“蘇夏家種了什麽菜？怎麽一晚上就長出來了？”
    “聽說顧琰每天去她家幫忙！”
    “那菜真有那麽香嗎？比肉還香？”
    短短三天，蘇夏家就成了全村的焦點。關於她家那片神奇小青菜的傳言甚囂塵上，從最初的懷疑變成了好奇和覬覦。
    臘月的陽光暖洋洋地照在院子裏。蘇夏抱著水桶，小心翼翼地給菜地澆水。在顧琰的幫助下，菜地已經擴大到了半個院子，整齊的壟溝一排排延伸。
    小青菜長勢驚人，每天都能收獲一批。更神奇的是，摘了之後，第二天又會長出新的來。係統解釋說這是特供種子的特性，隻要根部保留，就能持續生長，直到生命周期結束。
    “這菜到底什麽來頭？”二大娘站在院牆外，眼睛都快貼到牆上了，“一大早就香得隔著老遠都聞到！”
    蘇夏充耳不聞，繼續忙自己的。這幾天，村裏人三五成群地來“參觀”，她早已習慣。隻要不惹事，她也懶得理會。
    比起村民的閑言碎語，她現在更關心如何利用好這批蔬菜。係統提供的“清炒小青菜”隻是最基礎的做法，以她前世美食博主的經驗，這菜的潛力遠不止於此。
    “姐，姐！不好了！”蘇明慌慌張張地跑進院子。
    “怎麽了？”蘇夏放下水桶，皺眉問道。
    “村口來了輛吉普車！聽說是縣城來的幹部！正往咱家這邊來呢！”蘇明上氣不接下氣地說。
    蘇夏心頭一緊。縣城來的幹部？這可不是什麽好消息。八十年代，尤其是對她這種無依無靠的人家，一旦被盯上，很容易惹來麻煩。
    “去找顧大哥！”蘇夏立刻吩咐道。雖然不清楚顧琰在村裏的地位，但這幾天的相處，她知道他在村民心中的分量不輕。
    蘇明點點頭，撒腿就跑。
    蘇夏轉身進屋，看了看鍋裏炒好的菜。一陣心慌，菜裏摻了係統提供的調料，味道比普通青菜香得多，萬一被追問來源，她怎麽解釋？
    “姐，他們來了！”蘇花驚慌地從窗口張望，“好多人跟著呢！”
    蘇夏深吸一口氣，走出屋門。
    院外，一大群人浩浩蕩蕩地圍了過來。打頭的是兩個穿製服的幹部，一個四十多歲，一個三十出頭，身後跟著村長和幾個村幹部，再後麵是看熱鬧的村民，人山人海。
    “就是這家！”二大娘嘰嘰喳喳地從人群中鑽出來，指著蘇夏的院子，“這孩子種了什麽妖菜，一夜就長大了，香得不得了！”
    兩個幹部交換了一個眼神，大步走進院子。
    “你就是蘇夏？”年長的幹部問道，目光掃過院子裏的菜地，眼中閃過一絲訝異。
    “是我。請問您是？”蘇夏警惕地站在門口，擋在屋內的孩子們前麵。
    “縣農業局的，我姓李，他姓張。”幹部掏出證件，“聽說你家種了一種特別的蔬菜？”
    蘇夏心跳加快，不知該如何回答。承認吧，解釋不清來源；否認吧，證據就在眼前。
    “我看看！”李幹部不等她回答，徑直走到菜地前蹲下身，仔細觀察起小青菜。
    “這菜……確實不一般。”他摘下一片葉子，放在掌心研究，“葉肉飽滿，色澤如翡翠，脈絡分明……這不是普通的青菜品種。”
    “我聞著像是小白菜，又不全像。”張幹部也蹲下來，“你這種子哪兒來的？”
    村民們安靜下來，都豎起耳朵等著蘇夏回答。這個問題也是他們最想知道的。
    蘇夏深吸一口氣：“是我爹生前留下的。他……以前在縣種子站工作過。”
    這是她臨時編的謊，但現在也隻能這麽說了。
    “你爹是蘇誌明？”李幹部挑了挑眉，“我記得他，老實人，沒聽說過他有什麽特殊種子啊。”
    蘇夏心裏一緊，沒想到他還認識自己的“爹”。
    “他……私下留了一些。”她隻能硬著頭皮繼續編。
    李幹部若有所思地點點頭，又問：“這菜成熟得很快？”
    “嗯，長得快。”蘇夏盡量模糊地回答。
    “能嚐嚐嗎？”張幹部突然說，“村民們都說味道特別好。”
    蘇夏為難地看了看鍋裏的菜。她本想否認，但菜香已經飄了出來，根本無法掩飾。
    “可以，但不多了。”她隻好說。
    正在這時，人群突然分開一條道，顧琰大步走了進來。他還是那副沉默寡言的樣子，但渾身散發著一種不容忽視的氣場。
    “顧同誌！”李幹部見到他，立刻站起來，語氣和態度明顯恭敬了幾分，“你怎麽在這兒？”
    “幫忙。”顧琰簡短地回答，站到了蘇夏身邊。
    一陣微妙的氣氛在院子裏蔓延。村民們交頭接耳，李幹部和張幹部臉上的表情也微妙地變化著。
    蘇夏驚訝地看著顧琰。看來他的身份不簡單啊，連縣裏的幹部都對他這麽客氣。
    “行，那我們就嚐嚐這菜，順便聊聊。”李幹部笑嗬嗬地說，語氣比剛才緩和多了。
    蘇夏鬆了口氣，去屋裏端菜。顧琰跟了進來，低聲對她說：“別怕，我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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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簡簡單單四個字，卻讓蘇夏心頭一暖。
    她盛了四碗菜，端到院子裏的小桌上。清炒小青菜色澤翠綠，香氣撲鼻，在寒冷的冬日裏散發著誘人的熱氣。
    李幹部和張幹部坐下，各夾了一筷子菜送入口中。
    一瞬間，兩人的表情就變了。李幹部瞪大眼睛，張幹部更是“啪”地一聲放下筷子。
    “這……”李幹部咽下嘴裏的菜，震驚地看著碗裏的青菜，“太不可思議了！這哪是普通青菜？！比肉還香，比山珍還鮮！”
    張幹部更是連聲讚歎：“這口感，這鮮味，我吃過的所有蔬菜裏，沒有一種能比！”
    圍觀的村民們聽到這評價，眼睛都綠了，恨不得衝上來嚐一口。
    “小蘇啊，”李幹部放下筷子，嚴肅地看著蘇夏，“你這菜不簡單，種子來源也不簡單吧？老實說，是不是國外品種？”
    蘇夏心裏一驚。1988年，國外物品仍是稀罕物，如果被認定是國外帶來的，就更麻煩了。
    “不是，就是國內的。”她硬著頭皮說。
    李幹部和張幹部對視一眼，明顯不太相信。
    “不管怎樣，這種菜有巨大的研究價值！”李幹部正色道，“我提議你把種子上交給縣農業局，我們來研究推廣，你將獲得一定補償。”
    這話一出，蘇夏立刻緊張起來。種子是係統提供的，隻有十幾粒，根本不可能交出去！而且，這種子是她現在唯一的生存依靠！
    “這……”她為難地看了看顧琰。
    顧琰站得筆直，冷靜地開口：“種子是蘇家的財產，本人有權選擇如何處置。如果強製征收，不符合政策。”
    他的語氣不重，但字字有力，尤其是最後“不符合政策”幾個字，讓兩位幹部的表情變得有些尷尬。
    “不是強製，是建議。”李幹部笑嗬嗬地說，但眼神依舊緊盯著蘇夏，“當然，如果你不願意，我們也可以探討其他合作方式。”
    蘇夏腦筋急轉。直接拒絕可能會惹麻煩，但又不能真交出種子。
    “李局長，”她突然靈光一閃，“種子確實不多了，但我可以把收獲的菜賣給縣裏，您看如何？”
    李幹部眼睛一亮：“這倒是個好主意！具體怎麽操作？”
    “我每天能收獲一批菜，可以賣給縣食堂或者飯店。價格好商量。”蘇夏胸有成竹地說。
    前世做美食博主，除了烹飪技巧，她對食材銷售也有一套心得。如果能把小青菜賣出好價錢，既能賺錢養家，又能打開知名度，簡直一舉多得！
    “有意思！”李幹部點點頭，“我們縣賓館最近正需要好食材，招待上級檢查團隊呢！”
    張幹部附和道：“可以先試試，如果效果好，我們再談下一步合作。”
    顧琰站在一旁，雖然不說話，但他的存在給了蘇夏極大的底氣。
    “那就這麽定了！”李幹部拍板，“明天我派車來取菜，價格按市場價的三倍算，怎麽樣？”
    “五倍。”蘇夏毫不猶豫地說，“這菜不比普通青菜，值這個價。”
    李幹部哈哈大笑：“果然是生意人的女兒！好，四倍，我看行！”
    蘇夏想了想，點頭同意：“成交。不過數量有限，每天最多五斤。”
    李幹部痛快地答應了，又喝了幾口菜湯，讚不絕口，這才起身告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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