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光與暗的平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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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剛蒙蒙亮,林夜就被一陣刺耳的口哨聲驚醒。
    “起床了,小懶蟲!太陽都曬屁股了!”老人站在洞口,不知從哪弄來了一壺散發著怪味的液體。
    林夜揉了揉眼睛,警惕地看著老人遞過來的木碗:“這是什麽?”
    “早餐!”老人理所當然地說,“沼澤蘑菇湯加變異青蛙腿,能讓你一整天都精神抖擻!”
    林夜皺著眉接過碗,謹慎地聞了聞。氣味古怪但不像有毒,他小心翼翼地嚐了一口,味道出乎意料的還不錯,有種野性的鮮美。
    “別磨蹭,喝完跟我走。”老人一飲而盡,滿足地打了個飽嗝。
    “去哪?”
    “教你控製那個煩人的聲音,不然你遲早會被它拖進黑暗之心,變成一塊行走的黑肉泥!”
    林夜不確定是否該相信這個瘋瘋癲癲的老頭,但目前他別無選擇。如果老人真能幫他更好地控製體內的黑暗本源,冒險一試也值得。
    他們離開山洞,來到一片奇怪的空地。地麵呈現出不規則的黑白相間圖案,宛如一個巨大的陰陽太極圖。
    “站到中心去。”老人用木棍指揮。
    林夜走到圖案中央,突然感到一股奇異的能量場。這裏的黑暗與光明能量似乎達成了某種平衡,彼此牽製又互相滋養。
    “閉上眼睛,感受你體內的力量。”老人的聲音變得低沉而有力,不再是之前的瘋瘋癲癲。
    林夜照做,將注意力集中在體內的黑暗本源上。那股冰冷的能量如往常一樣在血管中流淌,那個低語聲依然在耳邊回響:“去吧……黑暗之心……等待你……”
    “不要抵抗它,也不要順從它。”老人在外圍踱步,“觀察它,理解它,把它視作你自身的一部分,就像你的手臂和雙腿。”
    林夜嚐試著改變態度,不再將黑暗本源視為外來物,而是如同審視自己的肢體一般觀察它。奇怪的是,當他這樣做時,那股力量的流動似乎變得平緩了些,低語聲也減弱了幾分。
    “你的問題在於,你既想利用這股力量,又害怕被它控製。”老人的聲音在周圍回蕩,“這種矛盾的態度讓它變得不穩定,也給了它可乘之機。”
    “那我該怎麽做?”林夜沒有睜開眼睛,專注於體內的感受。
    “接納它,但不成為它。”老人繞著林夜走了一圈,“當你真正將它視為自己的一部分時,它就不再是一個外來的威脅,而是你自身力量的延伸。”
    林夜按照老人的指導,嚐試著改變對黑暗本源的認知。他開始將它視為自己的一部分,就像血液、骨骼一樣自然而必要的存在。
    隨著他態度的改變,一種奇妙的感覺油然而生。體內的黑暗能量似乎變得不那麽躁動和冰冷,而是像一條溫順的蛇,隨著他的呼吸緩緩流動。那個低語聲也變得微弱,仿佛從山穀深處傳來的回音。
    “感覺到了嗎?”老人的聲音帶著一絲讚許,“這就是共存的開始。”
    林夜點頭,繼續這種新的冥想方式。突然,他感到右臂處的傷勢傳來一陣暖流,那是黑暗能量正在主動修複受損的組織。這種自發的治愈能力,是他之前從未體驗過的。
    “不要沉迷。適可而止。”老人敲了敲地麵,示意林夜睜開眼睛。
    林夜退出冥想狀態,驚訝地發現右臂的傷勢竟然好了大半,幾乎可以自如活動了。
    “這…怎麽可能?”
    “當你不再與體內的力量對抗,它也不會與你作對。”老人咧嘴一笑,“就像個鬧脾氣的孩子,你越是強行壓製,它越是反抗。和它講和,它反而會乖巧聽話。”
    林夜活動著右臂,感受著那種前所未有的輕鬆和協調。黑暗能量在他體內流動,不再是被控製的工具,而更像是身體的一部分。
    “很好。”老人滿意地點頭,“但這隻是第一步。真正的挑戰在於,如何在保持自我的同時,與這股力量和諧共處。”
    “你是怎麽做到的?”林夜直視老人的眼睛,“你體內同時存在黑暗和光明的力量,它們竟然不互相排斥。”
    老人眼中閃過一絲深邃的光芒:“那是因為我理解了最根本的真相——光明與黑暗並非對立,而是同一枚硬幣的兩麵。要真正強大,就必須同時擁抱它們。”
    “但薑嵐的初火碎片靠近我時,會引起劇烈的排斥反應。”
    “那是因為你和那個小姑娘都太固執了!”老人搖頭歎氣,“你執著於黑暗的力量,她堅信光明的純淨。你們都太極端,太排他,所以才會互相排斥。”
    林夜陷入沉思。薑嵐的臉在他腦海中浮現,帶著那種對聖所、對光明的堅定信仰。而他自己,則越來越深入黑暗的領域。他們真的是走向了完全相反的方向嗎?
    “接下來,我要教你如何引導這股力量,而不是被它引導。”老人打斷了林夜的思緒,“挖個洞。”
    “什麽?”
    “用你的黑暗能量,在那邊挖個洞。”老人指著不遠處的一塊地麵,“不要用蠻力,而是精準地控製能量流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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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夜嚐試著調動體內的黑暗能量,以一種新的、更加協調的方式引導它。黑暗能量從他的指尖流出,如同一把精細的手術刀,精準地切割著地麵。很快,一個完美的圓形凹坑出現在地上。
    “看到了嗎?”老人拍手讚許,“控製,而非壓製。引導,而非命令。這才是掌握力量的正確方式。”
    林夜看著自己的雙手,感受著體內平穩流動的黑暗能量,心中豁然開朗。以前他總是將這股力量視為必須壓製的危險,現在他終於明白,真正的控製來自於理解和接納。
    “為什麽幫我?”林夜突然問道,“你是誰?為什麽住在沼澤深處?”
    老人怪笑一聲:“為什麽幫你?或許是無聊,或許是同情,或許隻是想看看一個能抵抗"源"的小家夥能走多遠。”他聳聳肩,“至於我是誰……”他的眼神突然變得深邃,“一個活得太久的老東西罷了。”
    林夜注視著老人,總覺得他背後隱藏著更多故事。但老人顯然不想多說,轉而開始教授更多控製黑暗能量的技巧。
    接下來的幾天,林夜跟隨老人學習如何更好地掌控體內的黑暗本源。從基礎的能量引導到複雜的能量塑形,從靜態的能量控製到動態的戰鬥應用,老人的教導雖然古怪不羈,但卻極為有效。
    在老人的指導下,林夜發現黑暗本源並非隻有破壞和吞噬的功能,它還能感知、治愈、甚至創造。那個低語聲依然存在,但已經不再能輕易動搖他的意誌。
    “你學得不錯。”某天傍晚,老人看著林夜用黑暗能量修複一朵瀕死的沼澤花,滿意地點點頭,“但還有最重要的一課沒學。”
    “什麽課?”
    老人神秘地笑了:“明天就知道了。現在,去弄點晚餐回來。我想吃變異魚湯。”
    林夜無奈地搖搖頭,起身前往附近的沼澤水域捕魚。這些天來,他已經習慣了老人的古怪脾氣和莫名其妙的要求。
    就在他蹲在水邊,用黑暗能量捕捉水中遊動的變異魚時,突然感到一股強烈的氣息從遠處傳來。那是一種熟悉的、令人不安的黑暗能量波動。
    陰影低語者!
    林夜立刻收斂氣息,隱入附近的陰影中。不遠處,三個身穿黑袍的身影正在沼澤中小心前行,他們身上散發著那種扭曲的黑暗氣息。
    “痕跡已經很淡了。”其中一個黑袍人說道,“那個擁有"源"氣息的家夥很狡猾,知道如何隱藏自己。”
    “必須找到他。”另一個聲音陰沉地說,“教主震怒,要我們無論如何都要帶回那個能吞噬我們力量的異端。”
    “還有那個瘋老頭的下落,教主也很關注。”第三個黑袍人補充道,“據說那老東西掌握著某種禁忌的平衡之術。”
    林夜心中一凜。陰影低語者不僅在追蹤他,還對老人感興趣。這意味著老人的身份可能比他想象的更加不簡單。
    他悄無聲息地撤離,迅速返回山洞向老人報告情況。但讓他驚訝的是,老人聽到陰影低語者的消息後,既沒有驚慌,也沒有憤怒,反而露出了一絲期待的笑容。
    “來得正好!”老人拍手大笑,“正愁找不到活教材呢!”
    “什麽意思?”林夜警惕地問。
    老人神秘地眨眨眼:“明天的課程,需要他們配合。你準備好接受終極考驗了嗎?”
    林夜皺眉:“你要用陰影低語者做什麽?”
    “教你最重要的一課——平衡的真諦。”老人的眼神變得異常嚴肅,“隻有在生死之間,在光明與黑暗的夾縫中,你才能真正理解平衡的力量。”
    林夜看著老人深邃的眼睛,感到一絲不安。這個瘋瘋癲癲的老頭,到底在計劃什麽?而那些追蹤而來的陰影低語者,又將在這場“考驗”中扮演什麽角色?
    夜幕降臨,暴風雨前的平靜籠罩著沼澤。林夜知道,明天將是一場真正的生死考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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