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3章 蓉妃娘娘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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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劍盯著那塊胎記許久。
宋帆剛下到浴池裏,容劍就說想起來還有一件重要的事忘記稟告宋綰,快步離去,換了其他下人進來伺候。
容劍直奔大殿,才剛跨門就道:“有,太子左肩真的有一個龍形胎記。”
宋綰立即從凳子上站起來,“確定?”
容劍:“千真萬確!”
宋綰笑了,可背過身去時,眼淚卻止不住從眼眶裏掉出來。
不信任她的承恩不是她的親弟弟,那個做什麽都為她著想的宋帆才是她的親弟弟。
她心裏是高興的,可沒一會兒各種情緒翻湧而來。
下吊的老天爺真會開玩笑!
她之前還利用宋帆讓商岑在金鑾殿上犯刺殺儲君之罪,現在她後悔死了,幸好當日上官行在,不然商岑真有可能刺死宋帆。
要是讓帆兒知道他給自己的親生母親下毒,那他肯定會自責死。
肯定是筱貴妃狸貓換太子,將承恩和帆兒換掉。
難怪她不喜歡帆兒,難怪承恩一入宮,她就迫不及待打探他的喜好,還為他親手做羹湯,帆兒的毒說不定就是她下的。
宋綰轉過身來,“本宮要進宮,立刻馬上!”
容劍:“殿下,現在宮門已經下鑰……”
宋綰:“他們還敢擋本宮不成?”
“是,殿下!”容劍去備馬車。
宋綰連夜進宮,禁軍不準。
染夜掀開車簾,宋綰臉色暗沉的可怕,“你若還想繼續在此當值,就打開宮門,別浪費本宮的時間。”
禁軍收回視線,弱弱道了句:“是,殿下!”
宮門打開,宋綰直奔筱貴妃的雍和宮。
雍和宮的太監和宮女說筱貴妃早就歇下,讓宋綰明日再來。
宋綰帶著怒氣,拔出容劍手中的劍,抵在為首的太監的脖頸上。
眾人立馬跪地。
宋綰跨門而入,走得很快,但步搖卻沒有亂。
雍和宮的掌事嬤嬤沈嬤嬤趕著要去通傳。
可卻被容劍推倒在一側。
宋綰持劍入了裏屋,筱貴妃睡得很香,大概是做了美夢,嘴角微勾帶著笑容。
睡夢中的她夢見一位馬背上的少年將軍在梨花林裏,向倒在地上的她伸手,她抬起手,喚著“沈哥哥。”
差點就要抓住他的那手了,可隻感覺脖間被冷冷的鐵器架著,下一瞬,她就醒了,夢中的少年將軍也隨之消失。
十七年了,他終於肯來她的夢裏。
可卻被吵醒,筱貴妃心裏非常不悅,憤然睜開眼,“活膩了?”
下一瞬,卻對上宋綰那雙帶著濃烈殺意的眸子,適才不小心動了下,脖子抵到劍,微微的刺痛傳來,血沾在劍上。
筱貴妃頓了頓,“平昭?你這是何意?”
她從未見過宋綰這樣的眼神。
宋綰冷冷道:“毒是你下的?”
她怎麽知道的?
筱貴妃看起來一臉的困惑,“什麽毒?你在說什麽?”
宋綰:“在裝,本宮不介意現在就讓你人頭落地。”
“人頭落地?”筱貴妃笑了笑,“我是陛下的貴妃,太子的生母,母族是上官氏一族,你敢動我試試。”
宋綰手一轉動,用力一揮,切下筱貴妃耳垂下的一小塊肉。
痛感襲來,筱貴妃下意識捂住自己的耳朵,皺了皺眉,“你瘋了?”
還真敢?
宋綰鎖著她的眼睛,眸中的殺意非常的濃烈,“你肯定有解藥!”
筱貴妃緩了緩,才很認真的說道:“帆兒是我的兒子,即便他箭術不如瑞王,這些年來沒少讓本宮掛不住臉,但本宮也不至於親手給自己的兒子下毒。”
說得這麽認真,她不知道宋帆不是她兒子?
那她為什麽還要給承恩熬湯?
宋綰:“本宮沒說是誰,你若沒下毒,你如何知道本宮說的是帆兒?”
“上次他在蹴鞠場上暈倒,李商塵診斷後告訴本宮的,說他體內有三種毒,他活不過二十歲。”筱貴妃道:“本宮怕他接受不了,才讓李太醫保守這個秘密。”
又問:“你是如何知道的?”
看她的眼睛不像作假。
不是她,那會是誰?
宋綰想到了蓉妃。
宋綰:“貴妃娘娘向來不問世事,竟然也會為本宮的弟弟親手煲湯?”
筱貴妃看起來很像坦白,“帆兒活不過二十歲,本宮這把年紀也不可能再生育,總要為自己計一計。”
宋綰提高聲音:“他現在活不久你不僅沒有求醫找解藥,還這般迫不及待為自己謀出路,你還有沒有心?”
筱貴妃:“我懷胎十月生下他,將一身榮辱寄托在他身上,可這些年來他讓我丟盡了臉,更何況李商塵都說了他的毒無解,我為何還要不辭辛苦為他奔波?”
繼續道:“我今夜若有個什麽損失,他肯定會恨你。”
她不怕他怨她,就怕上官筱死後,他會難過,畢竟他一直覺得上官筱就是他的母親。
宋綰收回劍,“今晚,本宮有急事進宮稟奏今上,途中瞧見刺客往雍和宮來,本宮挾手下救了貴妃娘娘一命。”
筱貴妃:“你……”
宋綰:“貴妃娘娘若說不是,本宮親自去與右相說清楚。”
商氏與玲瓏廂一案,宋綰斷那麽快,才沒連累其他世家,上官氏也才沒被其他世家唾棄孤立。
上官氏現在多少對她感激,若她真去上官家說什麽,上官止肯定是會相信的。
想到這,筱貴妃咬著後槽牙,“長公主說的對,本宮謝過你啊!”
宋綰去了漢秋宮。
晉帝還沒歇下,正在大殿的窗前看著外頭的雨。
趙盼來報,“陛下,長公主求見。”
晉帝讓她進去,“綰兒,這麽晚找朕,所為何事?”
宋綰:“父皇,兒臣有一件事想與父皇商量。”
晉帝問:“何事?”
“父皇,如今太子婚期將至,可朝中許多高位空缺,兒臣覺得可以借太子婚事之喜,趁機推幾個寒門官員上高位。”宋綰道。
她竟然與他想到一起。
晉帝也正有此意,隻是還在猶豫,他考慮的過多,就怕世家官員會反對。
晉帝問:“綰兒哪幾位寒門官員能勝任高位?”
“擢升刑部左侍郎顧滸為刑部尚書,調禮部右侍郎冷玉郎去戶部,再擢升為戶部尚書。”宋綰道。
晉帝有些顧慮,“半年不到,就擢顧滸為刑部尚書;冷玉郎是禮部官員,直接調去戶部做尚書,恐怕朝臣不會同意。”
宋綰:“所以,給世家一個更大的榮譽。”
晉帝問:“什麽榮譽?”
“封貴妃上官氏為中宮皇後。”宋綰道:“先借太子婚事擢升顧滸,調冷玉郎去戶部,再用封後一事換上官家平城的礦山,待真正控製上官氏的礦山,再擢升冷玉郎為戶部尚書。”
晉帝皺著眉,“朕答應過你母後,此生隻有你母後一位皇後。”
宋綰:“可是一個國家不能沒有國母,父皇可以將後位空懸兩年,還能將後位空懸一輩子不成?與其等著世家逼父皇立後,不如父皇主動立後,還有主動權。”
晉帝:“若立上官筱為皇後,宋帆就是嫡子,承恩他怎麽辦,你是他的親姐姐,你應該懂他是嫡長子卻不是太子的苦!”
宋綰廣袖下的手攏成拳:“若不是當初父皇與蘇家執意要將弟弟送去雲縣,何至於走到今天這一步?事已至此,就往前走,不要執著是嫡非嫡的問題。”
晉帝眼裏飄起一絲怒意,“你覺得朕錯了?”
宋綰麵不改色:“父皇是天子,天子怎會有錯,是這個世道錯了。”
晉帝深吸一口氣,壓製著怒意,“這麽晚你來找朕還是為了國事,回去好好休息,不要累壞了,此事容朕再好好想想。”
宋綰廣袖下的手鬆了鬆。
她的話,父皇竟然會考慮!
還以為他會大怒,大罵她一頓。
宋綰退出來時,宋喬迎麵走來,忽略性從她一側走過,進了大殿。
宋喬這麽晚來找父皇所為何事?
宋綰步伐沒頓,離開了漢秋宮。
此時,大殿內。
晉帝:“如何了?”
宋喬福身,眼角帶著不易察覺的濕意,“蓉妃已除。”
宋綰沒打算出宮,正要去冷宮,就聽到朝陽殿的方向有人大喊:
“蓉妃娘娘歿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