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4章 顧尚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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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蓉妃不是在冷宮嗎?
    何時被放出來的?
    容劍:“殿下,要不要去看看?”
    宋綰:“不去,回府!”
    蓉妃被打入冷宮,昔日的一雙兒女都不曾為她求情,現在又突然死了!
    宋綰猜到,這是父皇做的。
    所以之前蓉妃在冷宮說母後和帆兒被父皇下毒一事,多半是真的!
    有一點想不通的是,蓉妃雖然對外人不怎樣,但對宋舟和宋喬也算關愛,如今蓉妃出事,他們就心甘情願與晉帝為伍?
    還是蓉妃還有其他外人不得而知的秘密?
    兩個時辰前,晉帝下旨,平喬公主思母過甚,特準蓉妃出冷宮,與平喬公主一同住朝陽殿,但沒無聖上旨意,不得出朝陽殿半步。
    蓉妃是罪妃,對外宣稱的是她飲食過度,把自己撐死的,屍體被晉帝下令扔去亂葬崗,不得入皇陵,至於她真正的死因,外界無人有興趣剖析。
    雨後的亂葬崗,遍地白骨,蓉妃的屍體就趴在屍骨上,脖子有一道勒紅,看著像被勒死的。
    瑞王帶著侍衛,抬了一副棺材,本打算為蓉妃收屍。
    蓉妃被抬入棺材,她的腹部微微隆起。
    楊南道:“殿下,平喬殿下信中說,勒死蓉妃娘娘是晚膳之前,那就說明蓉妃娘娘死前是空腹,為何她腹部這麽鼓?”
    宋舟麵無表情:“開腹。”
    楊南提著燈籠照近,一劍劃開蓉妃的肚子,在昏暗燈光下,她腹部被劃開,一個差不多成型的男胎出現在眼前。
    蓉妃娘娘懷孕了?
    楊南眼睛放大,目不轉睛的盯著她腹中那胎兒,“殿下,好像……好像是個胎兒!”
    宋舟原本平靜的眸子瞬然愣住,視線迅速移到蓉妃的腹部。
    眉頭逐漸皺起來,“自從明昭皇後去世,父皇一蹶不振,身體大不如前,就算經常去她宮裏,也沒讓她侍寢過,她這……這懷的誰的孽種?”
    剛說完,他自己心裏就有了答案。
    是明王的!
    宋舟冷笑一聲,“母妃啊母妃,你為他謀劃了一輩子,甚至為了他不惜求父皇將唯一的女兒嫁給一個商岑那個瘋子,還在蹴鞠賽上給兒臣下毒,可最後他也沒說帶你離開,即便如此,你還依舊為他籌謀,落到如今這下場,都是你自找的。”
    “別怪兒臣心狠。”話音剛落,他奪過楊南手中的劍,一劍將那胎兒與母體劈離,落在不遠處的白骨上。
    屍體還裝進棺材裏,宋舟就道:“走!”
    誰能想到曾經寵冠六宮的蓉妃,竟然是被自己的親女兒勒死,被自己的丈夫拋屍亂葬崗,腹中的胎兒還被自己的兒子劈下。
    不過,這確實是她罪有應得。
    當初,蓉妃第一次見商岑是在商氏的一次家宴上,她也親眼瞧見商岑將一個十歲的遠房妹妹拉進屋,而後屋裏就傳來女孩撕心裂肺的哭聲。
    她比任何人都事先知道,商氏嫡長子商岑是個變態。
    可後來明王來信,想要得到商氏一族的支持,於是蓉妃在知道商岑是個變態的情況下,還特地去求了陛下賜婚他與宋喬。
    而這些都是楊赫被關明王府後,一次求見瑞王,才悉數告知他,不想因為蓉妃個人感情再連累到宋喬和宋舟。
    這也是宋喬和宋舟在她被打入冷宮後,沒有任何反應的原因。
    蓉妃死的消息是晉帝故意讓明王府的侍衛告知明王的。
    明王知道後,隻敢默念一句:沒用的東西。
    而楊赫知道後卻多少有些感傷,腦海裏又浮現那個十五歲明媚的少女,笑眼彎彎,好似昆州雪山上的雪蓮花純潔無比。
    挽著他的手臂,告訴他,“阿兄,我喜歡明王,你替我去說親好不好?”
    當時,他們隻是昆州一家普通的百姓人家。
    他就這麽一個妹妹,哪有不從的道理,於是他投靠明王,一步一步成為他的左膀右臂,僅用一年就在明王身邊站穩腳跟。
    在明王的生辰宴上,他特地讓妹妹精心打扮,將她介紹給他,不出意外的,明王當晚就要了她。
    可她眉宇間有幾分勝似明昭皇後,於是事後明王沒有給她名分,而是將她送入宮裏,並且承諾,若日後他君臨天下,就讓她做他唯一的皇後,向來純真的妹妹相信了。
    這一信就是十八年。
    她入宮後,因為有幾分像明昭皇後,性子又純善,還是寒門,正是晉帝寵愛的不二人選。
    宮裏勾心鬥角,久而久之,妹妹也變得不再純潔,滿心滿眼的都是勾心鬥角。
    楊赫坐在輪椅上,看了一夜的雨,眉宇間的愁不亞於這個時節的江南梅雨,綿綿不絕。
    自言自語著:“阿兄就不該同意去說親。”
    天亮。
    晉帝就宣上官氏兄弟去禦書房。
    宋帆和李陽與宋綰用過早膳後,才相繼離開。
    宋帆沒有回宮,抱著婚服去了顧府,一進門就是藏不住的喜悅,告訴昭然宋綰親手為他縫了婚服。
    昭然:“來向我炫耀啊?”
    宋帆收起婚服,解釋:“孤不是這個意思。”
    昭然笑了笑,“你難得這麽開心,逗你呢。”
    昭然是有些羨慕,但不嫉妒,若南陽侯府還在,肯定也會有人親手為她縫製婚服。
    宋帆示意穆宏將婚服好生收好後,就拉著昭然的手,“你教孤射箭吧,今年秋獵,孤不想讓母妃失望,也想讓阿姐開心開心。”
    昭然有些好奇,“看你也不是庸才,為何射箭卻一直射不中?”
    宋帆頓了頓,猶豫了好久,才將事實告訴她,“孤眼睛不好,不能遠視。”
    昭然:“你有眼疾?”
    宋帆頷首垂眸,“你……你若介意,孤去求父皇……”
    “你是太子,誰敢介意你啊!”昭然道。
    昭然親自在顧府射了靶場,手把手親自教宋帆如何射箭……
    兩人一直練到午時,用過午膳後,宋帆才離開。
    昭然也跟著出門,她一個人在府裏待著太悶,剛出門還沒走遠,就有一輛豪華的馬車迎麵過來,停顧府門口。
    從馬車裏下來兩個貴女。
    一個是禮部尚書周悟的女兒周時也,一個是戶部左侍郎薑毅的女兒薑星茴。
    這兩人,昭然之前在燈宴那晚見過,記得瑞王當時的花燈給了三位女子,一個是商苒,兩位就這兩人。
    薑星茴:“喲,這不是即將成為太子妃的昭然嗎?”上下掃了昭然一眼,“你現在還不是太子妃,就擺這樣的架子,不給我們見禮?”
    昭然:“你們都不曾給我見禮,我憑什麽要給你們見禮?”
    薑星茴:“就憑我父親是戶部左侍郎薑毅。”
    昭然笑了笑,“如何呢?要比家世關係?家父刑部左侍郎,與你父親品階一樣,家姐從一品安寧郡主,姐夫北原親王,你憑什麽我比你低人一等?”
    薑星茴嘴角盡是不屑之意,“你別忘了,你之前不過是安寧郡主身邊的一個下賤婢女。”
    周時也:“行了,今日我們大駕光臨,是想警告你,太子妃一位,不是你個粗鄙丫鬟能擔任的,本小姐勸你早些知難而退,趁現在還沒釀成大錯,去求陛下,說你不能勝任太子妃一位,讓陛下賜婚本小姐與太子,本小姐再求家父上書陛下,不讓陛下怪罪顧滸。”
    昭然有被氣笑,“腦子有病就去治,實在沒法治,就主動點,把自己毒啞,避免哪天說錯話,給家族釀成大禍,後果不堪設想。”
    薑星茴,指著昭然:“你……你可知這位是誰?
    她可是禮部尚書周悟的嫡長女。”
    “喲,還嫡長女呢!”昭然:“我看她是嫡長唇吧!”
    周時也有被氣到,“就算顧滸真將你視為親閨女,他隻不過是一個左侍郎,你信不信我現在就回去讓我父親上奏參他,將他貶為庶人?”
    “那快去啊!”昭然道:“回去告訴禮部尚書,讓他快點參家父,讓他不能好好操辦我和太子的婚事,讓陛下怪罪他,快去!”
    周時也氣的跺腳,“你……”
    “真把自己當太子妃了,這麽沒禮數,在宮裏活不過三日。”
    昭然:“你不也沒禮數,意思是你今日回去會死半路?”
    “你……”周時也指著昭然,一時卻不知如何出氣。
    薑星茴安撫她,“別跟這種人氣,一個丫鬟搖身一變成為顧滸的義女,誰知她背地裏是如何伺候顧滸的。”
    她的話一字不差的傳入昭然耳朵裏,昭然從石階上下來,二話不說,一把掐住她的脖子舉起來。
    薑星茴還未反應過來,腳已經離地,奮力掙紮著。
    周時也想要出手阻止,卻被昭然一腳踢開,重重撞到馬車,閃了下腰。
    下人們正要衝上去,突然傳來“聖旨到!”
    昭然將薑星茴丟到一邊。
    緩過氣來的周時也,指著昭然罵:“你一個小小侍郎的義女就敢對本小姐這般無禮,是不是不想活了?”
    昭然沒理她。
    禁軍先一步衝過來,趙盼手中拿著聖旨,迎麵走來,身後還跟著小李子。
    趙盼:怎麽回回宣聖旨都會遇到這種奇葩事,上次是平昭殿下被謝府為難,今日是準太子妃被兩位貴女為難。
    周時也見過趙盼,她多麽希望這是昭然不配為太子良配的聖旨,可她沒有出言詢問,跪在地上。
    這時,正巧顧滸回府。
    趙盼:“顧滸接旨!”
    周時也與周星茴:是給顧滸的?
    顧滸跪地,“臣接旨。”
    趙盼打開聖旨:“奉天承運,皇帝詔曰:朕承天景命,思得賢能之士,以福萬民,查刑部左侍郎顧滸,素懷經世濟民之誌,且恪盡職守、殫精竭慮、可堪大任,今而呈太子大婚之喜,特擢升為刑部尚書,欽此!”
    顧滸接旨謝恩。
    刑部尚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