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4章 靈兌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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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葉婉初疑惑的看向女人,她也認識梁沐雲?
    女人直接退回兩步冷笑道,“玄微子,你是在故意惡心我嗎,把這個人抬開,別死在我這裏,我嫌髒。”
    葉婉初死死護住梁沐雲,“醫者仁心,你不能這樣做!”
    “那是對人的前提,這個人連人都算不上,他簡直是畜牲!”女人氣憤的說道,隨後將靈力外放,“玄微子,有本事你就把我殺了,我是無論如何都不可能救梁沐雲的。”
    眼看女人如此堅決,葉婉初急得眼淚噗簌噗簌的往下掉,萬般無奈,她隻好拉住女人的手,苦苦哀求道,“求求你,救救他!我求你了,我願意付出任何代價!你救他一命吧!”
    葉婉初說完不住的磕頭,原本眉宇間的花鈿也被重重磕頭出血掩蓋了。
    女人見狀,盡管有些於心不忍,但表麵還是無動於衷,但內心已經開始搖擺不定。
    一直沒有說話的蒙眼男人也終於開口勸道:“鞠韻,我雖然看不見,但我聽到了這位姑娘苦苦哀求的聲音了,平常你那麽醫者仁心,為何今日卻要見死不救?”
    男人頓了頓,手牽住了女人的手,“但我會去理解你,支持你的決定,但我還是希望你不要做會後悔的事。你不是常說,在醫者的眼裏,隻有病人嗎?”
    或許是被男人的話觸動,林鞠韻終於下定了決心,“有一個辦法,盡管這個辦法很殘酷,也不一定能救回來,隻有死馬當活馬醫了,不過,我還有個條件,”
    林鞠韻轉身注視著一直背著手的玄微子,“你知道我說的什麽事,這次你必須答應我。”
    玄微子歎了口氣,“我答應還不行嗎,你這女人還真會找時候談條件。”
    林鞠韻將一股治愈之力反手注入梁沐雲的天靈蓋中,隨後掏出一袋銀針紮在了梁沐雲身體上幾個關鍵穴位。
    林鞠韻轉身對玄微子說道:“我暫時穩住了他的心脈,但不能維持太久,現在,需要你們當中一個人,用自己的靈骨做靈引,這樣我才有辦法救他。”
    “這就是你說那個辦法的殘酷?”玄微子臉色頓時一變,“我聽聞,神族有個失傳已久的醫術,叫做靈兌靈,對嗎?”
    “沒錯。”林鞠韻點點頭,“這醫術我會,就看你們願不願意犧牲自己的靈骨了。”
    玄微子和葉婉初當然知道靈骨代表什麽,那是修仙者的根基,也是命根子,如果失去,多年修為不僅也會毀於一旦,連帶著做人五感也會失去,整個人不久後就會步入死亡。
    簡單來說,就是一命換一命。
    玄微子沉默了,葉婉初幾乎沒有猶豫,她直截了當的站了起來,“我,我願意用我的靈骨做靈引。”
    “確定嗎?”林鞠韻勸說道,“姑娘,你犯不著……”
    “確定,我心甘情願如此。”葉婉初篤定道。
    林鞠韻不再多言,抬手結印,一道柔光籠罩三人。
    葉婉初盤坐在地,額間沁出細密汗珠,她咬緊牙關,強忍著體內靈骨被剝離的劇痛。
    隨著林鞠韻口中念念有詞,葉婉初身上騰起淡金色光芒,那便是靈骨離體的征兆。光芒漸漸化作流光,沒入梁沐雲體內。
    葉婉初的臉色瞬間變得慘白如紙,身形也搖搖欲墜,最後更是無力地癱倒在地。
    這場秘術一共持續了三天三夜,一直到林鞠韻精疲力盡才算完。
    完成後的葉婉初便直接暈倒過去了,玄微子急忙扶住,一直勉強撐著的林鞠韻在男人的攙扶下,來到葉婉初的旁邊,“我實在是敬佩這位姑娘的勇氣,這個過程如此痛苦,她竟然一聲不吭的忍了下來。”
    玄微子歎了口氣,“可惜啊,孽緣。”
    林鞠韻苦笑了一下,然後望向身旁的男人,“憶陌,陪我去給這姑娘和梁沐雲煎藥吧。”
    就在林鞠韻要離開時,玄微子急忙攔住,“雪羽上神,這段時間,都要麻煩你了,還有什麽要求盡管提。不過我得馬上趕回碎淵盟了。”
    “不必了,玄微子,你我之間本無什麽交際,我答應你救人也是有條件的,我隻希望你最好不要食言。”林鞠韻扔下這句話後,便徑直的離開了。
    玄微子見狀,隻好作罷,意念一動,便消失在了原地。
    次日,林鞠韻早早的起來替二人煎藥,叫憶陌的男子則是熟練的給他打下手,盡管失去了眼睛,但是隨著多年以來的熟練,慢慢的也能做好一些雜事。
    藥爐上騰起薄霧,林鞠韻將碾碎的紫蘇梗倒入陶罐,指尖剛碰到第三格藥匣,憶陌的掌心已托著曬幹的忍冬藤遞到她手邊。
    盲眼青年側耳聽著炭火劈啪聲,指節輕輕叩了叩藥案。
    林鞠韻立即將剛舀出的半瓢山泉水倒回木桶:“火候正好。”憶陌搖頭,摸索著將陶罐往爐邊挪了半寸,青灰布袖掃過她手背時帶起微涼的觸感。
    藥香漸漸濃鬱,林鞠韻忽然按住憶陌欲揭蓋的手。
    骨節分明的指節懸在陶罐上方三寸,蒸騰的熱氣在他掌心凝成水珠。“還差半刻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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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睫毛微顫,仿佛能看見砂漏流逝的軌跡。林鞠韻望著他蒙著素絹的眉眼,將晾藥的青瓷碗輕輕推到他慣放的位置。
    “鞠韻,你需要拜托那人答應你什麽條件?你最近遇到什麽困難了嗎?”憶陌癡癡的問,言語間盡是溫柔與關心。
    林鞠韻笑著將憶陌快鬆開的素絹用手重新緊了緊,“沒什麽的,放心好啦,你不用擔心我的。”
    “對不起,是我拖累你了,我什麽都做不好,還總是麻煩你。”憶陌自責的垂下了頭,蒸汽拂過他俊秀的臉龐,讓他下意識的扭了扭頭。
    “說什麽傻話呢,你幫我的還少嗎?我們這一路走來也不容易,你放心好啦,眼前的生活我已經很知足了,我的心願隻是想永遠就這樣維持下去。”林鞠韻說著將煎好的藥倒進特製的藥壺。
    “我們去看看那兩人吧。”林鞠韻帶著憶陌來到了梁沐雲和葉婉初躺下的房間,剛一開門,便看見葉婉初握著竹笛守在梁沐雲床前,呆呆的不知道在想什麽。
    “你醒了啊。”林鞠韻將藥放下,“這是你的藥,趁熱喝吧。”
    “謝謝。”
    葉婉初道謝後便接過藥喝了起來。
    喝完藥後的葉婉初氣色明顯好一點,但和之前想比,整個人已經明顯憔悴了很多,現在的她,隻是一個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普通人。
    “你叫什麽名字?”林鞠韻問道。
    “葉婉初。”葉婉初望著不省人事的梁沐雲,“他什麽時候能醒?”
    “看他自己,靈兌靈能不能把人救回來本來就是概率問題,如果他本人也一心求死,那怎麽救也救不回來。”林鞠韻也看向梁沐雲,救這個人,對自己來說究竟是對是錯呢?
    “我還能看到他醒來嗎?”葉婉初自嘲的說道。
    “放心,有我調製的湯藥,能盡量延長你失去靈骨的壽命。”林鞠韻安慰道,“這段時間你就在這裏住下吧。”
    ……
    現代,四九城,青化大學畢業典禮上。
    作為最優秀的畢業生代表,司徒晚晴剛剛在畢業典禮上參加完發言,身著銀領的學術袍垂墜的絲緞襯得司徒晚晴身形愈發修長,藏青色的衣襟則勾勒出她天鵝頸下優美的弧度。
    當她從主席台上款款走下時,袖口暗繡的銀杏葉紋樣隨著步伐輕顫,禮堂穹頂的燈光傾瀉而下,在她烏發上鍍了層細碎的金,垂在胸前的流蘇墜子跟著呼吸輕輕搖晃,讓她一時成了全場的焦點。
    “那就是今年的優秀畢業生吧?”前排家長舉起手機對準過道,鏡頭裏司徒晚晴抬手整理垂落的學士帽係帶,腕間的珍珠手鏈滑出半道柔光。
    “天哪,穿學術袍的司徒師姐!”後排幾個男生交頭接耳,其中一人望著她別在胸前的校徽,喉結不自覺地滾動——那枚青銅徽章本該是莊重的象征,此刻卻被她襯得像是禮服上的精致配飾。
    就連向來嚴肅的老教授們也放緩了離場的腳步。
    數學係主任扶了扶眼鏡,低聲對身旁同事說:“當年林徽因在賓夕法尼亞大學穿學術袍的照片,怕也不過如此。”
    司徒晚晴接過朋友和父母們遞過來的鮮花,滿臉笑意,這時,一個滿頭銀發的教授和他的妻子也來到了她的身旁感慨道,“晚晴,我和我家任先生一起來了,恭喜你畢業啊。”
    “感謝白教授和任老太太四年來的辛勤教導,晚晴沒齒難忘。”司徒晚晴誠懇的回答道,還提出要和教授一家一起合影。
    “這一畢業,你就得去加州大學讀研究生了吧,記得經常回來看看我和老頭子啊。”任老太太笑著牽起司徒晚晴白嫩的小手,老太太雖然不是數學專業的,但也是青化大學中文係的,司徒晚晴和同學經常去白教授家聽課,一來一去和老太太也熟悉起來了。
    “晚晴啊,出國也不能懈怠,好好學習,你以後數學的造詣不會比我差的,”白教授感慨到,“還真是長江前浪推後浪啊,一轉眼你都畢業了,還記得那年最開始認識你的時候,你高三來四九城參加比賽,我就知道你這個小女孩有出息。”
    白教授一邊感慨,一邊開玩笑說著:“想當初我還給你算命來著,沒想到你最後還真去了加州大學。”說到這裏,老人好像想起了什麽。
    “我記得當年同組和你還有一個男孩子,我對他印象也不錯,他之後去哪兒了?”老人疑惑的問道,但目光中好像又夾雜著一些其他感情,好像在確認什麽。
    司徒晚晴聽到後,心突然微微顫了一下,她知道白教授說的便是梁沐雲,更沒想到教授算的特別準,猶豫了一下,還是回答道:
    “他已經在四年前去世了。”
    說完,司徒晚晴感覺也有些心痛,這是為什麽?一股難以言喻的感情在心裏不斷的翻滾著。
    白教授聽後,沒有再說什麽,隻是不住的歎氣。
    隨著人群湧入禮堂外的廣場,議論聲像春藤般攀附在每株銀杏樹上,有人抓拍司徒晚晴側影已經出現在校園論壇,標題赫然寫著“青化大學今日最耀眼的星辰”。
    司徒晚晴早早的退場,盡管對這些事早已習慣,但她就是不怎麽喜歡熱鬧,她獨自一人來到一棟僻靜的樓下,還記得高三那年,決賽就是在這棟樓進行的。
    恍惚間,她好像又看到了那個和自己並排著的身影,和自己玩笑著進入現場,等她回過神來,卻發現眼前卻是空無一人。
    她曾經是個很高傲的人,高傲到身邊沒有一個朋友,對那些刻意靠近自己的人,她也明白,完全是衝著自己的家世,她從來沒有給過這些人任何好臉色。
    隻是曾經有那麽一個人,恰到好處的出現在自己孤獨的青春中,又恰好觸動了她的某根心弦,隻是最後又莫名的消失在她的生命中。
    朝夕相處的回憶以及感情就像倒進了一個杯子裏麵,後來杯子裏越裝越滿,溢出來了才發現是喜歡對方,回頭望去滿滿的卻隻是和對方的回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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