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想到這小子還挺較真，不過他很快調整情緒，畢竟誰都不願意被人叫傻子。
    “嗨，這不是跟著你爹叫順口了嘛。你要是不樂意，以後一大爺就叫你大名。”
    何雨柱這才收起玩笑的神情，正色道：
    “一大爺，現在我爹走了，雖說我年紀不大，但往後就是獨立門戶的人了。要是再有人叫我傻柱，可別怪我不講情麵。”
    這番話有理有據，讓易中海暗自驚訝。
    以前的何雨柱莽撞衝動，做事不經大腦，可如今這番話卻像個大人似的，既表明立場，又不失禮數。
    看來何大清這一走，反倒讓這孩子沉穩了。
    易中海臉上堆起長輩式的笑容：
    “你說得對，這事我會跟院裏人說清楚。既然長大了，確實不該再叫那些渾號。”
    表麵上一副慈愛長輩的模樣，心裏卻很不痛快。
    堂堂院裏的一大爺，竟被個毛頭小子說得啞口無言。要不是另有所圖，他才懶得在這兒裝模作樣。
    “聽你剛才說要買菜？家裏錢還夠用嗎？”易中海換了個話題。
    何雨柱點頭道：“夠用，我爹臨走留了些錢。而且明天就去鴻賓樓上班了，往後能自己掙錢。”
    易中海眼中閃過一絲盤算，嘴上卻說得無比關切：
    “好，柱子，雖說你爹不在了，但院裏鄰居都會幫忙。去鴻賓樓是個好出路，好好幹！”
    這番話說得情真意切，不知情的還真以為他是個熱心長輩。
    何雨柱心中不屑，臉上卻絲毫不顯。
    \"那我先去菜市場了，雨水在家等著。\"說罷徑直朝前門菜市場行去。
    易中海注視著他遠去的身影，眼神陰晴不定。
    菜市場裏，何雨柱很快將方才的事拋諸腦後。現在還不是與易中海攤牌的時候，對方尚未露出馬腳。
    他明白自己年輕氣盛，貿然翻臉實屬不智。
    但對那個老狐狸的提防，他絲毫不敢放鬆。
    在市場轉悠片刻，他購置了一斤豬肉、若幹土豆，以及家中短缺的調味料。
    共計花費兩萬元。
    何雨水和他已數日未曾飽餐，是時候補補身子了。
    提著采購的物品，何雨柱沿原路折返。
    剛進四合院大門，便瞧見三大爺閻埠貴在前院侍弄花草。
    閻埠貴餘光掃到何雨柱手中的袋子，眼中精光一閃。
    \"柱子回來啦？\"
    他順勢湊近，打量著何雨柱手中的布袋。
    \"喲，今兒是要打牙祭啊？不如來三大爺家搭夥？\"
    嘴上說著\"搭夥\"，可誰不知閻埠貴精打細算的性子？連兒子吃瓜子都要數著粒分，分明是想占便宜。
    何雨柱見狀並不惱怒。
    \"三大爺，剛買完菜，這幾天都沒正經吃飯，就想和雨水改善下夥食，就不叨擾您了。\"
    對閻埠貴，他既無好感也不厭惡。
    說到底不過是個精於算計的老頭。
    閻家子女眾多，全靠他教書那點微薄收入，精打細算也是被生計所迫。
    但何雨柱可不會平白讓人占了便宜。
    見他婉拒得幹脆，閻埠貴臉色略顯尷尬。
    \"那...那你先回吧。\"
    行至中院時，屋內的三大媽聞聲而出。
    \"是柱子回來了？買菜了？\"
    \"嗯，還買了斤豬肉，這小子倒是舍得。\"
    三大媽聞言歎息：
    \"柱子和雨水兩個孩子著實不易，何大清這一走，往後的日子可怎麽過...\"
    閻埠貴未置可否。
    \"各人有各人的命數。不過我瞧著柱子似乎...沉穩了不少。\"
    方才何雨柱雖拒絕了他，言辭卻滴水不漏。
    換作從前，怕是沒這般客氣。
    三大媽眼神愈發憐憫：
    \"許是沒了爹，不得不學著長大吧。\"
    ......
    易中海回到屋內。
    一大媽捧著白瓷茶壺為他斟茶。
    \"方才聽見你和傻柱在外頭說話？\"
    易中海抿了口茶。
    \"往後別叫傻柱了，改稱柱子。\"
    一大媽麵露困惑。
    易中海將院門前的對話轉述給她。
    聽罷，一大媽眉宇間浮現憂色。
    \"好好的，傻...柱子怎的突然轉了性子？\"
    易中海目光微凝。
    \"許是何大清離家，這孩子懂事了。\"
    一大媽的憂慮未減。
    \"那...那兩間屋子怎麽辦？\"
    何家的兩間房，自何大清離去後，早被易中海惦記上了。
    其實何止他們，中院賈家也對那兩間房虎視眈眈！
    ......
    提及房產，易中海不以為意。
    賈家對何大清留下的兩套房產虎視眈眈，就是為了給賈東旭娶媳婦做準備。
    聽說賈張氏托人給兒子相了個對象，姑娘是農村來的。
    按賈張氏那刻薄的性格，原本看不上鄉下姑娘，畢竟城市戶口值錢，多少農村姑娘為了進城，寧願嫁給醜八怪。
    可不知這姑娘有什麽特別之處，竟讓賈張氏鬆了口。
    眼看婚期臨近，賈家那間小屋子肯定住不下，恰巧何大清離家出走，賈張氏就打起了他留下的兩套房的主意。
    要是能讓何雨柱兄妹騰出一間，賈家以後的日子就舒服多了。
    易中海雖然沒孩子，卻早早為養老做打算。
    除了何雨柱，他和賈家也有來往，雖沒正式收徒，但關係已經很親近。
    賈東旭心裏清楚，易中海是高級技工，收入高有門路，他當然也願意巴結。
    \"要是柱子以後變了性子，再想打他家房子的主意，恐怕就難了。\"
    一大媽說出顧慮。
    她不能生育，要找養老的人，總得有吸引人的條件——房子就是最好的籌碼。
    易中海卻不慌不忙，慢條斯理地喝著茶：\"急什麽。\"
    這老狐狸早就盤算得明明白白。
    白天和傻柱搭話不過是留條後路，眼下主要目標還是賈東旭。
    他已經打點好鋼廠的關係，很快就能讓賈東旭跟著他做學徒。
    有了師徒名分，養老的事自然順理成章。
    要是賈東旭有異心，隻要在技術上留一手，著急的絕不會是他易中海。
    至於傻柱，不過是個備胎。
    聽說他要去鴻賓樓當學徒？看他能混出什麽名堂。
    要是連學徒都做不好，就算願意養老也是廢物，他易中海可看不上！
    這老東西的心機實在歹毒。
    何雨柱再怎麽變，在他眼裏終究是個十五歲的少年，帶著五歲的妹妹能翻出什麽浪？
    他認定何大清會給兒女留錢，但坐吃山空後，兩個孩子能撐多久？
    等他們走投無路時他再出手，還怕拿捏不住兩個小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