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林淑芬和程誌遠才剛下午4點就回了家。
    不是他們速度變快了，而是有人幫忙。不僅提前完工，還拿了滿工分。
    兩人站在院門口，愣了好一會兒才確認沒走錯地方。
    這還是原來那個破舊的土房子嗎？
    房頂明顯修補過，窗戶紙也被重新糊了一遍，白淨亮眼。
    四周原本歪歪扭扭的籬笆現在整整齊齊，連個縫隙都看不見。
    靠牆邊的菜地也被人翻整過，看樣子已經種上了菜籽。
    林淑芬掀開門簾進屋，這兩天她雖然盡力打掃，但畢竟條件有限。
    沒想到現在整個屋子煥然一新。
    堂屋裏的土炕被拆掉了，顯得空蕩蕩的。
    他們的行李被整齊地堆放在廚房和另一間屋裏。
    姮妜跟父母解釋：\"來修炕的大伯說今天太晚，明天上午再來盤新炕。\"
    林淑芬看向另一間屋子，雖然堆滿東西，但地上整齊地擺著兩張床。
    一張是他們昨天臨時買的，另一張顯然是新打的，看樣式像是誰家給兒子準備的婚床。
    姮妜無奈地說：\"我推辭不要，可他們根本不聽。有的放下東西就走，有的隻說"都是鄉親，應該的"。\"
    看到自家女兒一臉苦惱的表情，林淑芬忍不住搖頭失笑。
    他們兩個真是一葉障目了，從前總擔心以閨女的美貌，萬一讓她露於人前，唯恐會護不住她。
    但現在才發現自己真的事低估了女兒美貌的殺傷力。
    就連自己這日日相伴的，偶爾也會在她麵前走神，更何況是這些從未見過閨女的人呢。
    \"別擔心，\"林淑芬安慰道，\"咱們不白拿人家東西，讓你爸明天把錢給他們送過去。\"
    程誌遠點頭附和：\"對，明天盤炕的人來了，咱們該給多少錢就給多少。\"
    這一晚，村裏大半人都失眠了。一閉眼，滿腦子都是白天見到的那個人兒。
    鄭向陽躺在知青點的通鋪上，手臂枕在腦後。
    他本是跟父親賭氣才下鄉的，沒想到會遇到這樣美好的姑娘。
    光是回想她的樣子，就感覺自己的心跳快得要從胸口蹦出來。
    他瞥了眼同屋的知青，知道他們也一樣睡不著。
    她太美了，仿佛於這個世界格格不入。
    美得讓人想要在她麵前俯首稱臣，隻盼她能多看自己一眼。
    人生第一次，鄭向陽心裏產生了一絲自卑。
    以他的家世，哪怕隱姓埋名來到了這個窮鄉僻壤，他的內心也是高傲的。
    甚至於雖然麵上絲毫不顯，但他的心態始終是高高在上的。
    但在見到少女的那一刻，曾經的驕傲統統碎裂。
    那些以往不可一世的東西，在她麵前像是可笑的皇帝新衣一般
    第二天一早，當姮妜打開院門時，忍不住驚訝的看著門外。
    院門不遠處，此時站著一群人，有男有女，有老有少。
    他們有的手裏拿著工具，有的提著籃子。
    但臉上都是如出一轍的呆愣表情。
    就在剛才，吱呀一聲，院門被少女輕輕打開。
    仿佛一幅畫卷在眾人眼前徐徐展開。
    在晨光的照耀下，她的輪廓仿佛被鍍上了一層金邊，整個人散發著一種近乎透明的光澤。
    陽光穿過她的發絲，在她周圍形成一圈朦朧的光暈。
    這一刻，她不像凡間少女，倒像是偶然降臨人間的謫仙，仿佛隨時會隨著晨霧一同消散。
    所有人的呼吸幾乎在這一刻停滯。久久說不出一個字。
    姮妜眼睫輕眨，對著昨天說要來盤炕的那個大伯輕輕頷首，“是我起晚了嗎？”
    楊老蔫立馬擺手，“沒有，沒有，是我們來太早了。沒，沒打擾你吧？”
    說這話時，他語氣有些小心翼翼。
    他也不知道咋回事兒，昨天在地裏看見她，一想到趙衛國給這閨女一家安排的李老拐的破房子。
    活也幹不下去了，著急要給她重新盤炕。
    那死鬼睡過的炕哪能讓仙女睡。
    全家，除了昨天和他一起在地裏的老婆子，家裏孩子都不理解自家爹怎麽跟中邪似的要給臭老九一家幹活兒。
    甚至都沒收錢，是白幹活。
    所以，今天和他一起過來的還有自家二小子。
    在來之前，他甚至還想過是不是自家爹有什麽不該有的想法了。
    沒想到...沒想到，會看到這樣一個人。
    楊滿倉今年21，還沒結婚。隻是一眼整顆心就徹底丟了。
    幹活時，眼神幽怨的看著自家親爹。
    \"看啥看？\"老楊頭壓低聲音，\"早跟你說別跟來，非不聽。\"
    楊滿倉欲哭無淚，他知道自己完了，從看見少女的第一眼，他就徹底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