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來告訴他，坐在程誌遠身邊那個仙子是誰？
    是幻覺嗎？什麽樣的幻覺能讓自己看到美成這樣的存在。
    “趙副主任，我們隻要不耽誤今天的活就行。至於幾點吃飯，這個不重要吧？”程誌遠冷聲道。
    姮妜清洌的目光盈盈望去，趙衛國忽然打了個激靈。
    他慌忙找補，“對，對，隻要不耽誤今天的活就行。你們吃，你們吃。”
    說完他就想轉身逃走，但腳卻像釘在了地上一樣，怎麽也挪不開腳步。
    說真的他有點舍不得走。
    他從來沒有見過美成這樣的人，哪怕隻是遠遠看著，都讓人心跳像是要跳出來一樣，渾身發飄。
    “趙主任，不是帶我們來分配工作的嗎？”
    忽然聽到身後的聲音，趙衛國方才如夢初醒。
    他是帶這些昨天新來的知青認地方，順便給他們分配以後工作的。
    此時林淑芬兩口子也吃完了飯，三人站起來。
    程誌遠慈愛的說：“爸爸送你回去，走吧。”
    姮妜眉眼彎起，露出一抹淺笑。“好。”
    四周瞬間響起一片抽氣聲。
    一家三口卻像是看不見四周的目光一樣，帶著少女向著小路上走去。
    程誌遠提著籃子，護在少女身邊，像是一個護著幼崽的猛虎。沿著小路向家走去。
    本來還一臉不耐煩的知青們，看到走來的少女時一個個全都傻在了原地。
    走在最後的鄭向陽在看到少女的一瞬間瞳孔驟然緊縮。心跳如擂鼓一般咚咚響了起來。
    她是誰？怎麽會出現在這裏？
    所有人的心中產生了同一個念頭：她真的是真實存在的人嗎？
    直到少女的身影消失在小路盡頭，周圍的空氣才再次變得流動了起來。
    “那真是你閨女？”趙衛國一臉不可置信的看著林淑芬。
    “你說呢？”林淑芬說完扭頭就回了田裏。
    趙衛國一噎，卻一句話都說不出口。
    往常要是有人用這種態度跟自己說話，他早就罵回去了。
    但這人是她的母親，趙衛國腦海裏又浮現出了少女的身影。
    想到她剛才看自己的眼神，心裏突然有些不是滋味。
    林淑芬正彎腰鋤草，忽然左右兩邊都來了人。抬頭一看，是兩個和她年紀相仿的婦女。
    \"咳咳，這鋤草啊，是有竅門的...\"其中一個邊說邊示範起來。
    林淑芬知道她們是好意，笑著道謝。
    另一個留著短發的女人說道：“哎，別客氣，既然來了咱們屯子就是一家...咳，一個村的人了。”
    差點把心裏話說出來，她連忙找補：“你們搬過來肯定還沒置辦東西吧？要不明天的活兒我幫你幹了吧。”
    聞言，其他人也立馬附和。
    “對，你們這兩畝地，我們捎帶腳的就給你幹了。”
    林淑芬自然是拒絕了他們的好意。
    原本也想過來獻殷勤的人見他們被拒絕也紛紛歇下了心思。
    不過，有幾個心思活絡的，地裏的活兒也不幹了，小聲跟自己人說了幾句後，著急忙慌的就往家跑去。
    程誌遠把女兒送回家，還沒來得及出院門，門外就來了幾個提著籃子的人。
    “你們這是？”
    為首的胡大娘也不扭捏，自來熟的走進院子，把沉甸甸的籃子放在院子裏。
    “這是我們自家種的菜，你們初來乍到肯定啥都缺，以後都是一個屯子的，別跟俺們客氣。”
    “這是我家大鵝下的蛋，你看你們瘦的，得多補補。”
    另外幾個人沒想到她下這麽大血本，這可是鵝蛋。比雞蛋還要貴好幾倍。
    程誌遠這才反應過來，連忙提起籃子想要還給她們。
    可惜她們壓根不給他機會，放下籃子就跑。
    “哎？大娘別走，這些東西我們不能收。”
    程誌遠追出院子外，可惜她們看起來歲數大，跑起來卻一點兒也不慢。
    姮妜聽到動靜從屋裏出來，好奇的看著地上的籃子。
    程誌遠解釋了一遍，說道：“這些東西咱們不能白要，回頭我會給他們些糧票，就當咱們換的。”
    姮妜不置可否的輕輕點頭，“好。那爸你先回去吧。不用擔心我。”
    程誌遠怎麽可能不擔心閨女，但他其實心裏也清楚，沒人舍得傷害她。
    聞言點點頭就回地裏去了。
    送走程父，姮妜剛要回屋，外麵又來了一群人。
    看見院子裏的姮妜，幾個大男人像觸電似的，齊刷刷後退了一步。
    當一個人美到極點，你看到她時不僅僅隻有欣賞，而是無限的自卑與彷徨。
    姮妜認識其中一個人，是昨天幫他們修補房頂的人。
    “那，那個。昨天屋頂隻補了堂屋...”王鐵柱壓根不敢看少女，抵著頭，支支吾吾道：“我，我來給補灶屋......”
    “進來吧。”少女開口的一瞬間，幾個大男人的耳朵紅了個透。
    怎麽有這麽好聽的聲音，跟仙樂似的。
    但他們卻沒有一絲一毫的褻瀆之意，隻想盡快把少女家的房頂修好。讓她住的更舒心一些。
    而此時，給知青們分配了所有工作的趙衛國，突然後知後覺想到自己給林淑芬一家安排的房子。悔的腸子都青了。
    李老拐家的院子不小，之所以空了那麽多年沒人住，也沒人搶那個宅基地。
    是因為李老拐是在堂屋裏吊死的。
    再加上那處院子又偏，好多人都說那地方鬧鬼。
    趙衛國一屁股坐在板凳上，猛地給了自己一巴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