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思思被這話噎住了。她自以為偽裝得很好，沒想到被一眼看穿。
    其實她心裏矛盾得很，就像有兩個小人在打架：
    一個嫉妒得發狂，恨不得姮妜立刻消失。另一個又癡迷於她的美貌，舍不得傷害她分毫。
    \"你、你誤會我了。\"楊思思還在嘴硬。
    姮妜不想多費口舌，繞過她就往前走。
    楊思思眼神一暗，突然伸手抓住姮妜的手腕。
    姮妜輕輕一掙就脫開了，回頭靜靜地看著她，如水的眸中多了幾分冷意。
    此刻的楊思思正在腦海裏好係統對話。
    【怎麽樣？收取到氣運值了嗎？】
    可惜呼喊了好幾遍都聽不到係統的回應。
    姮妜微微蹙眉，隨後轉身離開。
    一直到少女走出去很遠。楊思思腦子裏才再次出現了那股電流聲。
    不過和以往不同的是，係統的聲音明顯虛弱很多。甚至有些斷斷續續的。
    【宿，宿主...】
    【我剛才叫你，你怎麽不回應？怎麽樣？收取到氣運值了嗎？】
    【沒有......】
    不但沒有，係統還差點被電死。
    就在剛剛，當它想要竊取那個少女的氣運之力時，整個係統劈裏啪啦被電的差點當場去世。
    要不是楊思思手鬆開的快，係統這會兒已經被電成一團灰了。
    【宿主，那個女孩身上的氣息太奇怪，你以後不要再打她的主意了。】
    楊思思眉頭緊鎖，【你有什麽發現？】
    係統搖頭，【什麽都沒有。是我的直覺。】
    係統說謊了，剛才的那一瞬間，它感覺到那個少女身上的氣運之力宛如浩瀚宇宙。
    如果說普通人的氣運值是一杯水的話，那人的氣運值堪比大海。
    甚至於，它覺得哪怕是創造出它的主神恐怕也沒有那樣浩瀚的氣運之力。
    她到底是誰？這樣的小世界怎麽可能有這樣的存在。
    可無論它怎麽探查，係統麵板上都顯示她隻是這個世界的普通土著。
    楊思思悻悻而歸，村裏的廣播在這時卻突然響了起來。
    一時間，整個屯子的人都停下了手中的活，靜靜聽著。
    先是一陣刺啦刺啦地電流聲，接著裏麵響起趙衛東的聲音。
    \"全體社員注意啦！縣裏革委會的領導要來咱們向陽農場，對下放人員進行批評教育。所有人幹完活計，下午四點半準時到打穀場集合！\"
    這話連著喊了三遍，那刺耳的電流聲才消停。
    地裏幹活的老鄉們你瞅瞅我，我瞅瞅你，臉上都掛著不情願。
    這節骨眼上正忙著搶收，誰有閑工夫去開什麽批鬥會啊？可誰也不敢說個\"不\"字.
        原本熱火朝天的莊稼地，一下子變得死氣沉沉的。
    林淑芬和程誌遠悄悄對了個眼神，心裏都沉甸甸的。廣播裏說的\"下放人員\"，也不知道包不包括他們這樣的？
    還不到四點半，打穀場上就擠滿了人。
    場子中間擺著一排長條桌，後麵坐著三個穿綠軍裝的。
    打頭的是個矮胖子，長著一對三角眼，胸前別著個亮閃閃的領袖像章。這人就是縣革委會主任周奎。
    楊得福和趙衛東分坐兩邊，一個個都板著臉。
    林淑芬一家坐在人群末尾，並不顯眼。
    “把反革命分子祝明遠押上來！”趙衛東扯著嗓子喊道。
    隨著他的喊聲，打穀場一側的玉米堆後麵一個瘦弱的中年人被紅袖兵粗暴的架著胳膊，推搡著帶了過來。
    “低頭認罪！“又是一聲厲喝，祝明遠的後腦勺被重重按了下去。
    他的眼睛幾乎滑落鼻梁，布滿血絲的眼中早已沒了憤怒，隻剩下麻木。
    “祝明遠，你知不知道自己犯了什麽罪？”周奎再次開口，眼中劃過一抹病態的興奮。
    祝明遠張了張嘴，喉嚨幹得像是塞了一把沙子。
    “祝明遠，你在課堂上公然宣揚封建糟粕，毒害青少年思想，你認不認罪？”周奎繼續問道。
    “我認罪。“他低聲說道。
    這不是祝明遠第一次參加批鬥會了，他知道抵抗隻會招來更殘酷的對待。
    “大聲點！讓群眾都聽見！“周奎猛地站起來，唾沫星子飛濺。
    “我認罪！“祝明遠幾乎是喊了出來，聲音嘶啞得不成樣子。
    他又想起了那堂課。當時他正帶著學生們學習杜甫的《春望》。
    當他講到“國破山河在“時，有個學生問為什麽古人總愛寫國家滅亡的詩。
    祝明遠還記得自己當時的回答：那是因為詩人對祖國愛得深沉，見不得它受一點傷害。
    隻是這麽簡單的一句話，竟然被他的學生舉報為“借古諷今，攻擊社hui主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