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陽下，金色的陽光灑滿了整個打穀場。
    程姮妜靜靜地站在那裏，仿佛從古老神話中走出來的仙女。
    她的皮膚白得發光，就像最上等的羊脂玉被陽光穿透，泛著珍珠般柔和的光澤。
    微風吹過，少女鬢邊烏黑的長發輕輕飄動。在這極致的黑白對比下，更顯得她的肌膚如凝脂般細膩。
    最讓人移不開眼的是她那雙眼睛，在暮色中流轉著琥珀色的光暈，仿佛把整個夕陽都融化在了裏麵。
    \"這...這怎麽可能？\"在場所有人心裏都冒出一個念頭：這哪是人啊，分明就是神仙下凡！
    這樣超凡脫俗的美貌，根本不該出現在人間。
    她整個人沐浴在夕陽最後的餘暉中，身上仿佛鍍了一層淡淡的金光。
    那纖細的身影在暮色中若隱若現，好像隨時都會化作一縷光芒消散在空氣中。
    周奎不自覺地伸出手，想要確認眼前這個少女到底是真實存在的，還是自己產生的幻覺。
    \"你要以什麽罪名抓我？\"少女再次開口，聲音清冷純淨，就像雪山融化後的第一道溪流。
    站在她身旁的林淑芬和程誌遠突然愣住了。
    作為從小把姮妜養大的父母，他們立刻察覺到了女兒的變化。
    不知從什麽時候開始，女兒身上的氣質完全變了，甚至讓他們產生了一種想要跪拜的衝動。
    林淑芬的眼眶一下子紅了，心裏突然湧上一陣說不出的恐慌。
    周奎被少女這麽一問，腿一軟直接跌坐在地上。
    \"我...我...\"他結結巴巴地說不出話來。
    那些原本要上前抓人的紅袖兵也都僵在原地，想起剛才差點傷到她，心裏又愧疚又害怕。
    這場批鬥會就這樣莫名其妙地結束了。
    周奎帶著人灰溜溜地回了縣城，一路上都魂不守舍。
    那些沒見過姮妜的人這才明白，為什麽村裏人總愛往程家跑，還搶著幫他們幹活。
    原來竟然是這樣。
    這姑娘到底怎麽長的？他們活了大半輩子別說沒見過，就連聽都沒聽過有人能長成這樣。
    哪怕戲文裏說的那些四大美人，估計也趕不上她一分漂亮！
    牛棚裏的幾個老人呆呆地望著少女遠去的背影。他們原本都做好了受辱的準備，沒想到事情會出現這樣的轉機。
    難道真是老天開眼，派神仙來救他們了？
    \"爸，媽，咱們回家吧。\"少女輕聲說道，語氣又恢複了往日的溫柔。
    \"哎！好！\"林淑芬抹了抹眼角，差點哭出來。
    女兒還是那個女兒，剛才一定是自己眼花了。
    在眾人複雜的目光中，程家三口慢慢走遠。
    鄭向陽站在原地，望著少女離去的方向，心裏五味雜陳。
    再說周奎一行人回到縣城後，好幾天都打不起精神來\"工作\"。
    這讓縣裏不少人都鬆了口氣，這幫人整天不是批鬥這個就是整那個，現在總算消停了。
    他們反常的樣子很快引起了其他人的好奇。有人試探著問他們在鄉下遇到什麽事了，但幾個人卻都閉口不談，隻說最近太累。
    最後還是有人從一個年輕紅袖兵嘴裏套出了話。
    左建華盯著眼前醉得東倒西歪的紅袖兵，給方明使了個眼色，又給紅袖兵的杯子裏滿上了燒酒。
    \"兄弟，再來一杯！\"左建華故意把酒杯碰得叮當響，\"給咱們說說，你們這次下鄉到底碰上啥稀奇事了？是不是那些"壞分子"又鬧騰了？\"
    紅袖兵搖搖晃晃地擺著手，舌頭都打結了：\"不...不是...\"
    \"那是咋回事啊？\"左建華湊近了些，聲音壓得更低，\"跟哥幾個透個底唄。\"
    \"我們...我們...\"紅袖兵突然打了個酒嗝，眼神變得迷離起來，\"冒犯...冒犯她了...\"
    左建華和方明對視一眼，兩人不約而同地往前傾了傾身子。
    \"冒犯誰了？\"左建華壓低聲音追問道。
    紅袖兵的臉突然漲得通紅，眼睛裏閃著異樣的光，像是著了魔似的。
    \"仙女...她肯定...肯定討厭我了...\"說著說著，這個平時趾高氣揚的漢子竟然像個孩子似的抽泣起來。
    \"嗚嗚...我錯了...我真的知道錯了...\"
    方明皺著眉頭，輕輕推了推紅袖兵的肩膀，那人卻像攤爛泥一樣滑到了桌子上，嘴裏還不停地嘟囔著\"仙女\"兩個字。
    確認紅袖兵真的醉得不省人事後，兩人輕手輕腳地挪到了外間。
    方明把門帶嚴實了，才壓低聲音說：\"老左，你聽見了嗎？他說的"仙女"是啥意思？\"
    左建華摸著下巴，若有所思：\"我也正納悶呢。ge委會這幾個人從向陽農場回來後就神神叨叨的，問啥都不說，太反常了。\"
    \"會不會是...\"方明做了個特務接頭的手勢，\"敵特分子的代號？\"
    \"難說。\"左建華搖搖頭，\"也可能是有人在搞封建迷信那一套。不過不管是什麽，這事兒都得查清楚。\"
    方明點點頭：\"我這就安排人去向陽農場走一趟。要真是敵特活動，得趕緊掐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