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2章 逃籠野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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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少勤雙眼微闔,邊輕微地留意周圍的動靜,邊假寐休息。
他不敢太過放鬆。
這不是因為有那個女人在這裏的緣故。那個女人身上莫名散發著一種讓他信任的氣場。這一點就連吳少勤都覺得奇怪。
他在擔心即將到來的敵人。
那是毫無疑問的強敵。他現在還能想起院長在設計怪物的興奮之餘,偶爾流露出的絕望神情和一聲聲苦笑。
他記得他問院長,我們會活下來嗎?
院長沒有像以往一樣,用一副長輩的姿態安慰他。
他隻是說:“如果運氣好的話。”
那是他第一次在信奉弱肉強食的院長口中聽到這種喪氣話。
右手的微麻感傳了過來。
這讓吳少勤睜開了眼睛,再次看向自己的右手。
之前一直都沒問題的。現在又開始隱隱作痛起來了啊……
吳少勤看向了那個女人的方向。
他能隱約聽到那女人在角落裏縮著,也不知道在嘟囔著什麽。
都怪她提起什麽沒有右手之類的話。
他是被院長撿回來的,在他醒來之後,就看到了院長有些惋惜的表情。
之前的記憶則是完全不見了。
所以,他也不知道自己的右手在此之前受過怎樣的創傷。他的右手看上去完好無損,隻是一旦需要用右手做什麽事情,就會控製不住地隱隱作痛。
於是,院長為他加護了規則,命令他不許使用右手做任何事。有了規則的束縛,他總算是擺脫了、也逐漸忘卻了這種痛苦。
可現在,好不容易忘記的痛苦被再次提起了……
算了。
反正,他很可能,馬上就要死在這裏了。
吳少勤抬起頭,看向自己的周圍。
他被相同的人包裹著。
在吳少勤被院長任命保護這裏的時候,吳少勤是開心的。
雖然不知道為什麽……
但那個瞬間他突然覺得,和這些人一起死去是他的宿命。
他看向營養液中的人,那些死寂的人似乎不會變得鮮活了。
【吳少勤,是我。】
吳少勤被突然出現在麵前的文字嚇得顫抖了一下。
一瞬間,他還以為是營養倉中的人在與他對話。
反複告誡自己不可能有這樣的事,他繼續讀了下去。
【你應該去外麵守衛,等待合適的時機再進入這裏。】
【去吧。】
文字隻在他麵前亮了一會兒,就消失不見。
吳少勤就這麽呆愣愣地注視著他視線中本該存在的東西。
缸中金魚。
是你在和我說話嗎?
不……不可能吧……
但這種詭異的現象又該如何解釋呢?
……
無論是否是這樣……
隻要您發話,我就會照辦。
金魚大人。
——
“就這樣吧……我去一樓。”
在金魚大人與他擦身而過的時候,吳少勤的眼睛因驚訝而睜大。
吳少勤看著那人離開的背影,許久沒有緩過神來,他甚至忘記了因剛才的玻璃破碎聲而引起的慌亂。
他無法忽視自己的職責。
但凡是金魚出現在院長的技能生效範圍,都會被院長施加一次規則。
無論跑到哪兒去,他們都是無法離開塔中城的。
而隻要還留在塔中城內的人,就無不時刻處於樓長與院長的管轄之下。
守護這裏是他的職責,他不可能去追那隻意外逃走的金魚。
所以,當務之急是查看發生在房間內的混亂。
於是,吳少勤急匆匆地走進屋子。
可當他進入屋子,麵前卻出現了他未曾想象過的畫麵。
他看見了倒在地上昏睡的少女、滿地玻璃碎片、還有……
玻璃碎片中,一具已經被割喉的金魚屍體。
剛才他看到的人難道是幻覺嗎?這裏明明沒有少任何一條金魚。
現在是特殊時期,也不能和院長報告……
【去吧】
“嘶……”
方才看到的奇怪的文字提示仿佛在他眼前再次浮現。吳少勤感覺大腦中被封印了的什麽開始鬆動,傳出不亞於右手的陣痛。
院長的加護在腦海中再次回蕩:
你應是【無牽無掛,忠守職責】的【魚缸看守人】。
“我是……我是……”
“我到底……是誰?”
——
時間回到吳悼開始行動之前。
問診簿幾秒鍾之後就給了吳悼回複,告訴他已經聯係上了對塔辦公室的係統職員。
出於安全考慮,他們隻能發送一條係統通知給吳少勤,希望吳悼能好好編輯好內容。
而且問診簿告訴吳悼,如果這次不能成功殺掉戲命師的話,對塔管理辦公室肯定會被追責。有一名他們的同僚已經決定好為所有人頂罪,如果事情敗露,他會死。
所以,問診簿祈求吳悼,希望他一定成功。
吳悼顯然不能對此做出保證。
但他可以想辦法在戲命師殺死這名職員之前為他拉一個替罪羊稍微遮掩一下。
這點事情他還是做得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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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是,吳悼詢問了係統院長會在製定規則的時候使用怎樣的規則語言,並打算用這種說話方式來讓吳少勤乃至戲命師認為,這條係統通知是院長不知如何動用了係統權限發出的。
果然,吳悼立刻看到角落裏的吳少勤幹淨利落地離開了房間。
“難道我寫的就這麽符合院長的說話語氣嗎?沒想到我還有這種天賦啊……”吳悼這麽想著,站了起來。
“問診簿,距離我現在年齡最相近的,還活著的克隆體在哪?”
“共有十個。距離您最近的在大門正對處。”
“好,知道了。”
吳悼隨意在房間中搜尋了起來,他正好找到了一截形狀不規則的鐵棍。
“嘭!”
營養倉被幹淨利落地打碎,缸中的金魚像羊水中的胎兒,隨著營養液的傾瀉摔到地上。
鐵棒因吳悼卸下了抓取的力氣而自然滑落在地。
他俯身,撿起了一塊大小合適,且正好鋒利的玻璃碎片。
餘光看見問診簿焦急地刷出一行文字:
“請問您是想做什麽???”
“……殺人。”
說著,吳悼幹脆利落地抹了金魚的脖子。
他嘴上解釋不停:“陳一遙殺掉的人會以陳一遙理解的方式歸來。”
“我即是陳一遙。”
問診簿顯然因為麵前畫麵的衝擊性而變得語無倫次:“您……您為什麽……”
“為什麽?”
“院長爺爺說過,如果有一天我的生命受到威脅,可以遇見大熊貓吃大熊貓,遇金絲猴吃金絲猴。”
“他教過我的,他說這個叫做緊急避險。到了這個時候,我可以暫時拋開道德觀念吧?”
“所以,我可以,殺掉這些像是死了一樣的人吧?”
看著吳悼輕輕抹掉臉上迸濺上的血液,露出似是問詢著它的禮貌微笑,問診簿一言不發。
因為,所有係統成員都因眼前的一幕而毛骨悚然。
他是個沒有道德觀念,無法與他人共情的精神病人。
除去了謝青山院長在他身上附加的最後的道德枷鎖……這隻逃籠的野獸啊……
他當然可以毫無猶豫地殺掉任何“自己”。
他們怎麽會忘記這一點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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