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戰後——無損的眾人,以及“不錯的戰利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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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隊眾人依舊呆立原地,仿佛還沒有從,血腥的戰鬥與崔辭憂那神兵天降般的表現中回過神來。
所有人的目光,都如被磁石吸引般,齊刷刷落在營地中央那個黑發青年——崔辭憂身上。
眼神中充滿了震驚、疑惑、忌憚……以及一絲難以掩飾的敬畏。
【他剛才的戰鬥,完全超出了認知。】護衛隊長卡爾心中巨浪翻湧,
【尤其是他那讓鬥氣和魔法徹底失效的詭異能力!這是何等力量?】
【與此相比,他的劍術雖看似強大,卻並非任何已知流派,純粹依靠恐怖的身體能力碾壓。真是個怪物般的家夥!】
卡爾深深看了崔辭憂一眼,在兒子達克的攙扶下,強忍傷痛,緩緩伸出了一隻手。
營地裏,死一般的寂靜降臨,彌漫的不再是絕望,而是一種劫後餘生的恍惚和對崔辭憂的深深敬畏。
篝火劈啪作響,映照著滿地狼藉、屍體與鮮血。空氣中濃鬱的血腥、汗臭與焦糊味混合,形成令人作嘔的沉重氣息。
商隊成員個個帶傷,包括隊長卡爾和兒子達克,都已精疲力盡。他們互相攙扶,或靠在馬車上劇烈喘息。
清點下來,雖有幾人傷勢頗重,短時間內難以再戰,但萬幸的是,竟無一人犧牲!這在剛才幾乎必死的局麵下,簡直是不可思議的奇跡。
而創造這個奇跡的人,正站在營地中央,默默地用一塊破布仔細擦拭著劍身上的血跡。
所有幸存的護衛,包括卡爾和達克,都用極其複雜的眼神看著他——震驚、敬畏、感激、困惑,以及深深的忌憚。是這個看起來冷漠、穿著古怪的人,以一種完全顛覆他們認知的方式,憑借那詭異的“禁魔”能力和強大的實力,如同砍瓜切菜般解決了大部分強盜,甚至秒殺了那個魔法師,硬生生將他們從全軍覆沒的命運中拯救了出來!
“他……他到底是什麽人?”
達克捂著還在流血的肩膀,聲音顫抖地問父親,看向崔辭憂的眼神充滿了少年人對強大力量最純粹的崇拜與畏懼。
“我也不知道……”卡爾搖了搖頭,聲音因疲憊和失血而沙啞,
“但他……救了我們所有人。他的戰鬥方式……我從未見過,完全不依賴鬥氣和技巧,純粹依靠身體素質的碾壓。三大劍術流派在他麵前,似乎……都失去了意義。”
其餘護衛也在低聲議論,言語間充滿了對崔辭憂詭異能力和恐怖實力的震撼。
過了許久,當崔辭憂終於將劍身上的最後一絲血跡擦拭幹淨,緩緩將其插回從強盜腰間“借”來的皮革劍鞘時。
卡爾才在達克的攙扶下,強忍傷痛,拖著沉重步伐,走到了崔辭憂麵前。這一次,他沒有絲毫猶豫和試探,直接、鄭重地對著崔辭憂深深彎下了腰,用上了他所知道的最隆重的禮節,用沙啞但充滿了真摯情感的聲音說道盡管崔辭憂聽不懂具體含義):
“……一長串表達最高敬意和感激的話語)……”
然後,卡爾直起身,目光堅定地注視著崔辭憂,鄭重伸出自己那隻粗糙、布滿老繭和新傷口的右手,眼神中充滿了誠懇與強烈的感激。
崔辭憂靜靜看著他眼中那份感激,沉默片刻,然後也伸出右手,握住了對方伸來的手掌。
兩隻手掌緊緊地握在了一起,象征著一種超越語言的初步信任與接納。
戰鬥結束後的夜晚,注定無人能夠安眠。處理屍體、救治傷員、加固防禦、重新分配守夜……護衛們在卡爾的指揮下,強忍疲憊,有條不紊地進行著善後工作。
崔辭憂沒有參與這些,也無人要求。他獨自坐在一旁篝火邊,默默調息恢複,同時也在不斷反思和分析著自己的能力。
【“‘禁魔領域’……半徑三到五米……絕對無效化……】
【似乎帶有’吸收’特性……對自身的消耗……好像並不大?至少恢複得很快……”】
崔辭憂仔細感受著身體內部那股奇異力量的流動,以及它與自身體力恢複速度的關係:【“身體素質……力量和速度是絕對優勢,但技巧……是致命短板。】
【必須盡快學習這個世界的戰鬥技巧,否則遇到真正的高手,恐怕會吃大虧。”】
就在他沉思之際,卡爾走了過來。
他已簡單處理了傷口,臉色依舊蒼白,但精神好了許多。
他手裏拿著一個幹淨的皮水袋和崔辭憂之前用過的樹皮杯子,示意他喝水。
然後,他又指了指崔辭憂右臂被劍劃傷、雖已止血但依舊紅腫的傷口,從懷裏掏出一小罐散發著清涼草藥味的藥膏,示意他塗抹。
看著對方眼中那份真誠的關切,崔辭憂心中微暖,默默接過東西,點了點頭。
卡爾見狀咧嘴笑了笑,露出一口白牙。他在崔辭憂身邊坐下,然後,極其自然地,如同一個耐心的老師般,開始了“語言教學”。
他指著篝火,清晰地發出代表“火”的音節:“菲……拉fira)?”崔辭憂心中模擬發音,下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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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辭憂認真聽著,嚐試模仿:“菲……拉……”
卡爾點點頭,又指著水袋:“阿……誇aa)?”“阿……誇……”
然後又指著旁邊好奇看著他們的、傷勢不算太重的達克,說道:“達克dak),我兒子。”
崔辭憂努力將這些發音和對應的含義聯係起來,記在心裏。
“卡爾……達克……”他默默重複著。
“崔……辭……憂。”崔辭憂也指了指自己,用標準的漢語說出名字。
看著卡爾和達克努力模仿著“吹……氣……喲”的滑稽模樣,嘴角不由微微抽動。
其他幾位傷勢較輕的護衛也紛紛圍攏過來,加入了這場奇特的語言教學。
他們七嘴八舌地,用各種手勢、表情和不斷重複的發音,試圖幫助崔辭憂理解更多詞匯:<?)”、“地terra?)”、“樹aranduca?)”、“喝?)”、“安全tutus?)”……
篝火劈啪作響,映照著一群人,圍繞著一個人。
進行著一場雖然困難重重,卻也充滿了希望與溫情的語言交流。
【這份意外獲得的“戰利品”,好像……也還算不錯嘛。】
【至少,讓我看到了,在這個陌生異世界的善意了。】
崔辭憂默默摩挲著手中盛滿清水的粗糙皮水壺,心中如此想道。
他的嘴角,在無人察覺的情況下,終於再次勾起了一抹發自內心的、充滿了釋然的淺淺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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