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達克:“您知道北神二世的故事嗎?我教您北神流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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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圖蘭鎮的驛站,寬闊的後院。
    崔辭憂提著那柄從強盜手中繳獲的、如今已屬於他的普通鐵劍,在這片相對開闊的空地上。
    緩緩地、一招一式地演練著一些基礎的劈、砍、刺、撩動作,這些動作並非出自任何流派。
    僅僅是他根據前世在影視作品或遊戲中見過的、一些模糊的印象,以及這幾日對卡爾和其他護衛戰鬥姿態的觀察,進行的最粗淺的模仿。
    他如今這具身體的力量、速度與反應都遠超常人,但崔辭憂心中明白,自己空有蠻力,卻缺乏真正有效的戰鬥技巧。
    麵對低階魔物或普通強盜尚可憑借“禁魔領域”和身體素質碾壓,但若遭遇真正的高手,這種毫無章法的攻擊方式,恐怕破綻百出。
    他迫切需要學習這個世界的戰鬥方式。
    “辭憂……大人。”
    一個帶著幾分少年人特有的清朗,卻又夾雜著些許緊張與崇敬的聲音,從崔辭憂身後不遠處傳來。
    崔辭憂停下手中那略顯生澀的揮劍動作,緩緩轉過身,看到了那個正有些局促不安地站在那裏的年輕護衛——卡爾的兒子,達克。
    自從那場盜賊夜襲戰之後,這個年輕人看他的眼神,便總是充滿了毫不掩飾的、如同看待神明一般的狂熱崇拜。
    “有事嗎,達克?”崔辭憂的語氣平靜,經過這三個多月斷斷續續的語言學習,他已經能夠進行一些基礎的人族語對話了,雖然發音依舊帶著些許生硬的口音。
    達克被崔辭憂那平靜的目光注視著,他有些緊張地搓了搓手,似乎在鼓足勇氣,然後才用一種充滿了期待與興奮的語氣,開口說道:
    “辭憂大人,我……我剛才看到您在練習劍術……那個……您……您知道”
    “傳奇英雄——「北神二世」亞曆克斯·卡爾曼·雷白克的故事嗎?”
    【北神二世……亞曆克斯·卡爾曼·雷白克?】崔辭憂心中微微一動。
    這個名字,他不太清楚,但北神之名自然是如雷貫耳。
    在《無職轉生》的原作之中,北神流雖然不像劍神流那般追求極致的攻擊,也不像水神流那般精於完美的防禦,但其創始人北神卡爾曼,以及將北神流發揚光大、甚至被譽為“曆代最強北神”的北神二世——亞曆克斯·卡爾曼·雷白克,卻都是以其極其頑強的生命力、不拘一格的戰鬥方式、以及在絕境之中總能創造奇跡的傳奇事跡,而聞名於整個世界的。
    崔辭憂麵上卻不動聲色,隻是配合地露出一絲恰到好處的、帶著些微探尋意味的疑惑表情,緩緩搖了搖頭,用盡量簡潔的詞語回應道:
    “北神……二世?不……知道。”
    他想聽聽,在這個真實的世界裏,這些傳說中的英雄,在普通人的口中,又是怎樣的一番景象。
    果然,在得到崔辭憂這“否定”的回答之後,年輕的達克眼中那本就明亮的光芒,瞬間變得更加熾熱起來!
    他仿佛找到了一個最佳的、能夠向自己心目中的“偶像”展現自己淵博知識的機會一般,整個人都因為興奮而顯得有些微微顫抖。
    他清了清有些幹澀的喉嚨,用一種充滿了無限崇敬與由衷自豪的、略帶幾分激昂的語氣,開始滔滔不絕地講述起來:
    “辭憂大人,您有所不知!「北神二世」——亞曆克斯·卡爾曼·雷白克。”
    “可是整個中央大陸之上,甚至整個世界,都家喻戶曉的、最偉大的傳奇英雄啊!”
    達克的聲音因為激動而顯得有些微微發顫,他那雙明亮的眼睛裏,閃爍著如同追星族一般的狂熱光芒。
    “據說,北神二世大人,他是「北神一世」·卡爾曼,和「不死魔王」阿托菲之子。”
    “他討伐了,邪惡的「王龍王」——卡夏庫特!”
    “製造了神劍「王龍劍」,發揚光大了,「北神流」劍術!”
    “成為了’七大列強’之一!”
    “「北神二世」是真正的英雄!”
    “…………”
    達克越說越是興奮,他揮舞著手臂,模仿著吟遊詩人的誇張姿態,繼續講述道:
    “北神二世大人的戰鬥方式,也就是「北神流」!”
    “是與那些循規蹈矩的所謂正統劍士們,截然不同!”
    “他從不拘泥於任何固定的招式與套路,也從不講究什麽所謂的騎士精神或公平對決!”
    “在他的戰鬥哲學之中,隻有唯一的一個目標——那就是不惜一切代價,用盡一切可以利用的手段,去擊敗敵人,並且讓自己活下來!無論是利用地形優勢、還是使用淬毒的武器、甚至是假裝投降然後進行卑鄙的偷襲……”
    “隻要是能夠幫助他取得勝利、保住性命的方法,他都會毫不猶豫地去使用!因此,很多人都私下裏稱呼他為’最不像英雄的英雄’,甚至還有一些自詡正義的迂腐之輩,會暗中詆毀他’卑鄙無恥’!”
    “但是,”達克話鋒一轉,語氣之中充滿了不容置疑的堅定與維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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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們這些真正了解北神二世大人傳奇事跡的人,卻都深深地敬佩他!因為我們知道,他所做的一切,都隻是為了在那個殘酷的、弱肉強食的世界之中,努力地、頑強地生存下去!”
    “他用他的一生,向所有人證明了,隻要擁有永不放棄的信念和在絕境之中尋求生機的智慧,就一定能夠戰勝一切看似無法戰勝的強大敵人,最終屹立不倒!”
    【不擇手段,隻求勝利與生存嗎?……這北神流的戰鬥哲學,倒確實……有幾分意思。】
    崔辭憂靜靜地聽著達克那充滿了激情的講述,心中也不由得對這位傳說中的「北神二世」,產生了一絲淡淡的認同與……些許的欣賞。
    這種純粹為了“活下去”而不惜一切的戰鬥理念,與他自己目前所麵臨的處境,以及他那顆在關鍵時刻總是會優先考慮自身利益的、略顯“自私”的內心,似乎……有著某種程度上的不謀而合。
    達克並不知道崔辭憂此刻心中那複雜的想法,他依舊沉浸在對「北神二世」的無限崇拜之中,繼續用充滿了向往的語氣說道:
    “據說,北神二世大人麾下,還有著三位實力同樣深不可測的、被世人尊稱為’北神三雄劍’的強大弟子!他們共同開創了北神流劍術的輝煌!”
    “我們北境的許多戰士,都以能夠學習到哪怕一絲一毫的北神流劍技皮毛,而感到無上的光榮!”
    說到這裏,達克突然停頓了一下,他那雙因為激動而顯得有些微微發紅的年輕臉龐之上,閃過了一絲不易察察的猶豫與緊張。
    他深吸一口氣,仿佛是下定了某種巨大的決心一般,用一種充滿了期待與一絲……忐忑不安的語氣,小心翼翼地對崔辭憂說道:
    “辭憂大人……我……我雖然資質愚鈍,實力也遠不及您萬一。”
    “但也曾和父親在,王龍王國的「北神流道場」,學習過一些北神流最基礎的入門劍技和核心理念……”
    “我也有著,「北神流」中級劍士的實力!”
    “如果……如果您不嫌棄的話,我……我想……我或許可以將我,知道的這些粗淺的北神流劍技,都……都傳授給您?”
    “雖然,我這點微末的伎倆,在您麵前,可能根本就不值一提……”
    “但是……但是北神流劍術,其核心的戰鬥思想,是’不擇手段,因地製宜,以弱勝強,絕境求生’!”
    “它不依賴於強大的鬥氣,更注重於對環境的利用、對敵人心理的把握、以及各種出其不意的奇招險招!我……我覺得,這種戰鬥方式,或許……或許能夠對您有所幫助?”
    達克一口氣說完了自己心中早已盤算許久的話語,然後便有些緊張地、屏住呼吸,用一種充滿了期盼與忐忑的目光,緊緊地看著崔辭憂,等待著他的回答。
    他生怕自己這番有些冒昧的提議,會引來這位在他眼中深不可測的強者的不滿與拒絕。
    崔辭憂聞言,確實感到了一絲小小的意外。
    他沒有想到,這個看起來還有些稚嫩天真的年輕人,竟然會主動提出要教自己劍術。
    他看著達克那張因為緊張與期待,而漲得有些微微發紅的年輕臉龐,以及那雙充滿了純粹的崇敬與善意的明亮眼眸,心中那因為孤獨與疏離而產生的些許冰冷,也不由得再次悄然融化了一些。
    【我確實……非常需要學習這個世界的戰鬥技巧,來彌補我自身那致命的短板。而這北神流的戰鬥理念,聽起來……似乎也確實很適合我這種不喜歡按常理出牌、並且擁有著“禁魔領域”這種bug能力的“非主流”戰鬥方式啊……】
    【而且,有這樣一個熟悉本地情況、並且對我抱有絕對善意的“老師”或者說“向導”,總比我自己一個人像個無頭蒼蠅一樣,胡亂摸索要強上太多了。】
    想到這裏,崔辭憂不再有任何的猶豫。
    他對著眼前這個充滿了期待與忐忑的年輕人,緩緩地、鄭重無比地,點了點頭,用一種雖然依舊平靜、但卻也帶上了一絲真誠與認可的語氣,清晰地回答道:
    “好。達克,那……就麻煩你了。”
    “太……太好了!辭憂大人!您……您竟然真的同意了!”在得到崔辭憂這肯定的答複之後,年輕的護衛達克,幾乎要因為極致的興奮與喜悅而當場跳起來!他那張年輕的臉龐之上,瞬間便綻放出了一種如同得到了最珍貴糖果的孩子一般、充滿了純粹的、毫不掩飾的燦爛笑容!
    於是,就在驛站後院的空地,一個經驗尚淺的年輕護衛,向一位擁有著非人力量的神秘異鄉來客,傳授「北神流」——「奇拔流」
    達克先是努力地回憶著自己曾經學過的、那些關於北神流劍術的基礎理論與核心要訣,然後,用一種盡量清晰明了、也盡量簡單易懂的語言,結合著各種誇張而生動的肢體動作,向崔辭憂詳細地解釋著北神流劍術的獨特之處:
    “辭憂大人,我們北神流劍術,與那些追求華麗招式或者強大鬥氣爆發的劍神流、水神流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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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們最核心的理念,就是’不擇手段地活下去,並且擊敗敵人’!”
    “所以,北神流的劍技,並沒有什麽固定的招式套路,它更像是一種……一種戰鬥的思維方式!”
    “它要求我們在戰鬥之中,必須時刻保持冷靜的頭腦,仔細觀察周圍的一切環境,利用一切可以利用的地形、工具、甚至是敵人的心理弱點,來為自己創造最大的優勢!”
    “比如,最基礎的,便是北神流獨特的持劍姿態——‘北神流·基本架勢’!”
    達克一邊說著,一邊拿起自己那柄普通的騎士長劍,親自為崔辭憂做起了示範。
    他雙腳微微分開,與肩同寬,身體重心略微下沉,左手虛握著劍鞘的鞘口,右手則以一種看似隨意、實則充滿了變化的姿勢,反手斜握著劍柄,劍尖微微下垂,指向地麵,整個人呈現出一種充滿了戒備、卻又仿佛隨時可以從任何角度發動攻擊的、充滿了矛盾與不確定性的奇特姿態。
    崔辭憂仔細地觀察著達克每一個細微的動作與發力方式,同時將他所說的每一個字,都牢牢地記在心裏。
    憑借著他那因為身體強化,而變得異常敏銳的動態視覺與超強的學習模仿能力,他幾乎是在達克剛剛將整個架勢完整地演示了一遍之後,便已經將其中所有的關鍵要點,都了然於胸。
    他拿起手中那柄沉甸甸的鐵劍,學著達克的模樣,也擺出了一個標準的“北神流·基本架勢”。令人驚訝的是,他這個第一次接觸北神流劍術的“門外漢”,所擺出來的架勢,竟然……竟然比達克這個學習了數年基礎的“老師”,還要更加標準、更加沉穩、也更加……充滿了某種難以言喻的、令人心悸的危險氣息!仿佛,他天生就應該是屬於這個流派的劍士一般!
    達克看著崔辭憂那幾乎是完美複刻、甚至在某些細微之處還隱隱有所超越的劍術架勢,不由得再次目瞪口呆,張大了嘴巴,半天都說不出一句話來。他那顆年輕的心,再次被崔辭憂這如同怪物一般、完全不講任何道理的恐怖學習能力與天賦,給深深地、徹底地、無情地碾壓與震撼了!
    【這……這怎麽可能?!辭憂大人他……他明明是第一次接觸北神流啊!為什麽……為什麽他隻是看我演示了一遍,就能夠將這個基礎架勢掌握得如此完美?!甚至……甚至比我這個從小就開始練習的人,還要更加標準?!難道……難道他真的是那種萬中無一的、傳說中的……劍術奇才嗎?!】
    崔辭憂卻沒有在意身旁年輕人那充滿了震驚與不解的複雜目光,他此刻,正全神貫注地、仔細地感受著自己身體擺出這個奇特架勢之後,所產生的各種細微變化與奇妙感覺。
    他能夠清晰地感覺到,當他擺出這個“北神流·基本架勢”之後,自己身體的重心變得更加穩固,視野也變得更加開闊,無論是向前發動攻擊、還是向後進行閃避,似乎都變得更加流暢與自然了。
    而且,這種看似鬆散隨意的持劍姿勢,也確實能夠讓他以更快的速度、從更多刁鑽古怪的角度,發動出其不意的攻擊。
    【有意思……這種不拘一格、充滿了變化與欺騙性的戰鬥風格,確實……很對我的胃口啊。】
    他的嘴角,在無人察覺的情況之下,再次勾起了一抹充滿了濃厚興趣與期待的、淺淺的微笑。
    【有意思!……「北神流」——「奇拔流」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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