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酒品就是差
字數:6771 加入書籤
藍焰的酒品不好,平時又不愛用司機。
林亦忻答應了他去當替班荷官,而他掃蕩了她家冰箱,在陽台的夜風裏,把最後一罐啤酒給喝了。
現在藍焰醉得不省人事,林亦忻試著扶了扶,卻發現他沉得像塊鐵,根本搬不動。
藍焰看上去瘦,但他那樣的身手,體脂必然很低,實際一身薄肌很有份量。
他若配合就很好借力,他不配合,那就重的要死。
折騰了幾下後,林亦忻就徹底放棄,從沙發上抓了一條厚毯子,往他身上一扔,蓋了個嚴實。
夜色深沉,她的公寓樓下,藍焰那輛青檸綠的法拉利,還囂張地停在路邊。
遠處不起眼的泊位上,其實還有一輛黑色瑪莎拉蒂靜靜蟄伏。車窗深鎖,看不清裏麵的人影。
查英哲此時正坐在後座,低頭在平板電腦上點點劃劃,似乎在處理公事。
但他偶爾會把目光抬起,看一下那破舊公寓一眼。
當那個窗口的燈光徹底熄滅,他的眼神暗了下來,靠回椅背。
“走吧。”查英哲低聲吩咐道。
麥克小心翼翼地發動車子,大氣不敢出。
平時查英哲的社交,都是麥克接送,藍焰的法拉利他自然認識。
而這已經是最近半個月來,第六次在這棟公寓樓下遇到了。
“查先生,要去金棠府嗎?”麥克小聲問道。
“不去,回公司。”查英哲閉上了眼睛,聲音裏卻帶著清冷的警告,“以後去哪裏,不要替我作主張。”
“是,查先生。”麥克應道,背後出了一身冷汗。
深夜,黑色的瑪莎拉蒂一路駛向市中心最高的那棟大樓——暗夜之星大廈。
電梯直達100層。
這間辦公室,他平時很少用,隻因這裏曾經屬於他的“父親”。
這裏,是他為查玉龍打下的江山之一。
深夜的寬敞空間,安靜得隻剩下空調輕微的運作聲。
查英哲站在巨大的落地窗前,俯瞰著腳下璀璨的城市夜景,萬家燈火在那麽高的地方看下去,也隻是模糊的光點。
他沒有開燈,黑暗籠罩著他,也仿佛籠罩著他的思緒。
轉身坐回辦公椅上。
他清楚地知道,為什麽大半夜會突然想來這裏。
腦海裏,不受控製地浮現那晚的場景。
“林家的小女兒?”他問她,像是在確認一件普通貨物的歸屬。
遠處的女子身著華服長發披肩,身有恐懼、心有不甘,渾身上下都是一股破碎的美。
他命令她一步步地走近。
那晚,他抽的不是喜歡的大衛杜夫,而是更濃烈的hiba——他“父親”抽慣的煙。
他曾經有過強烈而陰暗的念頭,要把養父施加在他身上的疼痛,複現在另一個人身上。
這個想法像一尾毒蛇,常在最深的夜裏遊進他的意識,盤踞不去。
但臨到這一刻,他卻心軟了。
她跪在他麵前,被迫仰起頭。
在看到她眼睛的那一瞬間,他放棄了原本的很多計劃——他本已想好的,要在這間象征權力的辦公室裏,完成一場蓄謀已久的儀式。
後來那半年多,事情似乎開始越跑越偏。他的掌控,甚至開始變味。
而這半個月來,情況更糟。
他開始沒有原因的失眠。
睡眠不佳最直接的後果就是,每到淩晨,他的意誌力就會變得薄弱。
比如此刻,他藏的很深的欲,不聽話地跑了出來。
昂貴的皮帶扣,被他骨節分明的手指輕輕解開。
房間裏沒開燈。拉鏈劃下的聲音很細小,卻清晰。
黑暗像融化的瀝青,黏稠、窒息,卻又帶著某種隱約的縱容,讓情緒在陰影裏無聲發酵。
查英哲的呼吸徹底亂了,喉結滾動時牽出頸側繃緊的血管,睫毛垂下的陰影像一把刀,割裂了最後那點虛偽的克製。
感官的記憶清晰猶存。
他回憶起那天,她生澀的顫抖從齒列傳過來時,他用舌尖悄悄舔過自己的後槽牙。
稍微一點火星便能重新點燃欲望。
查英哲努力回憶著那次的廝磨。
他的力度,她不適時的戰栗,還有更多的細節。
此刻,他壓低聲線,卻仍從鼻腔漏出幾絲克製的喘息。
後背深陷進皮質辦公椅裏,沉迷地追憶。
眉心越擰越緊,最後他幹脆解下自己胸口的領帶——本該纏在她腕間的昂貴真絲材質,卻被他纏上自己,緊縛。
吐息淩亂不堪,他既掙紮又沉淪。
任憑貪念,翻找出腦海裏更多關於那天的細枝末節。
他在臆想的索求中攀至臨界,眼前是耀目白芒。
——
兩周後。
下午五點,林亦忻輕車熟路地從員工通道進入名紳會。
狹長的走廊燈光明亮,她快步朝更衣室走去,心裏在暗暗心疼身上的裙子。上麵暗紅色的酒漬,多半是洗不掉了。
今天白天她已奔波了一天。
上午去療養院看望了母親蒂娜。
林家在主母嚴婉儀出事後,似乎暫時消停了下來。林穆瑛和男友這段時間在國外,或許好事將近。
本小章還未完,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後麵精彩內容!
除了大哥林穆宇還會借故聯係她。其他,還算太平。
母親住的療養院挺高級。這裏的客戶多是些退休的金融從業者、喪偶的貴婦、被家族邊緣化的繼承人。
他們對麵的風聲格外敏銳。平時閑聊談的,多是曼隆上流社會的消息。
蒂娜也就自然知道了林亦忻的“失寵”。
母親眼神是明顯的失望。
林亦忻選擇性地忽略了這絲情緒,陪母親說了許久的話。
結果,話題不可避免地轉回來,蒂娜又開始執著地追問:“忻忻,我什麽時候才能回林家住?”
林亦忻太了解母親這份執念,隻能柔聲敷衍她。
最後,林亦忻叮囑了服務人員幾句,才放心離去。
下午,她又馬不停蹄,約見了一位茶葉采購商。
明明隻應輕鬆的下午茶,聊一聊合作的意向。
誰知對方酒量驚人,談話間便借著“助興”的名義勸她酒,甚至發展成拉拉扯扯。
混亂中,一杯威士忌便不偏不倚地灑在了她身上。
所幸林亦忻反應快,借著整理衣服的由頭脫身,算是全身而退,沒讓對方占到便宜。
但她知道,這種事,以後不會少。但她認為自己也能應付好。
小時候,住在林家森嚴奢華的深宅大院裏,卻穿著挑剩下的舊衣裳,連呼吸都得小心翼翼。
母親總說“忍一忍,再忍一忍。”
她們總是要麵對更輕蔑的眼神,更刻薄的刁難。
她親眼看到,為了幫扭傷手腕的她討一瓶跌打酒,母親如何去低三下四求管家,最後還被推倒在地。
管家說,如果是蒂娜你跌傷了,我就給。
那夜,母親一瘸一拐走來,林亦忻卻隻能在深夜,咬著被角無聲地哭。
換到現在,商場上的如履薄冰,並不算什麽。
除了深夜心中傳來那絲秘密的隱痛,她對現在日子,沒有什麽抱怨。
輕輕歎了口氣,將那些不快的回憶暫且拋到腦後。
輸入密碼打開衣櫃,裏麵整齊地掛著熨燙妥帖的荷官製服——潔白的襯衫,貼身的黑色馬甲西褲,以及領結。
她穿這一身,身姿格外清爽好看。
走出更衣室,邁進撲克廳。
空氣中彌漫著的淡香很熟悉,但她在這裏扮演的角色已截然不同。
她不再作為玩家坐在桌前,而是作為荷官站在桌後。
vip房平日並不會太忙。
藍焰需要她當的替班荷官,一周不過兩次。
她負責的局,不僅賭注不大,輸贏甚至無關緊要,有時是陪幾位貴客做些教學。
藍焰叮囑過,她當荷官的局,不像過去伍茲那場,需要刻意左右輸贏。
她可以隨心所欲,盡情施展手法,隻要不因技術拙劣,或是太過偏幫引發客人投訴即可。
林亦忻自然知道,那些真正的大場麵,藍焰會親自出馬。扔給她的,隻是藍焰本人偷懶不想管的小局——比如今天這種。
用指尖輕觸牌堆,她之前沒有太多練過荷官的基本功,動作不算最流暢。
但憑著多年的撲克技術,她發牌、控局、裁決,節奏仍如行雲流水。
“沒想到你居然開始給鄭先生打工了。”格雷用調笑的口吻說道,“切換得夠快的。”
今天格雷包下了整個vip房,請朋友來玩。
來賓有他的三位女性好友,還有另外一對年輕情侶。
六人打了幾把德州撲克,很快就覺得興致缺缺。格雷的朋友們明顯不好這一口,打得哈欠連天。
“不如我們玩國王遊戲吧?”一個明顯有東歐血統的短發女子提議道。
立刻,她的提議得到了房間其他人的讚同。
林亦忻聽了隻能在心裏感歎奢侈。
包下俱樂部裏一小時十萬鍾點費的vip房,玩這種幼兒園小遊戲。
但職業素養讓她維持著完美的微笑,手指在牌堆上輕輕敲擊:“需要我準備新的牌組嗎?”
林亦忻去換牌,侍應生進門為貴賓更熱毛巾時,格雷以倒酒為由繞到她身後:“幫我個忙。”
“什麽?”林亦忻輕聲問他。
“安排我贏。”格雷湊近她的耳畔說道。為了掩人耳目,他的姿態親昵得像是情人間的耳語。
“贏什麽?”林亦忻不動聲色地側了側頭問道。
“當然是贏美人啊。”格雷笑意盎然地回應,用手輕輕拍了怕她的肩膀,“讓我多當國王,謝了啊。”
林亦忻點點頭,表示知道了。但她認為格雷是不是當了國王,並不影響他接近美人。
國王遊戲哪來什麽輸贏?玩到最後,不就是排列組合亂抱亂親嘛。
喜歡暗夜荊棘請大家收藏:()暗夜荊棘書更新速度全網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