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9章 檔案室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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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把這個,留在我那了。”
查英哲從紙袋裏,拿出了隻陶瓷小獅子。
在他不在的那段時間裏,林亦忻在他80樓的辦公室辦公。她把小獅子放在案前。
她會時不時去望那雙卡通小眼睛,來讓自己不要輕易絕望。
小獅子卻不看她。
小獅子的臉對著辦公樓斜對麵的公爵府,似乎在看查英哲的那間臥室。
查英哲回來後,她便沒再占用他的辦公室。
那個小獅子,便被留在了那裏。
“查先生,歡迎。”
林亦忻接過查英哲脫下的西服,兩人指尖相觸時,她的手指微微縮了縮。
“意外?”查英哲垂眸看她,語氣有點調侃。
確實意外。
今天的開業儀式,更多是商業圈裏約定俗成的流程。
畢竟,除她之外的團隊早已入駐,業務也已經在運轉。
所以,她並沒有發請帖請客人。
可查英哲來了。
明明才高調出席過她林氏度假村的開業典禮,明明他的行程向來精確到分鍾。
林亦忻實在沒想到,今天他會來。
“有一點。”她請他到沙發坐下,從冰箱取出一支冰飲給他。
“別人都走了,你在忙什麽?”查英哲像是隨口問她。
林亦忻這才想起,剛才自己在等調查結果。
薩恩渡的事情,她確實有想問查英哲的。比如,為什麽會安排安妮介入調查。
但她正欲開口,查英哲卻突然轉身。
他的手臂摟住她的腰,將她拉到了沙發上。
更準確地說,是拉到了他的腿上。
林亦忻的臉頰,貼上了他仍帶著寒氣的襯衫,溫涼交織。
那份剛剛升起的微妙疑慮,被他心跳的強勁節奏所覆蓋。
鼻尖蹭到一絲冷冽的雪杉香,混合著他體溫的暖,很蠱惑。
“你……”林亦忻下意識想撐起身,卻被他扣住手腕。
“噓。”他在她耳邊吐字,示意她不要出聲。
然後,他的唇貼上了她的耳畔。然後,劃到了她的耳垂。
林亦忻掙動手腕。
玻璃門外,辦公區的燈光仍亮著,隨時可能有人折返。
她辦公室的百葉窗沒關。
隻要有人走近外麵的辦公區,就能把裏麵看得清清楚楚。
“會有人。”林亦忻道,聲音低得近乎氣音。
她的身體繃得緊張。
查英哲呼吸掃過她的鬢發:“心跳這麽快?這麽怕被人看見?”
他的手已經按在她的心髒。
他能清楚感知她此時有多緊張。
此時,遠處傳來腳步聲,由遠及近。在空蕩的樓麵格外清晰。
“真的有人來了……”她壓低的聲音帶點懇求,試圖從他懷裏掙開。
查英哲卻收緊了手臂。
他轉了個身,幾乎是把她完全壓在了沙發上。
“怕什麽?”他的唇幾乎貼上她的唇珠,“我們,又沒做什麽。”
腳步聲似乎是停頓了一下。
林亦忻感覺自己的後背,沁出一層薄汗。
查英哲的身體緊貼著她,胸膛隨著呼吸起伏。
他今天精心打扮過,那支大師設計的珠寶領帶,因為他的擁抱,而抵在她的身上。
金屬的寒意,堅硬的質感,透過單薄的襯衫麵料滲入肌膚,隨著他每一次呼吸的節奏,輕輕摩挲著。
林亦忻稍稍動了一下,金屬的尖角就會引起刺痛。
她因為這種不適,微微蜷起指尖。
查英哲似乎察覺到了。
他的喉間溢出一聲低笑,胸膛的震動,通過這枚小小的金屬物件,清晰地傳遞過來。
“疼……”
林亦忻因他的惡作劇,忍不住發出了一聲很低的呼痛聲。
走廊的腳步聲停駐片刻後,又傳了進來。
“能不能,先放開……”
如果有人從外麵看進來,確實看不見她。
因為查英哲的身體,幾乎把她完全覆蓋住。
但這種姿勢,任誰都會覺得曖昧無比。
查英哲卻沒有放開她。
他捏著她的下巴,迫使她微張開口。他的目光在她臉上逡巡,最後落在她的唇上。
他吻了上去。
起初是輕柔繾綣,後麵就變得很凶。
令她的呼吸,都開始變得困難。
林亦忻有時會想,如果他們是普通情侶,或許每天都會有早安吻。
會住在同一個屋簷下,會在清晨的陽光裏交換一個帶著牙膏薄荷味的親吻。
但他是查英哲。
這就注定了,他們之間不可能有那種隨心所欲的關係。
也因為每一次觸碰都來得太難得。
連一個簡單的親吻,都能讓她全身的神經末梢,都為之戰栗。呼吸相觸的感覺,像被放大無數倍。
查英哲終於稍稍退開,卻仍貼著她的唇角輕輕呼吸。
外麵的腳步聲漸漸走遠,變得很輕很模糊。
“先生……”她終於開口喊他。
“嗯?”查英哲問她。
“檔案室。”林亦忻輕輕地說出了三個字。
——
林亦忻獨自坐在電腦前,天色已深。
屏幕的光映在她的臉上。
她把那根皺得不像樣的絲巾卷起,收進了手邊的抽屜。
隨後,她點開了穆發來的郵件。
徐青的手下,有兩把刷子。
那個物流車司機的通話記錄,每個電話的通話方身份,都標得清清楚楚。
穆還按照可疑程度排了序。對特別需要關注的人,做了額外的調查。
這一切都在五天內完成。
當然,林亦忻的出價也夠大方,能打動徐青,隨時為她派人做事。
林亦忻的目光掃過那些標紅的可疑人物或公司。
這個物流車司機,手腳不幹淨。從他的往來記錄可以看出,他做過不少偷梁換柱的事。
這人,無疑是走私鏈條中完美的“替罪羊”,既“懂”幹活,又有把柄。
但是——
林亦忻的目光落在一個標紅的名字上。
朱莉,職位是陳芝媛的秘書。
她點開了關於這個朱莉的調查附件。兩張照片映入她的眼簾。
她的手指有些控製不住地輕微顫抖。
因為,她在其中一張照片裏,看到了查英哲。
她的指尖懸在鍵盤上。
腦海中,卻不受控製地回想起剛才,在檔案室裏的畫麵——
新辦公室沒有多少文件。
靠牆的那些檔案架,絕大多數空空如也。
沒有窗戶的黑暗房間裏,她的手腕被他扼住。
隨後,他就那樣靠在她的後背。
拇指輕輕擦過她的臉頰,然後是下巴,最後輕撫她的唇。
“我,”他的嗓音低啞而誘惑,薄唇輕貼她的耳畔,對她說,“是你的開業禮物。”
但現在,這個男人卻出現在調查照片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