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小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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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秋趁這段時日,去了一趟都城,了解了一些小公子的往事。
晏秋掀開鮫綃簾幕時,柳弦正在玩味地轉動鎏金酒樽。
隻見他托著下巴,將一杯溫酒遞給他:“你來都城做什麽?”
晏秋接過酒杯,輕抿一口:“聽說了一些小公子的事跡,想來結交。”
“哦?”
沒想到他會這麽說,柳弦不禁失笑:“那你給我說啊,我與小公子關係特別好。”
“特別好?”
“我與他一道長大的。”
柳弦生著雙會攝魂的柳葉眸。
眼尾細細上挑的弧度像三月春風裁出的柳枝,偏生睫羽低垂時又似江南煙雨浸透的碧潭。
讓人不自覺想靠近。
晏秋屈指擦過青玉盞沿:“坊間說書人近日新編了折《雙生誤》,唱的是...“
他刻意頓住話音,伸手將飄至唇邊的墨發別回耳後:“君上與小公子。“
柳弦執壺的手懸在半空一瞬,片刻後安靜放下:“你莫不是也信了那些荒唐話?”
晏秋凝視著對方瞳孔中自己的倒影,那雙向來含情的柳葉眸裏此刻沉著玄鐵般的重量。
晏秋聽懂了他的掩飾,點頭假意了然:“原是我糊塗了,小公子性子如何?”
“他?性子...“懸在窗欞的玉鈴鐺突然叮咚作響,驚散了他睫羽上凝著的星輝:“這種性子我挺喜歡的,很有意思。“
“有意思?”
這下可不好辦了。
自己性子與晏秋相似,所以如今未曾被人發覺,後麵要裝有意思的話…
“一時間說不上來,他煉丹術挺好的,醫術也會些。”
怕柳弦起疑,晏秋轉移了話題:“前些日子我在臨安城遇到了你們藥神閣的人。”
“臨安城?臨安城近來倒是有…靈須藤現世,許是去找靈須藤的,你是如何遇到的?”
“她被閻璟所傷,我路過順手救了。”
柳弦眉頭微挑,一副看好戲的姿態:“閻璟搶靈須藤?”
「都在說閻璟,閻璟到底是什麽身份?」
【浮魂域的睿王。】
「睿王?他?睿?」
“嗯?”晏秋沒想到他會問這個:“閻璟沒有搶靈須藤,倒是看著想抓那個姑娘。”
“姑娘?”
晏秋假意思索片刻:“叫千秋槿。”
“千秋槿?!“柳弦霍然起身帶翻了茶杯。
晏秋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嗯,看著有些眼盲,我那時聽到打鬥聲,趕過去便看到是閻…”
“就是她!”柳弦突然抓住晏秋執杯的手腕,力度大得嚇人:“她現在可還安全?”
晏秋反手扣住他顫抖的手,指尖能感受到對方突突直跳的脈搏:“柳兄莫急,她無大礙,隻是看著感覺閻璟恐還會糾纏她...“
“靈須藤可治眼疾,她定是為了拿靈須藤才去的臨安城…“話音未落突然噤聲,驚覺自己失態。
晏秋眉頭輕挑,看著柳弦不明白他在搞哪出。
“她是我小妹!實在是多謝晏兄了!”
“無事,我那徒兒尚在臨安城,我得再去一趟。”晏秋站起身,朝柳弦辭別。
柳弦送他出門,在門口才笑嗬嗬開口:“待小公子下次出宮,我為你引薦。”
“嗯,那便多謝柳兄了。”
…
待再回到臨安城,已經是七日後了,晏秋坐在秘境出入口對麵的小攤子裏喝著溫酒。
這小子進去大半個月了還沒出來,不會嘎在裏麵吧。
【他不會死的。】
晏秋挑了挑眉,在心中與他對話。
「你在偷聽我的想法?」
【沒有,猜到的。】
「這天氣越發暖和了,古代沒有空調,夏天怎麽過的啊。」
【遮遮陰也是能過的。】
晏秋手肘撐在桌上,手托著下巴,看著那邊發呆。
裏麵陸陸續續有人出來,可仍舊沒有看到蕭和。
「他不會真的為了拿蛟龍角在裏麵拚命吧?」
【你很聰明。】
「他能打的過嗎?」
【能打的過。】
晏秋心口突然有些悶,呼了一口氣,繼續看著那邊發呆。
“晏秋仙尊,又見麵了。”
乍一聽到自己的名字,晏秋抬起眸子,看到了麵前的女子。
“千秋姑娘?”
千秋槿順勢坐在了晏秋對麵,頭朝裏側了側,仿佛在看著對麵的秘境出入口:“仙尊在等徒弟?”
“嗯。”
“仙尊傷勢如何了?”
晏秋發覺了她在故意找話題,輕笑一聲:“有千秋姑娘丹藥在,已經好全了。”
千秋槿將一個儲物鐲子遞出:“這裏麵有很多療傷丹和止痛丹,仙尊拿著,便當救命之恩的答謝禮了。”
晏秋將鐲子拿過,心裏卻覺得怪異。
她特意說了止痛丹,可是知道什麽了?
“冒昧問一句,千秋姑娘當真看不見了?”
千秋槿勾唇:“煉丹師煉丹用到的法術可以查探四周情況,有無雙眼對我等而言區別不大,仙尊難道不知?”
晏秋心下大駭,麵上仍是不動聲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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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緊張。】
【嘟建議回複話術:倒是我孤陋寡聞了。】
晏秋輕笑一聲:“倒是我孤陋寡聞了。”
話音剛落,一隻纖細白皙的手便伸了過來。
晏秋順著手看上去,便看到千秋槿嘴角帶笑的模樣。
這個模樣,看著也不像是普通角色,戲份應該也多。
【她長的很好看。】
「不要偷聽我的想法。」
雲昭聞言卻是輕笑一聲【我隻是感歎一句。】
手中突然出現一朵紅色的花,千秋槿微微抬手示意他拿著。
“閻璟是丹修,這些草藥對他來說很是重要,他若來找你算賬,你便用這龍骨花為籌碼。”
晏秋抬起手接過了花,唇角抿起,敷衍地笑了笑:“多謝。”
千秋槿察覺到了他的笑隻是出於禮貌的敷衍,輕笑一聲:“仙尊的弟子快要出來了,在下先走一步。”
晏秋微微點頭,目送千秋槿離開。
【晏秋不會起身送不重要的人。】
「她方才是在試探我嗎?」
【我覺得是。柳弦、千秋槿、還有三位域主他們為…為滋滋&滋滋¥】
電流和一串聽不懂的聲音在腦子裏炸開,吵得腦袋發疼,抬眸便看到一個人從秘境出入口跌跌撞撞地跑了出來。
見他要摔下去了,晏秋連忙衝上前將他接住。
少年裹著血腥氣撞進他懷裏的瞬間,扶在蕭和手臂的手握的更緊了。
晏秋能清晰感知到掌心下痙攣的肌肉,蕭和分明連站立的力氣都耗盡了,脊梁卻還固執地挺著不肯彎。
蕭和沾著血汙的睫毛顫了顫,攥住晏秋手臂銀線繡紋衣袍的指尖泛著青白:“師尊…”
淡淡的清香讓他安心不少。
“師尊…”
“傻子。”
下一瞬,蕭和便察覺到一股溫和的法力慢慢的傳進了身體裏。
輸送法力的指尖幾不可察地發抖,少年後背交錯的傷口正透過殘破衣衫滲出血珠,在月白錦袍上暈開點點紅梅。
他那刀子嘴豆腐心的師尊。
蕭和將懷裏的蛟龍角捧起:“師尊,我拿到了。”
…
青石階上凝著夜露,千年古鬆的虯枝在晨霧中若隱若現。
晏秋駐足望著斑駁的“靈雲派“匾額,忽聽得遠處傳來叫喊聲。
“師兄!”
黎緒跑到晏秋麵前,忽然閃身擋住晏秋去路,折扇“唰“地展開遮住半張臉,隻露出彎彎的眼尾。
他今日一席粉色衣衫,倒是少見。
當真是個…招搖的。
又一次將手搭在晏秋的肩上,黎緒整個人好像瞬間沒了骨頭,半靠在晏秋身上。
晏秋無奈歎氣,伸出手在黎緒腰後護著。
蕭和心中醋意翻湧,卻又無可奈何。
…
黎緒足尖勾開雕花木門,竹影婆娑間他已斜倚在晏秋床沿。
折扇“唰“地展開,扇麵上斑駁的墨竹隨動作輕顫,驚得窗外棲鴉撲棱棱飛起。
“師兄可以再將被子底下墊厚些。”
“熱。”
黎緒噗呲一聲笑出來:“師兄你身體不一樣,熱些總比冷要好,何況這麽點被子怎麽會熱?”
晏秋沒有回答他的話,隻是微微側頭掃了眼在泡茶的蕭和。
知道晏秋不喜歡理人,黎緒見他沒回答也不在意,一臉興味地開口:“師兄,今夜讓我與你一道睡可好?我倒想瞧瞧你這麽點被子怎麽會熱。”
蕭和一時間沒注意,將茶倒在了桌上,一臉歉意的看了眼晏秋,連忙重新倒。
晏秋走到桌邊坐下,端起熱茶輕抿一口:“我不習慣與人同榻。”
“好吧。”
蕭和嘴角不自覺上揚,卻低垂著頭擦桌子,不敢讓他們看見。
黎緒站起身,也從桌上拿了杯茶,喝了一口後,不禁挑眉:“紅茶?”
“嗯。”
黎緒瞥了眼蕭和,複又重新看著晏秋:“師兄吃喝這些,是得注意,切莫喝涼的,莫將寒毒引發了。”
晏秋沒有回答他這個,重新挑起話題:“宗門大比是何時?”
“後日。”黎緒坐在晏秋身側,打量著蕭和:“師兄這徒弟出去曆練一番,倒是厲害了很多。”
黎緒斜倚在圈椅上,拿著杯蓋撥弄青瓷茶盞裏的浮沫。
窗外竹影在他臉上投下跳動的斑駁,忽然瞥見晏秋腕間泛著幽光的羊脂玉鐲。
“師兄什麽時候買的新鐲子?”
晏秋一頓,掃了一眼,不甚在意:“旁人送的。”
“這鐲子倒是個好貨。”黎緒牽過晏秋的手,仔細打量起他手腕上的鐲子:“居然還是個儲物鐲,當真是大手筆。”
晏秋將手抽回來,掩唇輕咳:“嗯。”
“看這花色,姑娘送的?師兄有心儀的姑娘了?”
晏秋眉頭微蹙,下意識抬頭看了眼蕭和:“休要胡說,這隻是人家的答謝禮。”
黎緒努了努嘴:“師兄此次下山又救了幾個人?”
“剛進臨安城救了一個,之後師尊便一直在等我從秘境出來。”蕭和抬眸看著晏秋:“對吧,師尊?”
晏秋伸手輕輕撓了撓耳後,挪開視線不看蕭和,悶悶道:“嗯。”
黎緒看他這樣子便知他是在騙蕭和,但卻也不拆穿他,隻是了然的點了點頭:“哦~”
晏秋不想再跟他虛與委蛇,在心中與阿昭交流。
“師兄風寒現在如何了?可還有不舒服?”黎緒再次開口。
等了許久也不見晏秋回答,黎緒伸出手正欲在他眼前晃,蕭和卻出聲製止。
“黎緒仙尊,師尊現在在想事情,不會回答了。”
“他經常這樣?”黎緒指了指晏秋。
蕭和輕輕點頭:“嗯。師尊經常發呆。”
「現在還可以換角色嗎?」
【當然可以,是有什麽問題嗎?】
「這個小公子,與柳弦關係太好,我與柳弦也認識,他…」
【擔心他起疑?】
「對。」
【越遭罪的積分越快,柳弦與他不會怎麽見麵的,如果要換我去給你找找。】
「罷了,積分快就行,不然想買東西都不行。」
【行。】
“既是如此,那我也不多叨擾了,下次再來。”
晏秋抬眸看著黎緒:“怎麽了?”
黎緒眼神哀怨:“師兄可願送我下山?”
“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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