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宮宴 26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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巍峨的宮殿內,一場盛大的宮宴正在進行。
不少大臣身著華服,神色各異地坐在兩側。
高座之上,玄知許慵懶地靠在椅背上,他的視線在兩個空落落的位置上停留,似笑非笑,透著一絲不易察覺的興味。
“去把消息帶給二公子,就說,葉長老不會來了。”玄知許開口,聲音不大,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
“是。”侍衛領命而去。
景黎坐在席上,目光先是投向高座上的玄知許,而後落在身旁正對麵的那兩個空位上。
他麵色平靜,可眼神深處卻隱著擔憂。
這葉岐安到底怎麽回事?這麽久還沒來。
今日這場宮宴,他滿心期待能見到葉岐安,可他卻遲遲未到。
玄知許目光如電,朝景黎射來,像是要看穿他心底所思。
他的目光又轉了一圈,落在了柳弦和柳世宜身上。
“柳家主身後這位便是最近都城聲名鵲起的少東家嗎?”
柳世宜和柳弦站起身朝玄知許行了一禮,禮畢才聽柳世宜開口:“正是。”
“當真是少年出英雄。”
…
但他很快移開視線,轉頭看向白從艾,而後目光在下麵的人群中緩緩掃視。
視線搜尋而無果後,眉頭微微一皺。
“左相,今日怎麽不見你那大兒子了?往日裏,可沒見他缺席過這樣的場合。”
白從艾心中一緊。
他自然清楚玄知許對兩個兒子印象極深。
大兒子白謹言才名遠揚,在玄天域是人人稱頌的才子,平日裏對玄知許甚是推崇,總想著能多些機會在他身邊聆聽教誨。
小兒子白慎行也不遑多讓,武藝高強,在軍中嶄露頭角,是難得的將才。
白從艾趕忙起身,神色恭敬地向玄知許行禮:“回君上,犬子之前向君上請教數術,受益良多,心中一直銘記君上的教誨。前段時日,他自覺學識仍有不足,便決定前往學院專心研習。”
景黎聽到“學院”二字,心猛地一沉,麵色頓時凝重起來。
難道是為了招待白謹言,葉岐安就不來了?
玄知許見景黎的反應,心中暗笑。
他當然知道景黎對葉岐安安的什麽心思。
以往葉岐安一句話說錯,景黎總是忍不住出言相助。可葉岐安心思木訥,壓根沒領會景黎的好意,反倒以為景黎是在故意與他作對。
玄知許嘴角的笑意更深了些,抬眼望向景黎:“原來如此。右相以往可不喜來這些宴會,今日這般盛裝出席,想必是有所期待?”
景黎顧不上玄知許話中的調侃,急忙接過話茬,站起身,姿態端正地朝玄知許行禮:“君上,不知今日葉岐安可會來?若風聲有誤,讓君上與諸位大人久等,臣…臣實在是心中不安。”
玄知許擺了擺手,語氣輕鬆:“估摸著也快到了。”
…
舞者身著華麗美豔的雲紗,步履輕盈,翩若驚鴻,婉若遊龍,舞姿曼妙,讓人忍不住沉醉其中。
一曲舞畢,殿內仿若還殘留著嫋嫋的樂音與舞影。就在這時,兩道身影自外麵緩緩步入。
葉岐安身姿挺拔,神色沉靜,身後跟著侍從,兩人一同走進殿內。
待走近,葉岐安靜靜地跪地行禮,聲音清朗:“葉岐安,叩見君上。”
景黎坐在座位上,目光仿佛帶著鉤子,緊緊鎖住葉岐安的身影。
直到看見他穩穩地跪在那裏,心裏像是有一塊石頭落了地,終是踏實了些。
玄知許臉上掛著溫和的笑,起身輕移走下台階,伸手將葉岐安扶起,輕聲說道:“許久未見你了。”
一旁的侍衛恭敬地從侍從手上接過一個精致的盒子,然後靜靜地站到一旁守候著。
玄知許牽起葉岐安的手,帶著他走到景黎身側那個空著的座位旁:“坐。”
還不等他落座,葉岐安便看到了景黎一直盯著自己的目光,暗暗瞪了一眼。
景黎看到他這副模樣,不自覺地笑了一聲,可這笑還沒在臉上停留片刻,隻換來葉岐安的白眼。
葉岐安的目光在殿內掃視一圈,看到對麵還有一個空位,不禁心生疑惑。
他皺了皺眉頭,開口問道:“君上,方才進來時,侍衛說人都到齊了,那這位是……長老?”
“長老今日有要事纏身,來不了了,這個位置另有其人。”玄知許狀似無意回複。
聽到這話,葉岐安心中了然,腦海裏又突然想起先前收到的奏折。
他看著玄知許,焦急開口:“君上可是手受了傷?瞧著字似是亂了些。”
“知道你心裏一直記掛著本君,這字是……”
話還未說完,殿外又走進來一人。
玄知許像是早有預料,朝著那人的方向掃了一眼,然後對葉岐安說道:“瞧,正要說到他,他便來了。”
言罷,連忙往下走。
時少卿今日穿著一席白色長袍,腰間的紅色腰帶上掛著一串長長的紅色穗子。
可令人注意的是他那一張過分奪目的臉。
深褐色的眸子裏含著淡淡的笑意,長睫如扇,氣質清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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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作為丹修,直覺便告訴葉岐安,他似乎身子不大好?
時少卿正要行禮,便被玄知許拉過帶到了葉岐安身前。
“哥哥。”
【嘟恭喜宿主完成主線任務:宮宴,積分加10,當前積分:265】
“這位是本君走失多年的弟弟,玄家二公子,先前的奏折便是他寫的。”
聞言,時少卿臉紅了些。
搞什麽?自己不要臉的嘛?
葉岐安笑了一聲,他雙手交疊,置於身前,恭敬地行了一禮,朗聲道:“二公子,在下學院院長葉岐安。”
時少卿嘴角上揚,露出一抹隨和的笑意,也拱手回禮,聲音清朗:“院長不必多禮,叫我少卿就好。”
玄知許見狀,笑容溫潤地走上前,親自將時少卿扶到座位上。
待一切妥當,玄知許才重新回到高座之上,坐姿端正,神色從容。
剛坐下,時少卿便察覺到了一道灼熱的視線。
柳弦?!
目光往前,又看到了他身前的柳世宜。
時少卿輕咳一聲,微微蹙眉,示意柳弦不要那麽直勾勾地盯著自己。
柳弦看到了他臉上的羞澀,不禁笑了笑。
二人之間的互動自然逃不開柳世宜的目光:“弦兒,今日是你第一次前來宮宴,需穩重。”
“是。”柳弦恭敬應聲。
…
景黎的目光停留在左側的葉岐安身上,眼神中透著一絲不易察覺的複雜情緒。
片刻後,他垂眸,動作優雅地解下腰間一枚玉佩。
那玉佩在光線的映照下,散發出柔和的光澤,仿佛蘊含著無盡的溫潤。
景黎雙手捧著玉佩,將其遞向葉岐安。
葉岐安一怔,目光落在那枚玉佩上,眼中閃過一絲狐疑。
他看著伸過來的玉佩,一臉不信任:“做什麽?”
景黎抬頭,目光與葉岐安對視,神色誠懇:“先前之事,並非故意與你作對。這枚玉佩,乃是我貼身佩戴多年之物。如今將它贈予你,還望你莫要再為此事介懷,權當是我的一點賠罪之意。”
葉岐安盯著那枚玉佩看了許久,見景黎態度誠懇,不似作偽。猶豫片刻後,他伸出手,小心翼翼地接過玉佩。
入手溫潤,質感十足。
他又謹慎地湊近聞了聞,細細分辨著是否有異樣。
確認實在沒有什麽問題後,這才微微點頭,應了下來:“行。”
這般品質上乘的美玉,價值定然不菲,這右相果真是比自己有錢得多啊。
看來是時候找個合適的時機,找長老好好商量商量漲漲月銀的事兒了。
察覺到葉岐安打量自己的視線,景黎輕咳一聲,嘴邊露出一抹笑:“敬你一杯。”
葉岐安凝視著景黎那抹笑容,心中湧起一種難以言喻的感覺,隻覺得那笑容背後似乎藏著不可告人的小心思。
他伸手拿起桌上的酒壺,動作有些遲緩地為自己倒了一杯酒。
酒杯中的酒水在燭火的映照下,泛著琥珀色的光澤,晃得他心神不寧。
他遲疑了一下,旋即端起酒杯,重重地朝著景黎手中酒杯的方向舉去。
自己把酒碰他杯子裏去,若是這酒裏有毒,那自己便與他同歸於盡,大不了魚死網破!
然而,現實往往是殘酷的。
與想象中那驚心動魄的對決場景截然不同。
就在兩個杯子輕輕碰上的瞬間,“叮”的一聲脆響打破了片刻的寂靜。
緊接著,出人意料的事情發生了。
景黎手中的杯子竟然在他的手中瞬間四分五裂。
破碎的瓷片如同雪花般紛紛灑落,酒水順著他的指縫流淌而下,滴落在光潔的地麵上,濺起一朵朵小小的“水花”。
景黎一時間愣住了,那瞬間,他的表情仿佛凝固了一般,眼中閃過一絲詫異。
不過,很快反應過來的他,卻不由自主地覺得葉岐安這般莽撞又直接的行為實在有趣極了。
他嘴角微微上揚,一抹笑意悄然浮現,饒有興致地抬眸看著葉岐安,欲言又止,隻輕輕喚了一聲:“葉院長,你…”
話音卻在空氣中頓住,他似乎又覺得此刻再多的言語都顯得多餘,便不再說話,隻是靜靜地看著葉岐安,眼神中帶著幾分探究和玩味。
葉岐安的臉色瞬間變得通紅,那紅暈從臉頰一直蔓延到耳尖。
他呆呆地舉著手,像是被施了定身咒一般,好一會兒才回過神來。
他怎麽也沒想到,自己一心想著和景黎“拚命”,結果卻把杯子給碰碎了。
這尷尬的局麵讓他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
一旁的時少卿目睹了這突如其來的一幕,正準備把酒杯湊近嘴邊抿酒的動作頓時一頓。
隨後,他被口水嗆到,“咳咳咳”地劇烈咳嗽起來,臉頰因咳嗽而漲得通紅。
一旁的白從艾見狀,連忙側過身子,一臉關切又小心翼翼地伸出手,輕輕地在時少卿的背上拍著,幫他順氣。
就在此時,白慎行走到時少卿麵前,他微微躬身,雙手抱拳行禮:“二公子,在下白慎行。此番得見二公子尊顏,實乃榮幸之至。久聞二公子美名,特來敬二公子一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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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少卿目光落在白從艾身上,微微頷首,嘴角勾起一抹淺笑,似是在以這種方式表達剛剛白從艾的貼心。
隨後,他連忙起身,朝著白慎行的方向溫和地開口:“白將軍保家衛國,此等英勇豪邁之輩,著實令人欽佩不已。今日得此敬酒,實乃難得之機緣,亦是在下榮幸。”
白慎行看著時少卿這般溫溫柔柔的模樣,竟感覺自己這一身粗獷之氣,在他麵前顯得有些格格不入,心中不禁泛起一陣無地自容的感覺。
自己平日裏大大咧咧慣了,現在是不是太粗俗了些?
想到此處,他聲音不自覺地放緩了些,像是生怕驚擾了這眼前的人,緩緩說道:“下官先幹了。”
說罷,他毫不遲疑地端起酒杯,將杯中的美酒一飲而盡。
時少卿目睹了這副場景,也拿起酒杯,看著杯中的酒水,心中犯了難。
他又想如白慎行那般豪邁地一飲而盡,可自己酒量著實有限,若是強行喝光,恐怕會失了儀態。
猶豫再三,時少卿最終還是端起杯子,深吸一口氣,鼓起勇氣,將杯中的酒一口飲下。
那辛辣的酒水刺激著他的喉嚨,令他忍不住微微皺眉。
飲完後,他微笑著朝白慎行笑了笑,試圖用笑容掩飾自己的窘迫。
…
經曆了剛剛那回事,葉岐安似乎想壓下慌亂,慌張的拿起杯子,一口喝了下去:“你…便算是敬過了。”
景黎從侍衛手中接過帕子,輕輕擦拭指縫間的酒漬。
修長的手指上泛著水光,手帕擦過手指,白皙的手指因為力度有些許泛紅。
景黎緩緩抬眸,目光專注地看著葉岐安,眼眸中始終蕩漾著一抹淡淡的笑意:“嗯,依你所言便是。”
葉岐安怎會想到,杯中的並非毒藥。
葉岐安心中那點隱隱的擔憂,被景黎的順從所掩蓋。
然而,片刻之後,葉岐安突然像是意識到了什麽,想起剛剛自己竟毫無防備地喝下了酒。
他怔愣片刻之後,旋即端起身旁的酒壺,動作利落地站起身來,步伐沉穩地走到景黎麵前。
那神情,仿佛是要彌補什麽,又帶著幾分鄭重其事。
景黎何等聰慧,自然洞悉了葉岐安心中所想。
他知曉,葉岐安無非是擔心自己會在酒裏動手腳。
景黎十分順從地將手中的酒杯伸出。
他抬起頭,目光平靜地看著葉岐安,而葉岐安則低頭將酒杯緩緩倒滿,酒液在杯中蕩漾,折射出點點光暈。
景黎神色自若地端起酒杯,仰首一飲而盡,那酒液順著喉嚨流下,竟帶出一絲暢快的意味。
隨後,他目光帶著幾分戲謔,輕聲問道:“葉院長,現在可放心了?”
葉岐安原本還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中,被景黎這突如其來的一句話,瞬間戳破了心中那點小心思。
他臉一紅,卻也不惱,隻是有些不自在地輕咳了一聲,隨後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剛一落座,他便輕聲嘟囔:“還不是你之前非得惹我……”
那聲音雖低,卻還是被景黎捕捉到了。
景黎聽到他這小聲地嘀咕,嘴角的笑意更深,隻覺得眼前的葉岐安可愛得緊,那副別扭的模樣,實在是有趣。
葉岐安緩緩起身,剛打算朝著時少卿所在的方向走去,手腕卻突然被景黎緊緊拉住。
“院長這是要去做什麽?”
景黎目光落在葉岐安手中的酒壺上,嘴角勾起一抹若有似無的笑意,眼睛裏卻透著幾分慌張。
“去給二公子敬杯酒。”
“那我也要去。”景黎說著,順勢拿起一旁的酒壺,拉過葉岐安的胳膊,就這麽不由分說地與他並肩,一同朝著時少卿的方向走去。
葉岐安暗中使勁掙脫,掙脫不掉,無可奈的地被他拉著往前走去。
眼見二人朝著自己走來,時少卿趕忙站起身來,恭敬地行禮道:“景相,葉院長。”
景黎剛要開口說話,葉岐安卻搶先一步,臉上帶著幾分笑意說道:“二公子,葉某在此敬你一杯。”
話音還未落,時少卿還沒來得及有所回應,景黎便在一旁冷不丁地陰惻惻開口了:“二公子,我來替你倒酒吧。”
時少卿不慌不忙地拿起桌上的酒杯,輕聲應道:“多謝。”
葉岐安瞧見他這又是來攪局的,不禁瞪了景黎一眼,隨後迅速地將酒壺朝著時少卿的酒杯裏倒酒。
景黎見狀,伸出右手故意抬了抬葉岐安的手臂。
這一抬,頓時酒便灑出了大半。
時少卿反應極快,連忙側身躲開。
好險,差點就淋在身上了。
「他們倆搞什麽?」
【等會給你說。】
“你非得跟我搶是不是?”葉岐安聲音壓的極低,似乎有些咬牙切齒。
“哪裏的事,倒酒這等粗活交由我來。”景黎難得有一種搬起石頭砸自己腳的感覺。
時少卿看他們二人拌嘴,竟看出了一些…夫妻感?
這倆不是也是cp吧?
「他倆是小情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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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
「那是單相思?」
【不清楚。】
景黎略顯心虛地抬起眼眸,目光偷偷投向玄知許,眼神中隱隱透著一絲求助之意。
多年的默契,讓玄知許瞬間便領會了景黎的意思,麵上的神色頓時沉了幾分,難看起來。
不過,他很快就調整好情緒,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長的笑容:“許久未與岐安相見,如今看來,倒是生疏得厲害,連敬酒這般禮數都忘卻了不成?”
葉岐安臉上露出一抹羞愧之色,他略帶歉意地朝著時少卿的方向看了一眼,仿佛是在為自己剛剛的疏忽而道歉。
隨後,他這才走上前去,恭敬地拿起桌上玄知許的杯子,細心地斟滿了酒液,遞至玄知許跟前,言辭懇切:“君上恕罪,初次得見二公子,一時竟失了應有的規矩…”
玄知許抬手打斷了他接下來的話,目光落在酒杯上,端起酒杯抬手朝著葉岐安示意,而後將那杯中酒液一飲而盡。
葉岐安見狀,這才端起自己的酒杯,仰頭將酒液一飲而盡,動作行雲流水卻又帶著幾分謹慎。
見葉岐安轉身離去,景黎這才暗暗鬆了口氣,那原本緊繃的肩膀也隨之放鬆了一些。
可他剛一垂眸,便瞧見時少卿已經拿起他自己桌上的酒壺,正緩緩地將酒倒入杯中。
玄知許微微眯起雙眸,目光若有所思地睨了眼景黎。
隻見景黎又恢複了先前的模樣,垂著眸子,似乎在這看似平靜的氛圍中,又有幾分心虛,有意無意地躲避著他那犀利的視線。
好生大膽,竟在宮宴上下藥。
“哥哥。”時少卿走到玄知許身側,聲音壓得極低。
“可是覺得悶?”
時少卿點了點頭。
“出去逛逛,記得不要走太遠。”
時少卿點頭應下,走前還暗戳戳看了眼白慎行。
白慎行察覺到了他的目光,也起身悄然退出了殿內。
…
“二公子。”白慎行朝時少卿行禮。
“方才聽到君上提到了你哥哥。”時少卿轉頭看著白慎行:“你哥哥是怎樣的人?”
白慎行沒有多想:“阿兄喚做白謹言,人有些不著調,當初纏了君上好長一段日子。”
時少卿抬起手,將一張圖紙遞給白慎行。
“嗯?”
“白公子可否幫我將這個交於令兄,若是他喜歡,我便打一套送給他。”
白慎行疑惑地接過,上麵赫然是一套圖紙。
白慎行看到圖上的銀針,笑了一聲:“這圖紙是?”
“先前在典當行裏看到了,覺得精良便買下來了。”
“樂意之至。”
…
白慎行尋了個由頭離開後,時少卿沉默了許久才跟上。
時少卿遠遠地站在長廊內,目光穿過重重回廊,落在不遠處的涼亭上。
隻見白慎行神色匆匆地走進涼亭,伸手扯住了正坐在亭中悠然喝茶的柳瀟。
看到這一幕,時少卿瞳孔微微收縮。
果然是他…
那夜自己險些命喪黃泉的刺殺。
就是柳瀟。
可他為什麽會這麽做?
…
“你最近很缺銀錢?”白慎行聲音冷冷地響起。
柳瀟一臉疑惑,反問道:“聽誰說的?”
“你為何把這圖紙拿去典當?”白慎行緊盯著柳瀟,目光如炬。
“我沒去過當鋪。”柳瀟麵色平靜。
聽柳瀟如此否認,白慎行心中猛地一驚,瞬間意識到情況不對。
他下意識地環顧四周,恰好與長廊中時少卿投來的視線撞了個正著。
白慎行眉頭狠狠皺起,心中懊惱不已。
自己竟在一時慌亂中,被時少卿用這等低劣的話術擺了一道,實在是太過疏忽。
白慎行一臉急切地將一幅畫塞到柳瀟手中,厲聲質問:“這針為何會在旁人手中?”
柳瀟低頭看了看手中畫,眉頭輕皺,淡然說道:“這隻是一幅畫。”
“畫上圖案如此精細,說明作畫人有這根針,你拿這針去做什麽了?!”
白慎行雙眼噴火,語氣中滿是質問與不信任。
柳瀟突然沉默下來,不再言語。
白慎行深吸一口氣,壓抑著心中的怒火,緩緩開口:“你為何又要使這般上不得台麵的手段?”
柳瀟緩緩抬眸,直直對上白慎行的眼睛,一字一頓道:“慎行,分明一直是我東奔西走,為柳府擴大產業。可為何他一回來,所有的一切就都成了他的?!”
白慎行聽聞,心中一震,難以置信地問道:“你想殺柳弦…就是因為這些名利?”
柳瀟別過頭,不再搭話。
白慎行眉頭緊鎖,語重心長地說道:“二公子和柳弦關係交好,如今二公子也已有察覺。你…收手吧,他畢竟是你堂兄,切不可再如此糊塗了!”
說完,白慎行甩下這句話,便毅然轉身離開。
“慎行!你覺得我做錯了嗎?”柳瀟望著白慎行的背影,開口問道。
白慎行停下腳步,緩緩轉過身,目光複雜地看著柳瀟,沉聲道:“你錯在不該使這些陰損手段,更不該暗害同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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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慎行連忙往時少卿的方向奔去。
“二公子!”
假山旁,時少卿一臉笑意的轉過身,看向白慎行:“白小公子。”
白慎行長長歎了口氣:“二公子早便查到了?”
“柳弦與我是至交。”時少卿抿唇笑了一聲:“你與柳瀟關係好,他對柳弦做的那些事,你隻怕也是早有察覺,畢竟。”
“他做的那些事,並不高明。”
白慎行垂下眸子,朝時少卿行了一禮:“多謝二公子提醒。”
“那我先回去了?”時少卿抿唇朝白慎行點頭笑笑,轉身進了殿內。
…
又過了大約半個時辰,時少卿的臉上泛起了醉酒後的紅暈,眼神也不再如先前那般清明。
這一場酒宴,怕是讓他醉得不輕。
再看葉岐安,酒量本就不佳的他,此時早已支撐不住,早早地便伏在桌上沉沉睡去。
那平穩的呼吸,均勻而又綿長,仿佛將這場喧鬧的宴席隔絕在了另一個世界。
玄知許微微頷首,向身旁的侍衛輕輕示意了一下,而後緩緩開口道:“送二公子回寢殿歇著。”
說罷,他稍稍轉頭,目光如電般快速地睨了眼身旁的景黎,那眼神中似有深意,卻又讓人難以捉摸。
緊接著,玄知許站起身來,整理了一下衣袖,朝著白從艾的方向淡淡說道:“裏頭實在有些悶熱,本君出去透透氣,醒醒這酒勁兒。”
白從艾心中自是明白,玄知許此言,並非隻是簡單地說自己要出去醒酒,而是告訴他,他需要多留意一下場中的狀況,多照看著點眾人。
這邊,景黎等到玄知許轉身離去後,又靜靜地坐了片刻,見他逐漸走遠,這才緩緩站起身來,臉上露出一絲虛弱的模樣。
“今日實在是喝得有些多了,此刻隻覺得腹中有些脹悶,不巧又有些內急。勞左相幫忙多留意著葉院長,莫要出了什麽差錯。”
白從艾下意識地將目光投向趴在桌上熟睡的葉岐安,隻見他睡得安然,呼吸平緩,沒有絲毫被喧鬧聲擾了清夢的跡象。
白從艾微微頷首,輕輕應了一聲:“嗯。”
那聲音沉穩,仿佛給景黎吃了一顆定心丸。
…
湖邊,微風輕拂,水波蕩漾,然而此刻的氣氛卻沉重得幾乎讓人喘不過氣來。
“你好大的膽子!”
玄知許的聲音帶著令人膽寒的威嚴:“這可是宮宴,你竟敢膽大妄為,給他人下藥!”
景黎連忙跪地行禮,聲音中帶著幾分慌亂與不安:“君上…臣…臣實在沒想害人啊。”
他微微顫抖著,額頭上已滲出了細密的汗珠。
“葉岐安他懂什麽?”玄知許的話語中滿是失望與痛心,那原本平靜的眸子中此刻仿佛燃燒著熊熊怒火:“你竟給他下這種醃臢藥?!”
景黎跪在地上,艱難地咽了口唾沫,才鼓起勇氣說道:“君上,臣…實在是太久沒見到他了,臣…臣一時鬼迷心竅。”
“他如何想?!他如今可是心悅你?你怎可這般不知輕重!那些無關緊要的事,你若胡來也就罷了,可那是學院備受尊崇的院長!若此事若成了,玄天域又該如何與學院相處?這其中的利害關係,你難道不清楚嗎?!”
“他得知此事後會如何自處?他的顏麵何存?而你又如何麵對他?!”
玄知許的目光如利劍般直直地刺向景黎,他的聲音中帶著從未有過的痛心與恨鐵不成鋼。
他滿心期待景黎能理解事情的嚴重性,可景黎的一番糊塗行徑,卻讓他痛心疾首。
景黎頭重重地磕在地上,發出清脆而又沉悶的聲響,聲音中滿是悔恨:“臣…臣知錯了。”
玄知許冷哼一聲:“若本君沒有及時察覺你那點心思,那酒便真的被本君的弟弟喝了去,到時候,你又當如何麵對這後果?!”
景黎久久地跪在地上,連呼吸都變得極為艱難,他低垂著頭,聲音顫抖而又充滿絕望:“臣…臣罪該萬死!”
“你的確該死!”玄知許的聲音冰冷而又決絕:“自請八十杖刑,滾下去!”
“是。”景黎的聲音如從地獄深處傳來,帶著無盡的悲涼與絕望。
…
回到宴席,景黎還未回來。
玄知許看著趴在桌上睡著的葉岐安,招手示意侍衛過來。
“帶他去歇著,再叫兩個醫師過去,若有異常,及時來稟。”
“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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