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 醫治 6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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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連安抱著那根斷裂成數節的木棍,小心翼翼地向上攀登。
    好在這段路他已經走過無數次,身體早已熟悉了這台階的高度。
    就在他的腳再次尋找台階邊緣時,懷中那根以往一直支撐著他行走的木棍突然被人抽走。
    沈連安渾身一僵,懸著的心卻在這一刻奇妙地平靜了下來。
    玄知許不知何時已站在他身側,修長的手指輕鬆地將木棍收進空間中。
    他的目光落在沈連安額角那片若隱若現的青紫上,眉頭微不可察地皺了一下。
    他伸出手攙住了沈連安的手臂:“今日摔了?”
    沈連安沒有答話,隻是安靜地任由自己被攙扶著。
    直到一絲若隱若現的草腥氣忽然飄入鼻尖,沈連安才微微抬起頭:“這是...”
    “木棉花,給你的。”玄知許的聲音溫柔,指尖輕輕托著一朵綻放得正豔的木棉花,那鮮豔的紅在暮色中顯得格外奪目。
    沈連安不由自主地吸了吸鼻子:“好。”
    他的聲音輕得幾乎要被風吹散。
    那朵紅豔的木棉花被遞到沈連安麵前,花瓣上還帶著晶瑩的露珠,在暮色中閃爍著微光。
    沈連安沒有伸手去接,隻是怔怔,抬起眸子,視線虛虛的,落不到玄知許臉上。
    可玄知許能感覺到,時少卿似乎是想看到自己。
    “怎麽了?可是不喜歡?”玄知許的聲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緊張。
    沈連安努力扯出一個勉強的笑容。
    暮色中,他的麵容顯得格外蒼白:“君上可否...放我回臨安鎮。”
    玄知許的腳步明顯一頓,麵上的疑惑之色漸漸浮現。
    他靜靜地站在原地,目光沉沉地看著沈連安:“是不是有人給你說了什麽?”
    “沒有。”沈連安的回答很輕,卻很堅定。
    “在這裏呆的不舒服嗎?你告訴哥哥,哥哥立馬改。”
    玄知許的聲音放柔了許多,那隻攙扶著沈連安的手也輕輕收緊了一些,像是在安撫,又像是在挽留。
    沈連安垂下頭,長長的睫毛在臉上投下一片陰影。
    許久,他才壓下心頭那股突如其來的委屈,聲音輕得幾乎聽不見:“我不適合這裏。”
    這句話像是一把鈍刀,緩慢又疼痛地割在玄知許的心上。
    他的指節輕顫,沉默了許久,才終於低下眸子,重新用上些許力道攙著沈連安的手臂,帶著他向上走去。
    石階蜿蜒向上,兩人的身影在暮色中漸漸拉長。
    誰也沒有再說話,隻有風吹過樹梢的聲音在寂靜的宮道上輕輕回蕩。
    木棉花絲絲縷縷的味道在空氣中彌漫,那淡淡的味道一絲絲滲入玄知許的鼻腔,竟讓他腦袋開始隱隱作痛。
    這香氣似乎隱藏著某種訊息,玄知許眉頭緊鎖,抬頭盯著沈連安:“今日棍子是怎麽壞的?”
    沈連安低垂著眼睫,手指無意識地摩挲著衣角,沉默不語。
    玄知許不再等待,伸手將那根木棍從空間中取出一截。
    他拿著木棍仔細打量,刹那間,他的臉色驟然變得陰沉。
    木棍內部碎裂,斷裂處參差不齊,明顯是遭受了強大的法力衝擊。由內而外炸開的痕跡清晰可見。
    “由內炸開,是法力強行震斷的。”玄知許的聲音充滿危險:“今日遇到誰了?”
    沈連安的肩膀輕輕顫抖了一下,頭垂得更低:“長老院的人。”
    “葉懷?”
    “嗯。”
    “吵起來了?”
    沈連安左手的指甲幾乎要嵌入掌心,許久才艱難地開口:“我也不想吵…”
    玄知許的眼神立即變得銳利起來:“受傷了?”
    這一問仿佛戳中了沈連安心中最柔軟的地方,他的頭垂得更低,眼眶突然就紅了,卻依舊固執地沉默著,不肯回答。
    許久,一滴淚水無聲地從他眼角滑落,他才終於低聲回答:“嗯。”
    "還傷到哪兒了?"玄知許的聲音不自覺地放柔了,卻掩不住其中的緊張與心疼。
    玄知許越問,沈連安心裏的委屈便如潮水般越是洶湧而來,他的聲音帶著明顯的哭腔,肩膀一抽一抽的:“我…我不想跟…跟他吵…”
    聽到他哽咽的聲音,玄知許心疼得幾乎無法呼吸,一把將人摟進懷裏,手掌輕輕拍著沈連安的背,試圖安撫他的情緒。
    那雙總是冷靜自持的手,此刻卻因為憤怒和心疼而微微發抖。
    玄知許鬆開沈連安去查看他哪裏受傷了,剛將他的手臂抬起,就聽沈連安倒吸一口涼氣:“嘶…”
    玄知許立即停下了動作,沉默地用手指輕輕按壓沈連安的右手。
    指腹下的觸感讓他臉色瞬間陰沉如水。
    不容多想,玄知許一把將人打橫抱起,動作果斷。
    “君上…”沈連安在玄知許懷中掙紮了一下,臉上浮現出羞赧的神色。
    “先別顧禮教,先看診。”玄知許的聲音冷硬如鐵,眼中卻滿是掩不住的心疼。
    他將沈連安緊緊摟在懷中,仿佛要用自己的體溫驅散那人身上所有的傷痛與委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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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何了?”
    醫師恭敬地伸手,示意玄知許走到外間。
    檀香繚繞的殿內,隻餘下沈連安一人安靜地躺著,睫毛在眼瞼投下淺淺陰影。
    “沈公子是丹修,自此之後隻怕再難煉丹了。”齊大夫聲音低沉,帶著幾分惋惜。
    再難煉丹?這不算什麽。
    自己本就無甚法力,原本也是煉不成丹的。
    “好在那狂徒並未用全力,若小公子有法力護體,是完全能扛住的,隻是可惜...”齊大夫搖頭歎息,似是感慨命運弄人。
    玄知許垂著眸,眼中翻湧的情緒被完美掩藏。
    許久,他才沉聲道:“退下吧。”
    “是。”
    “他的傷,還勞齊大夫多費心了。”
    齊錫玉恭敬跪地:“臣必竭盡所能。”
    【嘟恭喜宿主完成主線任務:再難煉丹,積分加10,當前積分:610】
    係統的提示音在腦海中響起,時少卿卻恍若未聞。
    玄知許深吸一口氣,推門走入殿內。
    屋內光線幽暗,沈連安側頭,卻也不開口說話。
    暮色透過窗欞,在他蒼白的臉上投下斑駁光影。
    “他如何傷你的?”玄知許在他床邊坐下,聲音低沉而平穩。
    沈連安抿了抿唇,情緒似乎已經平複下來,聲音輕得幾乎聽不見:“他抓著我的手,按在棍子上,之後便聽到棍子斷掉的聲音,隨後便感覺手疼,如何也抬不起來。”
    玄知許眸光一沉,指尖無意識地攥緊了衣角。
    “他...不會對你下此狠手。”玄知許努力讓自己的聲音不那麽顫抖:“想來隻是想讓你痛一痛,沒料到你沒有法力護體。”
    沈連安忽然開口,聲音平靜得有些詭異:“君上與他關係好?”
    這稱呼,顯然是生氣了。
    “叫哥哥,可好?”
    玄知許柔聲道,伸手拂去沈連安額前的一縷碎發。
    沈連安微微抬眼,那雙眸子濕漉漉的,本因看不清而無法聚焦在玄知許臉上,可看著卻好似是倔強地不肯對上玄知許的臉。
    “哥哥與他關係好?"
    玄知許眼裏滿是心疼,手指輕輕梳理著他的發絲,動作輕柔得像是在對待什麽易碎的珍寶:“哥哥討厭他,但是你以前...很喜歡他。”
    這話如同一把鈍刀,緩慢地剜在心上。
    沈連安垂下眼睫不再答話,心中卻掀起驚濤駭浪。
    與柳弦相處這麽久,他自己何嚐不清楚,自己就是那位縱火死去的二公子。
    但每當他們談起從前,他總感覺他們口中的那個人仿佛是另一個人,是自己被認錯了身份。
    畢竟,自己怎會喜歡一個這麽刻薄之人?
    “那...我…我喜歡你嗎?”沈連安忽然問道,聲音輕得如同一片羽毛。
    他緊張的聲音和泛紅的耳垂如同一根羽毛掃在了玄知許心尖。
    窗外似乎刮進來一陣風,吹得燭火搖曳不定。
    玄知許怔怔地看著他,失神許久,才低聲道:“你很厭惡我。”
    那聲音裏藏著太多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像是從胸腔深處擠出來的痛。
    輕笑聲突然打斷了玄知許的出神:“當初的我性子還真是奇怪。”
    “如何奇怪?”玄知許轉過頭,望進那雙看不見的眼睛。
    “對我好的我不喜歡,反而去喜歡對我不好的。”沈連安嘴角帶著笑,仿佛已經看不到的眼睛裏也盛滿了某種溫柔的光芒。
    “哥哥與他關係不好,那為何還要幫他說話?”沈連安追問,聲音平靜得有些異常。
    玄知許聲音悶悶的:“哥哥怕...怕你以後因為誤解他而後悔。”
    更怕...你把怨恨都記在我頭上。
    這句話,玄知許終究沒有說出口。
    時少卿對葉懷的偏心,是自己比不過的。
    沈連安麵容平靜,可玄知許看著卻總感覺他這個人藏著說不出的害羞和嬌縱。
    確實與時少卿那個冷淡壓抑的性子很不像。
    見到時少卿,便能瞬間感覺到他努力想要壓製下去的低氣壓,還有那鋪天蓋地的窒息和絕望。
    很不像。
    所以這才是時少卿原本的性子嗎…
    “這幾日都先不出去,等你手上的傷好些再出去,可好?”玄知許岔開話題,聲音溫柔。
    沈連安眸子微眯,像是陷入了回憶:“可我與柳弦約好了,每日午時一刻在宮門口會麵。”
    玄知許心中一緊,卻依舊麵不改色:“哥哥現下便派人去知會他,你且好好養傷,可好?”
    沈連安點了點頭,蒼白的臉上浮現出一絲淺淡的笑意:“那便多謝哥哥了。”
    這句話說得客氣而疏離,像是在對一位素不相識的陌生人道謝。
    玄知許聽著,胸口仿佛被什麽東西狠狠紮了一下,痛得幾乎無法呼吸。
    次日。
    沈連安頭暈得厲害,仿佛整個房間都在旋轉。
    他咬牙撐著身子,顫抖的手摸索著下了床,一步步挪到桌前,倒了杯水,顫抖著湊到嘴邊。
    玄知許推門而入,看到沈連安竟這般早就起來了,一時心裏有些驚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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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麽起這般早?可還要睡會?”玄知許走到床邊,聲音裏帶著幾分關切。
    沈連安愣了許久,才如夢初醒般回答:“喝點水。”
    他的神態,他的反應,都不像是一個真正的盲人。
    可每當他伸手去拿東西時,手指總是先輕輕摸索,確認位置後才準確拿起。
    這微小的細節,卻又確鑿地證明他確實失去了視力。
    察覺到沈連安病懨懨的樣子,玄知許伸手輕觸他的額頭。
    觸手一片滾燙。
    “你發燒了。”
    “是感覺...暈得很。”沈連安聲音微弱,像是從很遠的地方傳來。
    玄知許不再多言,一把將人攔腰抱起,動作輕柔卻不容拒絕地將他放回床上。
    “怎會突然發燒?”玄知許皺眉,心中已有幾分猜測。
    沈連安沒有回答,隻是薄唇微張,眉頭緊蹙,整個人仿佛陷入混沌之中,似乎已經燒得神誌不清了。
    玄知許快步走到門口,向外喊道:“叫齊大夫來!”
    沈連安不適地偏過身子,隻覺右手疼痛難忍,整個手掌又熱又脹,仿佛有火在體內燃燒。
    不多時,齊錫玉便匆匆趕到。
    他看著沈連安帶著薄紅的臉,神情立即變得凝重,連忙將一顆丹藥喂進他的口中。
    “唔...”
    苦澀的藥丸入口,沈連安隻覺得一陣劇痛從右手蔓延至全身。
    那疼痛如此尖銳,仿佛要將他的手臂生生撕開。
    迷迷糊糊間,沈連安感覺自己的呼吸都幾乎要停滯。
    一股奇異的感覺在體內亂竄,像是有什麽東西正在他的右臂中蘇醒生長。
    突然,一陣冰冰涼涼的感覺從手心傳來,如同一股清泉注入熾熱的沙漠。
    沈連安疼痛得幾乎失去意識的腦海中,隻剩下那股令人舒適的涼意。
    已經昏昏沉沉的他伸出左手,死死抓住了玄知許的手腕,仿佛抓住救命稻草一般。
    正在向沈連安體內輸送法力的玄知許手微微一頓,感受到那緊握的力量,嘴角勾起一抹溫柔的笑意:“怎麽了?”
    “謝謝哥哥...”沈連安艱難地開口,聲音虛弱得幾乎聽不見。
    他當然能感覺到。
    那股令他痛不欲生的灼熱感,是因為齊大夫所下的那顆丹藥。
    而讓他得以緩解的涼意,卻是玄知許正在輸送的法力。
    隻是他不是修士,玄知許的法力除了讓他感覺舒適一些,對他本身的病情並不能起到實質性的治療作用。
    玄知許唇角微揚,眼中滿是柔情:“不必言謝,你能舒服些就好。”
    沈連安此刻突然好想能夠看見。
    好想知道此刻玄知許的模樣。
    他是在笑嗎?
    可是他看不見。
    無論眼睛睜得多麽大,眼前都隻是模糊一片,如同虛無的世界裏出現一絲絲朦朧的光線。
    這是...時少卿的想法嗎?
    「所以,沒有記憶的時少卿,是會喜歡上玄知許的,是嗎?」
    【嗯。沈連安後麵是喜歡玄知許的。】
    沈連安意識漸漸模糊,燒得過度的身體再也支撐不住,最終沉沉睡去。
    在陷入黑暗前的一刻,他仿佛感覺到玄知許的手輕輕撫過他的額頭,那溫度,那觸感,都如此真實。
    …
    待沈連安醒來時,手臂已經被精心包紮好,手指也能微微活動,勉強能抬起來一些了。
    “感覺如何?”
    玄知許將杯中的茶一飲而盡,又倒了一杯溫水,走到沈連安床前。
    溫熱的茶香在空氣中氤氳,為這安靜的房間增添了幾分暖意。
    尋著聲音,沈連安側過頭,唇角揚起:“好多了...”
    水杯輕輕碰到沈連安的手背,他這才察覺到,順手接了過來。
    溫熱的觸感從掌心蔓延開來,讓他舒服地歎息了一聲。
    “你可知你睡了多久?”玄知許坐在床沿,語氣溫和地問道。
    沈連安搖了搖頭:“不知。”
    “足足半月。”玄知許回答,聲音裏帶著幾分不易察覺的慶幸。
    沈連安一愣,隨即低低笑了一聲:“睡了好久。”
    玄知許將空杯子接過來,轉身放在一旁的桌上。
    水珠沿著杯沿滑落,在桌麵留下淺淺的痕跡。
    “眼睛可舒服些了?”他轉過身,關切地問道。
    “嗯?”沈連安閉上眼又緩緩睜開,細細感受著眼中的黑暗,許久才搖頭歎息:“與之前並無差別。”
    玄知許挑了挑眉,沒再應話。
    “謝謝你。”沈連安輕聲道,聲音如羽毛般輕柔。
    “謝?”玄知許唇角上揚,眼中閃過一絲複雜的情緒。
    即使看不見,沈連安也能想象出他此刻的表情。
    隻是可惜,他看不見。
    “嗯。”沈連安隻是輕輕應了一聲。
    玄知許走回桌邊,將茶杯輕輕放下,轉身回到榻邊坐下。
    他支著下巴,唇角微勾,目光含著期許地看著沈連安:“你應該知曉我為何對你這般好。”
    “因為我長得像二公子。”沈連安回答得平靜,仿佛隻是在陳述一個事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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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真的是長得像嗎?”玄知許反問,聲音溫柔。
    沈連安不再回應,心中湧起一絲被看穿的尷尬。
    “你就是他,隻是你忘了。”最後幾個字,玄知許說得很輕,卻帶著難以掩飾的顫抖。
    他不敢看沈連安的眼睛,生怕從那雙失明的眸子裏看到絕望和痛苦。
    沈連安垂著眸子,沉默了片刻:“可我不想想起來。”
    玄知許輕笑一聲,轉而歎息:“我也不希望你想起來。”
    “希望”二字,他說得格外重,像是在承諾什麽,又像是在自我安慰。
    沈連安能想象到他此刻的表情。
    眉頭微蹙,嘴角掛著苦澀的笑意。
    “我猜到了。”沈連安的聲音很平靜,溫和中帶著些許氣聲,恍惚間竟與當初的時少卿一模一樣。
    “猜到什麽?”玄知許的聲音不自覺地柔和了幾分。
    沈連安卻聽出了其中隱藏的寵溺,心中莫名泛起一絲漣漪。
    “我與長老院葉長老,關係應該十分要好。”沈連安緩緩開口,聲音很慢,像是在斟酌每個字的分量:“我猜...是因為你,他才對我惡語相向,所以,我也很討厭你才對。”
    玄知許輕笑:“弟弟很聰明。”
    沈連安站起身,朝玄知許的方向走去。雖然看不見,但他的腳步穩健,仿佛能感知到前方的路。
    玄知許見狀,連忙伸手將他扶到身旁,手掌溫暖而有力。
    “可我如今不覺得我討厭你。”沈連安直視著前方,臉上帶著淺淺的笑意。
    “什麽?”玄知許一時沒有反應過來,聲音中帶著疑惑。
    “相反,我現在很喜歡你。”沈連安重複道,語氣堅定而溫柔。
    【你覺得玄知許此人如何?】
    「對沈連安挺好的,至於其他,等我想起來才知道。」
    沈連安臉上依然帶著笑意,繼續開口道:“之前我隻覺得看不見東西很麻煩,但也不奢求能看到什麽。但現下,我真心希望眼睛能治好,因為我想知道你長什麽樣子。”
    他又微微傾身,像是在說一個大膽的猜測:“君上可否容我猜一猜,為何當初的二公子那麽討厭你?”
    玄知許喉間溢出一聲低笑,聲音好聽得仿佛能迷醉人心:“好。”
    他的目光始終停留在沈連安臉上,眼中的笑意絲毫未減:“你且大膽猜,猜錯也無妨。”
    “我猜...”沈連安心跳加速,卻依然篤定地說道:“是因為哥哥對二公子生出了別的感情,哥哥動心了。”
    這句話仿佛猜中了一切,卻又帶著無比的確定。
    玄知許垂著眸子,唇角的笑意漸漸收斂:“我能喜歡你嗎?”
    這句話說得極輕,卻像是從胸口擠出的歎息。
    他真正想問的是:我還配喜歡你嗎?
    “可二公子已經死了不是嗎?”沈連安笑了,笑容明亮而溫暖:“你喜歡我沈連安,與二公子有何幹係?”
    玄知許心中突然湧起一陣酸楚,伸手小心翼翼地捧住沈連安的臉,凝視著他的雙眼,許久才輕聲問道:“你眼睛一定會治好的,屆時你便知道我長什麽樣子了。”
    “好啊。”沈連安眉梢微挑,答應得爽快。
    那一刻,窗外的陽光透過窗欞灑進室內,恰好落在兩人身上,仿佛為這安靜的房間裏鍍上了一層溫暖的金色。
    微風拂過,帶來殿中淡淡的熏香香氣,一切都顯得那麽靜謐而美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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