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章 臨修 7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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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禦塵走出廂房,木質樓梯在腳下發出輕微的吱呀聲。
    二樓的空間比想象中更為開闊,十餘張紅木圓桌錯落有致地擺放著,每張桌子都圍坐著三兩成群的客人。
    有人高談闊論,有人低聲細語,更有人倚窗獨酌。
    禦塵走向廊坊,雕欄朱漆在晨光中泛著溫潤的光澤。
    當他倚欄俯瞰時,整個客棧大堂的熱鬧景象盡收眼底。
    跑堂的小廝穿梭於桌椅之間,角落裏還有說書先生正拍著醒木講述江湖軼事。
    好生熱鬧。
    這學院地處偏遠,沒成想來的人倒還挺多。
    就在此時,一道與眾不同的身影闖入視線。
    那人斜倚在櫃台旁,宛如一幅被精心勾勒的水墨畫。
    最引人注目的是那一頭如雪的白發,在晨光中泛著珍珠般的光澤,僅用一支青玉簪鬆鬆垮垮地綰起一半,其餘發絲隨意垂落。
    他身著一席淡藍色長袍,手上抱著一把白玉算盤,斜斜的靠在櫃台上。
    重要角色?
    【每個人都是重要角色,他隻是長的好看些。】雲昭那略帶調侃的聲音適時響起。
    正當禦塵出神之際,袁梟靠近禦塵,壓低聲音提醒道:“殿下,他是衛屺川。”
    見禦塵疑惑地挑眉,他又補充道:“曾是學院的先生,與院長葉岐安決裂後法力盡失,如今在學院旁開了這家客棧。雖然沒了法力,但葉院長仍暗中照拂,加上常有大人物光顧,倒也沒人敢在此鬧事。”
    說話間,衛屺川似有所感地抬頭,目光與禦塵恰好相接。
    他嘴角微揚,露出一個意味深長的笑,隨即像是看到了什麽,快步走向樓梯口。
    禦塵順著他的視線望去,呼吸驟然一滯。
    玄知許?!
    隻見他正拾級而上,一襲白衫更顯身形修長。
    白色衣料上暗繡的紋路隨著步伐流轉,腰間懸著的香囊隨著動作輕輕搖晃。
    跟在他身側的男子麵容冷峻,緊鎖的眉頭下是一雙如刀鋒般銳利的眼睛,即便站在那裏不動,周身也散發著令人不敢直視的威壓。
    【無回域域主,獨幽。】
    啊????
    禦塵在心中驚呼。
    這兩位大人物怎麽會同時出現在這裏?
    衛屺川已快步迎上前:“二位大人可是今日要去學院?”
    他的聲音溫潤如玉,與他這副冷冰冰居然於千裏之外的樣子倒是不太搭。
    玄知許的目光從禦塵臉上一掃而過,淡淡應聲:“嗯。”
    他身旁的獨幽卻突然勾起唇角:“臨修還在樓上,你多照看著些。”
    這話說得輕描淡寫,卻讓衛屺川的神色微變,連忙應下。
    禦塵注意到玄知許在聽到“臨修”二字時,眼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波動。
    而獨幽的目光始終若有所思地落在客棧樓上,仿佛那裏藏著什麽不為人知的秘密。
    晨光透過雕花窗欞,在眾人臉上投下斑駁的光影,這場看似平常的相遇,似乎暗藏著更深的謎團。
    …
    河麵翻湧著詭異的黑氣,如同沸騰的墨汁般咕嘟作響。
    禦塵負手立於河岸,藍色衣袍被風掀起一角,在日光下劃出一道淩厲的弧度。
    袁梟悄無聲息地跟在他左後方半步處,右手始終按在刀柄上,目光如炬地盯著河麵。
    似乎隻要有任何異動,袁梟便會立馬行動將禦塵救下。
    “咚!”
    一聲輕響,不知是誰扔了顆石子砸進河裏。
    水花四濺,在日光下折射出細碎的銀光。
    禦塵猛地回頭,瞳孔驟縮,身體已本能地向後退去。
    可還是慢了些。
    “小心!”袁梟一把扯住他的手臂,猛地將他往後拽了兩步。
    禦塵踉蹌著撞進袁梟懷中,後背緊貼著對方堅實的胸膛,能清晰地感受到對方驟然加快的心跳。
    禦塵心髒咚咚直跳,身體似乎還沒反應過來這一切。
    “殿下有沒有傷著?”袁梟的聲音從耳畔傳來。
    禦塵壓下緊張,聲音還有些許顫抖:“我沒事。”
    “安王殿下好興致。”一道滿是戲謔的聲音從身後傳來。
    玄知許一襲白衣勝雪,腰間綴著的羊脂玉佩泛著溫潤的光。
    禦塵轉過身麵向玄知許,不動聲色地將袁梟擋在身後。
    他向前邁了兩步,藍色衣擺掃過被水濺起洇得潮濕的青石板:“域主。”
    玄知許緩步走近,忽然伸手,指尖輕輕挑起禦塵一縷發絲。
    那動作輕柔,發絲纏繞在他的指間,帶著淡淡的草香香火氣。
    “你好香啊。”玄知許湊近嗅了嗅,眼底閃爍著危險的光芒。
    袁梟站在禦塵右後方,轉頭看了眼身後的河水,默默站到了禦塵身後。
    “自重!”禦塵呼吸一滯,猛地拍開他的手,下意識後退一步。
    袁梟眼疾手快,連忙伸手攬住禦塵的腰:“殿下不可再退了,小心。”
    後腰撞上袁梟的手臂,禦塵悄然拿出了一張符咒。
    似乎隻要玄知許再有這種冒犯的動作,他就會將這張威力巨大的符狠狠甩向玄知許。
    果然...玄知許起疑了。
    否則他不會對自己這麽親近。
    “自重?”玄知許眼中閃過一絲戲謔:“本君也不想這般無禮,隻是…你究竟是誰!”
    下一瞬他突然抬手,一道淩厲的法力破空而來!
    禦塵瞳孔驟縮,側身堪堪避開,反手將手中的符籙甩出。
    “殿下!”
    袁梟一把攬過禦塵,將他帶到了遠離河邊的安全地帶。
    符紙在空中燃燒,發出刺目的紅光。
    玄知許不躲不閃,伸手穩穩接住那張符。
    他修長的手指捏著燃燒的符咒,指腹被灼出細小的紅痕也渾然不覺,隻是定定地看著符紙上那行字。
    這字…
    很像。
    “本王是何人,與你有何關係?”禦塵沉聲道:“俞不遇此次與我一道出來,若域主不憂心我那舅父找您麻煩,您盡管殺了我便是。”
    玄知許忽然笑了,那笑容明媚得刺眼:“哦?你威脅我?”
    最後一個字拖得極長,戲謔的意味再明顯不過。
    可他的目光卻讓禦塵渾身一僵。
    那雙含著笑意的眼睛裏,此刻竟閃過一絲難以察覺的...心疼?
    錯覺嗎?
    “你知道威脅過我的人,最後結局都是什麽嗎?”玄知許步步逼近,日光將他的影子拉得很長,幾乎要將禦塵籠罩其中。
    禦塵強提著一口氣,目光如刃般直視著他,脊背挺得筆直,一副絲毫不懼的模樣。
    “今日學院有大事,你們先別去。”玄知許忽然收住腳步,轉身離去。
    禦塵站在原地,心中翻江倒海。
    他是...發現了什麽嗎?
    為什麽大綱係統沒有提示扣分?
    玄知許剛剛不像是在威脅自己…反而像是在...提醒自己?
    “袁梟。”禦塵突然開口。
    “屬下在。”袁梟瞬間出現在他身側。
    禦塵撚了撚手指:“你喬裝一番,去學院看看,司延是不是在學院。”
    “是。”袁梟領命而去,身影很快消失在視線中。
    禦塵望著河麵翻湧的黑氣,忽然感覺到了這平靜下暗藏洶湧。
    玄知許最後那個眼神。
    到底是什麽意思?
    …
    待袁梟的身影徹底消失,禦塵這才如釋重負地鬆懈下來。
    他吐出一口氣,指尖無意識地摩挲著竹圍欄上斑駁的紋路,指節因用力而微微發白。
    “阿昭,玄知許為什麽要提醒我?”禦塵低聲問道,聲音裏帶著幾分困惑與不安:“他是不是發現了什麽?”
    【可能覺得你像。】雲昭給出的回答依舊簡短模糊。
    禦塵沒再答話,手肘撐在竹圍欄上,整個人半倚著欄杆,目光落在河麵上翻湧的黑氣上。
    那黑氣如同活物般蠕動,時而凝聚成猙獰的形狀,時而又消散在湖麵上。
    突然!
    一個約莫二十歲左右的青年從客棧方向走了過來。
    那青年一襲月白長衫,腰間係著一條靛藍色絲帶,烏發用一根素銀簪鬆鬆垮垮地固定著,幾縷碎發垂落在白皙的臉頰旁,襯得他膚色愈發通透。
    他徑直走到河邊,蹲下身來,好奇地探頭看著前麵的湖水,修長的手指不受控製地向前伸去,眼看就要觸碰到那片黑氣彌漫的水麵。
    “公子!不可!”
    禦塵心頭一緊,幾乎是本能地衝上前去,一把拽住青年的手腕,用力將他拉離河邊。
    青年猝不及防,整個人向後仰倒,禦塵連忙伸手扶住他的肩膀,卻還是聽到一聲吃痛的抽氣聲。
    “嘶…”青年吃痛地皺起眉頭。
    禦塵這才意識到自己用了多大的力氣,連忙鬆開手。
    隻見青年手腕上已經紅了一圈,明顯的指印清晰可見。
    一股強烈的負罪感湧上心頭,禦塵的聲音不自覺地放軟:“這...抱歉。”
    “多謝...”青年抬起頭,日光正好照在了他的臉上。
    那是一張令人驚豔的臉。
    眉如遠山,目似秋水,唇若塗朱。
    竟是比女子還美。
    隻是此刻那張美麗的臉上寫滿了茫然,琥珀色的眼眸裏盛滿了困惑與不解:“這黑氣,是什麽?”
    禦塵這才正眼打量起這位突然出現的青年。
    對方空有一副皮囊,站在那裏卻給人一種弱不禁風的感覺,渾身上下沒有半點法力波動,一看便是不怎麽修煉,沒什麽自衛本事的。
    這還不如時少卿。
    不對,時少卿好歹是丹修,也是丹修界天才。
    眼前這個人…
    一言難盡。
    “這客棧建在了祭壇周邊。”禦塵指了指河麵上那些翻騰的黑氣:“河麵上這些黑氣都是魔氣,魔氣早已將河裏的魚蝦汙染,甚是危險。”
    那“花瓶”青年順著他的手指看去,目光落在河麵上那幾道若隱若現的藍線上,半晌才遲疑地問道:“那這些藍線是什麽?”
    他什麽都不知道?
    難不成和自己一樣也是剛來這裏的?
    這個念頭在禦塵腦海中一閃而過,心中平白覺得對方親近了幾分。
    他不由自主地放緩了語氣,耐心解釋道:“這藍線是阻止黑氣的結界,由客棧的修士布置的。”
    “花瓶”青年點了點頭,月光照在他精致的側臉上,投下一片柔和的陰影:“謝謝。”
    謝謝?
    “我叫...成玉,取自玉汝於成。”禦塵報上自己的化名,目光落在青年身上:“你叫什麽名字?”
    “我叫臨修。”青年微微一笑,露出兩顆可愛的小虎牙:“我...記不住什麽事,也不知道名字怎麽來的。”
    他抬眸看著禦塵,眼裏水潤潤地,像清晨沾滿露水的花瓣,毫無攻擊性。
    像兔子一樣...
    想養。
    這個荒唐的比喻突然闖入腦海,禦塵連忙甩了甩頭,將這個奇怪的想法趕出腦外。
    他輕歎一聲,從袖中取出幾張符紙,在手中展開:“我是符修,這些是我自己畫的,隻需注入些許法力,甩出去傷害就能很高,這些送你了。”
    被別人的熱情搞得有些無措,臨修眨了眨眼,長長的睫毛投下一片扇形的陰影:“謝謝…可是…”
    “可是什麽?快拿著。”禦塵將符紙塞進對方手裏。
    臨修猶豫片刻,小心翼翼地拿過一張符,學著禦塵的樣子將法力灌輸進去。
    他對著湖麵輕輕一甩。
    “嘭…”
    一聲悶響,河麵上炸開一朵微小的水花,藍光四濺。
    禦塵呆在原地,瞪大了眼睛。
    等等...這不對勁...
    自己的符什麽時候變那麽菜了?
    禦塵的笑容僵在臉上,一種不祥的預感湧上心頭。
    他連忙拿起另一張符:“你試試這個,雷電符。”
    臨修把符拿在手裏,低聲喃喃:“雷電符...”
    他遲疑地舉起符紙,正打算再甩出去,卻被一道聲音打斷。
    “你們在做什麽?”
    衛屺川的聲音?!
    禦塵猛地回頭,卻隻見一道黑影如鬼魅般出現在臨修身後。
    他還沒來得及反應,獨幽已經如鷹隼般迅速出手,一把將臨修拽到自己身後,遠離了湖麵。
    衛屺川緊隨其後,快步走到禦塵身旁,沉聲道:“離遠些,這水危險。”
    獨幽動作幹脆利落地奪過臨修手裏的符,隨手扔回禦塵懷裏,隨後拿出一支精致的玉笛,塞進臨修手裏:“拿好!”
    做完這一切,獨幽這才冷冷地掃了禦塵一眼,轉身進了第一個雅間。
    衛屺川站在原地,看著河麵,歎了口氣,對臨修叮囑道:“記住,千萬不要靠近河水。”
    待兩人都離開後,臨修低頭看了看手中的玉笛,又抬頭看了看禦塵,眼中閃過一絲困惑。
    他張了張嘴,似乎想說什麽,最終卻隻是輕聲說了句:“那些符…”
    禦塵回過神來,勉強扯出一個笑容:“沒事,是我考慮不周了。”
    這些符他拿著確實沒用。
    …
    雅間內燭火搖曳,光線在雕花木窗上投下斑駁的剪影。
    玄知許慵懶地撐著頭,目光透過半開的窗扉落在院中那道纖細的身影上。
    日光為臨修鍍上一層金邊,使他看起來像個易碎的瓷娃娃,可卻又平白顯出些神聖來。
    “外麵那個就是臨修?”玄知許收回視線,指尖在桌麵上輕輕敲擊:“那麽護著他?”
    獨幽站在窗邊,沉默不語,眼神如深潭般幽暗。
    玄知許靠在軟榻上,指尖把玩著腰間的香囊。
    見他不回答,他忽然低笑出聲,笑聲在狹小的雅間裏顯得格外清晰。
    “獨幽啊獨幽。”玄知許支起身子,目光銳利如刀…“我以前怎麽沒發現你那麽愛自欺欺人?這孩子願意跟著你嗎?你就將他拘在身邊?”
    獨幽的指節驟然收緊,周身法力瞬間湧動在雅間內。
    “哈哈哈。”玄知許笑了一聲,語氣裏滿是不可置信的嘲諷:“急什麽?說到你心坎上了?”
    衛屺川見氛圍已然劍拔弩張,適時地接過話茬,溫潤的聲音打破了室內的緊繃氣氛:“下一趟船還有半個時辰就到。”
    他站起身,衣袂翻飛間帶起一陣清冽的香氣:“等會我來叫你們?”
    “嗯。”獨幽冷聲應下,目光始終沒有離開窗外的臨修。
    玄知許看著獨幽的背影,忽然輕歎一聲。
    他伸手拿起案幾上的茶盞,卻發現茶水早已涼透。
    茶盞在手中轉了一圈,最終被他隨意地擱回案上:“過來人勸你一句,別這麽做,你會後悔的。”
    【嘟恭喜小主完成主線任務:結識臨修,積分加10,當前積分:745】
    …
    “臨修,你和客棧老板是什麽關係啊?”禦塵狀似無意地問道,手指輕輕敲擊著圍欄,發出規律的輕響。
    臨修正在把玩著那支玉笛,聞言手上動作頓了一下,麵上閃過一絲驚訝。
    他歪著頭思索了半晌,琥珀色的眼眸裏寫滿困惑:“誰是客棧老板?”
    “就剛剛那個白頭發的。”禦塵特意壓低聲音提示道,目光在臨修臉上搜尋著任何可能的破綻。
    “我不認識他。”臨修斬釘截鐵地搖頭。
    禦塵往臨修身旁挪了挪,兩人之間的距離近得能感受到彼此的呼吸。
    他刻意壓低聲音,帶著幾分試探:“你認識獨幽?那你也是無回域的?”
    “獨幽...”臨修重複著這個名字,眉頭微蹙:“剛認識七八天,不過我應該不是無回域的吧...”
    他的聲音越來越小,話音裏充滿了不確定和不自信,像是在努力回憶卻又什麽都抓不住。
    “你們怎麽認識的?”禦塵追問道,心跳不自覺地加快。
    這個臨修身上有太多謎團,讓他忍不住想要一探究竟。
    臨修托著腮幫子,努力回想的樣子像個認真思考的孩子:“我從一個河邊醒來的,進了城之後遇上了魔氣鬧事,獨幽就帶著一群人出現了,後來他說他認識我,給我帶過來了。”
    他說得磕磕絆絆,顯然對這段記憶並不清晰。
    “你不是這裏的人?”禦塵敏銳地捕捉到關鍵信息。
    難不成是和自己一樣…
    臨修沉思片刻,搖了搖頭:“我不知道,我什麽都不記得了。”
    他垂下眼簾,長長的睫毛在臉上投下一片陰影,整個人看起來孤獨又迷茫。
    他一副什麽都不懂的樣子,禦塵心裏湧起一陣憐惜。
    這也太單純了,什麽都不知道,別被人賣了還不知道。
    他決定再試探得深入一些:“那他對你好嗎?”
    “我不知道,我跟他們都不熟,我前幾日來的,一直和獨幽住在三樓。”
    臨修話音頓住,突然轉過頭直勾勾地看著禦塵,眼中閃過一絲好奇:“這還是我第一次下樓來,沒想到樓下和樓上區別那麽大。”
    “之前怪新奇的,想不通。”臨修像是在描述一個光怪陸離的夢境:“這客棧就是用竹子建起來的,為什麽會這般堅固,為什麽能修三層樓?那些藍色的光線是什麽?為什麽一碰到那些光線便渾身疼...”
    禦塵聽著臨修的描述,腦海中突然閃過一個大膽的猜測。
    他下意識地握緊了拳頭,指甲深深陷入掌心。
    「他也是現代人嗎?」
    【現代人?】突如其來的提問讓雲昭愣了一下。
    禦塵迅速整理思緒,連忙解釋道:「我那個地方的…」
    【不知道。】
    雲昭給出的回答依舊模棱兩可,但禦塵已經從臨修的反應中捕捉到了什麽。
    “你什麽記憶都沒有了?那你腦子有沒有別的聲音?”
    他小心翼翼地觀察著臨修的表情,眼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波動。
    就像自己一樣,有係統?
    「他真的好像…」
    禦塵指尖無意識地敲擊著欄杆。
    臨修的困惑、迷茫,還有那些對基本事物的不解,都與他初到這個世界時的反應如出一轍。
    如果他是…那自己如何都要將他保護好留在身邊。
    “臨修。”禦塵決定冒險一試,壓低聲音問道:“你有沒有做過什麽夢...關於別的地方?”
    “別的地方?”臨修歪著頭,認真思索了一會兒:“有。我經常夢到一些奇形怪狀的東西,每次醒來就會渾身無力。。”
    “渾身無力?”
    這回答與自己想要聽到的差太多了。
    臨修皺著眉,努力回憶:“能聽到過一些奇怪的聲音,像是有人在說話,但我聽不懂。”
    禦塵沉思片刻,覺得臨修身上的謎團越來越多。
    “你每次睡著醒了之後覺得渾身無力?那睡前都做了什麽?”禦塵忍不住追問了一句。
    “有啊,我沒了記憶,獨幽特意找了大夫為我看病,每次喝完那大夫開的藥就會困。”
    禦塵眉頭緊鎖,不禁想起了玄知許當初找大夫騙沈連安時的經曆。
    他抬眸看向臨修:“那大夫靠譜嗎?給你開的什麽藥?”
    臨修撓了撓頭:“我不是大夫,我也分不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