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檸看著被枝條占據的屏幕，眼裏毫無波瀾。
    白齊賢在一波情緒爆發之後，已經開始翻白眼，渾身抽搐了。
    旁邊的醫護不要命地給他注射保命針劑，好幾種藥劑在一個老人殘破不堪的身體裏互相作用。
    枝條隨著白齊賢的抽搐在會堂裏肆意搖擺，將堂頂的燈具直接砸碎，掉落下來還傷了好多人。
    異變不到位，藥劑也是半成品，所以殺傷力也一般。
    但大家也算是見識到進化藥劑的基本形態了，紛紛噤聲等待白齊賢的藥效過去。
    眾人沉默不語，心裏不知在想什麽。
    有人實在好奇，還伸手去摸了摸那些橫亙在自己眼前的枝條。
    嗯。。很奇特的觸感。
    既有人體肌肉的柔軟，又有植物幹硬的纖維感，植物皮就像老人粗糙又褶皺老化的皮膚一樣。
    有點慎得慌。
    這算是植物人了吧？真正的植物人。
    想到這裏，那些摸枝條的手立馬收了回來，心裏的不適感正在加重，但又有一種莫名的渴望在躁動。
    很矛盾的感覺。
    白齊賢終於被搶救緩過神來，理智逐漸歸位。
    他一動，那些枝條也跟著動，差點將那些正在好奇撫摸的人抽出去。
    藥效正在失效，那種生不如死的痛苦再次襲來。
    白齊賢活了一輩子，橫跨兩個紀元，年輕時候該吃的苦一樣沒少吃，才走到今天，所以他的意誌力竟是超乎所有人想象得強。
    但藥劑失效比發揮作用的時候，疼痛值有減輕不少。
    隻見那些枝條快速往回收，他纖維化的手臂上，筋脈和血管重新顯現，從木質化的皮膚裏擠出來，從木白色慢慢變得血紅。
    眾人看見一隻完整的手臂馬上就要恢複原樣。
    砰———
    一聲爆炸聲卻突兀地響起。
    “啊！！！！”
    眾人驚呼，白齊賢馬上就要恢複原樣的手臂，卻突然炸了。
    一堆血沫肉屑將旁邊的醫護炸得滿臉都是，但這些醫護身經百戰，似乎對這種情況見怪不怪。
    他們冷靜將臉擦幹淨，在白齊賢痛苦嚎叫聲中和觀眾的驚呼聲中，再次淡定地注射了幾針藥劑。
    白齊賢老命經此一遭，直接去了大半條。
    他的內髒器官開始出現或輕或重的衰竭現象，醫護將他抬到台下，開始全力搶救。
    如果他們救不回來，麵臨的將是共同陪葬。
    所有在場的醫護今天是簽了生死狀才上來的。
    白齊賢已經奄奄一息，無法再繼續發言，他的助理直接走上台，接替他進行發言。
    “各位也看到了，人類的進化已成既定事實，隻要白家能繼續研究，成功指日可待。”
    “我們隻差最後一味原料，隻要能帶回這味原料，藥劑就成功。”
    “當然，成功的藥劑絕對不會對身體產生任何副作用，也不會有如此痛苦，白老這麽大的年紀，都能試藥成功，那我們年輕的一代，還會失敗嗎？”
    白齊賢沒有當場死去，已經是一種另類的成功了。
    眾人紛紛點頭，很多人內心甚至覺得，就算是痛苦些也沒什麽，能換得進化，吃點苦也是正常的。
    助理見大家的表情大部分都是讚同，心裏鬆了一口氣，繼續說道———
    “受白老的委托，我再次鄭重向大家承諾，如果藥劑成功，白家所有人，將會是第一批試藥的誌願者。”
    “試藥全程向全社會公開，如果沒有做到我們所承諾的，無副作用，無巨大痛苦，白家將接受無條件的製裁。”
    嚴懷英已經鼓起了掌，他站起身，麵對大家說道：“我嚴懷英的隊伍，願意做第二批試藥的誌願者。”
    跟他一個陣營的也紛紛站起來，表示願意做第三批、第四批試藥誌願者。
    此番起哄，更是讓本就心猿意馬的人更加堅定了自己的內心。
    支持票數還在往上漲，反對票已經被甩到望塵莫及的地步了。
    “那白家研製成功的話，會進行壟斷嗎？底層人士有機會用到嗎？”有人在人群中大喊。
    助理微微一笑，回道：“藥劑生產出來不就是為了給人用的嗎？到時候，基地應該開啟了全民曆練的新篇章，隻要出去的人，都有機會使用此藥劑。”
    助理說這話是沒問題的，不出去的人，使用藥劑做什麽？
    但很多人對這個回答不滿意，出去曆練也不是隨便就能出去的，總得有個標準。
    達不到標準的人，是不是永遠也沒有機會使用進化藥劑？
    嚴懷英抓緊補充：“全民曆練時代如果開啟，隻要是通過軍隊檢驗合格的人，不論男女老少，都可以出去曆練，這樣就有使用進化藥劑的機會了。”
    此話一出，很多不滿的人紛紛點頭。
    眾所周知，軍隊入伍的要求比護衛隊低了不知多少倍，隻要身高體重視力還有基本健康達標，都可以入伍。
    再經過簡單訓練，甚至都不用訓練，進化藥劑就是為了讓普通人也能擁有強大力量才誕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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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樣大部分人都有機會出去，也有機會感受進化的力量了。
    大家似乎看到一個新的曆史篇章正在緩緩展開。
    一切已成定局。
    支持派狂歡，會堂裏歡呼聲快震破堂頂，文件被甩得滿天飛。
    這些人，贏了一個投票，比學生畢業時還更加興奮。
    “謝隊，這是眾望所歸啊。”嚴懷英語氣裏滿滿的得意，這是他生平第一次贏了謝文姝。
    他這半生都被一個女人踩在腳下，這一次，算是把他贏爽了。
    謝文姝正眼都沒瞧他，站起身拍了拍衣擺，整理了下衣領，桌上的文件都不要了，直接轉身離開了會堂。
    她無悲無喜，作為參與者與見證者，未來不管發生了什麽，她都有足夠的能力去應對。
    這就是強者的底氣。
    沈觀馳和沈必先跟在謝文姝後麵也離開了，也一個正眼沒給嚴懷英。
    嚴懷英氣得胸膛起伏，但一看到滿堂全是歡呼的人，他又放下了。
    沒有什麽比此刻更重要，這是載入史冊的一刻，而他，正站在這篇曆史的正中間！
    沈雲川幾人要留下善後，便沒有離去。
    狂歡過後，會堂一片狼藉。
    網絡上人們還在孜孜不倦地討論，支持派成功後的餘韻還在影響著人們的情緒。
    “關了吧，沒啥好看的了。”李梔子讓唐尖將芯環關了，同時小心翼翼看了眼司檸。
    司檸還是一樣，情緒沒有任何變化。
    既然最後一次大會已經結束，她的北部之旅也該開始了。
    她已經做好了出行準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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