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時代不是說進就能進的，得一步一步慢慢來。
    石樹兩人在交接工作的時候，葉瀾還是回到軍器司，繼續研究火炮和投擲彈藥。
    之前她離開的時候，雲已經按照她給的圖紙造出了火炮的支架，並在此後進行過多次改良，現在葉瀾看到的，已經是非常優良的版本。
    炮管底部裝了撞針，炮彈從炮管頂部放入，落下觸到撞針的瞬間，由炎燁石粉和珀絲混合製成的底火將被引燃，炮彈將在炮管內部高壓氣體的推動下發射出去。
    首次試射的實驗過於危險，為了防止炮彈因發射失敗、在近處爆炸造成人員傷亡，葉瀾把火炮推到了更東邊的一處山崖上，在遠離部落的地方進行試驗。
    她舉著望遠鏡，仔細檢查過炮彈預計落點周圍的環境，確保沒有閑雜人員後，退到火炮後方一處坑裏，才對雲道：“可以了。”
    雲穿著由軟金屬打造的防具，全身上下隻露出了眼睛和雙手，捧著一枚成人小臂長短的炮彈，懸在炮管的上方。
    聽見葉瀾的聲音，他喉嚨滾了滾，自己數數：“三、二、一！”
    數到一時，他放了雙手，任由炮彈滑落進炮管裏，然後朝葉瀾所在的安全區域撲去。
    砰！
    爆炸聲響起，雲還是麵朝葉瀾閃躲的姿勢，聞聲不由自主地捂住了耳朵。
    等周圍靜下來，他轉頭看去，火炮已經歪倒在地，但跟前沒有爆炸的痕跡，想來炮彈已經順利飛出去了。
    “多遠？”他迫不及待地問。
    葉瀾皺著眉，朝那邊走去：“射程不太夠，再研究一下，是外殼太重了，還是火藥量不對。”
    雲聞言垮了臉，葉瀾安慰他：“這東西哪是做一次就能成功的，能飛出去，又沒傷到一個人，我已經很滿足了。”
    雲隻好點了點頭，但麵上表情絲毫未變，仍在糾結失敗的原因。
    兩人收拾了火炮，一前一後地往回走。
    回到軍器司所在的山穀，兩人一頭紮進研究炮彈的石屋。
    葉瀾回到自己研究投擲彈藥的桌前，拿起一塊長得像手榴彈的鐵殼，嚐試著在其中放入了一根彈簧。
    她模擬著去掉保險後，引線的燃燒路線和速度，然後動手用麻布做了一根引線。
    “得讓引線的燃燒速度降下來……”葉瀾坐在桌邊，看著桌上的幾根引線，手指屈起，用關節無意識地敲著桌麵。
    她在炎燁石粉中加入適量的水，以及經反複蒸餾過的烈酒，攪拌成溶液後，把用麻繩製成的引線放入其中浸泡。
    等麻繩中充分浸泡了足夠的火藥溶液後，再拿出來晾幹。
    晾幹後，用專門製作的薄紙把引線包裹起來，防止粉末散落。
    即便是這樣一根小小的引線，也耗費了葉瀾許多時間，炎燁石粉和水的比例就需要經過反複試驗，才能得出最佳的配比。
    然後是製作引線載體的材料，經過多次試驗，葉瀾發現，用紅麻纖維製作的麻線並非最佳選擇，反而是曾經收集的蟲殼，經過特殊處理後，能提出一種很有韌性的細線，這種線更適合用作引線的載體。
    隻是部落養蟲最初是為了試毒，因此規模並沒有多大，導致這種蟲殼即便攢了近兩年，數量也並不算多。
    葉瀾隻能讓絨擴大養殖這種蟲子的規模，好在它們繁衍的速度比較快，場地、溫度、食物等都滿足的情況下，預計不出兩個月，蟲場的規模就能翻倍。
    為了保證蟲殼的產量，絨把獸欄的其他事務都轉交給了畜牧隊的其他人，自己則專心照料起蟲場來。
    葉瀾又在族人中挑了幾個踏實勤勞的，作為她的助手，並將蟲場從畜牧隊中脫離出來，編入到軍務府中。
    蟲子的養殖場地也從山下轉移到了山上。
    這是很重要的軍器材料來源地之一，必須加強守衛。
    葉瀾以地球上的破片手榴彈原理為參考，設計了第一枚投擲彈藥。
    她帶著軍器司眾人來到北城門外，找了一片空曠的地方，試驗投擲彈藥的威力。
    她穿著全身防具，右手捏著彈身和手柄，拔出保險插銷後，內部的彈簧片靠手柄卡住，隻有在扔出去之後，手柄鬆開，彈簧片才會從撞針的環形凹槽中退出。
    之後，撞針會在彈藥內部彈簧裝置的彈力作用下，狠狠撞擊到雷帽上，再由雷帽點燃內部引線，引線點燃雷管，進而引爆內部藥粉。
    不過，為了保障生產、運輸、儲存、使用等一係列操作過程中是安全的，投擲彈藥內部隻加入了少量珀絲，能提高投擲彈的威力，但又不至於一碰就炸。
    為了讓引線能被順利點燃，雷帽中的珀絲占比反而要多一些。
    引線的燃燒速度在五至七秒，這是葉瀾為了安全，在設計的時候，特意加長了引線。
    士兵們都是新手，時間太短，有些人太緊張了可能會來不及扔出去。
    況且，葉瀾相信，這個世界上應該沒有人見過投擲彈，即便扔到敵人麵前，他們都不一定知道要跑。
    後續等投擲彈的名聲打響了，軍務府的士兵們也都熟練了，在考慮減短引線燃燒的時間。
    拉掉保險插銷後，葉瀾蓄力將投擲彈扔了出去，轉身跑到眾人所在的掩體後，伏低身子，看著躺在地上的彈藥，等待爆炸。
    幾秒後，投擲彈所在的地方如期傳來爆炸聲，一陣黑煙伴隨著飛濺的泥土升騰而起，等煙霧消散後，原本平坦的地方出現了一個小坑。
    “成了。”葉瀾滿懷欣慰，下了結論。
    軍器司眾人聞言都歡呼起來，努力了這麽多天，終於出了第一件成果，總算沒有白費力氣。
    而且，這成果除了葉瀾心裏還不太滿意外，其他人都表示第一次見到如此威力的武器。
    “族長，把這個往異獸堆裏扔會怎麽樣？”有人問。
    葉瀾一愣，勝水一戰後，她在造這些火器時，假想的敵人都是人類部落，忘了往異獸身上聯想：“不知道啊，沒試過，要試試嗎？”
    非要試也不是不行，畢竟有大藍在，跑路也方便。
    那族人笑了聲：“我就說說，而且異獸已經很久沒出現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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