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暗潮洶湧
    玉門關外的戈壁灘上，朔風卷著沙礫拍打著了望塔。葉辰舉著青銅望遠鏡，目光緊鎖遠處若隱若現的煙塵。北涼斥候的馬蹄印在沙地上蜿蜒，卻突然消失在一片雅丹地貌的褶皺裏，仿佛被這片荒蕪之地吞噬。
    "殿下，這批精鋼的來曆查清楚了。"副將張猛的聲音從身後傳來，帶著壓抑的憤怒，"是丞相蘇正的次子蘇硯，打著"江南商會"的旗號，將本應用於鑄造農具的熟鐵偷換成精鋼，轉賣給北涼商人。"
    葉辰緩緩放下望遠鏡，指腹摩挲著鏡筒上的雲紋。三日前在後勤營發現的軍械殘件，此刻在他腦海中與蘇府的商號印記重疊。蘇正表麵上是朝堂上力保他的老臣，暗地裏卻在挖夏國邊防的牆角，這盤棋下得不可謂不狠。
    深夜，葉辰在軍帳中鋪開羊皮地圖，燭火將他的身影投在布簾上。忽然，帳外傳來細微的腳步聲，他迅速將一卷密信塞進袖中。掀簾而入的是個麵容清秀的少年，懷中抱著個朱漆木盒："殿下，京城來的密探，說二皇子近日與蘇府來往密切。"
    木盒打開，裏麵是半塊虎符和一張泛黃的樂譜。葉辰指尖拂過樂譜上的音符，忽然瞳孔微縮——這看似尋常的宮商角徵羽，實則暗藏摩斯密碼般的密語。破譯後的內容讓他心頭一震：北涼將於月圓之夜突襲黑水關，而夏國守軍的布防圖，已落入二皇子手中。
    同一時間，臨安城蘇府密室。李逸把玩著手中的翡翠扳指，聽著蘇硯匯報軍械交易的細節。"九皇子那邊，怕是已經察覺了。"蘇硯抹了把額角的冷汗，"不如......"他做了個抹喉的手勢。
    李章折扇輕敲桌麵："不可操之過急。黑水關一戰，才是真正的殺招。隻要北涼攻破防線，九皇子治軍不力的罪名便坐實了。屆時，即便皇上有心保他......"話音未落，窗外傳來夜梟的啼叫，驚得兩人同時噤聲。
    月圓之夜，黑水關的城牆被月光鍍上一層銀霜。葉辰身披玄鐵甲胄，站在城頭凝視北方。遠處的地平線傳來隱隱的震動，如同巨獸的喘息。他轉頭看向身後嚴陣以待的將士，忽然發現西北角的烽火台竟沒有燃起預警的狼煙。
    "果然來了。"葉辰冷笑一聲，抽出腰間長劍。劍刃映出他眼底的寒光，以及身後突然亮起的血色狼煙——那是他事先安排的伏兵發出的信號。當北涼的騎兵如黑色潮水般湧來時，他們麵對的不是空虛的防線，而是早已設好的鐵蒺藜陣和強弩營。
    激戰至黎明，北涼的攻勢被徹底擊潰。葉辰看著滿地狼藉，卻沒有絲毫放鬆。他知道，這場勝利隻會讓對手更加瘋狂。果不其然，當他回到軍營時，一封加急戰報正躺在案頭：二皇子以監軍之名，領三萬禦林軍前來接管西北軍。
    窗外，風沙漸起。葉辰展開密信，上麵是皇上龍飛鳳舞的禦批："九皇子勞苦功高，著即返京述職。"短短一行字，卻讓他嗅到了比戰場更危險的氣息。這分明是將他調離軍營，斷其羽翼的計謀。
    夜色中，葉辰輕撫著那半塊虎符，心中已有定計。他召來心腹將領，低聲布置著最後的防線。當二皇子的禦林軍抵達時，等待他們的，將是一個意料之外的局麵。而在京城，一場更大的陰謀，正在月光下悄然醞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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