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驚瀾暗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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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都的晨霧還未散盡,血腥味已悄然彌漫在宮牆之間。葉辰抱著昏迷的太子疾步穿過長廊,衣袍上還沾著幽冥之氣灼燒的焦痕。懷中的孩童呼吸微弱,脖頸處的咒印雖已黯淡,卻仍如毒蛇盤踞,時不時泛起詭異的幽光。
"傳太醫令!"踏入東宮的刹那,葉辰厲聲下令。殿內燭火搖曳,映照出他緊繃的下頜線。隨著腳步聲紛遝而至,他將太子輕輕放在龍榻上,目光掃過周圍噤若寒蟬的宮女太監,"即日起,東宮三步一崗五步一哨,未經朕允許,任何人不得出入!"
話音未落,門外傳來急促的腳步聲。沈霄滿身塵土,鎧甲上還凝結著幹涸的血跡,"陛下!北涼軍有異動!他們繞過幽冥古渡,分兵三路直逼皇都,先鋒軍已抵達青崖關!"他展開染血的戰報,地圖上蜿蜒的黑線如猙獰的爪牙,幾乎要撕開夏國腹地。
葉辰的瞳孔驟然收縮。青崖關距離皇都不過百裏,一旦失守,後果不堪設想。更令他不安的是,北涼軍此番行動極為詭異——舍棄易守難攻的幽冥古渡,反而選擇繞道突襲,背後必然藏著更大的陰謀。
"傳令下去,啟動皇都防禦大陣。"葉辰轉身走向案幾,抓起虎符殘片,"命鎮北將軍率五萬鐵騎馳援青崖關,務必在三日內趕到!"他的手指在地圖上劃過,突然頓在一個不起眼的標記處——黑水潭。那裏曾是南楚殘部的盤踞之地,此刻卻標注著密密麻麻的紅色小點。
"沈霄,你看。"葉辰將地圖推過去,"北涼軍分兵的路線,恰好將黑水潭包圍。他們與南楚殘部...恐怕早已勾結!"他想起雁門關之戰時,南楚與北涼詭異的配合,後背瞬間滲出冷汗。太後雖死,但幽冥界的大門未關,北涼又趁虛而入,這一切絕非巧合。
就在此時,欽天監正卿跌跌撞撞闖入殿內,白發淩亂,眼中布滿血絲,"陛下!大事不妙!星盤大陣...星盤大陣出現裂痕了!"他顫抖著呈上觀測記錄,泛黃的紙頁上,原本整齊的星圖變得支離破碎,代表皇都的方位,赫然出現一道猩紅的裂縫。
葉辰接過記錄,心中一沉。星盤大陣是夏國最後的防線,若它崩塌,幽冥界的魔物將如潮水般湧入人間。他握緊玉佩,突然想起星淵閣壁畫上的星圖——那些詭異的線條,與此刻星盤大陣的裂痕竟如出一轍。
"立即召集大臣,朕要召開禦前會議。"葉辰將記錄重重拍在案上,"另外,派人密切監視星盤大陣,一旦有異動,立刻上報!"
半個時辰後,太和殿內。
滿朝文武神色凝重,竊竊私語聲此起彼伏。葉辰坐在龍椅上,目光掃過眾人。丞相王肅眉頭緊鎖,手中折扇無意識地敲擊著掌心;戶部尚書佝僂著背,似在盤算糧草儲備;唯有太尉李遠山,眼神閃爍,不時偷瞄殿外。
"諸位愛卿,北涼軍進犯,青崖關危在旦夕,星盤大陣又現裂痕。"葉辰的聲音低沉而威嚴,"朕想聽聽,你們有何良策?"
丞相王肅出列,"陛下,當務之急是守住青崖關,可從其他防線抽調兵力..."
"不可!"李遠山突然打斷,"若抽調兵力,其他防線空虛,南楚殘部定會趁機作亂!依臣之見,不如與北涼議和,先穩住局勢..."
殿內頓時一片嘩然。葉辰眯起眼睛,看著李遠山額角滲出的冷汗。此人一向主戰,今日卻突然主張議和,反常得令人起疑。他正要開口,一名侍衛匆匆入殿。
"報!青崖關急報!鎮北將軍遭遇埋伏,全軍覆沒!"
此言一出,太和殿內死寂一片。葉辰猛地起身,龍椅在地麵劃出刺耳的聲響。鎮北將軍是他最信任的將領,麾下五萬鐵騎更是夏國精銳,竟如此輕易折損...
"李遠山,你可知罪!"葉辰怒目而視,"三日前,你力諫朕調走青崖關半數守軍,如今鎮北將軍戰死,是不是你與北涼勾結?"
李遠山撲通跪地,麵色慘白,"陛下明察!臣冤枉啊!臣...臣隻是擔心其他防線..."
"哼!"葉辰冷哼一聲,"來人,將李遠山打入天牢,徹查他與北涼的往來!"他轉頭看向丞相,"王肅,即刻調撥糧草,朕要禦駕親征!"
"陛下不可!"王肅急道,"皇都空虛,星盤大陣又..."
"朕意已決!"葉辰握緊佩劍,"青崖關若失,皇都危矣。至於星盤大陣..."他想起懷中的玉佩和虎符殘片,"朕自有辦法。"
當夜,葉辰獨自來到星盤大陣所在的觀星台。巨大的星盤懸浮在空中,表麵布滿蛛網般的裂痕,每一道都在散發著不祥的幽光。他取出虎符殘片和玉蟬,試圖注入力量修補大陣,卻發現靈力如石沉大海,毫無作用。
"陛下,這樣是沒用的。"
一個清冷的聲音從身後傳來。葉辰轉身,隻見一位白衣女子立於月光下,銀發如瀑,眼眸中流轉著星辰般的光芒。她手中握著一支晶瑩剔透的玉笛,正是星淵十二衛之首——星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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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璃?你不是..."葉辰震驚地看著她。在雁門關之戰中,星淵十二衛為傳訊已耗盡力量,按理說不該存活。
"十二衛與星盤大陣本就一體。"星璃輕輕吹奏玉笛,星盤上的裂痕竟微微震顫,"大陣將傾,我們的殘魂得以暫存。陛下,想要修補大陣,需得找到山河鼎的完整力量。"
"山河鼎..."葉辰想起太後的話,那本是巫族守護的神器,卻被父皇奪走。如今山河鼎殘片散落各處,想要集齊談何容易?
星璃點頭,"不錯。傳聞山河鼎共有九片殘片,其中三片在皇室手中,其餘六片下落不明。集齊九片,不僅能修補大陣,更能徹底關閉幽冥界的大門。"她的目光望向遠方,"而第一片殘片的線索,就在黑水潭。"
與此同時,黑水潭深處。
一個黑袍人立於祭台前,手中握著一顆跳動的幽藍色心髒。那心髒表麵布滿咒文,赫然是太子的氣息。他望著潭水中央緩緩升起的巨大祭壇,嘴角勾起一抹陰森的笑,"葉辰,你的噩夢,才剛剛開始..."
水麵突然翻湧,無數觸手從潭底伸出,纏繞在祭壇四周。黑袍人將心髒嵌入祭壇凹槽,刹那間,幽冥之氣衝天而起,整個黑水潭變成了一片鬼蜮。而在遠處,北涼軍的旗幟在風中獵獵作響,正朝著皇都的方向,緩緩逼近。
葉辰站在觀星台上,望著西北方向燃起的戰火,握緊了雙拳。山河鼎、幽冥界、北涼軍...一個又一個謎團擺在他麵前。但他深知,身為夏國皇帝,無論前方有多少艱難險阻,他都不能退縮。
"備馬!"葉辰轉身走下觀星台,"明日一早,朕要親自前往黑水潭!"
夜色漸深,皇都的上空陰雲密布。一場更大的風暴,正在黑暗中悄然醞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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