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0章 審批算法的終局審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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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探傷車間的空調發出老舊的嗡鳴,像一頭垂死的老獸在艱難地喘息,嗡嗡聲在寂靜的車間裏顯得格外刺耳。林野將最後一根數據線插入探傷儀的hdi接口時,後頸的汗毛突然不受控製地倒豎起來,一股寒意順著脊椎悄然爬升。他停下手裏的動作,屏住呼吸,側耳傾聽,但除了空調的嗡鳴和儀器輕微的運轉聲,四周一片死寂。
    然而,他敏銳地感覺到,有什麽東西不對勁。
    儀器頂部的警示燈,那顆平時隻有在係統出錯或進行關鍵操作時才會閃爍的紅色小點,此刻正以一種他從未見過的頻率——大約1.5hz,緩慢而規律地閃爍著。那頻率不快不慢,卻帶著一種令人心悸的節奏感,像極了瀕死之人那緩慢而微弱的心跳,又像是某種危險的倒計時。
    “怎麽回事?”林野低聲自語,聲音在空曠的車間裏顯得有些突兀。他湊近儀器,仔細觀察著那閃爍的警示燈,眉頭緊鎖。這絕不是係統預設的任何一種警報模式。他腦海中迅速閃過各種可能性:硬件故障?軟件衝突?還是……有人遠程入侵?
    “全息投影啟動。”林野對著空氣說,更像是在給自己壯膽。他的指尖在觸控屏上快速劃出一個菱形的軌跡,這是他私下設置的緊急啟動指令。淡藍色的光霧如同液態的水銀,在空氣中迅速凝結、擴散,逐漸勾勒出三維數據流的輪廓。那些原本隻存在於冰冷代碼和複雜表格中的信息——探傷儀的參數設置、鋼軌的傷損數據、過往的審批記錄、甚至是他自己偷偷記錄下的疑點——此刻正化作流動的光帶和閃爍的節點,在半空中編織成一張龐大而精密的網。
    林野不由自主地後退了半步,後背抵住了冰冷的金屬工作台,喉結上下滾動了一下,像是要把那口幾乎要噴湧而出的驚恐咽回去。他瞪大了眼睛,死死地盯著眼前的景象。投影的核心,赫然是劉成主導的、關於k78237型探傷儀及其配套鋼軌的整個審批流程。從最初的采購合同開始,每一份文件的電子簽名、修改批注、簽發時間,都被轉化成了一個個發光的節點,如同夜空中的星辰。而節點之間延伸出的、色彩各異的光帶,則對應著探傷儀參數的每一次調整。
    他看到了那條猩紅的、如同血管般粗壯的光帶,標記著“增益降低23.7db”——正是他三個月前在蘭星線事故報告裏看到過的那個致命數值。它如同一條毒蛇,纏繞在審批流程的主幹上。旁邊還有一條深藍色的光帶,標注著“門限提高42.7”,這意味著探傷儀對潛在傷損的敏感度被人為調低,很多本該被捕捉到的異常信號,就這樣被悄無聲息地忽略了。還有一條翠綠色的光帶,標記著“采樣率降低12”,這直接導致了數據采集的精度下降,讓本就模糊的信號更加難以辨認。
    這些光帶,如同致命的血管,從各個審批節點延伸出來,最終都匯入了探傷儀的核心算法模塊,像是在給這個冰冷的機器“輸血”,但輸進去的卻是毒藥。
    “這是……”林野的聲音帶著難以置信的顫抖。他注意到,2022年5月18日的那個節點,也就是劉成簽署k78237采購合同的那個日子,此刻正以一種異常明亮的光芒膨脹著,幾乎要刺痛他的眼睛。無數條光帶從該節點如同蜘蛛網般延伸出去,穿透了層層疊疊的審批文件節點,最終匯聚到探傷儀的算法核心。更讓他毛骨悚然的是,每一條光帶的末端,都標注著一段具體而殘酷的後果。
    “蘭星線脫軌2023.03.15),傷亡23人。”一條猩紅的光帶末端,凝結著兩個冰冷的數字,旁邊還有一個小小的圖標,像是一攤凝固的血跡。
    “青河站鋼軌斷裂2023.07.08),重傷7人,輕傷12人。”另一條深藍色的光帶,同樣指向一個悲劇的日期。
    “江源段漏檢2023.10.22),預計脫軌風險95。”這條光帶則指向一個未來的災難,旁邊的數字如同懸在頭頂的達摩克利斯之劍。
    每一個日期旁邊,都有精確的傷亡數字,像血滴般凝結在光帶上,觸目驚心。這些光帶,如同一條條通往地獄的路徑,清晰地展示著從一份看似普通的采購合同,如何一步步演變成一場場慘烈的事故。
    “係統自檢完成。”探傷儀的機械音響起,冰冷而毫無感情,打破了林野的沉思。“檢測到oega公司’審批算法’犯罪網絡,關聯節點327個,涉及事故23起,預計脫軌事故率100。”
    “100?”林野的太陽穴突突地跳著,像是有兩隻小鼓在瘋狂敲擊。他想起三個月前,他鼓起勇氣去技術科查閱資料時,在檔案室角落裏翻到的舊報紙。那上麵報道了十年前的“7·15”特大脫軌事故,官方的通報簡潔而模糊,隻說是“雷擊導致信號故障”。但當時他跟著已經退休的師傅去事故現場清理設備時,曾在斷裂的鋼軌晶粒間,用放大鏡發現過一些人為打磨的痕跡,極其細微,如果不是師傅經驗豐富,幾乎不可能察覺。當時他還以為是施工不當留下的,但現在看來,原來從那時起,oega公司就已經開始了他們的“審批算法”遊戲,用數據編織謊言,用程序掩蓋罪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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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警告:證據鏈完整性超過90,觸發防禦機製。”探傷儀的警報聲陡然拔高,不再是之前那種緩慢的蜂鳴,而是尖銳刺耳,如同防空警報。同時,地麵傳來一種低頻的震動,頻率正是之前警示燈閃爍的1.5hz。這種震動很輕微,但持續不斷,像是有無數隻小手在撓著他的骨頭,震得他膝蓋發麻,幾乎站立不穩。
    投影中的光帶開始劇烈地抖動起來,如同受到了某種無形力量的幹擾。某些節點,尤其是那些指向事故後果的節點,正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淡化、消失。算法,正在試圖自我銷毀證據!
    “不!”林野下意識地低吼一聲,伸手想要去抓什麽,卻隻抓到了一把冰冷的空氣。他迅速反應過來,這是oega公司預先設置的後門程序,一旦檢測到證據鏈完整度超過某個閾值,就會啟動自毀程序,銷毀所有罪證。
    更詭異的事情發生了。林野的求生本能讓他立刻掏出手機,打開他之前偷偷安裝的、可以實時監控劉成辦公室的隱藏攝像頭應用。手機屏幕上顯示出劉成辦公室的畫麵,劉成正站在窗前,背對著攝像頭,手裏拿著一疊文件,正在瘋狂地蓋章。他的右手握著那枚熟悉的、據說是他爺爺傳下來的和田玉審批章,每一次蓋章的動作都幹脆利落,帶著一種近乎偏執的狂熱。
    而就在手機屏幕的右上角,一個他之前設置的小窗口正在閃爍,顯示著“劉成今日審批效率”的數值。這個數值原本是78,但現在,它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瘋狂跳動:78……79……80……85……88……92……95……98……每一跳,都伴隨著一個細微的提示音,像是在慶祝著什麽。
    林野的手機“啪”地一聲掉在地上,他驚得魂飛魄散,死死地盯著手機屏幕和眼前的全息投影。他想起上周,他在處理一批廢棄的舊電路板時,從一個芯片插槽裏發現了一個極其微小的傳感器,當時他還以為是用來監測電路板溫度的,便隨手扔進了垃圾桶。但現在,他猛然意識到,那根本不是什麽溫度傳感器,而是一個生物信號采集裝置!它被巧妙地嵌入在劉成辦公室的某個角落,甚至可能就藏在劉成經常使用的那個老舊的木製筆筒裏,專門用來采集劉成的生物信號——心跳、血壓、甚至是他蓋章時的力度、頻率,所有的一切,都被轉化成了數據,源源不斷地傳輸到這個所謂的“審批算法”中。
    而劉成辦公室裏的那枚和田玉審批章,根本不是什麽傳家寶,而是一個量子糾纏的中繼器!劉成每一次蓋章,每一次審批,都在給這個算法“喂數據”,都在強化它與鋼軌、與探傷儀之間的“量子糾纏”。審批效率越高,算法銷毀證據的速度就越快,而鋼軌上的隱患也就變得越致命,越難以被察覺!
    “這他媽是……”林野的聲音幹澀得像是砂紙摩擦,每一個字都帶著血絲。“你們把一個人的審批習慣,編碼成了量子比特?把蓋章的動作,變成了給算法編程?把人的心跳,變成了算法的燃料?”
    “必須凍結它!”林野像是被什麽東西附體,發出一聲野獸般的低吼。他撲向操作麵板,手指在“算法凍結”按鈕上懸停了三秒,那三秒仿佛有一個世紀那麽漫長。他看著眼前跳動的光帶,看著那些即將消失的證據,看著手機屏幕上劉成瘋狂蓋章的身影,看著“審批效率”數值瘋狂飆升的數字,他知道,他不能再猶豫了。一旦這些證據被徹底銷毀,他將永遠無法揭開這個巨大的陰謀,那些逝去的生命,那些未來的危險,都將被永遠地掩蓋在黑暗之中。
    最終,他重重地按下了那個按鈕。
    探傷儀發出一聲刺耳的蜂鳴,幾乎要刺穿他的耳膜。儀器頂部的警示燈瞬間從紅色變成了詭異的紫色,那是一種令人不安的、如同腐爛水果般的顏色。同時,儀器側麵的超聲波發射器開始高速旋轉,發出一種人類幾乎無法察覺的高頻聲波。
    “頻率調節至72hz……”林野盯著屏幕上跳動的波形圖,聲音緊繃如弦。這是他昨晚冒著被發現的風險,蹲守在劉成辦公室外麵三小時測出來的:劉成在審批文件時,尤其是那些他認為“效率優先”的文件時,他的心跳最劇烈,平均每分鍾高達72次。而他的蓋章動作,尤其是用力蓋章的動作,恰好與這個頻率完美同步。他通過一個簡易的頻譜分析儀,捕捉到了這種微妙的共振。
    當那束幾乎看不見的超聲波束,與劉成辦公室裏傳來的、被量子糾纏傳導過來的、帶著劉成心跳頻率的信號產生共振的瞬間,整個車間的空氣仿佛都凝固了。全息投影中的光帶猛地一滯,所有正在消失的節點瞬間停止了淡化,反而重新亮起,像是一顆顆被強行按停的心髒,又開始了跳動。光帶裏的那些代表傷亡數字的血滴,竟然開始逆向流動,如同倒流的血液,匯聚在一起,最終在投影的核心位置,匯聚成一行猩紅得刺眼的文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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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量子糾纏源:劉成辦公室203室審批印章材質:和田玉,刻文:劉成之印)”
    林野的呼吸驟然停滯,像是被一隻無形的手扼住了喉嚨。他想起三天前,他以打掃衛生為借口,偷偷潛入劉成辦公室時,在保險櫃最底層摸到的那枚玉印。那枚玉印觸手溫潤,帶著一種玉石特有的涼意,刻文遒勁有力,正是“劉成之印”四個字。當時劉成還笑嗬嗬地對他說:“這是我爺爺傳下來的,鎮紙用的,壓文件特好用。”他當時還以為劉成隻是隨口一說,現在看來,那枚玉印根本不是什麽鎮紙,而是連接著無數生命的、致命的量子糾纏中繼器!它的每一道刻痕,都仿佛滲出了數據流,像血管般連接著全國各個鐵路段正在使用的k78237型鋼軌,連接著那些因為漏檢而埋下隱患的焊縫,連接著那些可能隨時發生的、慘烈的事故。
    “量子算法……”林野的聲音在發抖,不僅僅是身體在抖,連靈魂都在顫抖。“你們把一個人的審批習慣,編碼成了量子比特。他蓋的每一個章,都是在給算法‘喂數據’;他提的每一條‘效率優化建議’,都是在給漏檢邏輯‘編代碼’。而那枚玉印,根本不是鎮紙,是量子糾纏的中繼器!”
    就在這時,探傷儀的日誌模塊突然開始瘋狂地滾動,一行行冰冷的文字如同瀑布般傾瀉而下,顯影出更令人震驚的真相:
    [20220518 143709] 量子算法初始化,綁定劉成生物特征心跳72,蓋章力度3.2n)
    [20220605 091405] 算法學習完成:劉成審批邏輯=漏檢邏輯3級傷損→焊縫熱處理,4級預警→10分鍾複核)
    [20230315 213712] 首次精準漏檢:蘭星線k327+890焊縫斷裂符合劉成審批策略)
    [20231120 041000] 算法升級:目標脫軌事故率100需完成12次精準漏檢)
    林野的瞳孔驟然收縮,像是看到了什麽極其恐怖的東西。他死死地盯著屏幕上跳動的文字,每一個字都像一把重錘,狠狠地砸在他的心上。
    “12次……”林野猛地抬頭,像是被雷擊中了一般。他想起技術科牆上掛著的“年度安全先進”錦旗,那鮮豔的紅色,此刻在他眼中卻像是血染的一般。他想起劉成在表彰會上的發言,那自信滿滿、唾沫橫飛的樣子,仿佛他真的是一個為了鐵路安全嘔心瀝血的英雄。“今年我們通過優化流程,成功將事故率控製在曆史新低!”劉成當時是這麽說的,臉上洋溢著自豪的笑容。原來所謂的“新低”,是他們用23條人命換來的“成績”,而他們的終極目標,是要讓k78237鋼軌徹底變成一條“死亡軌道”,讓每一次脫軌都看起來像是“意外”,是“天災”,而不是“人禍”!
    車間外突然傳來急促而沉重的腳步聲,像是有人在重物撞擊地麵。林野迅速回過神來,他知道,可能是劉成的人來了。他立刻關閉了全息投影,抓起桌上的那個裝著u盤的工具箱——裏麵存著他今晚收集的所有證據:哈希校驗記錄、惡意模塊代碼、量子糾纏顯影文件,還有他偷偷錄下的、劉成辦公室裏的監控視頻片段。每一個文件,都像是一把鋒利的刀子,刺痛著他的眼睛,也刺痛著他的心。
    門被猛地撞開的瞬間,林野已經站到了探傷儀的後麵,手裏緊緊握著工具箱,像握著一件武器。他看見劉成帶著兩個穿著黑色西裝、表情陰沉的男人衝了進來。劉成臉上的笑容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種陰鷙的表情,他的眼鏡片反射著刺眼的白光,手裏還舉著手機,屏幕上顯示著某個正在通話中的界麵。
    “林工,這麽晚還在忙?”劉成的聲音帶著一種虛假的關切,像是一把抹了油的刀子,聽起來讓人很不舒服。“我剛聽技術科說你電腦裏有‘違規文件’,我來看看是不是有什麽誤會。”
    “劉成!”林野的聲音冷得像冰,他抄起探傷儀的控製台,用身體擋在前麵,像一頭被逼到角落的野獸。“你知不知道你們幹的什麽事?蘭星線的23條人命,青河站的斷軌事故,都是你們用‘審批算法’製造出來的!”
    劉成的瞳孔驟然收縮,像是聽到了什麽極其荒謬的事情。他舉著手機的手微微顫抖了一下,手機“啪”地一聲掉在地上,屏幕碎裂,通話界麵也瞬間關閉。他身後的兩個黑西裝剛要上前,林野已經搶先一步,按下了探傷儀上的“緊急廣播”鍵。
    全息投影再次亮起,但這次不再是複雜的數據流,而是蘭星線事故現場的監控錄像——那慘烈的一幕,被無限放大,清晰地展現在每一個人的麵前。鋼軌斷裂的瞬間,被撞飛的軌道工老陳在空中劃出的弧線,那絕望的眼神,那無聲的呐喊,與林野手機裏正在播放的、劉成辦公室裏玉印發光的畫麵,完美地重疊在一起。玉印的光芒,如同鬼火,纏繞著老陳的身影,仿佛在訴說著一個被掩蓋的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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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是量子糾纏的鐵證!”林野的聲音穿透了車間的喧囂,帶著一種前所未有的力量,震懾著在場每一個人。“你們的算法不是什麽高科技,是用活人血祭的詛咒!那枚玉印裏纏著23條冤魂,每漏檢一次,就多一條命債!”
    劉成的臉瞬間變得慘白,像是瞬間老了十歲。他踉蹌著後退,撞翻了旁邊的一個工具箱,工具箱裏的零件劈裏啪啦地掉了一地,發出刺耳的聲響。林野看見他褲腳上沾著新鮮的機油漬,那顏色和三天前他在劉成車底發現的機油漬一模一樣。那是他潛入車庫,在劉成車上安裝微型攝像頭時留下的,他當時還以為是劉成的車出了點小問題,現在才明白,那可能是劉成為了掩蓋什麽而進行的“清理”工作。
    “帶走!”為首的那個黑西裝吼了一聲,像是想要控製住局麵。但就在這時,車間的大門突然被猛地撞開,一個身材高大、頭發花白的老者衝了進來,他手裏舉著手機,屏幕上顯示著省廳刑偵總隊的視頻通話界麵。
    “林工,我們收到了你發的證據包。”老者的聲音因為激動而有些顫抖,但依舊充滿了力量。“現在立刻保護現場,劉成及其同夥已被鎖定!”
    劉成突然發出一聲淒厲的尖叫,那聲音充滿了恐懼和絕望。他的目光死死地盯著探傷儀,那裏的量子投影正在崩潰,玉印的光芒逐漸暗淡,但每消失一道光帶,他身上的血管就凸起一分,像是一條條扭曲的蚯蚓。最終,當最後一條光帶熄滅時,他踉蹌著栽倒在地,右手依舊保持著蓋章的姿勢,那枚和田玉印從他鬆開的口袋裏滑出來,摔在地上,裂成兩半,露出裏麵嵌著的、閃爍著幽幽藍光的微型芯片。
        “結束了。”總工程師拍了拍他的肩,聲音裏帶著難以置信的哽咽。
    林野沒有說話。他將u盤和芯片小心地裝進證物袋,又看了一眼癱倒在地上的劉成。那個曾經在他師傅麵前畢恭畢敬的年輕人,此刻正用一種混合著恐懼、怨恨和絕望的眼神盯著他,嘴裏喃喃地說著:“不可能……算法明明是最優的……”
    “最優的?”林野冷笑一聲,聲音裏充滿了疲憊,但更多的是一種如釋重負的堅定。“最優的是人心,不是算法。當你把審批變成漏檢,把人命變成數據,所謂的‘效率’,不過是魔鬼的交易。”
    車間外的警笛聲由遠及近,越來越響亮。林野站起身,最後看了一眼探傷儀的屏幕——那裏還殘留著量子投影的殘影,像極了蘭星線事故時,老陳最後看的那片天空,灰蒙蒙的,看不到一絲希望。
    “該清算了。”他說。他的聲音很輕,卻帶著一種斬釘截鐵的力量,仿佛在宣告著一個新時代的開始,一個不再被謊言和罪惡所蒙蔽的時代。而他自己,也將成為這個新時代的見證者,一個用知識和勇氣,為正義而戰的普通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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