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皮的嫁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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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臘月的北風卷著雪粒子,像刀子般刮過青石村的老土牆。張巧兒縮在花轎裏,聽著送親隊伍的嗩呐聲忽遠忽近,心裏直發毛。三天前,隔壁村的媒婆來說親,對方是山那頭李家莊的富戶,可不知為何,一提起新郎的名字,村裏人都神色古怪。
    “姑娘,到了。”轎夫的聲音在寒風中發顫。張巧兒掀開轎簾,映入眼簾的是一座氣派的青磚大院,門口的紅燈籠在風中搖晃,卻透著說不出的陰森。迎親的婆子尖著嗓子笑道:“快請進,新郎官等急了。”
    拜堂時,張巧兒偷偷抬眼打量新郎。他穿著嶄新的紅袍,卻始終低著頭,蓋頭下隻露出蒼白的下巴。送入洞房後,張巧兒坐在床邊,心跳如鼓。直到深夜,新郎才緩緩掀起蓋頭。借著燭光,張巧兒驚恐地發現,眼前的男人臉上蒙著一層半透明的人皮,五官扭曲變形,嘴角還掛著暗紅的血跡。
    “娘子,你說這張皮好看嗎?”男人的聲音沙啞如砂紙。不等張巧兒回答,他猛地撕下臉上的人皮,露出底下腐爛的臉,蛆蟲在眼窩裏蠕動,森森白骨泛著詭異的青白色。張巧兒想要尖叫,卻被男人死死捂住嘴巴。
    第二天一早,送嫁的隊伍發現洞房門虛掩著,張巧兒不見蹤影,床上隻留著一張完整的人皮,還帶著體溫。村裏人都說,這是遇到了扒皮鬼。傳說中,這種惡鬼專挑年輕女子下手,剝下她們的皮,用來修補自己腐爛的身軀。
    從那以後,青石村和周邊村落不斷有年輕女子失蹤。有人說在深夜看見一個披著人皮的身影在村頭遊蕩,也有人聽到廢棄的老宅裏傳來剝皮時的慘叫聲。村民們人心惶惶,天一黑就緊閉門窗,不敢外出。
    李家莊的王二膽子大,不信邪,非要去那座陰森的大院一探究竟。深夜,他翻牆進院,月光下,隻見正房的窗戶透出微弱的燭光。他悄悄靠近,透過窗縫往裏看,眼前的景象讓他肝膽俱裂。屋內,十幾個女子被鐵鏈拴在柱子上,扒皮鬼正拿著鋒利的匕首,慢條斯理地剝著一個女子的皮。女子的慘叫聲回蕩在空蕩蕩的房間裏,而扒皮鬼卻一臉陶醉。
    王二轉身想逃,卻不小心踢翻了牆角的瓦罐。扒皮鬼猛地轉頭,眼中閃過一道寒光:“又來一個新鮮的。”他身形一閃,瞬間出現在王二麵前。王二拚命反抗,卻被扒皮鬼輕易製服。在失去意識前,他聽到扒皮鬼陰森的笑聲:“這張皮不錯,正適合我的新娘子。”
    第二天,王二的屍體被發現時,皮已經被完整地剝了下來,掛在村口的老槐樹上。村民們終於坐不住了,請來附近有名的道士降妖。道士在村子裏轉了一圈,麵色凝重:“這座大院下麵鎮壓著一個被活剝了皮的惡鬼,怨氣衝天,所以才生出扒皮鬼這種邪祟。”
    道士在大院四周設下法陣,點燃桃木符。扒皮鬼被困在法陣中,發出淒厲的慘叫:“還我皮來!還我皮來!”道士大喝一聲:“你生前遭此橫禍,死後卻害人無數,該當何罪!”說罷,揮動桃木劍,將扒皮鬼打得魂飛魄散。
    然而,事情並沒有就此結束。每到深夜,村裏還能聽見若有若無的剝皮聲,老槐樹上偶爾會出現新鮮的人皮。有人說,那是被扒皮鬼害死的冤魂在索命;也有人說,扒皮鬼並沒有真正死去,總有一天會卷土重來。自那以後,青石村的年輕女子再也不敢輕易外嫁,而那座陰森的大院,也成了村裏人避之不及的禁地。每當夜深人靜,路過的人還能聽到裏麵傳來隱隱約約的哭聲,伴隨著剝皮時“嗤啦嗤啦”的聲響,讓人不寒而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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