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場鬧鬼事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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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鐵灰色的雲層壓得極低,仿佛要將這座廢棄的老城區徹底碾碎。我攥著泛黃的舊報紙,第3版右下角的鉛字早已褪色,但“城西刑場連環失蹤案”幾個字仍像生鏽的鐵釘般紮進眼底。作為一名專注於城市怪談的自由撰稿人,我收到匿名信已有月餘,信裏隻有用血紅色字跡寫著的地址和一句話:“子時三刻,他們在等你。”
    出租車在布滿裂縫的柏油路上顛簸,司機師傅的手指在方向盤上敲出斷斷續續的節奏。“年輕人,去城西可沒什麽好逛的。”他瞥了眼後視鏡,喉結不安地滾動,“那片老刑場荒廢快三十年了,最後一次行刑還是在1995年,七個死刑犯全是連環殺人犯,聽說槍決時血都濺到了三百米外的槐樹上。”
    我望向車窗外,成片的爛尾樓像齜牙咧嘴的怪獸,破碎的玻璃折射著陰沉的天光。當出租車停在鏽跡斑斑的鐵門旁時,計價器突然發出刺耳的蜂鳴,紅色數字瘋狂跳動,最終定格在“19.95”。司機臉色煞白,猛地踩下油門逃離,揚起的灰塵中,我看見鐵門上歪斜的警示牌——“軍事禁區,嚴禁入內”,字跡早已被暗紅色的汙漬覆蓋。
    推開門的瞬間,一股刺鼻的鐵鏽味撲麵而來。斷壁殘垣間,野草瘋長至齊腰高,水泥地上交錯著深淺不一的溝壑,像極了被利刃割裂的傷口。我打開錄音筆,將攝像機架在三腳架上,鏡頭掃過遠處那座廢棄的監牢,鐵窗內突然閃過一道黑影。
    夕陽沉入地平線時,我在刑場中央發現了奇怪的印記。直徑兩米的圓形區域寸草不生,地麵凹陷下去約十厘米,邊緣布滿密密麻麻的抓痕,像是有人被倒栽進土裏時拚命掙紮留下的。更詭異的是,抓痕縫隙裏嵌著細小的碎肉,泛著詭異的青紫色。
    “你終於來了。”沙啞的女聲從身後傳來。我渾身僵住,緩慢轉身,隻見一個穿暗紅色囚服的女人站在三米外。她的頭發黏在腐爛的臉上,左眼空洞洞地凹陷著,右眼球卻詭異地掛在臉頰上,隨著呼吸輕輕晃動。囚服胸前印著模糊的編號“x  ”,左襟處有大片幹涸的血漬,形狀像朵正在盛開的曼陀羅。
    我的手指懸在攝像機快門鍵上,喉嚨發緊:“你是誰?”女人突然詭異地笑起來,腐爛的嘴角撕裂到耳根,露出半截發黑的舌頭:“他們都叫我‘七宗罪’,因為我殺了七個人,每樁罪都用不同的死法。”她緩緩抬起手,指甲縫裏滲出黑色的液體,“而你,是第八個。”
    話音未落,四周的野草開始瘋狂扭動,無數慘白的手臂從地下鑽出,指甲深深摳進我的小腿。劇痛中,我看見遠處監牢的鐵門轟然洞開,七個渾身浴血的身影拖著腳鐐緩緩走出,他們的胸口都有個焦黑的彈孔,隨著腳步不斷湧出黑色的霧氣。
    “當年槍決時,我們的魂魄被鎖在這刑場。”七宗罪的聲音變得飄忽,“但隻要集齊八個祭品,我們就能撕開陰陽界限……”她的身體突然膨脹變形,皮膚下凸起無數蠕動的肉塊,最終化作一團巨大的血霧將我籠罩。
    千鈞一發之際,口袋裏的護身符突然發燙。這是出發前從道觀求來的雷擊棗木牌,此刻正泛著微弱的金光。血霧發出刺耳的尖嘯,我趁機掙脫那些慘白的手臂,朝著監牢方向狂奔。攝像機的夜視鏡頭裏,七個死刑犯的鬼魂正以詭異的姿勢扭曲前行,他們空洞的眼窩裏閃爍著幽綠的光。
    監牢內的景象更加駭人。牆壁上密密麻麻刻滿了血字,最新的一行寫著:“下一個祭品:穿黑色風衣的男人”,而我此刻正穿著同款黑色風衣。牢房鐵欄上掛著鏽跡斑斑的刑具,每根鐵釘上都纏繞著人類的頭發。在最深處的禁閉室,我發現了一本破舊的日記,泛黃的紙頁間夾著張黑白照片——1995年的刑場,七個死刑犯被蒙著頭跪在地上,而舉槍的劊子手,赫然是今天載我來的出租車司機!
    “被發現了啊。”熟悉的聲音從身後傳來。我驚恐地轉身,司機師傅不知何時出現在門口,臉上掛著與白天截然不同的獰笑,“當年上頭讓我處理掉這七個知道太多秘密的人,沒想到他們死後怨氣太重,反而把我的魂魄也困在了這裏。”他的身體開始透明化,逐漸與其中一個鬼魂重疊,“不過沒關係,隻要你成為祭品,我們就能徹底解脫了。”
    禁閉室的鐵門突然重重關上,七個鬼魂和司機的混合體發出震天的怒吼。我抓起地上的生鏽鐵鏈,將雷擊棗木牌用布條綁在鏈端,朝著鬼魂揮去。金光所到之處,黑色霧氣滋滋作響。激烈的纏鬥中,我發現他們的弱點是胸口的彈孔——隻要將棗木牌插入彈孔,就能暫時驅散鬼魂。
    當第七個鬼魂消散時,天邊泛起魚肚白。司機的魂魄恢複了人形,臉上露出解脫的笑容:“謝謝……終於可以安息了。”他的身體漸漸變得透明,化作點點星光消散在空中。而七宗罪的殘魂在最後一刻,用沙啞的聲音說:“去地下二層,那裏有你要的真相。”
    在監牢的地下室,我發現了塵封的檔案櫃。泛黃的文件記載著1995年的驚天秘密:那七個死刑犯其實是揭露政府貪汙的記者,被偽造罪名處以極刑。而刑場地下,埋著他們收集的所有證據。
    當我帶著檔案離開時,晨光刺破了厚重的雲層。回頭望去,刑場的野草全部枯萎,鐵門上的暗紅色汙漬也消失不見,仿佛一切恐怖從未發生過。但每當午夜夢回,我仍能聽見鐵鏈拖地的聲響,還有那個沙啞的聲音在耳畔低語:“別讓真相,再次被埋葬。”
    回到家整理素材時,我驚恐地發現攝像機內存卡裏的影像全部變成了雪花屏,唯有錄音筆裏還保留著一段詭異的音頻——那是七宗罪最後的聲音,背景音裏混雜著無數人的哭喊聲,而在最深處,隱隱傳來一句清晰的警告:“你以為自己逃得掉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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