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肉味的罐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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暴雨衝刷著鏽跡斑斑的鐵軌,林夏攥著dv,跟著探險小隊深一腳淺一腳地踏入廢棄的"永生食品廠"。鐵門內側歪斜的警示牌上,褪色的"危險勿入"字樣被藤蔓啃噬得支離破碎,唯有暗紅鏽跡像幹涸的血跡蜿蜒流淌。
"聽說十年前這裏生產的罐頭吃死過人。"隊長阿凱踹開生鏽的鐵門,黴味混著某種腐臭撲麵而來。林夏的鏡頭掃過堆積如山的鐵皮箱,箱麵凹陷處凝結著暗褐色物質,在閃電的照耀下泛著詭異油光。
"快看這個!"隊員阿傑撬開角落的木箱,露出排列整齊的罐頭。鐵皮表麵印著褪色的櫻桃圖案,生產日期處卻赫然寫著"1999.07.14"——正是傳聞中食物中毒事件發生的日期。林夏湊近拍攝,發現罐頭接縫處滲出暗紅液體,在地上匯成細小的溪流。
"帶幾個回去當素材。"阿凱將三罐罐頭塞進背包,金屬碰撞聲在死寂的廠房裏格外刺耳。林夏突然注意到陰影中有個佝僂的身影,那人穿著褪色的工裝圍裙,正用布滿裂口的手指擦拭不存在的罐頭。當她舉起dv對焦時,那身影卻消失在梁柱交錯的黑暗中。
當晚在民宿剪輯視頻,林夏冷汗直冒。回放裏,當阿凱觸碰罐頭的瞬間,所有罐頭表麵同時浮現出人臉輪廓——那是一張張扭曲的、充滿痛苦的麵容。她顫抖著放大畫麵,發現罐頭接縫處滲出的根本不是鏽水,而是摻雜著毛發的組織液。
"叮"的一聲,手機彈出新消息。阿傑發來段十秒視頻:他擰開罐頭的瞬間,灰白色的蛆蟲噴湧而出,在畫麵裏堆疊成模糊的人形。緊接著消息框彈出:"救...救我..." 林夏再撥過去,聽筒裏隻有指甲抓撓金屬的刺耳聲響。
淩晨三點,林夏被劇烈的敲門聲驚醒。貓眼外空無一人,地板上卻擺著個鏽跡斑斑的罐頭。當她顫抖著撿起,罐頭突然發出嬰兒啼哭般的聲響,接縫處滲出溫熱的血水。整棟民宿的燈光同時熄滅,黑暗中傳來此起彼伏的開罐聲,像是無數人在享用晚餐。
"他們在找容器。"沙啞的女聲從身後傳來。林夏轉身,看見民宿老板娘披著濕漉漉的長發,脖頸處有道猙獰的縫合疤痕,"二十年前,廠長為了降低成本,用流浪漢的肉做罐頭。被發現後,他把所有工人做成罐頭封進冷庫..."
話音未落,整麵牆轟然倒塌。腐爛的罐頭雨傾瀉而下,每個鐵皮上都印著探險隊員的臉。林夏被壓在罐頭堆下,感覺有黏膩的觸須鑽進衣領——那是從罐頭裏伸出的、長滿屍斑的手臂。她聽見阿凱的慘叫聲從某個罐頭裏傳來:"我的眼睛...我的眼睛被挖出來了!"
當救援隊找到林夏時,她蜷縮在冷庫角落,懷裏緊緊抱著個不斷滲血的罐頭。法醫打開後,發現裏麵浸泡著阿傑的半截身體,胸腔裏密密麻麻蠕動著銀色的幼蟲。而在食品廠廢墟深處,無數鏽跡斑斑的罐頭整齊排列,每個接縫處都在滲出新鮮血液,隱約傳來咀嚼聲和滿足的歎息。
三個月後,超市貨架上悄然出現一批"櫻桃罐頭"。生產日期印著"2023.07.14",罐頭表麵的櫻桃圖案在夜間會化作扭曲的人臉。第一個購買的顧客打開罐頭時,濃稠的湯汁裏漂浮著自己的結婚照,而湯汁正從他的七竅緩緩倒流進去。
有人說,那些罐頭永遠不會被吃完。每當月圓之夜,廢棄的食品廠就會傳出開罐器轉動的聲響,腐鏽味的霧氣中,無數穿著工裝的幽靈正在流水線旁忙碌,他們將新的"原料"塞進錚亮的罐頭,鐵皮封口處,絕望的哭喊和獰笑永遠凝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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