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瑞士銀行的螺絲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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淩晨三點十七分,實驗室的應急燈在天花板投下蛛網般的陰影。林宇的指尖劃過掃描電鏡的控製麵板,三百倍放大的圖像裏,螺絲釘的螺紋縫隙正滲出珍珠色的粘稠液體。那液體在培養皿中聚成細小的珠粒,像被無形的手牽引著,緩慢勾勒出三星堆青銅神樹的微縮輪廓——二十七條枝丫分三層向上舒展,每層三枝,頂端站立著九隻神鳥,連樹幹上垂落的"一條龍"都清晰可辨。
"檢測到未知蛋白質序列,氨基酸排列不符合地球已知生物體係。"係統的機械音在寂靜中顯得格外刺耳,"光譜分析顯示,液體含銥191同位素,豐度與拉普捷夫海冰山樣本一致。"
林宇猛地回想起三小時前的場景。張院士在調試反物質容器時突然摔倒,飛出去的老花鏡鏡片在燈光下折射出詭異的光斑。他彎腰撿拾的瞬間,右眼角餘光瞥見鏡片鍍膜上那個極小的十字標誌——藍底白字的瑞士銀行標識,邊緣還刻著一行微米級的數字:ubs0731。
"ubs是瑞士聯合銀行的縮寫,0731是趙天雷父親海外賬戶的尾號。"係統調出金融數據庫,"該賬戶三天前接收過一筆來自cern歐洲核子研究中心)的匿名轉賬,金額與反物質容器的黑市價格完全吻合。"
培養皿裏的液體突然劇烈震顫,青銅神樹的枝丫開始扭曲變形,化作類似dna雙螺旋的結構。林宇下意識後退半步,後腰撞在實驗台上,金屬托盤裏的燒杯發出清脆的碰撞聲。就在這時,通風管道傳來指甲刮擦鐵皮的異響,係統標記的異常熱源正以每秒五厘米的速度向實驗室移動。
"警告:檢測到強電磁幹擾,核心處理器運行速度下降47。"視網膜上的數據流出現明顯卡頓,三維建模窗口裏的納米蜂巢結構正在模糊,"熱源已抵達通風口檢修閥,金屬疲勞程度異常,螺栓鬆動角度符合專業撬鎖痕跡。"
林宇抄起實驗台上的激光筆,光束刺破黑暗射向通風口。檢修閥的縫隙裏滲出幽藍的熒光,像某種生物的眼睛在暗中窺視。當他用紫外燈照射閥門邊緣,突然浮現出用俄語寫的"涅瓦大街23號"——那是聖彼得堡一家古董店的地址,而三天前趙天雷的表哥剛在那裏購買過一尊三星堆青銅麵具複製品。
"係統,解析熒光物質成分。"林宇的聲音帶著不易察覺的顫抖。他想起昨天在張院士辦公室看到的訪客登記冊,最後一頁有個用鉛筆塗抹過的名字,痕跡下隱約能辨認出"漢斯·施密特"——這個名字曾出現在1986年切爾諾貝利事故的調查報告附錄裏,身份是蘇聯克格勃的技術顧問。
"熒光物質含有釙210同位素,衰變曲線呈現周期性波動。"係統的聲音突然失真,"波動頻率與非洲殺人蜂的蜂群思維共振頻率一致,而釙元素的來源指向瑞士銀行的地下金庫——那裏儲存著1945年美國在日本投放原子彈後回收的放射性物質。"
培養皿中的液體突然炸開,青銅神樹的結構化作無數細小的孢子,在空氣中形成發光的漩渦。林宇屏住呼吸,用燒杯扣住其中一粒孢子,顯微鏡下顯示其表麵刻著與"靈犀"ai核心相同的量子糾纏回路。更驚悚的是,孢子的蛋白質外殼上,用克雷爾人的文字刻著:"播種者計劃第37次實驗樣本——龍國區"。
通風口的檢修閥"哢噠"一聲彈開,掉落在地的螺絲釘滾到林宇腳邊。他撿起螺絲釘對著應急燈觀察,金屬晶格排列呈現出反物質容器特有的"蜂巢狀"結構,而螺紋深處嵌著半片藍色花瓣——那種花瓣的色素構成與克雷爾戰艦的能量光炮完全相同,三個月前首次出現在趙天雷姑姑公司研發的轉基因向日葵上。
"係統,調取費城實驗的解密檔案。"林宇蹲下身,用鑷子夾起花瓣,"1943年10月28日,實驗幸存者在七十二小時內出現的時空感知紊亂症狀,與我昨天調試曲率引擎時的眩暈反應相似度達92。"
檔案投影在視網膜上:費城實驗中消失的軍艦"埃德裏奇號",其船體鋼材含有大量銥191同位素,而這種同位素的唯一已知來源,是距離地球2.3萬光年的蟹狀星雲。林宇突然想起母親寄來的臘肉裏藏著的微型竊聽器,電池使用的鋰6同位素半衰期顯示製造於2045年,而電池外殼的金屬紋路,竟與這顆螺絲釘的晶格排列如出一轍。
"發現隱藏夾層。"係統標記出螺絲釘頭部的微小凹槽,"超聲波振動頻率匹配瑞士銀行金庫的密碼鎖,凹槽內側刻著一組坐標:北緯67°31",東經134°28"——位於拉普捷夫海的冰山群中。"
林宇將坐標輸入星圖,發現那裏正是王博士失蹤前最後發送的位置。更驚人的是,拉普捷夫海的洋流軌跡在係統模擬中,竟構成曲率引擎的能量回路,而冰山的移動速度與"龍驤"號首次試飛時的空間褶皺頻率完全同步。此時實驗室的門禁係統突然失靈,走廊裏傳來皮靴敲擊地麵的聲響,七道人影在應急燈下拖出細長的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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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研究員,我們是國安部特別行動組。"為首的男人摘下墨鏡,露出與張院士同款的老花鏡,鏡片鍍膜上同樣刻著瑞士銀行的標識,"張院士在半小時前因"意外"墜樓,現場發現的遺書裏提到,您竊取了反物質容器的核心技術。"
激光筆的光束在男人瞳孔裏折射出詭異的光斑,林宇突然意識到,這些人的防輻射服上都印著趙天雷家族企業的標誌。當他啟動係統的生物特征掃描,視網膜上彈出紅色警告:"檢測到納米機器人入侵,驅動程序源自"靈犀"火控係統早期版本,控製端ip指向巴西雨林的量子計算中心——趙天雷的表哥上周剛在那裏進行過基因編輯實驗。"
培養皿中的孢子突然集體發光,在空中組成三星堆青銅神壇的圖案。神壇頂端的太陽紋與林宇關於空間曲率的論文公式完全重合,而神壇基座的銘文,用克雷爾文字寫著:"當播種者的基因與係統共振,宇宙的琴弦將為新文明奏響。"男人舉起的電磁槍突然卡殼,槍管裏掉出一枚螺絲釘,其金屬晶格排列與林宇手中的那枚嚴絲合縫。
"你們不是國安部的人。"林宇後退到實驗台旁,指尖觸碰到反物質容器的冷卻開關,"瑞士銀行的賬戶、cern的轉賬、費城實驗的銥191...你們是克雷爾帝國派來的收割者,想用反物質容器引發核聚變爆炸,把龍國的科技進程歸零。"
男人的嘴角勾起詭異的弧度,防輻射服的拉鏈自動滑下,露出胸口與"星裔"新生兒相同的鰓裂結構。鰓裂開合間發出超聲波,與培養皿中孢子的振動頻率形成共振,實驗室的金屬設備開始集體震顫。林宇突然想起澤爾描述的克雷爾人生物特征——他們能通過基因編輯技術,將獵物的文明成果轉化為自身的生物武器。
"第37次實驗終於成功了。"男人的聲音變成無數人說話的重疊音,"從瑪雅文明到亞特蘭蒂斯,每個收到"特殊試卷"的文明都以為自己是天選之子,卻不知道那隻是我們篩選獵物的標記。趙天雷家族不過是我們的棋子,那孩子到死都以為調換試卷是為了搶校花,真是可悲的低維生物。"
培養皿中的孢子突然炸裂,青銅神樹的枝丫化作量子糾纏態的絲線,將林宇與男人纏繞在一起。林宇的腕表突然顯示1945年8月6日的時間,而男人的瞳孔裏浮現出廣島核爆的蘑菇雲——雲的形狀與三星堆的青銅神壇完全一致。當係統解析蘑菇雲的光譜,發現其中含有與螺絲釘相同的銥191同位素,而同位素的衰變周期,恰好等於龍國從六代機到曲率引擎的技術突破時間。
"你們錯了。"林宇的指尖按在反物質容器的啟動按鈕上,"三星堆的青銅神樹不是祭品,而是先驅者留下的警告——每個被克雷爾標記的文明,都會在科技巔峰時自我毀滅。這顆螺絲釘裏的釙210半衰期是138.4天,正好是"龍驤"號首飛的倒計時,而你們啟動的不是收割程序,是先驅者設下的陷阱。"
男人的鰓裂突然劇烈收縮,防輻射服下滲出藍色的血液。林宇的係統界麵彈出新的警告:"檢測到時空悖論,當前事件與1986年切爾諾貝利事故、2008年汶川地震的能量波動模式一致——所有災難的核心,都存在相同的銥191同位素異常。"實驗室的金屬設備開始扭曲變形,螺絲釘的螺紋裏滲出的液體重新聚成青銅神樹,而樹幹上的龍形裝飾,正在變成林宇母親縫製的玩偶圖案。
"不可能..."男人的身體開始透明,化作無數發光的孢子,"先驅者已經滅亡了,怎麽可能留下..."
孢子突然集體爆炸,形成的衝擊波在牆上刻下瑪雅曆法的終結日:2012年12月21日。林宇的腕表指針瘋狂旋轉,最終停在高三模擬考的那天——趙天雷調換試卷時,袖口露出的瑞士銀行袖扣,其紋路與這顆螺絲釘的螺紋完全相同。當係統解析爆炸殘留的能量波,發現其中包含著趙天雷父親的生物特征信息,而信息的發送時間,是三十年前在青海核試驗基地失蹤的那一刻。
地麵突然震動,通風管道裏掉落下更多的螺絲釘,每顆螺絲釘的螺紋裏都滲出珍珠色的液體,在地上組成巨大的三星堆神壇圖案。神壇的中心,林宇的腳印與王博士失蹤前留下的腳印完全重合,而腳印的邊緣,用俄語寫著:"拉普捷夫海的冰山不是自然形成,是克雷爾人用維度武器製造的時空信標。"
"係統,計算冰山的融化速度。"林宇撿起一顆螺絲釘,發現上麵新出現了一行字:"當最後一塊冰山融化,龍國將迎來與瑪雅相同的結局。"視網膜上的星圖顯示,拉普捷夫海的冰山群正在以超自然的速度消融,而冰山融化形成的洋流,將在三個月後抵達龍國的海岸線——那時正好是"龍驤"號計劃首飛的日子。
實驗室的大門被猛地撞開,李戰少將帶著特種部隊衝了進來,槍口對準滿地的螺絲釘。林宇舉起手中的螺絲釘,光束下能看到螺紋深處刻著的最後一行字:"瑞士銀行的地下金庫裏,藏著克雷爾帝國的基因庫,而鑰匙,在你母親的玩偶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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