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費城實驗的後遺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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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液氦管道破裂的瞬間,林宇正用鑷子夾起一片納米蜂巢結構的鈦合金薄片。零下269度的白霧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漫過實驗台,將光譜分析儀的顯示屏染成一片霜白。他下意識縮回手,卻看見左手腕內側的皮膚下,浮現出淡青色的紋路——那紋路蜿蜒成環形,中央嵌著模糊的數字,像極了老式台曆上1943年12月的輪廓。
    “警告:神經接口溫度驟降,時空感知模塊異常激活。”係統的機械音帶著冰晶碎裂般的雜音,視網膜上的數據流突然變成綠色——那是老式軍用示波器的顏色。林宇踉蹌著後退,後背撞在磁體控製台上,金屬表麵的寒意透過實驗服滲進脊椎,讓他無端想起五歲那年掉進冰窟窿的窒息感。
    白霧中浮現出三個模糊的人影。他們穿著1940年代的美軍製服,肩章上的錨形標誌被液氦霧氣扭曲成詭異的螺旋。其中一人抬起手,林宇看見他手腕上的紋路與自己如出一轍,隻是數字清晰地指向1943年10月28日——費城實驗的官方記錄日期。
    “他們在重複當時的神經共振現象。”係統突然調出解密檔案,文字在白霧中浮動,“根據幸存者口述,實驗後七十二小時內,83的受試者出現時空記憶閃回,17發生肢體分子重組異常。”
    林宇的手指觸到控製台邊緣的紫外燈開關。當紫藍色的光芒刺破白霧,他聽見身後傳來俄語的低語。那聲音來自控製台的玻璃表麵,被紫外光激發的熒光墨水顯影出三個詞:“Лaпteв sea”——拉普捷夫海。這是王博士失蹤前在筆記本上反複書寫的地名,此刻卻以1950年代蘇聯特工常用的密寫方式出現在這裏。
    更詭異的是控製台的電流聲。老式繼電器吸合的“哢嗒”聲,竟以摩爾斯電碼的節奏重複著一組數字。林宇默譯出前五位就驚出冷汗——那是趙天雷父親瑞士銀行賬戶的前綴。係統瞬間調取金融監控數據,顯示該賬戶在王博士失蹤當日,收到一筆來自北極科考站的匿名匯款。
    “檢測到異常引力波源,位於拉普捷夫海冰蓋下方。”係統突然將畫麵切至衛星地圖,西伯利亞北部的藍色海域被紅色圓圈標記,“信號頻率與費城實驗中消失的‘埃爾德裏奇號’軍艦雷達波一致。”
    林宇的腕表突然發出蜂鳴。不是電子音,而是機械表秒針跳動的“滴答”聲,頻率越來越快,仿佛心髒驟停前的狂跳。他低頭看見表盤上的日期在瘋狂倒退,1945、1943、1939……最終停在1908年6月30日,通古斯大爆炸的時刻。而秒針指向的位置,正是拉普捷夫海的地理坐標。
    “這不是簡單的時空異常。”係統將控製台玻璃上的俄語單詞與摩爾斯電碼重疊,“拉普捷夫海的經緯度、趙天雷父親的賬戶數字、費城實驗的日期,三者的數學公約數是37——王博士失蹤時的年齡。”
    白霧開始消散,實驗台上的鈦合金薄片突然發出紅光。林宇湊近觀察,發現金屬表麵浮現出與自己手腕相同的紋路,隻是中央的數字變成了2045年7月17日——“龍脊”太空電梯竣工的預定日期。係統突然播放一段音頻,是王博士失蹤前的最後通話錄音,背景裏混雜著冰裂聲和某種機械運轉的嗡鳴,現在聽來竟與控製台的電流聲同源。
    “我需要調取1943年費城實驗的所有未公開資料。”林宇按緊突突直跳的太陽穴,左手腕的紋路開始發燙,“特別是關於‘埃爾德裏奇號’消失後,雷達接收的異常信號記錄。”
    “權限不足。”係統首次拒絕指令,“相關文件標注‘星盟最高機密’,需基因密鑰解鎖。”
    林宇猛地抬頭,看見實驗室的玻璃幕牆外,不知何時站著一個穿白大褂的老者。他戴著與張院士同款的老花鏡,鏡片反射著紫外燈的光芒,卻在林宇看向他的瞬間,折射出瑞士銀行的微縮標誌。老者舉起手中的平板電腦,屏幕上顯示著拉普捷夫海的冰層雷達圖,而冰層下方三公裏處,有一個直徑約五百米的規則圓形結構,其金屬回波強度,堪比“星樞”平台的反物質容器。
    “林博士,”老者的聲音透過隔音玻璃傳來,帶著與係統相似的機械質感,“1943年10月28日,‘埃爾德裏奇號’不僅實現了隱形,還短暫進入了四維空間。您手腕上的紋路,是空間折疊在三維宇宙的投影。”
    林宇下意識後退,卻撞翻了身後的實驗架。鈦合金薄片散落一地,每片上的日期都在快速更迭——1969年阿波羅登月、1986年切爾諾貝利、2008年汶川地震……最終全部定格在2045年7月17日,與太空電梯的竣工日期分秒不差。
    “王博士在拉普捷夫海找到了‘埃爾德裏奇號’的殘骸。”老者推開實驗室的門,袖口露出與林宇手腕相同的紋路,“趙天雷家族資助的北極科考,名義上是勘探石油,實則在回收四維空間殘留的技術碎片。您母親寄來的臘肉裏,藏著的竊聽器電池,用的就是從殘骸中提取的鋰6同位素,其半衰期正好指向太空電梯的竣工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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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宇的係統突然發出刺耳警報。視網膜上的數據流變成血紅色,三維建模窗口裏的拉普捷夫海冰層結構正在自我坍縮,而坍縮的中心點,浮現出趙天雷父親的麵部輪廓。更恐怖的是,控製台的電流聲突然變調,摩爾斯電碼組成的不再是銀行賬號,而是蘇清影的學號——她今天本該在火星殖民區進行基因采樣,此刻卻出現在老者身後的監控畫麵裏,正被兩個穿防化服的人押解著走向一架印有趙天雷家族標誌的飛行器。
    “費城實驗的真正目的,是製造能穿越時間的‘時空信標’。”老者摘下眼鏡,露出與林宇一模一樣的手腕紋路,“趙天雷家族以為自己在利用信標牟利,卻不知這是克雷爾帝國設下的陷阱。拉普捷夫海的金屬結構,其實是先驅者留下的文明檢測裝置,當龍國科技達到太空電梯水平,就會自動激活……”
    話音未落,整個實驗室劇烈震動。林宇看見窗外的天空變成1943年的費城港口,“埃爾德裏奇號”軍艦的輪廓在雲層中若隱若現,而艦首的位置,正對準著青海“火種1”反應堆的方向。他手腕上的紋路突然爆發出強光,與控製台玻璃上的“拉普捷夫海”字樣共振,形成一個旋轉的時空漩渦。
    “係統!分析漩渦的能量來源!”林宇抓住老者的白大褂,卻發現對方的身體正在變成半透明的量子態。
    “能量源來自……您的母親。”係統的聲音帶著前所未有的顫抖,“她此刻正在‘火種1’控製室,啟動反應堆的備用電源,其能量頻率與費城實驗的時空信標完全同步。而趙天雷家族的衛星電話,正在向拉普捷夫海發送激活指令,目標是……將整個龍國的時間線重置到1943年。”
    漩渦中央浮現出母親的臉。她的瞳孔裏閃爍著與“鴻蒙”ai相同的數據流,嘴唇微動,卻發出了王博士失蹤前的最後遺言:“小宇快跑,他們要把所有人都變成……實驗品。”
    林宇突然明白,費城實驗的後遺症不是偶然。趙天雷家族調換的六代機試卷、母親寄來的2045年臘肉、拉普捷夫海的金屬結構,全都是先驅者預設的多米諾骨牌。而他手腕上的紋路,根本不是時空異常,而是激活整個陷阱的鑰匙——當他解析六代機設計圖時,就已經觸發了先驅者的文明篩選程序。
    “老者”徹底消散成量子流,隻留下一塊刻著瑞士銀行標誌的金屬牌。林宇接住金屬牌,發現背麵刻著1943年10月28日的日期,而日期下方,是用克雷爾文字寫的“第37次實驗”——與“播種者的骸骨”頭骨內側的刻字完全一致。
    實驗室的震動停止了。窗外的費城港口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江南三中的操場。林宇看見高三時的自己正在跑步,手腕上沒有任何紋路。而跑道旁的公告欄上,貼著一張模擬考成績單,他的名字被劃掉,取而代之的是趙天雷的分數——滿分,旁邊用紅筆寫著:“特殊試卷,科技推演係統已激活。”
    係統突然彈出一個新窗口,顯示著拉普捷夫海冰層下的金屬結構三維圖。結構中心有一個人形凹槽,其生物特征掃描與林宇完全匹配。而凹槽上方,刻著一行用先驅者文字寫的標語:“歡迎回家,第37號播種實驗體。”
    林宇的腕表突然恢複正常,日期指向2045年7月17日,太空電梯竣工的日子。但他知道,這不是終點。當“龍脊”太空電梯的第一轎廂升空時,拉普捷夫海的時空信標會徹底激活,將整個龍國的科技樹強行拉回1943年——而趙天雷家族,不過是先驅者用來按下啟動鍵的棋子。
    “係統,”林宇握緊那塊瑞士銀行的金屬牌,手腕上的紋路再次浮現,這一次清晰地指向2045年7月17日12點整,“我們還有多少時間?”
    “七十二小時。”係統的機械音帶著一絲人類的歎息,“和費城實驗的幸存者一樣,我們進入了時空倒計時。而趙天雷的表哥,此刻正在北極給因紐特人植入芯片,那些芯片的電路圖案,是開啟拉普捷夫海信標的鑰匙。”
    林宇看向窗外,江南三中的操場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拉普捷夫海的冰原。風雪中,一架印著趙天雷家族標誌的直升機正在降落,機艙門打開,走下來的人戴著與趙天雷獄友同款的防輻射頭盔,而頭盔的麵罩上,反射著費城實驗中“埃爾德裏奇號”消失時的綠光。
    他手腕上的1943年日曆紋路,突然開始逆向旋轉。每轉一圈,實驗室的設備就倒退一代,直到變成1940年代的機械儀表。而控製台玻璃上的“拉普捷夫海”,此刻在紫外線下顯影出完整的句子:“當鍾表倒轉,費城的幽靈將吞噬龍國的未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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