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水門卻輕輕搖了搖頭，陽光在他金色的發絲上跳躍，眼神卻帶著超乎尋常的冷靜：“老師，我知道你想守住火影之位的傳承，但綱手現在恐怕不適合。”
    自來也皺起眉：“你擔心什麽？她當年離開村子是有原因的，現在木葉有難，她不會坐視不理。”
    自來也的眉頭擰得更緊：“那也是過去的事了！這麽多年過去，她說不定已經克服了！再說真遇到強敵，不是還有我們嗎？我和你都會在她身邊，不會讓她一個人麵對危險。”
    “我們？”水門笑了笑，笑容裏帶著一絲自嘲，“我已經不是火影了，老師。按照規矩，卸任火影不能再過多幹預村子事務，否則會引起新的權力糾紛。而你常年在外遊曆，總不能一直守在村子裏。”
    他轉向自來也，眼神變得認真：“老師，宇智波無垢其實是個不錯的選擇。他一直以來的表現有目共睹，由他接任火影，能最快穩定局麵。現在木葉最需要的是團結，而不是堅持所謂的‘傳承’。”
    “你瘋了？！”自來也猛地提高了音量，酒葫蘆差點從手中滑落，“宇智波無垢那家夥野心勃勃！你沒看出來他一直在煽動各大家族針對你嗎？讓他當火影，將來木葉還不知道會變成什麽樣！”
    “野心不代表能力不行。”水門平靜地回應，“木葉的火影從來不是看誰的心思純良，而是看誰能在亂世中守護村子。無垢的實力確實很強，這些年在族內聲望日增，宇智波和日向都支持他，至少能讓木葉的上層勢力迅速凝聚起來。”
    “凝聚？那是表麵的凝聚！”自來也激動地走上前一步，白發幾乎要碰到水門的額頭，“他拉攏各大家族，打壓火影一係，根本不是為了木葉，是為了宇智波一族的霸權！你真以為他當上火影後，會乖乖守護村子？他會把木葉變成宇智波的一言堂！”
    師徒倆的目光在空中碰撞，一個帶著理想主義的堅持，一個帶著現實主義的冷靜。晚風吹過兩人之間，帶著硝煙與泥土混合的氣息。
    自來也深吸一口氣，語氣放緩了些，卻依舊不肯退讓：“水門，我知道你是為了木葉好，但你忘了綱手是什麽樣的人。她看似任性，卻比誰都在乎村子。當年她拒絕火影之位是心結未解，現在木葉有難，正是解開她心結的機會。至於恐血症……沒有什麽是不能克服的，隻要給她足夠的支持，她一定能重新站起來。”
    他望向火影岩上曆代火影的雕像，聲音帶著回憶的溫度：“我們三個當年在戰場上並肩作戰，從來不是孤軍奮戰。如果綱手回來當火影，我會留在村子幫她，你也可以在暗中輔佐，我們三個聯手，還怕什麽曉組織？怕什麽砂忍的反撲？”
    水門看著自來也眼中的執拗，忽然笑了起來，那笑容如同冰雪初融，瞬間驅散了談話中的凝重：“老師還是這麽固執。不過……能聽到你說要留在村子，倒是挺意外的。”
    自來也被他說得一愣，隨即撓了撓頭，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畢竟是自己的徒弟把火影之位丟了，我這當老師的總不能不管。再說綱手那家夥，要是知道我推薦她當火影，說不定會氣得直接揍我一頓，我得親自去接她，免得她跑了。”
    暮色漸深，遠處的村莊亮起了更多燈火，重建的工地上燃起了篝火，忍者們圍坐在一起分享著幹糧，偶爾傳來幾句說笑。雖然傷痕仍在，但木葉的生命力正在廢墟中悄然複蘇。
    水門重新望向火影岩下的村子，白色披風在夜風中舒展：“既然老師已經決定，那就去吧。不過要小心，曉組織既然敢突襲木葉，肯定在暗中布下了眼線，尋找綱手的路上恐怕不會太平。”
    “放心，你老師我什麽大風大浪沒見過？”自來也拍了拍腰間的卷軸，眼中閃過一絲豪邁，“找到綱手後，我會立刻帶她回來。到時候你可別再幫著宇智波無垢說話了。”
    “那得看綱手回來時的狀態。”水門笑著眨了眨眼，語氣輕鬆起來，“如果她能克服心結，我自然支持她。畢竟……三忍的時代，也該有人來續寫了。”
    晚風卷起兩人的話語，消散在木葉的夜空中。自來也將酒葫蘆裏的最後一口酒飲盡，轉身走向通往村口的道路，背影在暮色中顯得格外堅定。波風水門站在原地，目送著老師離開，直到那道身影消失在山道盡頭，他才重新望向燈火璀璨的村莊。
    月光爬上火影岩，照亮了他臉上的笑容，卻也在他眼底深處留下一絲不易察覺的憂慮。他知道，自來也尋找綱手的旅程注定不會平坦，而木葉的未來，正懸在這場尋找的結果之上。宇智波無垢的野心已經在暗處滋長，曉組織的陰影尚未散去，這場由突襲引發的風波，還在以另一種方式，繼續攪動著木葉的命運。
    根組織的秘密基地深埋於木葉地下數百米，冰冷的岩壁上鑲嵌著散發著幽藍微光的熒光石，將狹長的通道映照得如同巨獸的腸道。空氣中彌漫著消毒水、血腥與泥土混合的刺鼻氣味，每一寸空間都充斥著令人窒息的壓抑感——這裏是暗部之影的巢穴，是木葉最隱秘的禁忌之地。
    然而此刻，基地最深處的實驗室內，壓抑感卻被另一種更恐怖的氣息徹底覆蓋。
    宇智波無垢站在實驗室中央，玄色的宇智波族徽長袍在無風的室內微微浮動。他的黑發垂落至肩，猩紅的萬花筒寫輪眼在昏暗光線下流轉著冷冽的光芒，目光始終鎖定在實驗台中央那具蜷縮的白絕克隆體上。這具軀體蒼白得近乎透明，皮膚下隱約可見青色的脈絡——那是柱間細胞在瘋狂增殖的證明，也是召喚亡者歸來的關鍵媒介。
    “準備好了嗎，大蛇丸？”無垢的聲音平靜無波，仿佛即將進行的不是召喚傳說中的忍者之神級別人物，而是一場再尋常不過的實驗。
    實驗台另一側，穿著白色實驗服的大蛇丸正調試著最後一道咒印。他細長的舌頭舔了舔唇角，金色的豎瞳裏閃過一絲興奮與忌憚：“當然，無垢君。柱間細胞的活性已經穩定在峰值，穢土轉生的咒文也已刻入這具克隆體的每一寸骨骼……隻是，召喚宇智波斑這樣的存在，你確定要冒這個險？”
    “險？”無垢輕笑一聲，指尖在實驗台邊緣輕輕敲擊，“木葉的地麵上，現在有數百人為我奔走，試圖將‘火影’的頭銜捧到我麵前。但那些虛名，比得上真正的力量嗎？”他抬眼看向大蛇丸，萬花筒寫輪眼的紋路在瞳孔中緩緩旋轉，“開始吧，我需要答案。”
    大蛇丸不再多言，雙手迅速結印。晦澀的咒文從他口中溢出，如同來自地獄的低語：“巳亥未卯戌子酉午巳！穢土轉生！”
    隨著最後一個印訣落下，實驗台上的白絕克隆體突然劇烈抽搐起來。青色的柱間細胞如同潮水般翻湧，在軀體表麵凝結成繁複的黑色咒印，地麵上提前繪製的陣法瞬間亮起血色紅光，一股足以讓空間扭曲的陰寒查克拉從陣法中心爆發開來。
    “嗡——”
    低沉的嗡鳴在實驗室裏回蕩，岩壁上的熒光石驟然熄滅，唯有血色陣法的光芒映照著兩張截然不同的臉——大蛇丸的興奮與貪婪，宇智波無垢的冷靜與期待。
    下一秒，那具白絕克隆體的胸腔猛地起伏，一道悠長而沙啞的呼吸聲響起，仿佛沉睡了半個世紀的巨獸終於蘇醒。
    “呃……”
    低沉的悶哼從克隆體口中溢出，那雙原本空洞的眼窩中，驟然亮起兩團猩紅的光芒。不是萬花筒寫輪眼，卻比任何瞳術都更具壓迫感——那是屬於宇智波斑的眼神，是縱橫戰國、睥睨天下的霸者之瞳。
    “轟！！”
    恐怖的查克拉如同沉睡萬年的火山突然噴發，無形的氣浪以實驗台為中心轟然擴散。實驗室的岩壁瞬間發出不堪重負的呻吟，細密的裂紋從牆角蔓延至穹頂，碎石簌簌落下，連加固過的合金實驗台都在這股力量下微微變形。
    大蛇丸臉色一白，下意識地後退半步，冷汗瞬間浸濕了後背的實驗服。他能清晰地感覺到，自己通過穢土轉生咒印連接的查克拉線正在劇烈震顫，仿佛隨時都會崩斷——這股力量遠超他的想象，即便是被柱間細胞強化過的控製力，在對方的威壓下也顯得如此渺小。
    而實驗台上的“宇智波斑”，卻隻是緩緩坐起身。他沒有看周圍龜裂的岩壁，也沒有理會臉色發白的大蛇丸，隻是用那雙猩紅的眼睛掃過整個實驗室，最後落在宇智波無垢身上。
    他大馬金刀地坐在實驗台邊緣，殘破的黑色長袍滑落至肩頭，露出線條冷硬的鎖骨。明明是剛剛蘇醒的穢土之軀，卻自帶一股居高臨下的王者氣場，仿佛他不是被召喚的亡者，而是巡視領地的君王。
    “小鬼……”斑的聲音帶著剛蘇醒的沙啞，卻字字如冰珠落玉盤，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是你把我叫來的？”
    無垢沒有絲毫畏懼，反而向前一步，直視著這位傳說中的先祖：“宇智波斑，好久不見。”
    斑的眉峰微挑，似乎對這個敢直呼自己姓名的後輩產生了一絲興趣。但這份興趣很快被身體的異樣感取代，他低頭，修長的手指抓住黑色上衣的領口，猛地向外一扯。
    “嗤啦——”
    布料撕裂的聲音在寂靜的實驗室裏格外清晰，暴露在外的胸膛上，赫然浮現出另一張臉的輪廓——那是千手柱間溫和而沉穩的麵容，被柱間細胞烙印在他的穢土之軀上，如同一個諷刺的印記。
    實驗室裏的空氣瞬間凝固。大蛇丸屏住了呼吸，他能感覺到斑身上的查克拉正在急劇攀升，那股幾乎要將靈魂都凍結的殺氣讓他頭皮發麻。
    然而，斑的臉上卻沒有絲毫怒意，反而勾起一抹從容的笑意。那笑容帶著久經歲月的滄桑，更帶著洞悉一切的嘲弄：“千手的小鬼們……居然連這個秘密都挖出來了。”他抬眼看向無垢，猩紅的瞳孔中閃過一絲銳利的光芒，“說吧，把我召喚出來，有什麽目的？”
    “目的？”無垢迎著斑的目光，語氣平靜卻帶著不容拒絕的堅定，“宇智波一族傳承千年，從六道仙人時代至今，能開啟永恒萬花筒寫輪眼的，不過寥寥數人。而你，宇智波斑，是最後一個達成此境的族人。”他頓了頓，萬花筒寫輪眼的光芒愈發熾烈，“我想知道，如何才能超越寫輪眼的詛咒，獲得真正永恒的瞳力。”
    大蛇丸在一旁暗自心驚。他本以為無垢召喚斑是為了借助其力量爭奪火影之位，卻沒想到對方的野心竟如此龐大——他要的不是權力，而是足以顛覆忍界的力量根源。
    斑聽到這個問題，臉上的笑意驟然收斂。他那雙猩紅的眼睛死死盯著無垢，仿佛要看穿對方的靈魂：“永恒萬花筒？你倒是有膽量。”他緩緩站起身，雖然身處穢土之軀，卻依舊給人一種頂天立地的壓迫感，“你可知這秘密意味著什麽？”
    “意味著擺脫宇智波一族的宿命和桎梏。”無垢毫不猶豫地回答。
    “宿命？”斑低笑一聲，笑聲中帶著無盡的傲慢與不屑，“小鬼，你以為永恒萬花筒是隨便什麽人都能染指的嗎？”他的目光掃過無垢的萬花筒寫輪眼，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審視，“你的瞳力不錯，可惜……太嫩了。”
    斑的手指輕輕敲擊著自己的太陽穴，那裏正是寫輪眼的位置：“這個秘密，關乎宇智波的未來，更關乎我的計劃。你覺得，我會把它交給一個妄圖染指不屬於自己力量的後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