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穀底部的廝殺仍在繼續，五尾人柱力漢的每一次呼吸都帶著灼熱的蒸汽，褐色皮膚下青筋暴起，顯然已拚盡全力。他剛才還能憑借尾獸賦予的怪力與角都的複合忍術周旋，甚至能抓住飛段鐮刀揮舞的間隙，用蒸汽拳逼得對方連連後退——可這份勢均力敵，在角都與飛段那近乎無賴的配合下，正一點點被瓦解。
    “差不多了，飛段。”角都突然沉聲開口，五條查克拉線如活蛇般猛地繃緊，操控著一具戴著土遁麵具的軀體轟然砸向地麵。“土遁·土流壁！”厚重的岩壁拔地而起，正好擋在漢的身前，將他的退路封死。緊接著，另一具水遁麵具軀體噴出高壓水龍，水花在蒸汽中炸開，瞬間模糊了漢的視線。
    漢怒吼一聲，雙臂交叉擋在身前，蒸汽如鎧甲般裹住全身，硬生生扛下了水龍的衝擊。可還沒等他站穩，角都的本體已欺近身前，帶著五顆心髒的磅礴查克拉，一拳砸向他的肋下。“砰！”悶響中，漢踉蹌著後退，嘴角溢出一絲血跡——正是這一瞬間的破綻，被遠處的飛段牢牢捕捉。
    “抓到了！”飛段怪笑一聲，手中的血腥三月鐮突然劃出一道詭異的弧線，鐮刃擦著漢的手臂掠過，帶起一串滾燙的血珠。他動作極快，不等血液滴落，已伸出舌頭舔過鐮刃上的血跡，那猩紅的色澤在他舌尖消失的瞬間，飛段的皮膚竟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浮現出黑白交錯的紋路，如同某種詭異的祭祀圖騰。
    漢還在與角都纏鬥，根本沒在意這微不足道的劃傷。他猛地轉身，蒸汽凝聚成尖銳的骨刺，直刺角都的心髒——卻沒注意到飛段已退到戰場邊緣，正用指尖蘸著自己剛從漢那裏“借”來的血，在地上飛快地繪製圖案。
    那是個極其規整的陣型：外沿是一個直徑約三米的正圓形，圓內嵌套著一個等邊三角形，三角形的三個頂點恰好與圓周相接，每一筆都浸透著漢的血，在黃土地上泛著妖異的紅光。飛段跪在陣中，用指尖將最後一筆補完，隨即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塵土，臉上是近乎癲狂的期待。
    “喂，大個子，玩個遊戲吧？”飛段扯著嗓子喊道，聲音裏的興奮幾乎要溢出來。
    漢正被角都的查克拉線纏住雙臂，聞言皺眉望去，隻見飛段站在那個血色陣型裏，雙手不知何時多了一根前端淬著寒光的長矛。更讓他心驚的是，飛段身上的黑白紋路竟與地上的陣型隱隱呼應，仿佛有某種力量正在流轉。
    “這是什麽鬼把戲？”漢低吼著掙開查克拉線，蒸汽再次暴漲，就要衝過去打斷飛段。可角都像塊甩不掉的膏藥，瞬間擋在他麵前，五條查克拉線如鋼索般再次襲來：“你的對手是我。”
    就在這拖延的片刻，飛段舉起了長矛。
    “咒術·死司憑血！”
    他沒有絲毫猶豫，長矛尖端猛地刺入自己的左肩！
    “噗嗤——”皮肉被刺穿的聲音清晰可聞。
    站在不遠處的漢，左肩突然傳來一陣劇痛，仿佛有根無形的長矛正從內部撕裂他的血肉。他低頭一看，左肩的衣服竟毫無征兆地被鮮血浸透，傷口的位置、形狀，竟與飛段身上的傷一模一樣！
    “什、什麽？！”漢瞳孔驟縮，臉上寫滿了難以置信。
    飛段見狀，笑得更加瘋狂：“怎麽樣？很有趣吧？這可是能讓你我‘同甘共苦’的好東西啊！”他說著，猛地拔出長矛，又狠狠刺向自己的右腿。
    漢的右腿瞬間傳來鑽心的疼痛，踉蹌著單膝跪地，蒸汽都因這劇痛變得紊亂。他終於明白，那個血色陣型和飛段身上的紋路絕非擺設——這個瘋子在用自殘的方式攻擊自己！
    “你到底是什麽怪物？！”漢咬著牙嘶吼，試圖用尾獸查克拉壓製傷勢，可那疼痛如同跗骨之蛆，無論他如何運轉查克拉，都絲毫沒有減弱。
    山頂上，佐助的手不自覺地握緊了草薙劍。他見過鼬的幻術，見過大蛇丸的穢土轉生，卻從未見過如此詭異的能力——不依靠忍術，不借助血繼限界，僅僅通過奇怪的陣型，就能將自身傷害轉嫁到他人身上？這已經超出了忍者的範疇，更像是某種禁忌的詛咒。
    大蛇丸的金色豎瞳微微收縮，舌尖舔過唇角的動作都慢了半拍。“有意思……真是有意思……”他喃喃自語，眼中閃爍著狂熱的光芒，“這種不死之身加詛咒的組合，簡直是完美的實驗素材……比宇智波的寫輪眼還要有趣啊……”
    山穀裏，飛段的“自殘”還在繼續。
    他一會兒用長矛刺穿自己的手掌，漢的手掌便同步出現一個血洞；一會兒用鐮刀劃破自己的臉頰，漢的臉上就立刻多了一道深可見骨的傷口。他似乎完全感受不到疼痛，每一次攻擊都精準地避開要害，卻又能帶來極致的痛苦——因為曉組織的任務是抓捕尾獸，他不能讓漢死，卻沒說不能讓他痛。
    漢的意誌力遠超常人，作為五尾人柱力，他經曆過無數次生死之戰，可此刻的折磨卻讓他幾近崩潰。這不是戰場上的刀光劍影，而是眼睜睜看著自己的身體被一點點破壞，卻連敵人的衣角都碰不到。每一次飛段的動作，都像一把錘子，狠狠砸在他的神經上。
    蒸汽漸漸微弱，漢的意識開始模糊。他看到飛段用長矛頂著自己的小腹，看到對方臉上那毫無憐憫的笑容，感受到自己的小腹傳來撕裂般的疼痛……他想反抗，想凝聚最後的查克拉同歸於盡，可身體早已被劇痛和失血掏空，連抬起手指的力氣都沒有。
    時間一分一秒地流逝，飛段的自我虐待足足持續了一個小時。
    這一個小時裏，漢承受了同樣時長的酷刑。他的身上布滿了與飛段對應的傷口，鮮血染紅了身下的土地，原本魁梧的身軀此刻像一攤爛泥，連呼吸都變得微弱。當飛段最後一次用長矛刺向自己的大腿時，漢的眼中終於失去了所有神采，身體一軟，徹底失去意識倒在了地上，隻有胸口微弱的起伏證明他還活著。
    飛段看著倒在地上的漢，終於停下了動作。他拔出長矛，隨手扔在一邊，黑白紋路漸漸褪去，皮膚恢複了原本的色澤。他走到漢身邊，踢了踢對方的身體，見沒反應，便轉頭對還在戒備的角都說：“搞定了，接下來該你了，把他打包帶走。”
    角都收回查克拉線，麵無表情地走上前，用線將漢牢牢捆住，像拖死狗一樣拖著他往山穀外走。對於飛段那套詭異的能力，他似乎早已習以為常，連眼皮都沒抬一下。
    山頂上，佐助的臉色異常凝重。他看著飛段和角都的背影，又看了看地上那灘尚未幹涸的血跡和逐漸淡化的血色陣型，心中第一次對曉組織的實力有了更深刻的認知——這個組織裏，果然個個都是怪物。
    大蛇丸輕輕笑出了聲，眼中的興奮幾乎要化為實質：“不死之身，詛咒轉移……飛段嗎？還有那個能操控多個麵具傀儡的角都……曉組織還真是藏龍臥虎啊。”他轉頭看向佐助，金色的瞳孔裏閃爍著算計的光芒，“佐助君，現在你還覺得，憑你一人就能對付曉組織嗎？”
    佐助沒有回答，隻是握緊了草薙劍，目光追隨著曉組織成員消失的方向。剛才飛段那詭異的能力確實讓他震驚，但這震驚中，更多的卻是燃起的鬥誌。
    越是強大的敵人，才越有斬殺的價值。
    尤其是……那個還沒露麵的宇智波鼬。
    山頂的風還在卷著沙塵，宇智波佐助的身影已如離弦之箭般躍出。
    他沒有絲毫猶豫，甚至沒給大蛇丸反應的時間。腳下的岩石在蹬踏中崩裂出細小的碎石，身體在空中劃過一道淩厲的弧線，直奔山穀底部的角都。查克拉在胸腔中翻湧，喉間湧上灼熱的氣息，佐助張口猛喝：“火遁·豪火球之術！”
    巨大的火球裹挾著高溫熱浪，如同墜落的小太陽，呼嘯著砸向正拖著漢的角都。火焰舔舐著空氣，連山風都被染上了焦灼的氣息，聲勢駭人。
    “哼。”角都頭也未回，聲音裏聽不出絲毫波瀾。他身旁纏繞的地怨虞突然蠕動，其中一顆戴著藍色麵具的頭顱猛地抬起，口中噴出洶湧的水流：“水遁·水衝波！”
    嘩啦——！
    巨量水流如瀑布般傾瀉而下，與豪火球轟然相撞。水汽瞬間彌漫開來，蒸騰的白霧遮蔽了大半戰場，連光線都變得朦朧。火與水的碰撞產生了劇烈的衝擊，氣浪將周圍的碎石吹得四散飛濺。
    就在水汽最濃重的刹那，佐助已落地。他腳尖在濕滑的地麵上一點，身形如陀螺般旋轉，右手在忍具包中一掏，數十枚手裏劍瞬間被他握在掌心，隨即便如暴雨般攢射而出。
    “咻咻咻——”
    密集的破空聲穿透水汽，直逼角都所在的位置。
    角都雖然被水汽遮擋了視線，但常年廝殺的本能讓他對危險的感知敏銳到了極點。聽到手裏劍的聲音，他毫不猶豫地操控另一具戴著黃色麵具的地怨虞：“土遁·土流壁！”
    “轟！”
    厚實的土牆拔地而起，如同一道堅固的屏障，將角都和昏迷的漢護在其後。緊接著便是一陣密集的“叮叮當當”聲，絕大多數手裏劍都被土牆擋下，少數幾枚繞過牆體的，也被角都隨手用查克拉線彈開。
    “結束了嗎？”角都眉頭微蹙，正準備讓地怨虞探查情況，耳邊卻突然響起一陣刺耳的鳴叫聲。
    那聲音如同千鳥齊鳴，尖銳而急促，帶著令人心悸的雷屬性查克拉波動。
    “什麽？！”
    話音未落，前方的土牆突然劇烈震動起來。一道湛藍色的電光撕裂水汽，如同一把鋒利的長矛，狠狠刺向土牆。“千鳥！”佐助的聲音伴隨著雷鳴響起，灌注了雷遁查克拉的右手閃爍著刺目的光芒，竟硬生生將厚實的土牆撕裂出一道口子！
    裂痕迅速擴大，最終整個土牆轟然倒塌。佐助的身影從煙塵中衝出，帶著千鳥的電光，已欺近到角都麵前，指尖距離角都的胸口不過數寸！
    角都瞳孔驟縮，顯然沒料到對方竟能如此輕易地突破自己的防禦，這速度和破壞力，遠超他的預期。但他畢竟是活了近百年的老怪物，臨危不亂，左手猛地抬起，操控戴著青色麵具的地怨虞：“風遁·壓害！”
    一股狂暴的颶風從麵具口中噴出，如同無形的巨手，狠狠撞在佐助身上。颶風的衝擊力極強，瞬間遲滯了佐助的速度，讓他的千鳥攻擊慢了半分。
    就是這半分的空隙，角都的反擊已然到來。他右臂的袖子突然裂開，數根漆黑的觸手如毒蛇般彈射而出，精準地纏住了佐助的腳踝。
    “給我下去！”
    角都猛地發力，手臂一甩。佐助隻覺一股巨力傳來，身體瞬間失去平衡，像個破布娃娃般被狠狠拋飛出去，直直撞向旁邊一棵合抱粗的大樹。
    “嘭！”
    劇烈的撞擊讓樹幹劇烈搖晃，樹葉簌簌落下。但佐助在空中強行扭轉身體，將千鳥的力量凝聚在右拳，狠狠砸向樹幹。“哢嚓！”樹幹應聲斷裂，巨大的衝擊力被化解，佐助借勢在空中一個翻滾，穩穩落在地麵。
    還未等角都喘口氣，佐助已再次發動攻擊。他張口噴出數十個小型火球，這些火球在空中劃出不同的軌跡，如同紛飛的火焰蝴蝶，朝著角都籠罩而去：“火遁·鳳仙火之術！”
    角都眼神一冷，操控戴著紅色麵具的地怨虞迎上：“火遁·豪火球之術！”
    又是一輪火焰的碰撞。兩團火焰在半空炸開，熾熱的氣浪讓周圍的水汽瞬間蒸發，戰場再次變得清晰起來。
    佐助落地後，左手迅速結印，查克拉在手臂上流轉，化作數條漆黑的蛇：“潛影蛇手！”
    蛇群吐著信子，如閃電般竄向角都，試圖纏住他的身體。
    “雕蟲小技。”角都不屑冷哼，操控最後一具戴著紫色麵具的地怨虞，口中凝聚起雷屬性查克拉，形成一根閃爍著電光的長槍：“雷遁·雷擊大槍！”
    長槍橫掃，精準地刺穿了所有襲來的蛇。蛇群在雷遁的攻擊下瞬間化為焦炭，掉落在地。
    角都看著被破解的攻擊，臉上露出一絲冷笑：“小鬼，你的花樣不少，但還不夠看。”
    就在他以為局勢已被自己掌控，準備發動反擊時，佐助突然笑了。那笑容冰冷而銳利，眼中閃爍著雷遁查克拉特有的光芒。
    “是嗎？”
    佐助輕聲說道，身上突然爆發出強烈的電光。雷屬性查克拉如潮水般擴散開來，瞬間籠罩了周圍數米的範圍，形成一張無形的電網。
    “千鳥流！”
    角都猝不及防，身體瞬間被電光覆蓋。強烈的麻痹感傳遍全身，讓他的動作瞬間僵硬，連操控地怨虞的查克拉線都出現了遲滯。那些地怨虞麵具怪發出一陣刺耳的嘶鳴，卻暫時無法做出任何反應。
    就是這個瞬間！
    佐助動了。他腰間的草薙劍不知何時已出鞘，劍身閃爍著寒光。他如同一道黑色的閃電，掠過被麻痹的角都身邊，手腕一揚。
    “噗嗤——”
    鋒利的劍刃劃過，幹脆利落。
    角都的頭顱應聲而落，在空中劃過一道弧線，然後“咚”地一聲掉在地上，滾出了數米遠。他的眼睛瞪得大大的，似乎還沒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麽。
    無頭的身體晃了晃，最終轟然倒地。那些纏繞在他身上的地怨虞發出一陣混亂的嘶鳴，失去了宿主的控製，開始瘋狂地扭動起來。
    佐助手持草薙劍，站在原地，胸口微微起伏。雷遁查克拉的消耗讓他有些喘息，但眼神卻依舊冰冷銳利。他看了一眼地上的頭顱和屍體，又瞥了一眼遠處因水汽散去而露出身影、正一臉驚愕的飛段，嘴角勾起一抹冷冽的弧度。
    “下一個，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