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氣中彌漫著濃重的血腥氣，佐助站在角都無頭的軀體旁，黑色風衣被剛才的激戰掀起一角。他抬手抹去臉頰上濺到的血點，猩紅的寫輪眼冷冷掃過戰場，最終定格在不遠處躺在地上的飛段身上。
    剛才那記突襲堪稱完美，雷遁查克拉在草薙劍上凝聚的瞬間，他幾乎預判了角都所有可能的規避動作。此刻看著腳下逐漸失去溫度的軀體，佐助的聲音沒有絲毫波瀾，像淬了冰的利刃劃破空氣：“下一個，是你。”
    飛段卻像是沒聽見這死亡威脅，他四肢攤開躺在地上，雙手還保持著結印的姿勢，臉上掛著毫不掩飾的戲謔。那對透著瘋狂的眼睛上下打量著佐助，嘴角勾起一抹詭異的弧度：“雖然我很想親手把你釘在祭壇上，讓邪神大人好好享用你的血肉，但現在——”他故意頓了頓，晃了晃還維持著結印的手，“還不能動哦，否則就是對邪神大人的不敬。”
    佐助的眉頭幾不可察地皺起。寫輪眼能捕捉到對方體內平穩流動的查克拉，顯然飛段並非無力反抗，可他偏偏選擇這種近乎束手就擒的姿態。這家夥到底在搞什麽？荒謬的念頭隻在腦海中閃了一瞬，佐助便壓下了疑惑，眼下還有更重要的事。他往前踏出一步，草薙劍在地麵拖出刺耳的摩擦聲，追問的語氣帶著不容置疑的壓迫感：“宇智波鼬在哪兒？”
    飛段像是聽到了什麽笑話，嗤笑一聲，連眼皮都懶得抬：“你想知道？不如回頭問問你身後的角都啊，他說不定比我清楚。”
    “嗯？”佐助心中猛地一凜。飛段的語氣太過篤定，不像是單純的敷衍。幾乎是本能反應，他猛地回身——隻見原本滾落在地的角都頭顱旁，突然湧出無數漆黑的地怨虞絲線，那些線如同擁有生命的毒蛇，迅速纏繞上頭顱與脖頸的斷口。
    “滋滋……”絲線蠕動間，肌肉與骨骼被強行縫合的聲音令人牙酸。角都的頭顱竟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重新與身體連接在一起，皮膚下的黑線還在不斷遊走，修複著斷裂的血管與神經。
    “怎麽可能？！”佐助的寫輪眼驟然緊縮。他明明確認斬斷了對方的脖頸，那一瞬間甚至感受到了頸椎碎裂的觸感，可眼前這一幕，完全超出了常理。
    角都活動了一下脖子，發出“哢噠哢噠”的聲響，斷裂處的皮膚雖然還殘留著猙獰的疤痕，卻已能自由轉動。他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脖頸，又抬眼看向佐助，那雙渾濁的眼睛裏閃過一絲評估的意味，聲音沙啞如磨砂：“實力不錯，年紀輕輕能有這種速度和雷遁造詣，也算難得。”他頓了頓，語氣裏帶上了幾分商人般的算計，“就是不知道，你的腦袋值多少賞金。”
    “肯定不值錢。”躺在地上的飛段插嘴道，語氣裏滿是嘲諷，“否則以你那摳門性子，早就把懸賞令背得滾瓜爛熟了。”
    “閉嘴，邪教徒。”角都顯然對飛段的調侃很是不爽，眉頭擰成一個疙瘩，周身的氣壓瞬間降低。下一秒，他猛地張口，一隻帶著雷遁符號的麵具怪物從他口中竄出，那怪物的口中凝聚起刺眼的雷光，“雷遁·雷擊大槍！”
    粗壯的雷柱如同活過來的蟒蛇，帶著撕裂空氣的銳嘯，直撲佐助麵門！
    “太慢了！”佐助瞳孔驟縮，寫輪眼瞬間捕捉到雷槍的軌跡。他雙腳猛地蹬地，身體向右側橫移的同時，草薙劍上爆發出湛藍色的雷光，“千鳥刃！”
    鋒利的劍氣與雷槍轟然相撞，“轟”的一聲巨響，狂暴的電流向四周擴散，地麵被震出蛛網般的裂痕。佐助隻覺一股巨力從劍身傳來，手臂瞬間麻痹，整個人被震得連連後退，直到腳後根抵住一塊岩石，才勉強穩住身形。虎口處傳來陣陣刺痛，顯然剛才那一擊對方並未留手。
    還沒等他喘口氣，角都的攻擊接踵而至。“複合忍法·炎風亂波！”隨著角都的低喝，兩隻分別刻著火遁與風遁符號的麵具怪物從他體內鑽出，懸浮在半空。
    “火遁·頭刻苦！”
    “風遁·壓害！”
    巨大的火球與狂暴的風刃同時出現，風助火勢，火借風威，瞬間融合成一片席卷天地的火海。赤紅色的火焰高達數丈，所過之處草木瞬間化為焦炭，連空氣都被灼燒得扭曲起來，灼熱的氣浪撲麵而來，幾乎要將人的皮膚烤焦。
    佐助眼神一凜，這等範圍的忍術根本無法閃避。他沒有絲毫猶豫，猛地咬破右手食指，將帶血的指尖按在地上，查克拉瘋狂湧出：“通靈之術！”
    “砰！”巨大的白煙炸開，身形龐大的萬蛇出現在戰場中央。它猩紅的豎瞳掃了一眼逼近的火海，發出一聲不滿的嘶鳴，但還是將龐大的身軀擋在了佐助身前。萬蛇的鱗片堅硬無比，尋常忍術根本無法傷其分毫，麵對這火焰風暴，它隻是微微弓起身體，任由火焰撞在自己背上，發出“滋滋”的灼燒聲。
    “該死的小鬼，下次再敢用這種方式召喚我，我就把你吞下去！”萬蛇怒吼著，但防禦卻絲毫不含糊，硬生生將火海擋在了外麵。
    佐助借著萬蛇的掩護，正準備凝聚查克拉發動反擊，腳下的地麵卻突然傳來異動。“土遁·土流壁？不，是潛行！”寫輪眼捕捉到地下查克拉的流動，佐助心中警鈴大作，剛想躍開——
    “噗！”角都的身影如同鬼魅般從佐助身後的地麵鑽出，手中的兩隻麵具怪物同時發動忍術。“雷遁·偽暗！”“水遁·水幕帳！”
    漆黑的雷電如同長鞭般抽來，同時伴隨著傾盆而下的水流。雷電遇水，瞬間化作遍布戰場的電網，強大的電流順著水流蔓延，所過之處激起滋滋的電光。萬蛇被前後夾擊，龐大的身軀在電流中劇烈抽搐，發出痛苦的嘶鳴。
    “混蛋！居然敢暗算我！”萬蛇怒不可遏，但電流帶來的麻痹感讓它難以維持形態。它狠狠瞪了佐助一眼，最終還是罵罵咧咧地化作白煙解除了通靈術，返回了龍地洞。
    失去了萬蛇的庇護，佐助瞬間暴露在電流之中。強烈的麻痹感順著四肢百骸蔓延，查克拉的運轉都變得滯澀起來，身體不由自主地顫抖著。
    “結束了。”角都的聲音在身後響起，帶著一絲冷酷。他突然拆解了自己的右臂，手腕與胳膊連接處裂開，無數密集的黑線如同毒針般從斷臂處射出，直指佐助的心髒——這是角都的殺招，觸手拳，一旦命中，足以瞬間貫穿目標的要害。
    黑線帶著破風的銳嘯，距離佐助的心髒隻剩下不到半尺！
    “嗬……”佐助的嘴角突然勾起一抹冷笑。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他體內的咒印突然爆發，黑色的咒印紋路如同活物般爬滿全身，背後伸出兩對巨大的黑色翅膀，瞳孔中的寫輪眼在咒印的增幅下，猩紅得更加妖異——咒印二階段，完全解放！
    澎湃的查克拉瞬間衝散了電流的麻痹，佐助的速度與力量都暴漲數倍。他側身避開觸手拳的瞬間，右手凝聚起漆黑的雷遁查克拉，“千鳥！”
    比之前更加狂暴的雷鳴響徹戰場，黑色的千鳥如同濃縮的雷暴，狠狠撞上角都的觸手拳。“嗤啦！”黑線在雷電中瞬間被擊潰，千鳥的餘勢不減，帶著毀滅一切的威勢，貫穿了角都用來防禦的“土遁·土矛”！
    角都的手臂在土矛狀態下硬化成黑色，本以為足以抵擋任何攻擊，可在這黑色千鳥麵前，硬化的皮膚如同紙糊一般被輕易穿透。“噗嗤！”千鳥毫無阻礙地貫穿了角都的胸膛，帶出一團滾燙的鮮血。
    角都低頭看著胸口的血洞，那裏的心髒已經被雷電徹底摧毀，他眼中閃過一絲難以置信，身體軟軟地倒了下去，徹底失去了聲息。
    佐助緩緩收回冒著電光的右手，甩去指尖的血漬。他轉過身，看向依舊躺在地上的飛段，寫輪眼冷冷地盯著對方：“如何？現在，你還要繼續躺在地上嗎？”
    飛段卻爆發出一陣狂笑，笑得渾身發抖：“哈哈哈……真是有趣的小鬼，可惜啊，你還是太天真了！”
    佐助眉頭一皺，心中升起強烈的不安。就在這時，異變再生——四隻地怨虞麵具怪爭先恐後的跑向角都的屍體，如同四團黑色的影子，猛地鑽進角都的體內！
    “呃啊——！”角都的屍體突然抽搐起來，胸口的傷口處，地怨虞的絲線瘋狂蠕動，修複著被貫穿的軀體。他再次睜開眼睛，這一次，眼中隻剩下冰冷的殺意，沒有絲毫人類的情感。
    “地怨虞·最終射擊！”角都沒有任何廢話，風、火、雷三隻麵具怪物瞬間聚集在他的右臂上，三股不同屬性的查克拉瘋狂融合，凝聚成一束蘊含著毀滅性能量的查克拉炮，炮口對準了佐助，散發出令人窒息的壓迫感。
    “不好！”佐助背後的翅膀猛地扇動，身體下意識地向左側急退。幾乎在他移動的同時，那束恐怖的查克拉炮發射了！
    耀眼的光束撕裂空氣，速度快得超乎想象。佐助來不及完全閃避，隻能將背後的兩隻翅膀擋在身前。“噗嗤！”翅膀瞬間被查克拉炮湮滅，化為飛灰，但也為他爭取到了千分之一秒的時間。
    “千鳥刃！”佐助將草薙劍橫在身前，雷遁查克拉再次爆發，試圖偏轉查克拉炮的軌跡。“轟——！”劍與光束碰撞的瞬間，佐助隻覺一股無法抗拒的巨力傳來，草薙劍被震得脫手飛出，查克拉炮的軌跡雖然被略微改變，卻依舊狠狠貫穿了他的腹部！
    劇痛瞬間席卷全身，佐助低頭看著腹部的血洞，鮮血如同噴泉般湧出，染紅了他的黑色風衣。他的身體被巨大的衝擊力帶得倒飛出去，重重摔在地上，意識在劇痛中開始模糊。
    查克拉炮的餘威在地麵犁出一道焦黑的溝壑，煙塵裹挾著血腥味彌漫開來。角都站在原地，右臂因超負荷運轉而微微顫抖，看著遠處倒在血泊中的佐助，渾濁的眼中難得地掠過一絲鬆懈。腹部被那樣的攻擊貫穿，就算是擁有五條命的自己也未必能撐住，更別提這個毛頭小子了。
    飛段終於結束了他那冗長的邪神儀式，從地上一骨碌爬起來，拍了拍沾滿塵土的祭服，臉上的戲謔幾乎要溢出來：“嘖嘖，還以為有多厲害，到頭來還不是和那些雜碎一樣……”他說著就要上前，準備用他那把血腥的鐮刀完成最後的“獻祭”。
    就在這時，躺在地上的“佐助”突然有了異動。
    那具本該失去生機的軀體猛地抽搐了一下，腹部的血洞處沒有新的血液湧出，反而像是被什麽東西從內部攪動著。緊接著，一道令人牙酸的“哢噠”聲響起——“佐助”的喉嚨動了，嘴巴竟以一種違背生理極限的幅度張開，仿佛整個下頜都被拆開。
    “什麽？！”角都瞳孔驟縮，地怨虞的黑線瞬間繃緊，做好了防禦姿態。飛段的腳步也猛地頓住，臉上的笑容僵住，那瘋狂的眼神裏第一次染上了驚愕。
    下一秒，一雙手掌從“佐助”張開的嘴裏伸了出來。那手掌蒼白而有力，指尖帶著淡淡的蛇鱗紋路，穩穩扣住“佐助”的上下顎，硬生生將那已經開到極致的嘴巴掰得更開。隨即，一個完整的身影從那詭異的入口中鑽了出來——
    是佐助！
    他毫發無傷，黑色風衣雖然有些褶皺，腹部卻沒有絲毫傷口，猩紅的寫輪眼在煙塵中亮得驚人，周身還縈繞著咒印二階段殘留的黑色查克拉。
    而那具被當作替身的軀體，則在他鑽出的瞬間迅速幹癟、萎縮，最終化作一灘粘稠的黑色液體，散發出淡淡的蛇腥味——那是大蛇丸流的替身術，以自身一部分查克拉和肉體模擬出的假身，關鍵時刻能以詭異的方式完成替換。
    角都的呼吸猛地一滯，握著黑線的手不自覺地收緊。飛段更是張大了嘴巴，那句到了嘴邊的嘲諷硬生生卡在喉嚨裏，臉上的戲謔被全然的震驚取代。
    “不……不可能……”飛段喃喃自語，像是看到了什麽顛覆認知的景象，“這小子……居然也和我們一樣？！”他下意識地摸了摸自己脖子上那道猙獰的疤痕——那是曾經被斬首後留下的印記，自那以後，他便以為這世上隻有自己和角都能稱得上“不死”，可眼前這一幕，徹底打碎了他的認知。
    角都的眼神則變得無比凝重，他死死盯著佐助，地怨虞的四隻麵具在他背後緩緩浮現，散發出不同屬性的查克拉波動。這個宇智波的小鬼，不僅擁有寫輪眼和詭異的咒印，居然還掌握著這種近乎作弊的替身術，簡直就像是為了獵殺他們而生的天敵。
    佐助沒有理會兩人的震驚，他甫一現身，便立刻將寫輪眼運轉到極致，視線如同最精密的掃描儀，一寸寸掃過角都的身體。剛才在咒印狀態下，他對查克拉的感知被放大了數倍，此刻更是清晰地捕捉到了對方體內的異常——
    在角都的軀幹裏，原本蟄伏著五股截然不同的查克拉源，每一股都如同跳動的心髒，散發著屬於不同忍者的生命氣息。但現在，其中一股已經徹底熄滅，隻剩下四股還在微弱地搏動，就像是風中殘燭。
    “原來如此……”佐助的嘴角勾起一抹冷冽的弧度，懸著的心終於落下。他剛才連續兩次擊潰角都，並非毫無意義——每一次摧毀對方的心髒，就等於熄滅了他體內的一股查克拉源。這個家夥所謂的“不死”，不過是靠著奪取他人心髒來延續生命，隻要毀掉他所有的心髒，一樣可以殺死他。
    他不是真正的不死不滅，他有弱點。
    這個發現讓佐助的眼神愈發銳利，握著草薙劍的手緊了緊。剛才被查克拉炮貫穿的劇痛還殘留在神經裏，那是替身術也無法完全模擬的真實痛感，這讓他更加清楚地認識到角都的恐怖。但同時，這也點燃了他的鬥誌——既然對方並非不可戰勝，那這場戰鬥，就還沒結束。
    “看來，你們的不死之身，也不過如此。”佐助的聲音打破了戰場的寂靜，帶著一絲冰冷的嘲弄，“現在，該輪到我來數一數，你還剩下幾條命了，角都。”
    角都的臉色瞬間陰沉得能滴出水來，他能感覺到佐助的眼神變了——那不再是麵對未知強敵時的警惕，而是如同獵人鎖定獵物般的篤定。這個小鬼，居然看穿了他的秘密？
    “找死！”角都怒吼一聲，背後的四隻麵具同時亮起光芒，風、火、雷、水四屬性的查克拉瘋狂湧動，這一次，他沒有絲毫保留，準備以最狂暴的姿態，將這個屢次刷新他認知的小鬼徹底碾碎。
    飛段也從震驚中回過神來，他舔了舔嘴唇，眼中的瘋狂重新燃起，甚至比之前更加熾烈：“有意思……太有意思了！邪神大人一定會喜歡這樣的祭品！宇智波的小鬼，不管你有多少條命，今天我都要把你的血肉獻祭給大人！”
    他猛地將鐮刀扛在肩上，鮮紅的血液順著刀刃滴落，與地上的血跡融為一體，散發出令人作嘔的腥氣。
    佐助迎著兩人的殺意，緩緩站直了身體。寫輪眼的猩紅映照在他冰冷的瞳孔裏，咒印的黑色紋路在皮膚下隱隱流動。雖然體內的查克拉因為連續使用大招和替身術而有些紊亂，但他的眼神卻比任何時候都要堅定。
    五顆心髒，現在還剩四顆。
    那就再毀掉一顆，兩顆……直到全部毀滅為止。
    這場關於“不死”的獵殺遊戲，才剛剛進入白熱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