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0章 先去練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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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果然,片刻之後,盧切紮爾如一陣狂風般推門而入,披風在她身後獵獵翻卷,眉眼間帶著幾分興奮與撒嬌的笑意,步伐輕快得仿佛要把整個房間的空氣都攪動起來。盧切紮爾的突然到來以及她那迅猛的動作,使蓓赫納茲、觀音奴、蕭書韻三人幾乎同時丟下手中的紙牌,拿起隨身攜帶的武器,從隔壁的小會議室警覺地衝了過來,看到是盧切紮爾,她們默默交換了一下眼神,沒有說什麽,又同時退了回去。盧切紮爾隻是朝她們看了一眼,輕輕一笑,並未多言。
    “老公!我打算搬到這裏來住幾天。”盧切紮爾語氣理直氣壯,仿佛這是天經地義的決定,眼中透著幾分狡黠與期待。
    緊隨其後的是侍衛長米拉,步伐急促,氣喘籲籲地追了進來,眉頭緊鎖,神情中滿是警惕與不安。她的手下意識地搭在劍柄上,銳利的目光緊緊盯著盧切紮爾,仿佛下一刻就要拔劍應對。
    “大公殿下,這裏需要加強警戒嗎?”米拉壓低聲音,目光警覺地掃視著盧切紮爾,“這個……保加爾叛軍首領突然闖進來,實在是——”
    李漓微微皺眉,抬手打斷了她的話,臉上卻帶著一抹意味深長的笑意:“那倒不至於,米拉。”他的目光在盧切紮爾和米拉之間遊移,嘴角輕揚,“不過,別忘了,她也是我夫人,以後不要再用這種稱呼了。你先去忙你的吧。”
    米拉怔了怔,眼中劃過一抹複雜的情緒,緊繃的神情稍稍放鬆,雖然仍有些不情願,但還是恭敬地低下頭:“是,大公殿下。”說完,米拉不再多言,轉身退出了書房,臨走時還忍不住回頭看了盧切紮爾一眼,眼神裏帶著一絲警告和不解。
    房門輕輕合上,書房裏頓時恢複了寧靜。李漓看著那扇緩緩合上的門,隨即轉頭,忍不住失笑,揉了揉額角:“你搞什麽呢?這裏可是特意給阿格妮安排的住處。”
    盧切紮爾毫不在意地擺了擺手,笑容更加明媚:“哦?我剛才在走廊上碰到了她,直接告訴她我要搬過來住一陣子。”她語氣輕描淡寫,仿佛說的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但那嘴角揚起的笑意卻帶著幾分小得意。她抬手輕輕撥弄著腰間的佩劍,眸中閃過一絲銳利光芒,“她也沒反對。”
    李漓盯著她,目光微微一沉。盧切紮爾看似隨意,實則暗藏鋒芒。他忍不住揉了揉額角,長歎了一口氣。盧切紮爾和阿格妮,這兩個女人若是住在同一個屋簷下,恐怕比安托利亞複雜的局勢更難調和。
    勉強扯出一抹笑容,李漓的語氣中多了幾分警告:“好吧,不過別太鬧騰,尤其是——你別欺負阿格妮。”
    盧切紮爾聞言,眼眸微微一亮,仿佛捕捉到了某個有趣的信息,唇角緩緩勾起一抹狡黠的笑意。她輕快地幾步走到李漓身旁,仰起頭,眉眼彎彎地盯著他,語氣甜膩卻藏著一絲調皮:“放心啦,我會很乖的……大概。”
    李漓看著她那副笑眯眯的模樣,心裏頓時泛起一絲不安。“大概”這兩個字,比任何承諾都更讓人頭疼。正想開口再說些什麽,突然從樓下傳來輕微的響動,李漓的眼神一凝。
    與此同時,樓下的阿格妮靜靜地飲著茶,手指輕輕摩挲著杯緣,眼底掠過一絲冷意,仿佛早已知曉樓上的一切。她微微低頭,抿了一口茶,輕聲喃喃自語:“但願,我的讓步能讓她降低對我的敵意。”
    薇奧萊塔輕輕敲了敲書房的門,優雅地走了進來。她的深綠色長裙如春天的嫩葉,隨著她的步伐輕輕擺動,整齊的發髻和莊重的氣質讓她看起來格外冷靜而得體。她臉上掛著一抹恭敬而不失威嚴的微笑,走近李漓時,行了一個標準的宮廷禮:“大公殿下,盧切紮爾夫人的房間已經安排妥當了,位置在另一棟樓的二樓。”
    盧切紮爾聽到這話,沒有露出任何不悅的表情,反而微微一笑,心裏暗暗明白:阿格妮既然同意她住在這裏,那必定是做出了某種讓步。她眯起眼睛,轉頭看向李漓,心情顯然不錯,口氣輕鬆:“好,老公,那我們現在就過去吧。”
    她伸手想抓住李漓的手,準備往房間走去,但薇奧萊塔卻突然止住了她,眼神犀利,語氣溫和卻帶著無法忽視的堅決:“不,盧切紮爾夫人,您先去洗個澡。”薇奧萊塔指了指她身上沾染的塵土和泥沙,眉眼間掩飾不住的厭惡清晰可見:“您看上去實在是太髒了,身上散發的異味,恐怕會讓大公殿下感到不適。”
    李漓微微皺眉,抬手指向盧切紮爾衣服上的汙漬,淡淡說道:“薇奧萊塔說得對,先去清洗一下。”他的語氣沒有責備,隻是溫和地關心,畢竟她在外麵忙碌了一整天,確實該先休整一下。
    盧切紮爾的臉色瞬間變得陰沉,眼中湧上了慍怒的火焰。她冷冷地瞪向薇奧萊塔,眼神中充滿了挑釁:“我不覺得我很髒,難道你也覺得我不配待在這裏?”她從不喜歡這種被“要求”做事的感覺,尤其是在李漓麵前,習慣了權力和自由的她此刻心裏不悅。然而,她也清楚薇奧萊塔的這番話是出於好意,雖然嘴上不承認,但她深知這也是一種關心。她收斂了些許怒氣,轉向李漓,語氣帶著些許撒嬌和賭氣:“你難道不想讓我陪著你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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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漓看著她那副小心翼翼卻帶著挑釁的模樣,嘴角微微一揚,眼神中透露出一絲玩味。他指了指盧切紮爾褲腳上沾著的泥巴,淡淡說道:“小悍匪,確實,等你洗幹淨了再說吧。”
    正當氣氛逐漸變得微妙時,隔壁房間突然傳來幾聲輕快的笑語,蓓赫納茲和蕭書韻走了過來,步伐輕盈,似乎剛剛結束了某個愉快的談話。蓓赫納茲那沉穩的氣質和一貫的冷靜,在此刻顯得尤為突出。她走到眾人麵前,掃了一眼盧切紮爾,隨即微微皺眉,嘴角揚起一絲帶有戲謔的笑意:“你確實應該講點衛生。”她的語氣輕鬆卻帶著幾分不易察覺的諷刺,“不管怎麽說,你現在也算是艾賽德的夫人了,得注意一下形象。”
    盧切紮爾瞬間感到臉上有些發燙,雖然她從不喜歡被人挑剔,但蓓赫納茲語氣中的無惡意又讓她有些無力反駁。她挑了挑眉,語氣中帶著一絲不滿:“哼!你是不是嫌棄我?”
    李漓在旁邊輕輕一笑,語氣帶著一絲調皮:“別鬧了,洗個澡又不會讓你身上掉肉!確實很臭!你自己聞聞你的頭發!我給你的香皂,你用過嗎?”
    盧切紮爾猛地低頭嗅了嗅自己的發絲,臉色微變。她的怒氣稍微收斂了一些,但仍不滿地瞪了李漓一眼,嘴裏輕輕嘟囔著:“你們真是,什麽都說得出來。”不過她也知道,李漓的話並非全然惡意,便沒有繼續發作。
    這時,蕭書韻悄然走近,眼神溫和,帶著一種沉穩的氣質,仿佛在這一片微妙的氛圍中,她是唯一的平靜之源。她微微一笑,輕聲說道:“書清,時間差不多了,該去花園裏等候師傅了。”
    李漓點點頭,輕輕回了一個微笑:“蓓赫納茲,不如你也跟我們一起去吧?”
    蓓赫納茲眼中閃過一絲思索,隨即點頭同意:“好。”
    李漓看了看兩人,神色平靜:“我們一同去練武。”隨即,他轉向盧切紮爾,眼中帶著幾分無奈與寵溺:“正好,在這段時間裏,你先去洗個澡吧。”
    盧切紮爾張了張嘴,似乎還想繼續辯駁,卻被一聲清晰的呼喚打斷。紮伊納布從隔壁小會議室走了過來,輕盈地擠開了站在原地的盧切紮爾,占據了應有的空位。她的神情專注,聲音清晰而堅定:“攝政大人,今天,您是否有任何新的命令需要下達?”
    李漓轉頭看向她,眼神一動,隨即開口:“嗯,通知祖爾菲亞,錦衣衛正在執行刺客的肅清行動,務必確保行動對民眾的影響降到最低。通知古勒蘇姆,從今往後,由阿格妮負責外交的事。其餘的事情……等我想到了再說。”
    紮伊納布迅速點頭,拿出隨身攜帶的筆記本,快速記錄下李漓的命令,隨即轉身離開。她步伐輕盈,似乎已經習慣了李漓的指令,但她的動作卻總是迅速而不失優雅。
    就在這時,觀音奴從隔壁的小會議室內探頭出來,她的目光掃過眾人,臉上帶著溫婉的微笑:“攝政大人,小會議室這邊,我已經收拾好了,我能不能不跟著您去花園?”
    李漓看向她,眼神溫和,點點頭:“隨你吧。”他知道觀音奴對蕭照依舊心存畏懼,不願與他同處一地,也並不勉強。
    房間內的氣氛頓時輕鬆了許多,大家似乎不再把盧切紮爾與薇奧萊塔的衝突放在心上。盧切紮爾見狀,心裏暗自鬆了口氣,但隨即又有些不甘心地瞪了眼旁邊的薇奧萊塔,她低聲咕噥:“走吧,帶我去洗個澡,去就去,倒也不差這點時間,反正他要先去練武。”
    薇奧萊塔對她的挑釁視若無睹,微微一笑,徑自引領盧切紮爾走向樓道,侍女歐麗狄克拿著一套幹淨的睡袍緊隨其後。盧切紮爾的眼中依舊帶著些許的不滿,但她卻沒再發作。
    李漓與蕭書韻、蓓赫納茲一同步入赫利奧斯宮的中庭花園,四周綠意盎然,芳香撲鼻,花園裏鬱鬱蔥蔥的樹木為這裏增添了幾分靜謐與肅穆。蕭照已經在一棵蒼老的古樹下打坐,氣息悠長,身旁似乎彌漫著一種無形的氣場。興寧紹更和兩名護衛則靜靜地站在遠處,保持著安靜的守衛姿態,偶爾交換一個眼神,顯得十分默契。
    李漓、蕭書韻和蓓赫納茲走上前,齊齊向蕭照行禮,李漓微笑著說道:“師傅,住在這裏可還習慣?如果有任何需要,您盡管吩咐就是了。”
    蕭照睜開眼睛,眼神深邃,似乎透過了李漓的每一寸肌膚,看到他內心的動靜。他輕輕點頭,唇邊露出一絲淡然的笑意,隨即從懷中拿出兩冊古老的經卷,遞給了李漓和蕭書韻。“書清,”他沉聲開口,“今天練武之前,我有個決定要告訴你。”
    李漓眉頭微挑,輕輕點頭,示意蕭照繼續。
    蕭照繼續說道:“你原本的根骨不錯,經過這段時間的修行,武功也算是入門了。”他說到這裏,語氣中帶著一絲肯定和鼓勵,仿佛在為李漓的努力和進步喝彩。
    李漓感激地行了一禮,“多謝師傅栽培!”
    蕭照擺了擺手,示意他不必客氣。“不過,”蕭照的語氣變得更加嚴肅,“那個刺客的功夫確實了得,我雖然能護你一時,但護不了你一世。依靠你自己一步步修煉,恐怕沒個十年八載,也難以與他一戰。更何況,這世上比他厲害的人多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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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聽到這裏,李漓的神情變得凝重,他深知刺客的實力,若不是蕭照一直在身邊庇護,自己恐怕早已殞命。
    蕭照頓了頓,繼續說道:“所以,我打算傳你一套修習秘術,可以幫助你翻倍提升武功。更重要的是,我決定讓你師姐常伴你身旁,有她輔助你,你將能更好地自保。”
    李漓的眼睛頓時亮了起來,滿臉興奮:“師父,世上竟然真的有這樣的功法和秘術?”
    然而,一旁的蕭書韻在翻閱了幾頁後,突然低聲用契丹語說道:“師傅,您是要我陪他練這個?但我並不想修練這個……”她低頭看了一眼手中的經卷,臉上立刻浮現出一抹紅暈,顯然感到有些不自在。
    蕭照瞥了一眼她,語氣中帶著不容置疑的嚴厲,依舊用契丹語回應道:“怎麽,給當今大遼皇帝的外孫做妾,難道還委屈了你?且不說他以一己之力開拓了一片天地,就憑他重情重義的為人,就算不給你名份,也必定會護你一世周全。難道,你覺得還能找到比這更好的歸宿嗎?”
    蕭書韻低下頭,似乎被蕭照的話語壓得無言以對,低聲回應:“您說得有道理,可是,我還沒有準備好……”
    “住口!”蕭照的語氣突然一沉,怒斥道,“你是我撿回來的,既是我徒兒,也是我養女,又是我的部曲。你的人生,給誰做妻、做妾、做奴、做婢,都由我說了算!更何況,這套秘術,修煉心法最少也得半年,心法練得初成後,才能操練,自然有的是時間讓你慢慢準備!”
    蕭書韻頓時沉默,顯然不敢再多言。她低頭不再開口,內心的掙紮與不安交織,卻也隱約感到一股莫名的安慰,因為李漓對她來說確實是個不錯的歸宿。
    李漓聽不懂契丹語,看著他們的爭論,不由得有些愣住了。他轉向蕭照,指著手中的經卷,語氣中充滿了疑慮:“師傅,這到底是什麽?”
    蕭照看了他一眼,淡然說道:“這是我幻刹天門的祖傳秘術,《幻刹合歡訣》。這門功法分為陰陽兩卷,男女修習者各持一卷,按其中心法修煉,可以大幅提升功力。而且兩人配合戰鬥時,戰力都將大幅增強。”他說到這裏,眼中閃過一絲深意,“你師姐是我從數萬牧人孩童中挑選出來的麒麟兒,自然是配合你練習這套秘術的最佳人選。”
    李漓的臉色一變,尷尬與困惑隨之湧上心頭。他有些猶豫地問道:“啊?那師姐不就成了我的爐鼎嗎?”
    “呸!”蕭書韻瞪了他一眼,臉頰緋紅,幾乎要滴血,“你真是沒羞沒臊!就算師傅讓我陪你練這套秘術,也是為了提高你的防身本領,保你的安全!你不要再有任何雜念!就算我們有肉身上的至親至愛接觸,也是為了修煉,而不是你想的那樣!我可不是你的爐鼎!”
    李漓見狀,忙不迭地擺手,顯得相當尷尬:“好了好了,我知道了,不說了。”他急忙轉移話題,試圖化解這尷尬的局麵。
    蕭照眼中閃過一絲不耐,冷聲說道:“好了,都別再廢話了。今晚,你們兩人繼續配合練劍,快開始吧!”他揮了揮手,示意大家開始今天的練習。“至於這套秘術,你們回去自行琢磨,適時再找個機會相互切磋。”說完,他便重新閉上了眼睛,開始調整自己的氣息。
    李漓低頭看了看手中的經卷,語氣中帶著一絲無奈:“師傅,我看不懂梵文……”
    “後麵有漢文譯本!”蕭照不耐煩地答道,“隻看書的前幾頁,哼,輕浮!”
    李漓不再言語,嘴唇緊抿,旁邊的蕭書韻見狀,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膀,柔聲安慰了一句。隨即,她與李漓交換了一個默契的眼神,兩人幾乎不約而同地點點頭,便開始專心投入到武藝的練習中。隨著時間的推移,他們的配合愈加流暢,動作之間默契十足。兩人的心神似乎在這一刻達成了某種共鳴,連帶著彼此的呼吸也漸漸同步。無論是身形的轉移還是劍招的配合,都顯得恰到好處,仿佛天地間再無其他紛擾。
    此時此刻,二人已全神貫注於練武之中,周圍的一切都仿佛消失了。煩惱、憂愁、甚至那讓人糾結不已的《幻刹合歡訣》之事,也被他們暫時拋到了九霄雲外。每一招一式,都是對心境與武道的磨礪,也是他們此刻唯一的關注。
    蓓赫納茲靜靜地坐在一旁,翻開《摩尼七經》,全神貫注地研究其中的心法,逐漸將自己的心神沉浸在修煉之中。隨著她的氣息緩緩流轉,周圍的空氣似乎也變得愈加凝重與肅穆,花園中的一切仿佛都在她的氣場下輕微波動。她忽然停下手中的動作,靈機一動,抬頭凝視著蕭照,輕聲問道:“前輩,摩尼心法是否與貴派的金剛乘心法有相通之處?”
    蕭照聞言,忽然睜開眼,凝視著蓓赫納茲片刻,眼中閃過一抹讚賞之色,緩緩說道:“果然,你的悟性非凡!摩尼大士在創立摩尼教時,的確借鑒了部分金剛乘佛學的理念,尤其是在心法修煉的層麵。你能從《摩尼七經》中悟出這一點,說明你對心法的理解已不淺。”他頓了頓,似乎在思索著什麽,隨即從懷中取出一卷羊皮紙,輕輕展開,說道,“這是一份《金剛乘心訣》的波斯文譯本,或許對你有些幫助。不過,我已決定不再收徒,你就自行研習吧。以你的悟性,相信這對你而言並不難。”
    蓓赫納茲歡喜地接過羊皮紙,目光中透出深深的感激。她恭敬地對蕭照行了個大禮,聲音清脆地說道:“多謝前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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