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9章 那倒不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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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熾熱的午陽炙烤著耶路撒冷,硝煙未散的街道上彌漫著焦木與血腥的刺鼻氣息。烈焰殘餘的餘燼在風中飄舞,空氣沉重如鉛。李漓邁出總督府厚重的石門,步履沉穩,灰袍上沾滿塵土,手中白旗微微垂落。他雖脫離了守軍弓箭的直接威脅,但城牆上衛兵的目光依舊如芒刺在背,緊繃的弓弦雖未拉滿,卻仍透著未消的敵意。
    耶路撒冷總督府前,雷蒙德麾下的十字軍軍陣旌旗獵獵,士兵們盔甲上沾著血汙,帶著疑惑與戒備打量著這個從敵營中歸來的東方人。他的出現,像一顆投入死水中的石子,激起陣陣漣漪。
    吉爾特第一個衝上前,盔甲碰撞發出清脆聲響,語氣急切中透著不安:“貝爾特魯德呢?她怎麽沒跟你一起出來?你見到她了嗎?”
    李漓搖頭,目光低垂,聲音沉穩卻帶著一絲克製:“她不在總督府。伊夫提哈說,她在破城前被轉移到了聖墓教堂。”
    蓓赫納茲聞言,臉色驟變,眼中閃過焦急:“那我們快去那裏!不能再耽擱了!”
    李漓卻抬起手,語氣堅定地製止:“不,我現在不能走——伊夫提哈已經同意投降。”
    雷蒙德聞言,眼中閃過一抹亮光,聲音中難掩振奮:“真的?他們願意投降?你活著回來,果然證明談判成功了!”
    “是的。”李漓點頭,目光沉著,語速平穩,“但伊夫提哈提出了條件:他和願意離開的士兵,以及他們的隨行家屬,必須有尊嚴地、有序地撤離耶路撒冷,不受羞辱或屠戮。”
    雷蒙德頷首,緊繃的神情稍稍鬆弛:“明白了。隻要能控製這座城,我也不願再徒增流血。走吧,我們去找戈弗雷。”
    李漓卻遲疑片刻,眼中閃過一絲焦急,轉而道:“在此之前,我需要有人先去聖墓教堂……找到貝爾特魯德!我要確保她的安全!”
    “我去!”赫利立刻站出,鎧甲在陽光下反射出冷光,眼神堅毅如鐵,“我會把她平安帶出城!”
    “好!”李漓目光一亮,迅速轉向法裏德,語氣果斷,“你帶上親衛隊,隨赫利一同前往,務必護她周全!”
    “我也去!”吉爾特已翻身上馬,戰馬不安地刨著地麵。他猛然拉緊韁繩,馬蹄揚起一團塵土。
    身後,戈爾貝格冷冷的聲音響起,帶著譏諷與挑釁:“吉爾特,你不留下來見證這場偉大的聖戰勝利嗎?”
    吉爾特回頭,目光掃過她,疲憊的眼神中透出一抹堅定而溫情的笑意:“你留在這兒,繼續追逐你的聖戰吧。我隻有一個念頭——我的女兒比什麽聖戰都重要。因為我還沒瘋!”
    他轉頭看向李漓,語氣雖冷,卻多了幾分真誠:“小子,你以前的很多做法讓我火冒三丈。但這次,我認可你。照顧好自己——親衛隊留給你用。這座城現在亂得像瘋人院。”
    說罷,吉爾特對自己的一名屬下高聲喊道:“多克裏特,帶上第三騎兵隊,隨我去聖墓教堂!”一隊騎兵應聲而動,馬蹄聲如雷,卷起滾滾塵土,迅速朝聖墓教堂方向馳去,消失在戰火彌漫的街巷盡頭。
    雷蒙德正欲帶李漓前往戈弗雷的營帳,卻見戈弗雷本人已策馬而來。銀盔金紋在烈陽下熠熠生輝,宛如一尊聖像。他的麵容冷峻而沉穩,目光深邃,仿佛剛從虔誠的祈禱中走出,帶著一絲不容置疑的威嚴。
    李漓上前,言簡意賅地轉述了伊夫提哈的條件,語氣懇切而謹慎,每一句都斟酌再三。他深知,眼前這位是十字軍中最虔誠的統帥,要說服他放下屠刀,絕非易事。
    然而,出乎意料,戈弗雷聽完後僅吐出兩個字:“可以。”
    戈弗雷緩緩點頭,聲音低沉而堅定:“我同意。他們可以有序撤離,武器、家屬可以帶走……但城中百姓和財富必須都留下。那是英勇的十字軍戰士們用鮮血換來的戰利品。”
    李漓微怔,嘴唇動了動,似想爭辯,卻最終選擇了沉默。他明白,這已是戈弗雷能給予的最大讓步。李漓默然點頭,轉身準備再次踏入總督府。
    “什麽?”蕭書韻猛然上前,聲音因震驚而拔高,眼中泛起紅光,“你還要回去?書清,那太危險了!你已經撿回一條命,別再拿命去賭!”她的聲音顫抖,帶著憤怒與擔憂,纖細的手指不自覺攥緊。
    李漓停下腳步,回頭望向她,眼神平靜而溫柔,似有千言萬語,卻隻化作一句:“這關係到成千上萬人的生死,我必須完成這場談判。”
    “讓他去。”蓓赫納茲走上前,目光複雜地看了李漓一眼,語氣低沉,“誰都攔不住他的。”
    李漓最後向眾人微微頷首,揮了揮手,似是告別。隨後,他轉身,孤身邁向那座被戰火圍困、卻仍屹立不倒的府邸。
    烈日炙烤著耶路撒冷,硝煙與血腥在焦土上交織,空氣中彌漫著燒焦木屑與金屬碰撞的刺鼻餘韻。總督府的厚重石門在低沉的吱呀聲中緩緩開啟,伊夫提哈率領法蒂瑪王朝的殘軍,手持武器,步伐謹慎地走出。他們的身影在陽光下顯得渺小而沉重,身後石牆上由投石機製造的彈痕與裂縫訴說著剛剛結束的慘烈攻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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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戈弗雷一聲令下,十字軍軍陣如潮水分開,讓出一條狹窄的通道。士兵們手持長矛與盾牌,盔甲上沾滿血汙與塵土,在烈陽下反射出刺眼的寒光。他們的目光冷峻而複雜,有的帶著勝利的傲慢,有的透著疲憊與警惕,有的則流露出對這場戰爭無盡殺戮的麻木。軍陣中,年輕騎士緊握劍柄,眼神熾熱,似在為“收複”聖地而自豪;老兵則低垂著頭,胡須上沾著幹涸的血跡,目光空洞,仿佛已被連日的征戰榨幹了靈魂。幾名弓箭手站在高處,手指依舊搭在弓弦上,隨時準備應對任何異動。空氣中彌漫著緊張的氣息,仿佛一根繃緊的弦,稍有風吹草動便會斷裂。
    伊夫提哈走在法蒂瑪隊伍最前列,高大的身影投下長長的陰影,黑色長袍雖沾染塵土與血跡,仍保持著統帥的尊嚴。他的麵容清臒而堅毅,深邃的眼眸中藏著憤怒、屈辱與一絲釋然,右手緊握佩劍,劍鞘上的雕花泛著暗淡光澤。他的步伐沉穩卻遲疑,每一步都像在與內心的掙紮較量。身後的法蒂瑪士兵列成鬆散隊列,盔甲破損,武器滿是缺口與血汙。年輕戰士目光低垂,緊咬牙關,試圖掩飾不安;老兵佝僂著背,眼神空洞,汗水與塵土浸透了亞麻衣;隨軍家屬夾雜其中,婦人抱著孩子低聲啜泣,孩子們緊抓母親衣角,眼神驚惶。
    撤離的埃及法蒂瑪王朝軍隊行至大衛塔前,氣氛陡然凝滯。十字軍陣中一陣騷動,法蒂瑪隊伍不約而同地握緊武器,隊列微微收縮。伊夫提哈猛然轉身,目光如鷹,右手按住劍柄。他的副將低聲咒罵,眼中透著憤怒與不安。十字軍士兵們也隨之繃緊神經,年輕騎士們挺直身軀,手中的長矛微微上揚,盔甲碰撞發出清脆聲響;老兵們則交換著警惕的眼神,盾牌舉至胸前,似在防備突襲。一名滿臉疤痕的十字軍隊長低聲喝令,聲音沙啞而急促,試圖維持秩序。幾名隨軍的修士站在後方,低聲吟誦祈禱文,手中的十字架在陽光下閃著微光,為這場勝利增添了一抹神聖的色彩。
    李漓快步上前,目光投向雷蒙德,語氣中帶著警覺:“怎麽回事?”
    雷蒙德身披重甲,肩甲上刻著家族紋章,盔下的麵容疲憊卻堅毅。他的目光在伊夫提哈與李漓間遊移,語氣複雜:“戈弗雷要求他們簽字。”他揮手示意一名年輕侍從上前,遞上一張羊皮文書。侍從身著輕甲,臉上還帶著未褪的稚氣,遞送文書時手微微顫抖,顯然被這緊張的氣氛所懾。
    伊夫提哈接過文書,目光在粗糙的羊皮上逡巡,眉頭緊鎖,手指微微顫抖,似在壓抑怒意。他的副將湊近,低聲用阿拉伯語詢問,語氣中帶著不解與憤怒。伊夫提哈抬頭,目光如刀,直刺雷蒙德:“這是什麽?”
    “降書。”雷蒙德語氣平靜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文字已擬好,你簽字即可。”
    “他們不是已經投降了嗎?”李漓皺眉,聲音中透著不解與隱隱的怒意,目光掃過雷蒙德身後的十字軍將士。幾名騎士聞言,低聲議論,眼中閃過不屑;一名老兵則冷哼一聲,嘴角牽起一抹嘲諷的笑意。
    遠處,戈弗雷大步走來,銀盔金紋在烈陽下熠熠生輝,宛如一尊聖像。他的鎧甲上刻著繁複的宗教圖案,披風在風中獵獵作響,身後一隊精銳十字軍戰士步伐整齊,盔甲碰撞發出鏗鏘聲響。這些戰士多是戈弗雷的親衛,目光虔誠而狂熱,手中長矛上綁著小小的十字旗,迎風飄揚。戈弗雷朗聲道:“我們需要這份文書,不是要他們承認失敗,而是要記錄我們的光輝勝利,證明聖地重歸基督之手!”他的聲音洪亮,帶著虔誠與傲慢,激起十字軍陣中一陣低沉的歡呼。年輕騎士們高舉武器,眼中燃起狂熱的光芒;老兵們雖未出聲,但嘴角微微上揚,似在認可這勝利的榮耀。
    “這是羞辱!”伊夫提哈猛然怒吼,聲音如雷,震得周圍士兵不由一顫。他的臉龐因憤怒而漲紅,眼中燃起熊熊烈焰,手中的文書被攥得發出輕微的撕裂聲。法蒂瑪士兵騷動起來,年輕戰士緊握長矛,指節泛白;老兵低聲咒罵,眼中閃過屈辱;隨軍家屬的啜泣愈發明顯。十字軍陣中,年輕騎士們紛紛向前一步,劍鞘敲擊盔甲,發出挑釁的聲響;老兵們則握緊盾牌,目光冷硬,似在等待命令。一名十字軍弓箭手不自覺地拉緊弓弦,箭尖微微上揚,直到旁邊的隊長低聲嗬斥才緩緩鬆開。
    李漓上前,目光沉穩地看向伊夫提哈,語氣低沉而懇切:“總督閣下,您還是簽了吧。讓您的將士們帶著家屬活著離開這裏,才是當前最重要的事。請您別為這些虛偽的儀式糾結。”李漓的聲音雖輕,卻帶著不容忽視的堅定。
    伊夫提哈的目光移向李漓,眼中怒火稍稍平息,取而代之的是一絲複雜的沉思。他環視四周,十字軍的長矛與弓箭寒光閃爍,己方將士疲憊不堪,孩子的哭聲刺痛他的心。他深吸一口氣,接過副將遞來的羽筆,動作僵硬而遲緩,筆尖在羊皮上劃出沙沙聲,每一劃都像在割裂他的驕傲。簽完名字,他猛地將文書丟向雷蒙德的侍從,文書在空中劃出一道弧線,落在塵土中。十字軍陣中傳來幾聲低笑,年輕騎士們交換著得意的眼神;老兵們則沉默不語,目光中多了一絲複雜的情緒——或許是對勝利的麻木,或許是對這場羞辱儀式的厭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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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現在,他們可以走了吧?”李漓轉頭,朝戈弗雷與雷蒙德高聲質問,語氣中帶著不容妥協的堅定。
    “是的。”戈弗雷點頭,聲音冷峻,目光始終未離開伊夫提哈。他的親衛們齊聲應和,手中長矛微微下垂,似在表示寬容。雷蒙德揮手示意軍陣繼續讓路,士兵們緩緩後退,盔甲碰撞聲在塵土中回蕩。
    伊夫提哈揮手示意隊伍前行,法蒂瑪士兵步伐沉重,靴子踏在碎石上,發出沉悶的聲響。十字軍士兵們站在兩側,目光如鷹,有的帶著嘲諷,有的透著冷漠。幾名年輕騎士低聲交談,語氣中夾雜著對“異教徒”的輕蔑;一名滿臉胡茬的老兵則低聲歎息,目光掃過法蒂瑪隊伍中的婦人與孩子,眼中閃過一絲憐憫。隨軍的修士們繼續低誦祈禱文,聲音單調而悠長,為這場勝利增添了一抹虛偽的肅穆。
    法蒂瑪軍隊在伊夫提哈的率領下,繞過大衛塔,緩緩走向城門。他們的隊列鬆散而沉重,士兵們盔甲破損,武器上滿是血汙與缺口,步伐疲憊,靴子踏在碎石與塵土上,發出低沉的沙沙聲。隨軍家屬夾雜其中,婦人低聲啜泣,孩子們緊抓母親衣角,眼神驚惶而無助。
    行至城門,伊夫提哈猛然停下腳步,隊伍隨之駐足,塵土在烈陽下緩緩落下。他緩緩轉身,目光投向身後的聖城,深邃的眼眸中交織著不舍、屈辱與一絲難以言喻的悵然。耶路撒冷的天際線在硝煙中若隱若現,聖殿山的穹頂在烈日下閃著微光,仿佛在低語這座城的千年興衰。伊夫提哈的嘴角微微抽動,似想說些什麽,卻最終化作一聲低不可聞的歎息。他的副將站在身旁,低垂著頭,眼中閃過一絲淚光;士兵們也紛紛回頭,目光中夾雜著不甘與無奈,似在與這座短暫掌控的聖城作別。隨軍家屬中,一名老婦低聲祈禱,幹枯的手指緊握一串念珠,聲音顫抖,似在為逝去的家園與未知的未來祈求安寧。
    十字軍陣中,幾名年輕騎士停下低聲議論,目光投向這位敗將的背影,眼中混合著輕蔑與好奇;一名滿臉胡茬的老兵則沉默不語,粗糙的手指摩挲著盾牌上的劃痕,目光中透出一絲複雜的情緒——或許是對戰爭無常的感慨,或許是對這位敵將尊嚴的微妙敬意。一名隨軍修士緩緩舉起木製十字架,嘴唇微動,低聲吟誦拉丁文祈禱詞,聲音單調而悠長,為這座城的命運增添了一抹虛偽的肅穆。他的袍角在風中輕擺,陽光在十字架上投下斑駁的影子,映襯著周圍士兵的盔甲寒光。
    伊夫提哈深吸一口氣,轉身揮手,隊伍繼續前行。他們穿過城門,踏上通往南方的荒涼道路。馬蹄揚起滾滾黃沙,隊列在烈日下漸行漸遠,背影在塵土與熱浪中顯得渺小而孤寂。伊夫提哈騎上戰馬,黑色長袍在風中獵獵作響,頭也不回,唯有緊握韁繩的手指透露出內心的不平靜。這支敗軍的身影最終融入荒漠的盡頭,仿佛被耶路撒冷的悲愴曆史吞噬。
    戈弗雷轉過身,銀盔金紋在陽光下熠熠生輝,目光投向李漓,語氣鄭重而真誠:“艾賽德,勸降之事,全賴你的膽識與智慧。這足以讓在場所有人心生敬佩!”戈弗雷頓了頓,眼中閃過一絲罕見的溫和,“現在我明白了,賽琳娜公主為何會如此對你。”
    教廷隨軍特使阿爾諾·馬爾上前一步,紅色法袍在風中微微鼓動,聲音洪亮而激昂:“年輕人,我將上書羅馬教廷,請求賜予你不朽的榮譽!你的義舉將永載史冊!”他的手勢誇張,眼中閃爍著宗教狂熱的光芒,似在為這場勝利增添神聖的注腳。周圍的十字軍戰士低聲附和,幾名年輕騎士高舉長矛,盔甲碰撞發出清脆聲響,氣氛一時熱烈。
    “那倒不必了!”李漓的目光在阿爾諾臉上停留片刻,眼神平靜卻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冷淡。他緩緩轉向戈弗雷與雷蒙德,語氣疲憊卻堅定,透著不容置疑的決然:“這裏沒我的事了。我得盡快去找貝爾特魯德。”他的聲音低沉,似在壓抑內心的焦急,灰袍上的塵土在陽光下微微反光,襯得他孤傲的身影更顯落寞。
    雷蒙德頷首,盔下的麵容疲憊卻和緩,語氣中帶著一絲關切:“艾賽德,我們也要去聖墓教堂,不如同行?”他的肩甲上刻著家族紋章,沾染的血汙尚未擦淨,透露出連日征戰的痕跡。
    李漓眉頭微挑,目光中閃過一絲警覺:“你們去那裏做什麽?”
    戈弗雷昂首,眼中燃起虔誠的火焰,聲音洪亮如鍾:“將異教徒的降書獻於上主!我們終於收複了聖地!”他身後的十字軍戰士爆發出一陣震天的歡呼,盔甲碰撞聲與長矛敲擊盾牌的節奏交織,響徹雲霄。年輕騎士們高舉十字旗,臉上洋溢著狂熱的驕傲;老兵們則低聲應和,目光中夾雜著疲憊與釋然;隨軍修士們齊聲唱起讚美詩,聲音莊嚴而悠揚,似在為這場血腥的勝利塗抹一層神聖的光輝。
    “收複?”李漓冷笑,語氣中透著毫不掩飾的嘲諷與不屑,“這片土地何曾屬於你們這些日耳曼人與法蘭克人?”他的聲音不大,卻如利刃般刺破歡呼的喧囂,周圍的十字軍戰士微微一怔,目光複雜地掃過李漓的背影。
    不待他人回應,李漓已經轉身,帶著蓓赫納茲與蕭書韻大步離去。蓓赫納茲緊跟在他身側,眼神堅毅,手中緊握短劍,似在隨時防備突變;蕭書韻步伐略顯急促,眼中閃過一絲擔憂,卻咬緊嘴唇,沉默不語。法裏德率領親衛隊緊隨其後,盔甲碰撞的聲響在塵土飛揚的街道上回蕩,沉穩而決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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