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1章 在血泊中朝聖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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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貝爾特魯德!你在做什麽?”戈爾貝格的聲音低沉卻尖銳,滿是質問的意味,“你為什麽要救助這些異端?”她輕蔑而憤怒的目光掠過這些被羅馬教廷明確定義為“異端”的人們,仿佛他們的存在本身便是一種褻瀆,“這些人的信仰與我們背道而馳!身為我的女兒,你竟與他們同流合汙,簡直令我們家族蒙羞!”
    貝爾特魯德擦拭傷員的手微微一頓,緩緩起身,平靜地直視著自己的母親,語氣柔和卻堅定:“母親,他們同樣是上主的子民。他們在這場你們稱之為‘聖戰’的戰爭中失去了家園、親人,甚至連作為人的尊嚴都被剝奪。我救助他們,不是因為讚同他們的教派或教義,眼前的這些普通人甚至不知道他們的信仰為什麽會被歸於異端。而我救助他們,隻是因為他們需要幫助,這是我作為聖約翰醫院修會成員應盡的使命。”
    戈爾貝格麵色頓時變得鐵青,眼中怒意更加熾烈,緊握著黑曜石念珠的手指發出清脆的哢嗒聲。她邁近一步,壓低了聲音,冷厲中透著譏諷:“使命?你背棄了家族的榮耀,背棄了普世大公教會,為這些異端浪費精力?你難道忘了我們為何遠征耶路撒冷?”
    不遠處的吉爾特神色難堪又無奈,他遲疑地邁出步伐,仿佛每一步都異常沉重,終於開口,嗓音低沉而小心,試圖調和劍拔弩張的氣氛:“貝爾特魯德隻是……隻是出於一片善意,她並非真的支持異端,隻是想要幫助受難的人。”他猶豫著抬手撓了撓後頸,目光在妻女二人之間躊躇遊移,勉強擠出一絲笑意,“我們畢竟是一家人,又是在聖墓前,何必在此爭論這些大道理呢?”
    戈爾貝格猛地轉身,目光如鋒利的短刃般直刺向吉爾特,怒火在眼底熊熊燃燒,幾乎要將周圍的空氣引燃。她冷笑一聲,那笑意如同冰冷的刀鋒,滿含譏誚與憤懣:“哼——你倒是每次都能輕描淡寫!吉爾特,這一切都是你的錯!正是因為你從她出生以來就毫無節製地對她縱容與寵溺,才讓她變成今天這副悖逆的樣子!”
    戈爾貝格情緒激動地揮動著手臂,指向貝爾特魯德,細長的手指因憤怒而微微顫抖。她的聲音陡然拔高,在教堂的回音中久久回蕩,甚至蓋過了四周低低的哭泣聲:“她是我們的長女,本該成為我們家族未來的榮耀,本該在聖光下堅定地走在正道之上!可你看看她,這些年來荒唐行徑數不勝數,我一次次地寬恕她,隻希望隨著年齡的增長,她終會迷途知返,結果她卻愈發肆無忌憚!”
    戈爾貝格咬緊牙關,聲音因激動而顫抖:“看看她在安托利亞的所作所為,即使得到了一個國家,也治理得一塌糊塗,直到無路可走才回到我們身邊。她隨十字軍來到耶路撒冷,卻仍不願為聖戰做出任何貢獻,甚至還因為多管閑事去救助敵方傷兵而被俘!這簡直荒唐至極,恥辱至極!如今,我們攻下城池才使她重獲自由,她非但不知悔改,竟然還在聖墓前混跡於異端之中,更荒唐的是竟然還加入了一個由某個不務正業的紈絝子弟創建的‘醫院修會’,去照顧異端和異教徒的賤民!”她用力拍打著胸口,情緒幾乎失控:“貝爾特魯德,你難道想成為異端的聖女不成?”
    戈爾貝格隨即轉過頭,冷厲的目光再次刺向吉爾特,語氣如冰一般冷硬:“熱沃當伯爵,你究竟有沒有盡過一個父親應盡的責任?你可曾教過她何為榮耀,何為責任?你隻懂得遷就與縱容,她如今走上背離信仰的道路,甚至可以說全都是你的過錯!”
    說罷,戈爾貝格緩緩將視線轉回貝爾特魯德,眼中盛滿失望、憤怒與那一點點尚未熄滅的悲愴希冀:“貝爾特魯德……倘若你仍執迷不悟,那你便脫離波索尼德家族,回歸你父親入贅給我之前的那卑微的血統當中去!”她一字一頓,冷聲宣告,“至於米洛的封地,我正在考慮是否應該收回!”
    “母親,請您認清一個事實。”貝爾特魯德語聲平穩,目光沉靜如水,仿佛方才那番羞辱隻是風掠湖麵,泛不起一絲漣漪,“我獲封米洛之時,您尚未成為普羅旺斯的女公爵,隻是沃奈桑女伯爵,而米洛從不在您所轄的疆域之內。”她語調不疾不徐,眼神卻愈發清明鋒利:“我的祖父——也就是您的父親,在我出生時便親手將米洛賜予我,作為長孫女的誕禮。從那一刻起,它便是我的封地。那時我與你,同為祖父麾下的封臣,這是不爭的事實。”
    貝爾特魯德頓了頓,輕輕一笑,卻不帶一絲暖意:“若一定要說承繼關係——在祖父辭世之後,我繼續持有米洛,而您則承襲了普羅旺斯公國,但米洛也並不在普羅旺斯公國版圖內!換句話說,母親,米洛自始至終,皆不在您權柄之下。”
    戈爾貝格沉默片刻,眼神冷若凝霜,語氣如淬鐵般冷厲:“這些年來,我之所以遲遲未將普羅旺斯正式托付給你妹妹杜斯,並非她才能不濟,而是我心中始終存著一線僥幸——幻想你有一日會幡然悔悟,回歸正道。”她身形微傾,目光如利劍逼人,語聲沉重有力:“如今你該明白了,阿爾諾·德·肖克主教早已借你的‘不當行為’四處煽動,他甚至已向教廷呈請罰絕你的一切聖事。我們原本還在極力為你辯護,為你遮掩,可你——就在今日,在眾目睽睽之下,在這聖墓之前,竟還公然袒護異端!”她語氣頓挫,仿佛每個字都重重砸入心底:“你讓我們連最後一絲為你辯解的餘地都沒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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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戈爾貝格低頭一瞬,又抬眼直視貝爾特魯德,目光如刀:“難以想象,波索尼德家族竟要出一位被罰絕的公主了!這是我們百年來的恥辱!”她的聲音陡然低沉,卻更勝冷酷:“貝爾特魯德,你究竟何去何從,就在今日——就在這聖墓之前,你給我一個明確的答複。別再折磨我了,也別再玷汙這個有著榮耀與信仰傳承的姓氏。”
    吉爾特的臉漲得通紅,粗獷的麵孔上浮現出一絲罕見的羞愧與怒意。他的嘴唇翕動幾下,似是想為貝爾特魯德辯解,卻終究被戈爾貝格逼人的氣勢死死壓住,聲音卡在喉嚨裏,如被哽住的咆哮。他一時間張口結舌,眼神遊移,最後竟像是自暴自棄般,擠出一句混雜著無奈與央求的哀聲:“大寶貝……老爸求你了,聽你媽一會兒吧,行不行?至少……別在這兒繼續鬧騰了,行嗎?”
    此時,雷蒙德已完成祈禱,緩步起身,神情沉靜中帶著幾分沉重。他目光掠過戈爾貝格與貝爾特魯德,眼底浮現一絲無奈的歎息,似對這場家庭風暴感到疲憊。他走近幾步,低聲對貝爾特魯德道:“依我看,你還是向你母親認個錯吧……”言罷,也未待貝爾特魯德回應,便轉身離去,明顯不願卷入這場親情與信仰的撕扯。
    貝爾特魯德緩緩起身,指間那條沾著血跡的布巾無聲墜落,落在聖壇邊沿,仿佛某種決斷已然塵埃落定。她直視戈爾貝格,那雙藍眸中不再有動搖,唯餘在痛苦中淬煉出的清明與堅定。她邁步上前,穩穩地站在吉爾特身前,聲音柔和,卻字字如錘,鏗然有聲:“母親,我從未認為自己有錯。倘若,將我逐出波索尼德家族,能讓您守住您在乎的一切……那我,欣然接受。”
    貝爾特魯德微微頷首,像是在告別,又像是在宣誓:“我想,是時候坦然地隨我丈夫之姓,歸入阿裏維德家族了。至於米洛——若您執意要奪取,那便請拿去。我不會帶走波索尼德的一草一木。”她輕輕吐出最後一言,語氣如風,卻沉重如山:“自我在安托利亞失去權柄的那一刻起,土地與權力,於我而言,便再無意義。”
    貝爾特魯德的語調不高,卻有種令人無法抗拒的決然。胸前懸掛的正十字星在燭光中微微顫動,像在見證她信仰的重生:“我選擇聖約翰醫院騎士修會,不是為躲避責任,也不是為了成為修女,而是因為我相信,真正的榮耀不在權位,不在家族名望,而在於憐憫、慈悲與拯救苦難。那才是我從上主之愛中感悟到的真義。”
    李漓站在一旁,神情沉靜卻難掩心頭的疼惜與憂慮。他緩緩上前,輕輕握住貝爾特魯德的手,十指相扣,指尖微顫,無言的支持比任何言語都更有力量。
    戈爾貝格的嘴唇微微顫動,臉上驕傲的神色一瞬間仿佛裂開一道細縫。她的下巴高高揚起,卻掩不住眼中翻湧的情緒——憤怒、失望、痛苦,甚至隱約一絲動搖。片刻沉默後,她猛地冷哼一聲,語氣如冰:“好,貝爾特魯德,既然你已下定決心,那便如你所願。在這神聖之所,我,上主的虔誠子民,普羅旺斯公爵戈爾貝格,正式宣布——你,貝爾特魯德自此不再是波索尼德家族的一員!米洛男爵領地也不再屬於你!但願將來的史書,不會再提到我曾生下你這個女兒!”
    戈爾貝格的話如同利劍劃破空氣,回音在教堂中久久回蕩,令在場的難民與士兵皆不由一顫,仿佛連空氣都為之一凝。
    戈爾貝格猛然轉身,步伐踉蹌卻急促,赤裸的足底踏上冰冷的石板,發出沉悶而有力的回響,仿佛每一步都在將內心的怒火與痛楚碾進這片聖潔的土地。她袍角飛揚,掠過燭光所投下的金黃微影,宛如一縷被信仰灼燒的幽魂,執拗地朝聖墓而去。她跪下時的動作幾近粗暴,膝蓋撞擊石板發出沉響,那一刻,她不再是威嚴的公爵夫人,而是一個失控的母親,靈魂在愛與信仰的撕裂中寸寸崩塌。她的雙手死死攥住黑曜石念珠,指節因用力而泛白,珠鏈在指間碾動出輕微的“咯吱”聲,像某種古老的咒語在暗中呢喃,傾訴著一份執念的沉重。她低聲禱告,語句急促斷裂,仿佛每個字都被從喉嚨深處撕扯出來,帶著瀕臨崩潰的哽咽與無法遏製的哀求。戈爾貝格額角滲出的汗水滑落臉頰,與幾滴沉默而倔強的淚水交融,在聖墓前的石板上洇開一道道模糊的水痕,如同她心底那無法愈合的裂縫,一圈一圈地擴散,仿佛連上主也在靜靜聆聽這位母親驕傲的靈魂破碎時的呻吟。
    終於,戈爾貝格的祈禱戛然而止。她緩緩起身,卻不再望向聖墓分毫,隻是顫抖地捂住臉龐,步履急促地穿過長廊,在眾目之下低頭離去。貝爾特魯德與吉爾特卻始終佇立在原地,無言地凝望著聖墓。兩人如石像般靜默,未追隨,也未出聲,隻將紛亂與悲愴盡數埋藏在胸膛,任教堂的燭火在他們身後無聲搖曳,映出一長一短的影子,交錯、重疊,又分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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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與此同時,聖墓教堂外的喧囂如潮水般再次湧起,戰馬的嘶鳴、士兵的低語與難民的哭喊交織,打破了聖墓教堂短暫的寧靜。烈日炙烤下的耶路撒冷,塵土在熱浪中飛揚,空氣中彌漫著焦土與血腥的刺鼻氣息。阿爾諾·馬爾的身影從教堂入口的陰影中浮現,他的紅色法袍在陽光下鮮豔奪目,宛如一團燃燒的烈焰,刺痛了每一個注視者的眼睛。法袍上鑲嵌的金線在烈日下熠熠生輝,袍角隨風鼓蕩,發出輕微的沙沙聲,彰顯著他作為羅馬教廷隨軍特使的威嚴與傲慢。他手中緊握一柄鑲金十字杖,杖頭的十字架雕刻繁複,嵌著細小的紅寶石,折射出冷冽的光芒。他的步伐沉重而堅定,每一步都在石板上敲出清脆的回響,似在宣告他對這片神聖之地的主權。
    阿爾諾身後,跟隨著一隊隨軍修士,個個身披灰色長袍,袍子上繡著簡樸的十字徽章。他們低垂著頭,雙手捧著厚重的皮麵祈禱書,書頁泛黃,邊緣磨損,透著歲月的痕跡。兩名修士各持一尊銅製香爐,爐身雕刻著天使與聖徒的浮雕,嫋嫋白煙從鏤空的花紋中升起,散發著濃鬱的乳香氣息,在教堂的昏暗光線中彌漫,勾勒出一道道虛幻的光暈。修士們的腳步整齊而輕緩,袍角拖曳在地麵,揚起細小的塵埃,他們的低吟祈禱聲低沉而單調,與教堂內的難民哭聲交織,形成一種詭異的和諧。
    阿爾諾的目光冷傲如冰,緩緩掃視教堂內的眾生景象。隨後,他的目光落在奧瑞斯忒斯身上。老主教佝僂的身形倚靠著木杖,破舊的法袍上沾滿塵土,胸前的銀質十字架在昏暗的光中閃爍微光,透出一種飽經風霜卻不曾屈服的威嚴。
    阿爾諾的眼中掠過一抹輕蔑,語氣冷漠而咄咄逼人,話語中帶著不可置疑的威壓:“你的職責到此為止。我是羅馬教廷的隨軍特使,即將被正式任命為耶路撒冷宗主教。從現在起,聖墓教堂由我接管。”
    奧瑞斯忒斯的身體一震,木杖在石板上發出清脆的響聲,仿佛壓抑著內心翻湧的怒潮。他緩緩抬起頭,眼中燃起熊熊怒火,聲音鏗鏘有力,在聖堂中久久回蕩:“你們這些法蘭克人、日耳曼人,難道忘了你們出發前曾向君士坦丁堡起誓——所攻下的土地將歸還君士坦丁堡的羅馬帝國?聖墓教堂,是所有十字教徒的聖地!憑什麽不能繼續由我們正教會守護?”
    奧瑞斯忒斯的話如雷霆擊空,手中緊握木杖,指節泛白,杖頭那雕刻著聖徒像的木質浮雕在燭光中微光跳躍,似為他的憤怒賦予神聖。
    阿爾諾冷笑,眼角挑起一抹譏諷,聲音帶著鋒利的傲慢:“承諾?你說的是那個腐朽的君士坦丁堡?別說空頭支票了——你就和我說說,你們希臘人為聖戰做了什麽像樣的貢獻!”他揚起頭,紅色法袍在身後微微鼓動,仿佛一麵權力的旌旗。
    阿爾諾的目光緩緩掃過教堂內的難民——衣衫襤褸的人們,麵容憔悴,抱著孩子的婦人在顫抖,老人低聲禱告,目光裏盡是驚懼與疲憊。阿爾諾眼中閃過一絲厭惡,語氣愈發輕蔑:“眼前這些被列次大公會議裁定為異端的人,根本不配存在於聖墓之前。他們的存在本身就是對神聖的玷汙。你,也一樣。”
    奧瑞斯忒斯猛地上前一步,木杖重重拄地,叩擊聲清脆如警鍾。他的聲音因憤怒而微微顫抖,卻依舊高亢嘹亮:“憑什麽?聖墓教堂是所有十字教徒共同的信仰之地,你們拉丁教會憑什麽獨占?”
    阿爾諾目光如刃,聲音冷厲而清晰:“你該問問是誰的騎士征服了耶路撒冷?是誰用生命將這座城市從異教徒手中奪回?”他揮動手中的十字權杖,杖頭的紅寶石折射出一道刺目的光芒,“明日清晨,我們將在此舉行神聖儀式。所有無關之人,必須離開——否則,後果自負。”他的聲音回蕩在教堂的穹頂,震得空氣仿佛凝固,連嬰孩的啼哭也一時止息。
    阿爾諾不再與奧瑞斯忒斯多言,轉身徑直走向聖墓,俯身祈禱,仿若整座教堂已被他據為己有。
    奧瑞斯忒斯佇立原地,身形微顫,手中木杖幾乎握不住。他灰白的胡須隨呼吸顫動,雙眼燃燒的怒火,逐漸被沉痛與悲愴取代。
    “強盜……”奧瑞斯忒斯低聲咆哮,聲音沙啞卻滿含悲憤,“一群披著信仰外衣的強盜!”他目光掠過教堂內那些被驅逐邊緣的難民,聲音低沉卻如暮鼓晨鍾:“即便過去統治耶路撒冷的,是異教徒的政權……他們尚且未如此羞辱我們的信仰與存在!你們拉丁教會,究竟侍奉的是上主,還是你們自己權勢的欲望?”
    教堂內的氣氛愈加凝重。女人哽咽著抱緊孩子,老人默默流淚祈禱,傷者的呻吟回蕩在昏黃的燭光中,仿佛整個聖地都在為這場信仰與野心的碰撞低聲哭泣。
    李漓上前一步,目光沉穩而冷靜,語氣低沉卻帶著安撫的力量:“奧瑞斯忒斯主教,憤怒無濟於事。現在最重要的是確保這些人的安全,糾纏下去,隻會讓局勢更糟。”他的灰袍在燭光下泛著微光,眼中透著對局勢的清醒判斷,手指不自覺地握緊,似在壓抑內心的不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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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奧瑞斯忒斯轉頭看向李漓,眼中閃過一絲複雜的情緒——憤怒、感激與深深的焦慮。他長歎一聲,木杖在地麵上輕輕一叩,聲音低沉而疲憊:“艾賽德,你說得對……可這些人能去哪裏?如今城中一片混亂,街道上滿是十字軍的刀劍與掠奪!”他的目光掃過教堂內的難民,老人、婦人、孩子們的身影在燭光中顯得脆弱而無助,聲音中透著無力的悲哀,“他們已經無家可歸,聖墓教堂是他們最後的庇護所……”
    貝爾特魯德站起身,擦去額頭的汗水,手中的布巾仍沾著老婦傷口的血跡。她的藍眸清澈而堅定,透著從苦難中淬煉的韌性。她上前一步,聲音清亮而有力,似一束光刺破教堂內的絕望:“我們去聖約翰醫院!修會的駐地可以暫時安置他們,那裏有藥材、食物和庇護所。”她的胸前,正十字星掛件在燭光下閃耀,宛如一顆明亮的星辰,為這片混亂的局勢點燃希望。她的目光掃過難民,帶著溫柔的鼓勵,轉向奧瑞斯忒斯,語氣堅定:“主教閣下,修會會盡全力保護這些人。帶他們離開這裏,是現在唯一的選擇。”
    奧瑞斯忒斯的目光落在貝爾特魯德身上,眼中閃過一絲欣慰與感動。他緩緩點頭,木杖在地麵上輕輕一叩,低聲道:“聖約翰醫院……願主眷顧你們。”他的聲音低沉,帶著一絲釋然,似在她的堅定中找到了一絲希望。
    李漓看向貝爾特魯德,眼中燃起同樣的決心。他上前,輕輕握住她的手,十指緊扣,低聲道:“我們一起護送他們。”他的聲音溫暖而堅定,透著不容置疑的承諾。貝爾特魯德微微一笑,淚光在眼角閃動,似在戰火與苦難中找到了一絲安寧。她的手指反握住李漓,掌心的溫暖傳遞著無聲的力量,宛如一盞明燈,指引著他們在這片血染的土地上繼續實踐著自己的信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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