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4章 坑人坑一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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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魯萊港的海風卷著鹹澀的氣息,從碼頭吹過山坡,鑽進城主府的庭院。空氣中夾雜著柴火的煙氣、鬆脂的清香,以及遠處漁船卸貨時魚腥的味道,交織成一幅港口獨有的氣息圖景。城主府屹立在高處,灰石砌成的厚牆爬滿常春藤。
    格雷蒂爾則吊兒郎當,胡茬滿麵的臉上掛著狡黠的笑,破舊的維京鬥篷隨風飄動,腰間短斧的木柄磨得發亮,透著海盜生涯的粗糲。朗希爾德則大步緊跟在他身後,紅發飛揚,靴子踏在石板上,發出一串清脆有力的回響,節奏如同她胸中難抑的怒火。一隊士兵走在兩人之間,長矛交錯橫陳,如一道人肉屏障,竭力維持兩人間的距離與秩序。可即便如此,那隱隱彌漫的火藥味仍在空氣中翻騰,一觸即發。
    “朗希爾德夫人,要打架,回你們自己的地盤去打,別在這兒鬧事!”侍衛長托戈拉站在門廊下,握緊了佩劍的柄粗聲吼道,此刻她的眼神中透露著恨不得把這兩個人一起趕出魯萊的怒火。
    朗希爾德猛地停步,拳頭舉到半空,暗紅色披風在她轉身時掀起一陣風,紅發在火光映照下如熔岩閃耀。她狠狠瞪了格雷蒂爾一眼,眼中怒火熊熊:“我不揍你,我這就進去揭穿你的鬼把戲!”她咬牙甩下這話,收起拳頭,大步邁入會客廳,靴聲在石廊中回蕩,宛如戰鼓初響。格雷蒂爾聳肩,咧嘴一笑,毫不在意地跟上,身後士兵無奈對視,隻得緊隨,盔甲的碰撞聲在霧氣中漸行漸遠。
    會客廳內,石砌壁爐中的鬆木烈焰劈啪作響,散發出溫暖的木香,驅散深秋的寒意。牆上掛著伍麥葉家族的織錦,繪著雄獅與海浪,邊緣鑲金線,在火光下熠熠生輝。長條橡木桌上擺放著銀質水壺、雕花陶杯,旁邊的托盤堆著剛烤好的黑麥麵包,麥香彌漫,勾起一絲家的溫馨。彩色玻璃窗透進午後的微光,投下紅藍斑駁的光影,映在光滑的石板地上。
    古夫蘭坐在高背橡木椅上,身披深綠絲絨長袍,胸前別著伍麥葉家族的雄獅胸針,氣度雍容。阿貝貝倚靠在軟墊長椅上,黑色長裙勾勒出隆起的孕肚,膚色如阿克蘇姆的夜空般深邃,眼中透著基督徒的堅韌與不羈。埃爾雅金站在壁爐旁,手持一卷羊皮紙,身著鑲金邊的商賈長袍,腰帶束得緊實,掩蓋了女性的曲線,她的短發藏在寬簷帽下,眼神精明如鷹,透著希伯萊商人的敏銳,嘴角掛著一抹若有似無的笑意。
    格雷蒂爾一把推開門板,像一陣海風似的闖了進來,披著半敞的羊毛皮鬥篷,徑直往石桌邊一靠。他抓起一塊掰開的麵包,張口便啃,邊嚼邊噴著碎屑,仿佛嘴裏藏著一場碎石崩塌。他咕噥著咽下那團麵團子,嘴角油光泛亮,還未咽盡又撕下一塊。阿貝貝目光淩厲,眉心緊蹙,仿佛被飛濺的麵包屑砸中了尊嚴,冷冷瞪了他一眼,手指不自覺地握緊了十字架,卻終究沒發作。
    門口的火光晃動,一抹深紅倏然擋住了風口。朗希爾德站在那裏,雙手叉腰,身姿挺拔如桅杆,一雙眼似寒冰下潛藏的烈焰——她就像一尊步入塵世的維京女武神,怒意藏於刀鋒之下,令人不寒而栗。
    “朗希爾德,你怎麽就突然回安托利亞了?不過,見到你平安歸來,我真的很高興。說說吧,你怎會來我這裏?”古夫蘭率先開口,坐姿優雅,語氣溫和中帶著試探與驚訝的交織。她指尖輕輕繞著水杯沿轉圈,清脆聲響與室內的緊張氣氛格格不入。她的目光在朗希爾德與格雷蒂爾之間遊走,仿佛試圖從二人臉上尋出蛛絲馬跡,眼中閃過一絲審視的光芒。
    朗希爾德冷哼一聲,邁步入廳,靴底敲擊石板地,“噠、噠”聲有節奏地砸進眾人耳中,如戰鼓擂響。她一甩披風,鬥篷翻飛如鷹翼張開,紅發隨之灑落,披散在肩背,宛若燃燒的瀑布。她站定,目光銳利如刀刃,語氣冰冷而不屑:“我原本不是來找你的,古夫蘭。我是找阿貝貝的。我去了潘菲利亞,雅詩敏她們告訴我說,阿貝貝這陣子在你這兒,而且還掌管大亨錢莊。”她的話語如寒風,直指目標,毫不拖泥帶水。
    朗希爾德話音未落,目光已淩厲地掃向阿貝貝,視線由上至下打量著對方,最終停留在她微微隆起的腹部。朗希爾德眉頭一挑,語帶譏刺:“阿貝貝,怎麽,你的肚子也大了?誰的?”她的語氣尖銳,帶著諾斯女人的直白與挑釁,眼中閃過一絲複雜的情緒,似是嫉妒,又似不甘。
    阿貝貝並不退讓,反而腰板一挺,如高原聖堂裏石刻聖母像般莊嚴自信,聲音朗亮而堅定,宛如阿克蘇姆清晨的鍾聲在石壁間回蕩:“自然是主人的!”她的目光迎上朗希爾德,毫不示弱,嘴角微微上揚,透著一股勝利者的從容。
    一陣寂靜中,火光搖曳,壁爐的劈啪聲顯得格外刺耳。埃爾雅金輕哼一聲,將手中羊皮紙丟回桌上,緩緩走近幾步,嘴角掛著若有似無的笑意:“艾賽德還活著,而且活得可好了,你知道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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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朗希爾德接盯著阿貝貝,怒火仍未退去,眼裏閃著被挑釁後的寒光。她語調酸澀,嘴角抖著冷笑:“艾賽德,真是越發能耐了!我連個孩子都沒有,你倒先有了!”她的聲音直白如刀,諾斯女人的驕傲與妒意在這一瞬傾泄而出,毫不掩飾。
    阿貝貝卻絲毫不怯,反而嘴角上揚,像一隻早已等候在懸崖上的鷹隼。她雙手環胸,語氣中滿是挑釁的得意:“本就是我先來到主人身邊的!是你自己沒本事,這可怨不得人。”她輕哼一聲,像是在宣告勝利,“說吧,你跑回安托利亞來,找我到底什麽事?”
    火光在眾人之間投下歪斜的影子,空氣中仿佛燃著一層無法熄滅的硝煙。朗希爾德的披風獵獵作響,飯桌邊的麵包仍在被啃嚼,格雷蒂爾的咀嚼聲在緊張的氣氛中顯得格外刺耳,仿佛這場暗戰才剛剛拉開帷幕。
    “我的事不急!”朗希爾德猛地轉身,火紅的披風隨勢甩開,像一道怒焰橫掃廳堂。她右臂一揚,手指筆直地指向正大嚼特嚼的格雷蒂爾,聲音拔高如戰角長鳴,直震得桌上的水壺“咣當”一響,水麵漾起細碎波紋,“你們三個都在——好極了,我就當著你們的麵揭穿這個混賬!他確實是我的表弟,但他那套什麽‘遠征文蘭’的計劃,全是空談妄想!你們別被他那張嘴哄住了!”
    話音剛落,空氣仿佛一凝,火爐的劈啪聲也似乎頓了一瞬。埃爾雅金抬眼望向格雷蒂爾,眉頭微蹙,帽簷下那雙眼帶著探詢與警惕,像是試圖剖開他的笑臉,看清那層偽飾後的真相,“你不是自稱是她表哥嗎?”
    格雷蒂爾剛咽下最後一口麵包,嘴角還殘著些碎屑。他拍了拍掌心,隨手將殘屑甩到地上,仿佛甩掉某種無關緊要的麻煩。然後他大咧咧地一笑,露出一口整齊發亮的白牙,嘴角揚起一抹玩世不恭的輕浮:“我是她表弟,沒錯!隻是,我長得有點著急,所以才和你們說我是她表哥。我擔心的是,如果我告訴你們我還那麽年輕,你們怕是都要當我是騙子了!”他一挺胸膛,眼神中卻透出一股狡黠與執著,“但我敢說,文蘭遠征計劃絕非空穴來風,確確實實——可行!”
    古夫蘭一直靜坐在桌邊,手指在杯沿輕扣,如流水潺潺的聲音與朗希爾德的怒吼形成鮮明對比。她緩緩開口,語氣如清風撫過刀鋒,柔和中藏著不容質疑的堅決:“我們已商議過,決定各自出資一艘船與相應物資,助他啟程。”她站起身,步履輕盈卻穩重,走向一扇嵌著彩繪玻璃的高窗。推開窗扇,一陣夾雜鹽意與魚腥的海風撲麵而入,吹起她烏黑的長發,窗簾隨風翻卷如潮水,“而且,關於文蘭遠征這件事,已經傳到阿格妮耳中,她對此亦頗有興趣,已派加布麗娜為特使,明天抵達魯萊,與格雷蒂爾麵談。”
    格雷蒂爾眼中瞬間亮起光,那眼神像看見了一張展開的海圖,盡頭是文蘭的金色海岸。他猛然一拍桌子,震得陶杯叮當作響,笑聲中帶著掩不住的興奮與野心:“太好了!太好了!我就知道你們不會錯過這場偉業!”他仿佛已經站在遠方的沙灘上,海浪拍打腳踝,黃金、皮毛與鯨骨的夢境在火光與鹽風之間隱隱浮現。
    “你們這是怎麽了,都犯傻了嗎?”朗希爾德尖叫出聲,嗓音如撕裂夜空的利刃,震得廳堂壁上的銅燈都微微顫動。她怒發衝冠,神情幾近狂怒,仿佛一頭在風暴中咆哮的母獅。
    “文蘭?那根本是個鬼地方!”朗希爾德怒吼出聲,眼中幾乎噴出火來,語調拔高,字字如刀,帶著徹骨的譏嘲。“你們居然全都信了他?信那個隻會吹牛的蹩腳海盜?真把他當成什麽開拓英雄了?”
    朗希爾德冷笑一聲,聲音像冰刃劃破夜色:“可笑至極!他至今最‘輝煌’的戰績,不過是沿著不列顛海岸洗劫了幾個連弓箭都沒有的小漁村。說到底,他既不是戰士,也不是探險家,更稱不上領袖——隻是個異想天開的二流子,靠偷雞摸狗和碰運氣混日子的痞子,他甚至連‘維京海盜’這個稱呼都不配擁有!”
    “錯了!”格雷蒂爾猛地起身,雙臂猛然張開,鬥篷應聲滑落,露出一身斑駁破舊的皮甲,鹽漬斑斑、縫線密布,如同一頁頁被海風與戰火翻閱過的舊史。他聲音洪亮,像海嘯般卷來,眼中燃著近乎癲狂的光:“出海劫掠,不是莽夫的亂撞!那需要敏銳的直覺、果敢的判斷、無懈可擊的航術——還有一顆永不熄滅的希望之心!”
    格雷蒂爾逼視著眾人,語氣忽然低沉,卻更有穿透力:“哪怕隻是打劫一個漁村,那也是一次精密策劃的戰鬥——用風向、潮汐、星辰與血,換來的勝利!”
    “你少胡扯!”朗希爾德怒喝,臉漲得通紅,她幾步衝上前,指尖幾乎戳到格雷蒂爾鼻尖,咬牙切齒,字字如斧鑿石:“你給我聽清楚,格雷蒂爾!你要是還有一點臉皮,就趕緊滾回你那條破船上——繼續在北海邊嚇唬海鷗去!”別在這兒裝模作樣、丟人現眼。我們維京海盜可以劫掠——但從不行騙、從不裝神弄鬼!像你這樣的人,連奧丁神的名字都不配提——你真是把諸神的臉都丟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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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表姐,你先別發火,聽我說完。”格雷蒂爾堆著笑,雙手一攤,像個正在推銷奇跡藥水的江湖騙子,語氣卻理直氣壯得驚人,“我是個有理想的人!而我這張臉皮——厚,不是缺點,恰恰是我最大的優點!對那些真想幹大事的人來說,臉皮薄,才是致命的人格缺陷!而我這種一旦認準目標就死磕到底,不怕冷眼、不怕嘲諷、不怕被罵神經病的精神,那可是——百年難得一見的寶貴品質!”
    此話一出,朗希爾德竟一時語塞,氣得臉都發燙,卻偏偏找不到反駁的話,仿佛被他那張厚臉皮活活堵了回去。
    這時,埃爾雅金緩緩開口,語氣冷靜如井水潑向火頭,瞬間壓下廳中的躁動:“對於格雷蒂爾的文蘭遠征計劃,我並非因艾賽德一句話就輕信。我有自己的判斷。地中海周邊如今戰亂四起,兵災連年,我們希伯來人原就處處受限,如今更是隨時可能流離失所。探尋一塊可供立足的新地,即便代價不小,也未嚐不是一條活路。因此,花點錢去嚐試,是值得的。”
    朗希爾德的目光一滯,古夫蘭輕聲續道:“我亦如此以為。”她移步至窗前,凝望港口,聲如海潮低吟:“我們伍麥葉一族雖偏安此地,但仍受四周十字教各勢力鉗製。若局勢有變,魯萊恐怕也是保不住的。”
    朗希爾德怒意翻湧、無處發泄,猛地扭頭,目光犀利如鉤,狠狠盯在阿貝貝身上,冷笑一聲:“那你呢?你脖子上頂著的那顆大煤球裏,又裝著什麽稀奇古怪的念頭?”
    阿貝貝不怒反笑,眉目舒展,竟露出一抹寧靜祥和的光輝。她緩緩伸手,指尖輕觸頸上的十字架,聲音低沉卻篤定,如同聖壇前的禱詞:“我對未知之地,始終懷著敬畏與好奇。若文蘭真是神賜的應許之地,我寧願親眼去看一看。可惜,我已懷有身孕,不能親自遠行,但這並不妨礙我支持那些有勇氣去探索世界盡頭的人。”
    廳內陷入沉默,風聲穿過窗欞,似海神低語。“你們全都瘋了!”朗希爾德怒吼,跺腳,靴子砸在石板地上,發出沉悶的“砰”聲。她猛地轉身欲走,披風翻卷如怒焰,走了三步,忽地頓住,回頭瞪向阿貝貝:“煤球!接下來說說我自己的事,我要你替我辦貸款——我要向大亨錢莊借三千金幣!”
    阿貝貝倚在壁爐旁,雙臂交疊,眼中閃過冷峻的諷意:“貸款?你有何值得投資的計劃?還有,別叫我‘煤球’,我是‘黑玫瑰’。”
    朗希爾德挺直腰背,眸中燃著不屈的火光:“我要開發小基捷日,那是基輔大公因我的戰功,親封給我的領地,地處魯塞尼亞東部、伏爾加河畔。漁產豐富,毛皮成山——是塊等著變金子的寶地!”
    阿貝貝嗤笑一聲,語氣冷得像冰渣子:“不貸。”
    “憑什麽?!”朗希爾德臉色漲紅,怒目而視,“你都還沒跟我細談,也沒看過我的小基捷日開發計劃書,就直接說出這麽一句‘不貸’?”
    阿貝貝抬眼看她,語氣不疾不徐,卻字字如針:“你的計劃不夠靠譜,地方太遠,風險太高。萬一你賴賬,我去哪兒追?難道要我穿著雪地靴去魯塞尼亞那個冰天雪地的鬼地方找你要債?”
    朗希爾德氣得渾身發抖,猛地指向格雷蒂爾,聲嘶力竭:“那他的計劃就靠譜嗎?文蘭連地圖上都沒有!”
    阿貝貝神情驟冷,語氣低狠,像一把緩緩刺入的匕首:“他有主人的背書。你有嗎?”
    空氣凝結成鐵,沉默壓得人幾乎喘不過氣。
    朗希爾德臉漲得通紅,怒火幾欲炸裂。她猛地一甩披風,怒喝一聲:“好!我這就去雅法!”話音未落,她已大步邁出,靴聲脆響如雷,宛如一陣風暴卷過廳堂,直奔門外而去。
    “等等,”埃爾雅金快步走來,手中托著一杯水,語氣柔和,目光溫潤如春夜的燈光,“我最近也要去見艾賽德。就在今天上午,我剛收到他的來信——聖誕節後,他將前往托爾托。”埃爾雅金將水杯遞給朗希爾德,繼續道:“我打算提前過去,在托爾托薩等他。三天後正午,從魯萊港碼頭搭乘‘阿斯蒙號’出發——你要搭船嗎?”
    朗希爾德接過水杯,低頭抿了一口,點了點頭:“好,三天後,碼頭見。”說完,朗希爾德轉身欲走,披風一甩,靴聲再次響起,堅定又不容多言。
    “再等等!”古夫蘭輕快道,上前拍了拍朗希爾德的肩,半調侃:“好不容易來了,不如,留下來一起吃頓晚飯,不然顯得我多小氣?”
    朗希爾德眉梢一挑,語氣比方才緩和幾分:“那謝了。我確實餓了,就不客氣了。”她掃視屋內一圈,目光最終落在格雷蒂爾身上,唇角一挑,冷笑道:“你呢?錢也騙到了,怎麽還不走?難不成還想蹭飯?”
    格雷蒂爾咧嘴一笑,毫不在意,順手抓起一塊麵包,邊撕邊說:“表姐的姐妹,那也算我姐姐。姐姐設宴,希望能為我添一副刀叉,其實我也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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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貝貝翻白眼,緊握陶杯。埃爾雅金輕笑:“你一起來,格雷蒂爾,其實這個宴席原本是為你而設,你表姐隻是順便。”
    朗希爾德並未回應,隻是冷著臉走向前方。格雷蒂爾聳聳肩,依舊吊兒郎當地跟了上來。幾人默默穿過石廊,來到餐廳,各自落座。
    “埃爾雅金老板,”格雷蒂爾忽地開口,眼中閃過一抹狡黠的光,“我提個建議——不如我也隨你們一道再去趟托爾托薩。”他語氣輕快,仿佛隻是隨口一說,實際卻句句藏針:“船隊的物資還沒備齊,況且眼下已是深秋,絕非遠航的好時節。與其勉強啟程,不如趁著開春之前,多走動走動,多籌些助力——對吧?”
    埃爾雅金並未立刻回應,隻是靜靜看著格雷蒂爾,似在權衡。朗希爾德卻搶先開口,眉頭一挑,語氣滿是狐疑:“格雷蒂爾,你又想耍什麽花樣?”
    格雷蒂爾神情忽然一肅,仿佛在認真籌謀,眼底卻藏著掩不住的精明與算計,“我在想,如果還能說動賽琳娜夫人投資,那可就真是錦上添花了。”
    朗希爾德怒極反笑,牙關緊咬,笑聲卻透著殺氣:“好啊,你這是打算‘坑人坑一窩’?幹脆來個‘一個不落下’,統統拉進你這天殺的計劃裏?”她一步上前,語氣冷嘲如刀:“怎麽不幹脆叫古夫蘭去聯絡雅詩敏、莎倫、梅琳達、迪爾納姆、帕梅拉,蘇麥雅,還有那個去向不明的盧切紮爾?!”
    格雷蒂爾一臉茫然,好奇問道:“她們又是誰啊?”
    埃爾雅金在一旁笑得前仰後合,拍著大腿道:“都是你姐夫的女人!有兩個是領主,其他的個個都是老板,反正每一個都有錢!”
    “那太好了!”格雷蒂爾一拍大腿,“姐夫投資我,當然應該惠及他全家!姐姐們一個不落下!”
    “我看,你純粹就是欠打!”朗希爾德怒不可遏,紅發炸開如烈焰,猛地揪住格雷蒂爾的衣領,拳頭高高舉起,眼中燃燒著諾斯人獨有的狂怒與輕蔑。下一刻,她一拳揮出,拳風如雷貫耳!
    格雷蒂爾驚叫一聲,慌忙後退,腳下一滑,踩翻了身後的木椅——“哢嚓”一聲巨響,椅子應聲而裂,四分五裂。他重重摔倒在地,表情從嘴賤的狡黠瞬間切換為滿臉驚慌。
    埃爾雅金挑了挑眉,懶洋洋地開口:“我就猜到了,這頓飯十有八九會打起來。”
    古夫蘭語氣忽地一沉:“你們都給我安分點。砸壞我的家具,是要賠錢的。”
    下一秒,廳堂沸騰——笑聲、咳聲、杯盤交錯,火光跳躍,怒意未散,笑語已起,夜宴的餘響在海風中遠遠飄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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