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6章 風水寶地,塵封之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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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青雀領著路,每走三步,小臉就白一分。
    “不行不行,這地方煞氣太重了。”她從袖子裏摸出一張皺巴巴的玉牌,寶貝似的攥在手心,嘴裏念念有詞,“你們看這廊道,又長又窄,光線跟死了一樣,典型的‘穿堂煞’,誰沾誰倒黴。”
    三月七好奇地摸了摸冰冷的牆壁,搓掉一手灰:“有那麽誇張嗎?就是有點舊而已。”
    “舊?”青雀的聲音都變調了,“這叫‘積穢成煞’!塵埃是時間的屍體,積多了會鬧鬼的!你看那蜘蛛網,都結得有氣無力,說明連蜘蛛在這裏都卷不動,直接躺平了!”
    丹恒一言不發,但握著擊雲長槍的手,卻比平時更緊了幾分。
    這裏的寂靜不對勁。
    不同於鱗淵境那種怨念叢生的喧囂,這裏是一種被徹底遺忘的死寂。
    連怨恨都懶得留下,仿佛時間在這裏都停止了呼吸。
    唯獨穹,雙手插兜,閑庭信步,臉上甚至帶著幾分享受。
    “你不覺得,這很有美感嗎?”他忽然開口。
    “美感?!”三月七和青雀同時回頭,看他的眼神活像在看什麽史前生物。
    穹的目光掃過那一排排頂天立地、被歲月侵蝕出鐵鏽色斑駁的卷宗架,聲音裏透著一種旁人無法理解的懷念,“這是一種秩序的墓園,是信息的沉寂。每一個卷軸都曾鮮活,現在它們在這裏靜待腐朽。這種衰敗中的秩序感,很迷人。”
    這番話讓青雀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丹恒聽懂了穹話語裏的另一層含義。
    腐朽,沉寂,等待被喚醒。
    這不正是他自己嗎?
    “到了!”青雀在一扇巨大的青銅門前刹住腳步,指著門上那厚得能種花的灰塵,“就是這,丙字柒號倉。符玄大人說權限開了,我來試試。”
    她將玉牌貼在門上一個不起眼的凹槽裏。
    玉牌微光一閃,然後……就沒然後了。
    青銅門紋絲不動。
    “奇怪,沒反應啊?”青雀又試了一次,結果依舊。
    “這就是問題所在。”穹走上前,無視了厚厚的灰塵,將手掌平穩地貼在了冰冷的青銅門上。
    他閉上了眼。
    “它的魂核已經枯竭,律令回路僵死。”穹緩緩開口,用的詞匯讓人一頭霧水。
    “魂……魂核?”青雀結結巴巴地問,“那是啥?工造司的新零件嗎?”
    穹沒回答。
    他蹲下身,手指在門軸下方一塊顏色略有不同的地磚上輕輕一敲。
    “哢。”
    地磚彈起,露出一個由無數細小玉片和銅線構成的微縮陣法。
    陣法核心的一塊玉片已經碎裂,失去了光澤。
    “核心能源模塊報廢了。”穹下了定論。
    “那完蛋了!”一旁的副官急道,“這得請工造司來修,至少半天!”
    穹沒理他,伸出兩根手指撚起那塊報廢的玉片,隨手丟開。
    然後從口袋裏,慢條斯理地掏出了一枚黑塔幣。
    “你、你幹嘛?”三月七的眼睛瞪得溜圓,“用錢賄賂這扇門?它還管發工資的嗎?”
    穹依舊沒回答。
    他神情肅穆,動作帶著一種奇異的儀式感,將那枚黑塔幣小心翼翼地放進了空槽裏。
    大小,嚴絲合縫。
    他閉上眼,一縷幽藍色的能量從指尖溢出,注入陣法。
    緊接著,一種古老、沙啞、完全不屬於仙舟語言的音節。
        青雀嚇得後退了半步,抓緊了三月七的胳膊,嘴唇哆嗦:“邪、邪術!他在念什麽咒!”
    三月七也是一臉茫然,但更多的是興奮,她舉起相機按下快門,記錄下這詭異的瞬間。
    丹恒的臉色,則瞬間變得凝重無比。
    他全身肌肉緊繃,那雙金色的眼瞳死死鎖住穹。
    他聽不懂那語言,但他能感覺到,那每一個音節都蘊含著一種與“命途”截然不同的、絕對霸道的秩序!
    那是無情碾壓一切的秩序!
    就在穹的禱文吟唱到最高潮,一個神聖而威嚴的詞匯即將脫口而出時,他似乎感受到了丹恒那幾乎化為實質的警惕目光,喉嚨裏的音節猛地一頓。
    他強行扭轉了那個詞。
    “……為了……開拓!”
    嗡——!
    一聲仿佛沉睡了千年的機器被強行喚醒的轟鳴,從門內深處傳來。
    那枚黑塔幣爆發出刺目的白光,幽藍色的能量順著銅線瘋狂奔湧,瞬間點亮了整扇青銅門!
    門上的符文逐一亮起,灰塵簌簌震落。
    “嘎吱——!!!”
    沉重到令人牙酸的摩擦聲中,這扇被遺忘了百年的大門,緩緩向內洞開。
    門後的景象,讓所有人倒吸一口涼氣。
    門開的瞬間,聲音消失了。
    廊道裏的風聲,眾人的呼吸聲,甚至心跳聲,仿佛都被一隻無形的手掐斷。
    倉庫內部的空間遠比想象中巨大,無數卷宗架如同一片鋼鐵森林,直插穹頂。但倉庫的正中央,卻出現了一片極其詭異的“真空地帶”。
    那片區域大約有數十米見方,不僅一塵不染,甚至連光線照進去都顯得暗淡幾分,仿佛被什麽東西吞噬了。
    那裏的卷宗架……是空的。
    一個卷軸都沒有,一塊玉簡都不剩。
    在這一片信息的海洋中,被硬生生挖出了一個黑洞。
    “這就是符玄大人說的……‘無’之地。”丹恒的聲音幹澀。
    “我的天,這是搬家公司來過了?”三月七咋舌。
    穹的表情卻變得前所未有的嚴肅。他緩步走進那片空白區域,蹲下身,用手指觸摸著地麵。
    “不,這不是搬家。”他緩緩開口,聲音冰冷得沒有一絲溫度,“這是一種抹除。你們看,地麵和架子,連最細微的分子層麵的磨損都沒有。這是有人用我們無法理解的方式,將這裏的一切,連同它們存在的‘概念’,一起挖走了。”
    他的目光在空蕩蕩的架子上逡巡,最終,停留在一個毫不起眼的角落。
    那裏,有一個極小的、幾乎與架子本身融為一體的凸起。
    穹伸出手,小心翼翼地將那個東西取了下來。
    那是一塊指甲蓋大小的、殘破的玉簡碎片。
    就在穹拿起它的瞬間——
    那塊玉簡碎片上,一縷肉眼幾乎無法捕捉的黑氣,悄然亮起,瞬間擊中了在場的一個人。
    “呃!”
    丹恒的身體猛地一僵,臉色驟然慘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