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妖靈嗎，我被敲門了！”
    “在江南春城小區…幾號樓？三號，快來，她的力氣好大，快來救我……”
    孟若羽蜷縮在床頭櫃和牆壁的縫隙中，臉上涕淚橫流，眼底滿是驚慌，腦子更是無比混亂。
    耳邊的敲門……
    不！
    準確來說，是砸門。
    聲音越來越大，防盜門漸漸發出不堪重負的哀鳴。
    巨力通過門傳遞到牆壁上，震得牆壁都輕微顫抖。
    砸門聲終於驚醒了整棟樓的業主，他們被吵醒了，但是不敢發出任何聲音。
    新聞上都說了，聽到敲門不能給出回應。
    普通的都不行，更別說這種明顯不對勁的砸門。
    業主們用被子蒙住腦袋，幽閉的環境給他們帶去一絲絲的安慰。
    可孟若羽就不一樣了。
    被砸門的是她。
    她的身體不斷往牆角蜷縮，似乎想讓自己跟牆壁融為一體。
    “嘻嘻嘻……”
    孟若羽的耳畔回蕩著小女孩的笑聲。
    並不天真，也不童貞，有的隻是刺耳滲人的尖銳笑聲，笑聲伴隨著砸門的聲音，越來越大，一點點蠶食著她的心理防線。
    她死死地捂著耳朵，將臉埋進腿和肩膀之間，似乎這樣能減小點聲音。
    事實證明，這樣並沒有什麽作用，反而因主動屏蔽外界的聲音，她耳邊隻剩下砸門和笑聲。
    孟若羽快要崩潰了。
    絕望的淚水打濕了她的睡衣。
    就在孟若羽腦補自己死的如何淒慘時，砸門聲和笑聲突然消失。
    她的世界重新恢複安靜。
    絕望的神色開始消融，露出了希望的底色。
    “是妖妖靈來了嗎？”
    ……
    妖妖靈來的可沒那麽快。
    古牧走到熟悉的單元樓下時，就聽到了樓上的敲門聲。
    起初他並不在意，因為沒看到自己家亮燈，想著父母遵守了朝廷的通知。
    然他剛進單元門，敲門聲就變成了砸門聲，且震耳欲聾，十分吵鬧。
    “這麽鬧，早晚把爸媽吵醒。”
    古牧皺了皺眉，拾階而上。
    他住的三號樓是多層板樓，最高才七層，安裝不了電梯，好在他家是三樓，上下樓還算方便。
    一邊順著台階上樓，一邊看著牆壁上自己小時候留下的痕跡，他臉上浮現發自內心的笑容。
    轉過二層半的樓梯拐角，他停下腳步，目光順著台階往上看，視線中出現站在三樓鄰居家門口的一雙腳，接著是紅裙子和烏黑順直的長發。
    小女孩還在砸門。
    結實的防盜門在她的拳頭下變形。
    門框都開始剝離，牆壁也出現細微的裂痕。
    勁兒真大！
    古牧不由得咂舌，抬腿邁上第一個台階。
    就是這樣簡單的動作，讓小女孩停下砸門，扭頭看向古牧，明亮的眼眸裏充滿疑惑。
    她的疑惑隻持續了那麽一瞬，隨後眼睛刷的一下變的漆黑，嘴角裂開，直到耳朵根。
    “嘻嘻嘻……”
    小女孩發現了新的獵物，張牙舞爪的衝向古牧。
    古牧神色不變，緩緩抬起右手。
    他上樓的時候就掐好了法印，同時眼底閃過一抹幽芒。
    驚神術！
    轟！
    無形的神魂之力猛然間轟擊在小女孩的身上。
    小女孩的實力在惡鬼水準，相當於煉氣後期的修士。
    這點實力，在古牧麵前根本不夠看。
    他雖然將九成九的神魂修為用來複活肉身，可剩下的那百分之一，依舊是小女孩需要仰望的存在。
    況且，古牧可是魔道魂脈修士。
    禦魂馭鬼是他的看家本領，若是連普通惡鬼都對付不了，幹脆讓正道修士拿他去刷功績得了。
    小女孩剛走下一個台階，就感受到一股磅礴浩瀚的力量將她籠罩。
    然後她就控製不住的倒飛回去，身體重重地撞在牆壁上。
    嘭…
    這次不是敲門聲。
    小女孩掙紮著起身，然不等她穩住身形，眼前忽然一黑，便看到一隻大手扣住了她的臉。
    通過指縫，小女孩看到了一張冷漠的麵龐。
    “可惜沒有魂幡，不然將你煉化，稍加培養還能用一段時間。”
    古牧覺得這個小女孩有成為築基期鬼王的資質，奈何剛回來，他手上著實沒材料。
    既然無法收錄進魂幡裏，那就隻好…吃了。
    隻見古牧迅速掐了個法印，小女孩身上便湧起濃鬱的神魂之力，化作絲絲縷縷的煙霧，從他的口鼻中鑽入。
    吞魂術！
    修仙界的絕對禁術。
    就連魂脈裏的大佬都不會。
    視他人神魂為食物，補養己身神魂之力，提升神魂修為。
    古牧早年間習得吞魂術，從那之後，神魂修為永遠比靈力修為高，曾在元嬰巔峰的時候，神魂修為便達到了元神中期。
    他也是靠著強悍的神魂，才在出竅強者手中一次次脫身。
    吞魂術之所以是禁術，就是因為它簡單粗暴的能力。
    試想一下，如果那位太白仙門的老祖宗，渡過九次天劫的真靈境仙人，若是以吞魂術收割靈武界，誰能擋得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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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為了修仙界的安寧，吞魂術一經出世，就被列為禁術，任何人不得研習，如果被發現，必定成為人族公敵，遭遇正魔兩道的合力圍殺。
    古牧在靈武界，每次使用吞魂術都是小心翼翼的，生怕被人發現。但是在老家，他使用起來完全沒有顧慮。
    小女孩感到體內魂力在快速流逝，眼裏開始出現驚恐，尖銳的笑聲也變成了恐懼。
    她雙手抓著古牧的手臂，兩隻腳胡亂蹬踹，試圖掙脫古牧的吞食，然而並沒什麽用。
    雖說古牧剛“死而複生”，但他的肉身被神魂之力改造過，體魄遠超常人。
    小女孩的捶打，對他而言無異於撓癢癢。
    沒多會兒的功夫，小女孩的神魂之力盡數進了古牧的肚子裏，她留下的隻有純粹的怨氣。
    人死因執念變成邪祟。
    這個執念可以是怨念，也可以是對陽間的留戀，亦或者其他情感和遺憾。
    其中怨念所化的邪祟實力提升最快。
    像小女孩，年紀輕輕就有惡鬼的實力，可惜魂力不夠強，在古牧眼裏相當於一杯茶水的作用。
    小女孩的魂力被抽幹，真正意義上的死了，餘下的怨氣就是糟粕。
    古牧要是有魂幡養邪祟，這團怨氣還能當個食物，可他什麽都沒有，隻好費點手段消除了。
    右手法印變化，五指間出現紫色電弧。
    掌心雷。
    一陣劈裏啪啦之後，小女孩最後的殘留也消散了。
    古牧走到自家門前，認真整理了下衣服，拍掉身上的墳土，抬手屈指。
    篤篤篤…
    “爸，媽，快開門啊，我回來了！”
    篤篤篤…
    古牧邊敲邊喊。
    這時，樓下傳來雜亂的腳步聲。
    片刻功夫，三個身穿製服的身影出現在二層半的樓梯拐角處。
    古牧聽到動靜，回首望著三人，眨了眨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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