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0章 送上門的美人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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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馬玉嬌輕輕搖頭,攏了攏身上的夾襖:“話不能這麽說。
    平安現在是邢獄司,若能與林家結親,也算是門當戶對。”
    她頓了頓,聲音低得像落在雪上的歎息,“以前總覺得他配不上人家,如今倒過來了……
    若是真能成,老陳家也算是有後了。”
    春桃見她眼眶泛紅,心裏更不是滋味。
    她想起自己上次想給陳平安縫件新棉襖,卻被他笑著推回來,說“春桃你手藝好,先給馬姐做件吧”。
    同是主動示好,她連送件衣服都要斟酌再三,林若雪卻能堂而皇之地抓住他的手——隻因為她是村長家的千金,而自己不過是個買來的丫鬟。
    一股酸澀湧上心頭,她狠狠跺了跺腳下的雪,低聲嘟囔:“什麽門當戶對,我看就是不知廉恥……”
    “春桃。”
    馬玉嬌的聲音冷了幾分,“背後少說閑話。
    平安自有打算。”
    她說著,轉身往自己的屋子走去。
    廊下的燈籠在她身後輕輕搖晃,將她的影子拉得很長,透著一股說不出的寂寥。
    春桃望著她的背影,又看了眼窗紙上那道始終未動的人影,終是咬著唇跟了上去。
    屋內,陳平安深吸了一口氣,試圖壓下心頭的悸動。
    林若雪的手還停留在他的腕上,帶著少女特有的馨香,混著雪夜的清寒,像杯加了冰的蜜水,甜得讓人發慌。
    “你還喜歡我,對嗎?”
    林若雪的聲音很輕,帶著點不易察覺的顫抖,頭低得幾乎要埋進胸口。
    陳平安猛地回神,眼底的波動瞬間被嘲諷取代。
    他原以為她會直奔主題,求他放了林正宗,那樣哪怕他不答應,至少還能敬她幾分坦蕩。
    可她偏要繞這種彎子,用這種姿態來試探——真當他還是當年那個會為她一句話拚命的傻子?
    “你可以走了。”
    他的聲音冷得像塊冰,“林正宗的事,我會酌情處理。
    看在他年紀大了的份上,罰也罰了,打也打了,到此為止。”
    他頓了頓,目光掃過林若雪瞬間亮起的眼睛,語氣裏添了幾分銳利,“但你這一套,收起來吧。
    別用現在的你,玷汙了當年我那份真心。”
    說完,他猛地抽回手。
    林若雪猝不及防,踉蹌著後退半步,撞在身後的廊柱上。
    她望著陳平安決絕的背影,看著他伸手就要掀開簾子,積壓在心底的委屈和不甘突然炸開,脫口而出:“我知道你自卑!”
    陳平安的動作頓住了。
    “你以為我不知道嗎?”
    林若雪的聲音帶著哭腔,卻又透著股孤注一擲的尖銳,“當年你見我就躲,不是因為害羞,是因為你覺得配不上我!
    你去考武狀元,也不是為了我那句戲言,是想證明你不是個草包!”
    她喘著氣,淚水終於衝破眼眶,順著臉頰滾落,在下巴處凝成冰珠:“可你心裏是喜歡我的,這點你敢否認嗎?
    當年我生辰,你把偷偷攢了三個月的錢買了支銀簪,藏在我家後牆根,結果被野狗叼走,你蹲在那兒哭了半宿——這些我都知道!”
    “你說過,隻要我開口,你連命都可以給我。”
    林若雪往前邁了一步,聲音裏帶著最後的希冀,“陳平安,我就問你一句,這話現在還算數嗎?”
    簾子被掀開的瞬間,寒風卷著雪片撲了進來,吹得燭火劇烈搖晃。
    陳平安背對著她,肩膀微微起伏,沒人能看清他臉上的表情。
    雪夜依舊漫長,而這道門檻內外,隔著的仿佛是兩個再也無法重疊的人生。
    廊下的風卷著雪沫子撲在窗紙上,發出簌簌的聲響,倒像是在為這場僵持的對峙敲著鼓點。
    林若雪望著陳平安的背影,指甲幾乎要嵌進掌心——她哪裏是真的在意他還喜不喜歡自己?
    不過是想撬開他心裏那點殘存的癡念,就像當年在村口那棵老槐樹下,她輕飄飄一句“誰能摘到最高的槐花,我就給誰繡個荷包”,就能讓他拚了命往樹頂上爬。
    那時的陳平安,眼裏的光隻映著她一個人。
    可現在,這束光竟變成了紮人的刺。
    “所以說,現在你不喜歡了?”
    林若雪揚著下巴,聲音裏帶著刻意維持的高傲。
    她不信這個曾經為她瘋魔的男人,真能徹底斷了念想。
    隻要他心裏還有一絲火苗,她就能像從前那樣,用一根手指頭就把他拿捏得死死的。
    一個草民而已,就算爬得再高,骨子裏的卑賤也改不了,憑什麽讓她低頭?
    陳平安緩緩轉過身,肩上落著的雪粒在燭火下泛著微光。
    他沒有立刻回答,隻是靜靜地看著她,那眼神深不見底,帶著一種近乎侵略的霸道,像盯著獵物的孤狼。
    林若雪被這目光看得心頭一緊,本能地後退了兩步,後腰撞到了冰涼的廊柱,才驚覺自己竟在害怕。
    “嗬。”
    陳平安忽然低笑出聲,那笑聲裏的嘲諷像冰碴子似的濺過來,“現在?
    現在更喜歡了。”
    林若雪剛要鬆口氣,就聽見他接著說道:“我饞你的身子,惦記不是一天兩天了。”
    他往前走了半步,灼熱的氣息幾乎要噴在她臉上,“你現在脫光了躺到床上,我會毫不猶豫撲過去,把你一點點啃幹淨,連骨頭渣都不剩。”
    粗鄙的話語像淬了毒的鞭子,狠狠抽在林若雪臉上。
    她猛地睜大眼睛,胸口劇烈起伏著——換在從前,別說是這種汙言穢語,就算有人敢用這種眼神看她,早就被家丁打斷了腿,扔到亂葬崗喂野狗。
    可現在,她隻能攥緊拳頭,任由那股強烈的反感從胃裏翻上來,又硬生生咽下去。
    “如果你再不走,”
    陳平安抬手掀開簾子,寒風卷著雪片灌進來,吹得他衣袍獵獵作響,“剛才說的話,很可能就成真了。”
    他側過身,做了個“請”的手勢,眼神裏的戲謔毫不掩飾。
    林若雪的臉一陣青一陣白。
    她盯著陳平安那張棱角分明的臉,忽然像是下定了某種決心,抬腳往門外走。
    就在即將跨過門檻的瞬間,她猛地回過頭,踮起腳尖,冰涼的唇瓣在他臉頰上飛快地碰了一下。
    柔軟的觸感稍縱即逝,帶著雪的清冽和胭脂的甜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