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根激射而來的螺舌"噗噗噗"地紮進她身後的樹幹，“噗噗噗”又是三根，“噗噗噗”三根又三根。
    "哇！三發點射還帶自動裝填？"她邊跑邊回頭喊，"你們螺妖是流水線生產舌頭的嗎？"
    湖麵突然炸開，一隻螺妖剛冒出殼頂，趙曜已經踩著水麵躍起——
    "吃我天殘腳！"
    "哢！"
    "啊啊啊我的腳！"她抱著右腳單腿蹦跳了好幾下才平衡住，"這殼比防盜門還硬！"
    “好歹鞋子沒破！”
    話音未落，她就原地消失了，最後兩個字在高速移動中變得扭曲，水果刀在掌心旋轉出一道銀光。
    刀刃精準地切入螺妖軟體與硬殼的連接處，黃綠色的體液噴濺而出，卻在接觸她皮膚的瞬間被超高速閃避。
    與此同時，張蕾蕾那邊傳來一連串爆響。
    張蕾蕾剛才跑回廣播室拿了一張凳子出來，此時掄著的凳子在空氣中發出恐怖的嗚咽聲，一記橫掃就將三隻螺妖的硬殼砸得四分五裂。
    有隻螺妖的肉舌纏上她的手腕，她反手一拽——
    "給我出來！"
    整隻螺妖被硬生生從淤泥裏拔出來，再將其殼體重重砸在岩石上，碎片四濺。
    她的指節因過度用力而發白，卻還在持續將那螺妖在湖邊岩石上反複砸，直到把那隻螺妖碾成一灘爛泥。
    “哇，蕾蕾……”趙曜看呆了，“我費半天勁，花裏胡哨地殺了一隻，你已經殺了，二三四，四隻了……”
    "左後方！"陳錦玉突然厲聲預警。她的耳廓在以肉眼可見的頻率顫動，捕捉到了淤泥下特殊的蠕動聲。
    在其他人還沒反應過來時，她已經側身避開從死角射來的螺舌，同時準確指出潛伏者的位置："兩點鍾方向，水下1.5米！"
    柴春枝的反應堪稱教科書級別。
    她單手甩開背包，指尖已經夾住三個裝著不同液體的試管。
    一個漂亮的背拋，試管呈拋物線落入陳錦玉指出的位置。
    "閉眼！"
    劇烈的化學反應在水下爆發。先是刺目的白光，接著湖水像被煮沸般翻滾起來。螺妖們發出高頻的尖嘯聲，它們的殼上浮現出蛛網般的裂紋——柴春枝剛才吃完麵包後，把從化學實驗室裏拿出來的好東西進行了調和，這就是她特製的腐蝕劑正在分解它們用於感知的化學受體。
    "漂亮！"趙曜在高速移動中還能分神點讚。
    她的身影時隱時現，每次閃現都會有一隻螺妖的軟體組織被精準破壞，這次她再也不用蠻力了，她發現螺妖的反應力奇慢，自己利用高速，將刀片貼到螺妖像蝸牛一樣的軟體部分，就能像裁紙一樣把它們的軟體切斷。
    有的螺妖試圖用黏液封堵她的行動路線，嗖嗖嗖好幾道粘液向她噴射來，她卻能在急速變向時踩踏垂直的樹幹借力，違反物理常識地折返突進。
    而張蕾蕾則直接抓起被螺妖殼砸出碎片的岩石片，像投擲鉛球般砸向螺妖最密集的區域。
    管它什麽準頭，那岩石片在空中旋轉時甚至擦出了火星，左手扔一把，右手扔一把，散射出去的岩石片像傳說中的唐門暗器暴雨梨花針一樣。
    有的螺妖中一片就被擊穿硬殼，體液四濺，顯然是擊穿了，有的更慘，被好幾片擊中，直接沉入湖底。
    "地下還有！"陳錦玉突然捂住右耳蹲下，"很多...正在蘇醒...某種共振頻率..."她的瞳孔劇烈收縮，"不對！是召喚！它們在呼叫——"
    話音未落，整個湖麵突然隆起一個巨大的水包。
    那隻六眼鯰魚破水而出，而它背上密密麻麻吸附著的，正是數以百計的發光水蛭。
    最可怕的是，這些水蛭的吸盤裏都嵌著細小的螺妖幼體，顯然是某種共生關係。
    柴春枝快速掃視戰場，突然衝向一棵枯樹，從樹皮下刮出某種真菌。
    "曜曜！把這些撒到鯰魚傷口上！"她將真菌與隨身攜帶的硝酸鹽混合，混合物立刻冒出詭異的紫煙。
    趙曜的身影瞬間出現在柴春枝身邊，接過混合物時帶起的風壓吹亂了柴春枝的頭發。
    下一秒，她已經踩著浮出水麵的螺殼躍向鯰魚，在六隻複眼的注視下，將混合物精準地塞進之前氨水腐蝕出的鰓部傷口。
    "藝術就是爆炸！"她在落水前最後一秒蹬離魚身。身後傳來悶雷般的爆響，鯰魚半邊身子炸開血霧，無數發光水蛭像煙花般四散飛濺。
    張蕾蕾趁機衝上前，徒手抓住兩隻最大的螺妖，將它們當做流星錘對撞。
    甲殼破碎的聲音清脆得可怕，黏液和軟組織噴了她一身，但她渾不在意，反而越戰越勇。
    陳錦玉則站在戰場中央，閉著眼睛像指揮家一樣指引："曜曜，三點鍾方向水麵下兩米..。”
    “蕾蕾，你左邊五步距離。”
    “春枝，需要火焰嗎，東南方有沼氣滲出。"
    柴春枝的瞳孔倒映著翻騰的湖麵，指尖還殘留著硝酸鹽灼燒後的焦痕。
    鯰魚的血霧在空氣中彌漫，混合著湖底淤泥的腐臭，形成一種刺鼻的腥甜——沼氣。
    她蹲下身，手掌貼著濕潤的泥土，感受著陳錦玉說的方向，東南方地下微弱的震顫。
    她將鎂粉的和氧化劑混合在一起，放在塑料密封袋中，以及從實驗室順出來的酒精燈，點燃後，都交給張蕾蕾。
    “蕾蕾，幫我把這兩個玩意，扔到那裏。”她指了指東南方。
    張蕾蕾照做了。
    "轟！！！"
    耀眼的閃光如雷霆炸裂，熱浪呈環形擴散。
    但柴春枝要的不是這個。
    她的目光死死盯著湖麵——閃光過後，湖邊的空氣被短暫加熱，密度變化形成了一道扭曲的氣流。
    湖底滲出的沼氣被熱浪推到了這一區域——
    "呼——"
    一道幽藍色的火線瞬間沿著湖麵蔓延，像一條蘇醒的火龍，將漂浮的沼氣點燃。
    火焰不是常見的橙紅色，而是詭異的青白色，溫度高得讓空氣都為之扭曲。
    那些發光水蛭在火中發出"劈啪"的爆裂聲，幽藍的生物光被更熾烈的化學之火吞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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