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呼……我真不該來這個鬼通風管道！"
    趙曜一掌拍在生鏽的金屬管壁上，"哐當"的回音在狹窄空間裏來回碰撞。
    她蜷縮著身體，手肘蹭過管道內壁積攢多年的灰塵，在袖子上留下一道道灰痕。
    錯綜複雜的管道係統像一張巨大的蛛網，每一條岔路口都延伸向未知的黑暗。
    "喂！夏昭韞！"她對著紙手機低吼，聲音裏壓著焦躁，"你們找到監控室了沒！"
    “找到了，現在準備進去。”夏昭韞的聲音傳來。
    "蕾蕾你還在吧？"趙曜轉頭，對著管道另一側的分支喊道。
    "在——"張蕾蕾的聲音從遠處悶悶地傳來，伴隨著金屬管道被膝蓋撞擊的悶響，"這破管道設計得跟迷宮似的，爬了半天還在原地打轉！"
    “現在不止錦玉，連春枝都沒消息了！”趙曜抓狂地揪住自己的頭發，發繩被扯鬆，幾縷碎發黏在汗濕的額頭上。"完蛋了完蛋了！他們都沒消息了！完了完了凶多吉少了！！！"
    "趙曜，冷靜！"夏昭韞的聲音突然清晰了一瞬，帶著罕見的嚴厲。
    "曜曜，"張蕾蕾的聲音從另一條管道傳來，帶著破罐子破摔的狠勁，"你要是實在冷靜不下來，咱們幹脆直接殺出去大鬧一場算了！"
    "冷靜，我冷靜，我冷靜......"趙曜用力掐了一把自己的大腿，指甲深深陷入皮肉，疼痛讓她混沌的思緒為之一清。
    “來，想想……”
    趙曜的聲音在頻道中持續的時候， 周漾和夏昭韞站在員工休息室門前，緊閉的金屬門前，門縫中透出微弱的電子設備藍光。
    周漾手中逐月靈弓半拉弓弦，而夏昭韞站在她身前，右手平舉，五指微張——
    「千機冰魄」 無聲浮現，懸浮於掌心之上，其基礎形態是一把纖薄的手術刀，通體冰藍，刃麵流轉著細密的靈紋。
    與此同時趙曜的聲音從耳機中傳來：“錦玉聽力增強，她第一個發現生鮮區聚集了很多人，那她自然也能發現服裝區的人員聚集了。”
    “既然如此她的第二個探查地點一定是在服裝區，她肯定是在服裝區失蹤的！”
    夏昭韞沒有受影響，他手指修長白皙，此刻卻如鋼琴家演奏般優雅一翻，刀尖精準抵上門鎖鎖芯。
    “流體態·滲透。”
    低語聲中，他指尖輕彈刀柄，一縷冰靈氣如活物般纏繞而上，手術刀瞬間軟化，刀身如水銀瀉地，沿著鎖芯的機械縫隙無聲滲入。
    金屬鎖簧在極寒下發出細微的"哢哢"聲，而流動的冰靈氣卻像有生命般，在鎖芯內部自行重組結構。
    哢嗒。
    門鎖應聲而解的時候，趙曜的聲音還環繞在耳邊。
    “而且加上柴春枝跟我分開之前是去往服裝區的，所以他們四個全都是在服裝區失蹤的！”
    “沒有聲音，要麽手機被摧毀了，要麽人被迷暈了，對，他們這裏有很多藥物可以控製生鮮區的人，把他們當畜生養殖，那就肯定也有很多藥物能迷暈春枝他們。”
    門開的瞬間，周漾的箭已離弦，同時她眼見鑰匙孔裏的千機冰魄重構，刀身自行扭曲成鑰匙形態。
    夏昭韞沒有抽回法器，而是突然展臂前推，動作如圍棋落子般幹脆利落——
    “變。”
    隨著他推開門，周漾看見鑰匙形態的「千機冰魄」已在門內，驟然暴長，在空中拉出一道冰晶軌跡。
    飛射途中，法器已從鑰匙延展為三棱冰錐，錐體旋轉著發出細微嗡鳴，直取室內第一人的後腦。
    噗嗤。
    冰錐從那人前額穿出時，周漾的箭已離弦。
    “咻——！”
    逐月弓的靈箭在狹小空間內幾乎無聲，箭簇精準釘入第二名敵人的後頸。
    那人剛因同伴倒地而轉身，箭矢已從頸椎縫隙貫入，切斷中樞神經。
    兩具屍體幾乎同時倒地，夏昭韞保持著推門的姿勢未變，右手仍平舉在前，冰錐貫穿目標後在空中劃出完美弧線，飛回時在他掌心上方三寸處急停，重新凝成手術刀形態。
    刃上霜氣繚繞，不染纖塵。
    在此期間，趙曜一直在講話：
    “畢竟咱們修仙等級太低，他們四個人當中一個速度快的都沒有，不對，林驍速度挺快的，但速度再快，要是那個迷藥跟春枝的藥劑一樣能像霧一樣噴出來，那速度再快也沒用。”
    “甚至可以說速度越快，吸進煙霧就越猝不及防，我太懂了。”
    “也就是說，他們四個都失去行動能力了，在服裝區。”
    “好，那咱們現在應該怎麽樣，四個人一起進攻服裝區？”
    “嘶，就怕，就怕我們現在四個人打不過對麵七個吃人魔，而且都是有複合能力的吃人魔。”
    “啊！！！難道一開始就不該分組行動！”
    “不不不，現在不是去後悔的時候，現在是解決問題的時候！”
    “來來來，集思廣益，你們有什麽想法？”
    手機一片沉默。
    “喂，不會你們也消失了吧啊？！！？！？！？”
    “沒。”夏昭韞和張蕾蕾的聲音同時出現。
    “哦……”趙曜鬆口氣，繼續自言自語道，“我知道了……”
    “剛才我毀壞囚徒腳銬的時候慢了一點，導致那個腳銬變成紅光了，當時沒人過來，我們還以為他們不知道，現在看來，他們當時肯定都知道了。”
    “雖然王星衍破壞了生鮮區的監控，但有什麽用呢，對麵一看所有監控，咦，就生鮮區的壞了，再看生鮮區的腳銬發出警報，是個人都知道怎麽回事了，還需要看什麽監控。”
    “也就是說，他們當時沒有立刻找我們算賬，那他們會怎麽做？把超市包圍起來，然後將我們殲滅於此……”
    “監控室已清理，” 他走到監控器前，聲音冷靜得近乎機械，但雙眼微微眯起，“但，果然我們已經暴露了，現在吃人魔已經進超市了。”
    屏幕中，服裝區的監控能看到囚徒在裏麵跑步，但沒有監控能看到柴春枝他們現在在哪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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