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沒事。\"她結結巴巴地說，手指不自覺地揪住了他的衣襟。
    謝清宴低笑一聲，緩緩直起身，卻故意放慢了動作——他的唇幾乎擦過她的耳垂，溫熱的氣息噴灑在她的頸側：\"多謝趙同學......送我回來。\"
    趙曜渾身一顫，臉頰瞬間燒了起來。
    屋內陳設極為簡潔——一張檀木書案，一架古琴，幾冊古籍整齊地碼在架上。
    窗邊有一株極美的養在靈玉盆中的雪蘭，花瓣瑩白如雪，散發著淡淡的幽香。
    趙曜扶著謝清宴在矮榻上坐下，正要退開，卻被他輕輕握住了手腕。
    \"幫我拿一下藥。\"他指了指書架，\"第三格，青玉瓶。\"
    他的手指修長有力，掌心有些粗糙的薄繭，摩挲著她的腕骨時帶來一陣酥麻。
    趙曜心跳加速，慌亂地抽回手：\"好、好的。\"
    取藥時，她不小心碰倒了一卷竹簡。
    彎腰去撿的瞬間，她感覺到一道灼熱的視線落在自己背上——謝清宴正倚在榻上，目光幽深地看著她。
    \"給你。\"她別過臉，將藥瓶遞過去，卻被他順勢握住了手指。
    \"手怎麽這麽涼？\"他皺眉，自然而然地用雙手包裹住她的指尖，輕輕揉搓，\"剛才嚇到了？\"
    趙曜僵在原地。
    他的手掌寬大溫暖，指腹有常年撫琴留下的繭子，摩挲時帶起一陣細微的戰栗。
    她想抽回手，卻被他握得更緊。
    \"謝管事......\"
    \"叫我清宴。\"他抬眸看她，眼中帶著若有似無的笑意，\"私下裏，不必這麽生分。\"
    趙曜呼吸一滯。
    他仰頭吃下了藥。
    趙曜鬆了口氣：“今天謝謝您了，那我先告辭……以後要是有用得著我的地方……”
    “有，”謝清宴疲憊地輕笑道，“現在就有。”
    趙曜吞咽了一下，認命地盯著地上，看來今天不付出點什麽是走不脫了……
    \"萬一我運功時出岔子呢？\"謝清宴靠在床頭，衣襟微微敞開，露出鎖骨處一片瓷白的肌膚，\"趙同學忍心丟下救命恩人不管？\"
    趙曜如蒙大赦，就差要給謝清宴跪下。
    屋內很靜，隻有彼此的呼吸聲交織。
    基地的模擬月光透過窗欞，在他俊美的側臉投下斑駁的光影。
    不知過了多久，謝清宴忽然睜開眼：\"累了？\"
    他拍了拍身旁的位置：\"躺會兒？\"
    \"啊？？？\"趙曜像被火燎到般猛地彈起，竹編坐墊\"啪\"地翻倒。
    她連退三步，後背\"咚\"地撞上博古架，震得青玉筆架叮當作響。
    \"噗——\"
    謝清宴支著額角笑出聲，月光在鎖骨凹陷處積成一小汪銀潭。
    他慢條斯理地支起上半身，綢緞中衣順著動作滑開一道縫隙。
    \"我有那麽可怕？\"尾音帶著剛調息完的沙啞。
    趙曜死死攥住身後的多寶格，指節硌在浮雕紋路上生疼。
    “您……您……您恢複好啦？”趙曜縮著脖子，試探性問道。
    檀木榻發出細微的\"吱呀\"聲。
    謝清宴曲起一條腿，手肘搭在膝頭。
    這個姿勢讓他腰間玉帶垂落的流蘇全堆在腿間，在月下泛著瑩潤的光。
    \"過來。\"他突然伸手。
    趙曜瞪圓眼睛。
    兩人之間明明隔著至少五步距離，他修長的手指卻像能穿透夜色直接攥住她的呼吸。
    \"《風雷引》，你剛才的錯亂之處，\"指尖在虛空輕點，\"現在教你正確的解法。\"
    青瓷香爐\"哢\"地迸裂一道細紋。
    趙曜鬼使神差地，一聽要學藝了，真的走了過去。
    她的腳步很輕，像是怕驚擾了這靜謐的夜。
    月光透過窗紗，在地麵投下斑駁的光影，每一步都像是踩在虛實交織的邊界上。
    謝清宴沒有動，依舊保持著那個慵懶的姿勢，隻是目光隨著她的靠近而愈發幽深。
    一步。
    她能看清他衣襟微敞下若隱若現的鎖骨線條。
    兩步。
    他指尖殘留的靈力在空氣中蕩開細微的漣漪，像是無聲的牽引。
    三步。
    她停在了榻前，距離近得能聞到他身上醉人的酒香。
    謝清宴忽然抬手，修長的指節輕輕托起她的下巴。
    他的拇指擦過她的下唇，力道很輕，卻讓她渾身一顫。
    \"這麽乖？\"他低笑，嗓音裏帶著蠱惑，\"我說教你，你就真的過來了？\"
    趙曜呼吸微滯，心跳快得幾乎要撞破胸膛。
    她該後退的，可雙腳卻像是生了根，動彈不得。
    謝清宴的指尖順著她的下頜滑到頸側，輕輕摩挲著那處跳動的脈搏。
    \"趙曜，\"他喚她的名字，聲音輕得像是歎息，\"你知道你現在像什麽嗎？\"
    她下意識搖頭，喉嚨發緊。
    他傾身向前，薄唇幾乎貼上她的耳垂，溫熱的氣息噴灑在敏感的肌膚上——
    \"像一隻……\"
    \"自投羅網的雀。\"
    話音落下，他的手掌忽然扣住她的後頸，不容抗拒地將她拉近。
    趙曜睜大眼睛，還未來得及反應——
    謝清宴的鼻尖幾乎貼上她的，溫熱的吐息交融。
    他的拇指輕輕摩挲著她頸後敏感的肌膚，引起一陣細微的戰栗。
    冰涼的觸感貼上鎖骨，她這才發現是一條玉墜。
    謝清宴的指尖勾著玉墜繩，動作緩慢得近乎折磨。
    玉墜墜入衣領時，他的指節有意無意擦過她鎖骨凹陷處，激起一片細小的疙瘩。
    一抹溫涼的觸感貼上她的鎖骨。
    \"這是凝神玉墜。\"謝清宴的指尖勾著一條泛著靈光的絲線，那絲線似有生命般，在她頸間自動纏繞收緊，\"千年冰蠶絲織就，你最近練琴太急，神識消耗太大，這個能幫你緩衝反噬，我不能時時在你身邊護著。\"
    玉墜沉甸甸地壓在心口，趙曜能清晰感受到上麵殘留的體溫。
    謝清宴卻沒有立即退開，反而就著這個姿勢，用鼻尖輕蹭過她耳廓。
    \"戴著它。\"他的聲音突然沉了幾分，\"就像我...\"
    “哈……”他一聲低喘，指尖順著絲線下滑，在玉墜上方停住。
    \"...一直在這裏。\"
    趙曜猛地睜眼，正對上他深不見底的目光。
    那裏麵翻湧的情緒讓她心驚，可轉瞬又恢複了往日的溫潤。
    趙曜低頭看去，冰蠶絲流轉著淡青靈光，在黑暗中如呼吸般明滅。
    \"我...\"
    她剛開口，謝清宴突然屈指一彈。
    絲線末端突然延伸，靈蛇般繞上她手腕打了個結。
    \"認主結界。\"他指尖在她脈門一抹，絲線頓時隱入皮膚，\"這樣...就不會丟了。\"
    \"戌時三刻了。\"他直起身，衣袂帶起一陣微風，\"要我送你回去麽？\"
    玉墜突然變得滾燙，緊貼著肌膚的位置像被烙下了印記。
    趙曜搖頭，後退時差點絆倒，卻見他隻是噙著笑看她，絲毫沒有伸手相扶的意思。
    逃出院落時，夜風也吹不散鎖骨處殘留的灼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