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7章 重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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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色汙染”挾持了奧佩婭後始終縈繞在尤克特拉希爾的穹頂,在沉默當中伺機待發。
    梅拉達在禮堂演說之後儼然成為了整個尤克特拉希爾的心髒,每個人都對她抱有諸多的信任與依賴。她也在此之後迅速地為整個尤克特拉希爾做好了應對“白色汙染”的方案。
    首先是防禦。數支精英小隊負責夜間的巡邏,嚴密地守衛著城堡的各個部分。其次是學生管理,所有課程中斷,每個人出行都要有至少三個人結伴。
    但通訊聯係以及等待援兵到來,在這個時候卻不大現實。
    “白色汙染”已經控製了整個尤克特拉希爾,他們即便身處於再熟悉不過的城堡當中,現在也像是獨行於一座孤島。
    “必須等到它徹底褪去,或是被徹底擊潰後,我們才能有機會。”
    梅拉達麵色凝重,“不過後者實在是艱難……”
    除此之外,還有一支尋找被挾持的奧佩婭的隊伍。這裏的都是和她平日裏有所交集的好友。
    不過伊利斯並不在其中。
    就連謝伊,也在這個時候憑空蒸發,不翼而飛。
    這兩人在梅拉達演說時忽然展現出的不配合實在是叫人大跌眼鏡,而他們的忽然失蹤也令人惶恐。
    格拉德不知道為什麽謝伊會突然和伊利斯配合著出演這場大戲,這實在是過於叫人費解。畢竟在他看來,謝伊似乎並不應該和自己站在對立麵。
    雖然這人早就有前科。
    他思忖片刻,最終決定詢問和他們一同前來的塔塔。
    塔塔在這個時候還是有意地躲著他,並不樂意與他溝通。她套在尤克特拉希爾的製服裙裏,脖子上係著紅色的領帶,和這裏的一切都顯得那樣融洽,似乎她天生就是這裏的一員,而格拉德是個要來逼迫她說話的陌生人。
    “……”
    意識到這一點,格拉德有點微妙。
    “我隻是想問你,這段時間,有沒有看到小謝。”格拉德木著臉,重複了自己的問題。
    他也沒想到自己對付這小兔子要再用上這副冷冰冰的臉色。
    “……你問我隼?”塔塔咬著嘴唇,似是糾結,而好半天也沒有下文。許久之後,格拉德終於忍無可忍:“你不想和我說話對麽?”
    塔塔沒有回話。
    “你不覺得很奇怪嗎?”格拉德冷嗤一聲,“我隻是問你一件很簡單的事。如果你不知道,搖頭就可以了。”
    “……我。我見過他。”塔塔低頭攥緊了衣角,聲音忽然就顫抖起來,“但是……”
    “但是?”
    “小騎士。”塔塔忽然神色嚴峻起來,“你,做過的事情,是不是要為此擔負責任?”
    “?”
    “我,我是說。”塔塔垂下頭,“……我不大想繼續和你說話。”
    “……噢。”
    格拉德嗤笑一聲,倒沒有繼續問。反正不想和他說話也沒什麽,他並不在意對方對於自己的看法。即便在不久前他們之間還是逃出生天過命的交情,這隻小兔子在某種程度上其實也不算是一個普通人。
    但格拉德也無法,也沒興趣強求別人,對待他要多少的和善態度。
    她不願意說,他自然能找到願意說的人。
    “那你走吧。”格拉德輕描淡寫道,“不想說也沒關係。”
    他說完話,但他走得比塔塔要更快。不知道這人到底是聽見了什麽話,以至於對待他的態度也變得雲裏霧裏,格拉德懶得去糾正自己在別人那邊的風評,也懶得為自己多解釋。
    這兔子要是覺得他們不是一路人,不願意幫他的忙,他也無話可說。
    “……雖然我不想和你說話,但是,但是……”
    她“但是”了半天沒結果,最後隻變成了微弱的一句:“總之,這是有理由的。”
    格拉德沒再理會她的猶豫,很快地抽身離開了。
    想要詢問謝伊的情況,在整個尤克特拉希爾還是能找到人的。就像是先前同伊利斯一同回寢室,卻見證了她遭受“白色汙染”侵害的女孩。
    那個女孩比伊利斯顯得更加規矩膽怯,見到麵的時候一直把腦袋下巴壓在厚厚的羊毛氈圍巾裏。明明春寒已經過去,但她還是一副過分怕冷的模樣。
    “你們好。醫生,主席,副主席,還有王妃。”女孩低頭,神經質地搓著自己泛白的指節,“我知道的事情,都會和你們說的。”
    他們這支尋找奧佩婭以及相關線索的小隊,打頭陣的是奧丁與托裏斯。梅拉達實在是太過於忙碌,對於這些事情也是心有餘而力不足。不過在他們提起質詢之前,她提供了一個小線索。
    “洛可可喜歡深烘咖啡。”她說,“每次寫畢業論文的時候她都要買上數斤的咖啡豆,一個人磨上一天的咖啡液。”
    “每次?”格拉德疑惑。
    “嗯,她寫了好幾年的畢業論文。”梅拉達輕描淡寫,“但是她一直沒有畢業。”
    一直沒有畢業的洛可可,甚至連外表也接近龍化,身後還拖著一條肥厚的長尾,被她有點局促地塞在層層堆疊的巧克力色蛋糕裙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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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吧,可可。”托裏斯溫和地衝她微笑,“我們要問的隻是一些簡單的事情……比如說,伊利斯最近,有沒有什麽異樣呢?”
    “芬裏爾,也沒有什麽和平時不一樣的。”洛可可咬著櫻色的嘴唇,“她每天的時間都泡在天文塔裏,在被醫生允許外出後照常上課……”
    “那出現在她身邊的那個人,你有印象嗎?”奧丁繼續問。
    “……你們說的是,那個很好看的,西裏斯?”
    “……什麽?”奧丁有點懵,“他不叫這個名字……”
    “我,我知道的。”洛可可忽然漲紅了臉,“但是,他給我這樣的感覺……我是說,就像是,濃鬱的,醇香的,好像有巧克力與堅果味道的。”
    “……”格拉德說,“他對你做了什麽嗎?”
    “沒!沒有!”
    洛可可立即著急地打斷他,羞紅著臉,繼續往下說,“隻是,他給我這樣的感覺。想到他的時候,會感覺自己浸泡在醇厚的咖啡漿裏……”
    “……你喜歡他?”瑟茜扯了扯唇角,看起來無話可說。
    洛可可紅著臉,小聲道:“我們都喜歡他。”
    “好吧。”托裏斯端正一下笑意,“那麽,對於他的動向,你有注意嗎?”
    “他也隻是正常地上下課,偶爾會去醫生那裏,看伊利斯和王妃。”洛可可搓著自己的指節,說話的聲音仍舊小小的,
    “我沒有和他多說話的機會。除了伊利斯,他都不願意理——嗯,還有那個,長得像是提亞的,有兔子耳朵的新生。他們好像是一塊來的。不過我沒有注意那樣多。”
    她說的那個新生自然是塔塔。
    “你還知道些別的嗎?”托裏斯問,“比如說,他和誰提到過什麽事。最近常常往哪裏去之類的?”
    “……這個,應該是沒有的。”洛可可說,咬著嘴唇,絞著秀白的手指,顯出一副糾結神色。
    “……硬要說的話,他最近和兔子女孩吵了架……還打起來了。”
    “?”
    “?!”
    “?!!”
    “……”
    格拉德努力平靜地詢問:“你的意思是,他們打起來了?”
    “……那小白兔,不會被他打死嗎?”
    學生會的眾人都在“神聖之心”一戰中見識過謝伊的本事,不少人也在他那裏吃了不少苦頭。而塔塔,這麽個似乎所有技能都點亮在逃跑與腦袋裏了,不過還是跑得不怎麽快,腦子也不算太靈光……
    謝伊真的不會把人打死嗎?
    也不怪他們這麽想。
    “是,打起來了。”洛可可怯生生道,“不過,不過隻有一小會兒——”
    洛可可比劃了小小的一段距離,她秀白的指尖被緊張地掐紅了。
    “他們很快就不打了,不過,不過西裏斯,就沒有再找過兔子小姐了。兔子小姐,也沒有再和他說過話。”
    “好吧。”托裏斯回過頭來,無奈地聳了聳肩,“看來我們還需要去問問那隻小兔子。”
    瑟茜說:“我倒是覺得沒必要再給他們眼神。”
    她低頭在麵前的咖啡中吹了吹,飄動了一層白汽:“他們逃跑了,即便有使壞的打算,也比不過眼皮底下的‘白色汙染’。沒有什麽比這更緊要。”
    奧丁也點頭。他認為當前的重心也確實沒必要放在這二人身上。
    “欸,我可不怎麽覺得。”托裏斯出聲打斷,“畢竟他們兩個身份很微妙嘛。”
    “什麽意思?”奧丁回過頭來。
    “就像是隼。”托裏斯漫不經心地吹散了自己麵前的深烘咖啡,“我在不久前查到,他曾經在尤克特拉希爾短暫學習過一段時間——就在五年前。”
    “?”奧丁立即變了臉色,“這麽重要的事情,你怎麽不早說?!”
    如果謝伊完全是個缺心眼還要蹦出來攪局的陌生人,那麽他的危害確實如瑟茜所說,並不重要。
    可要是他曾經在尤克特拉希爾待過一段時間,還是在五年前——西爾弗去世,“白色汙染”首次發生,人龍同盟建立,皮茲海峽落成的時候——
    這個時間段未免過於微妙。
    那麽這個人的再次出現,也絕對不會是單純的。
    “我也是最近才發現的。”托裏斯攤了攤手,“不是小王妃提他們,我也不會去分精力查的啦。當時的資料又多又亂,我可是花了好長時間才整理妥當的……”
    “我怎麽對他一點印象也沒有?”奧丁算是接受了這個說法,但看起來還是怪抓狂的。
    “因為他在這裏的時間很短。”瑟茜卻是一副一點不意外的表情,“他受了重傷,被送到醫務室裏急救——是利維坦負責的。那個時候,我還是他的學生。”
    她說得輕描淡寫,漫不經心,而洛可可卻興奮地揚起頭來:“是的。是的。我就是在那裏和他說上話的……雖然,雖然是我先說的。”
    她想到那時候的場景,再次羞紅了臉,開始小口小口地啜飲起了麵前的咖啡,似乎想要掩飾內心的激動。
    “伊利斯,在那個時候,和他有交集嗎?”格拉德敏銳地捕捉到了重點,追問道。
    “伊利斯……芬裏爾,在那個時候,和他說了最多的話。”洛可可說,“因為她的書丟了。她很著急……我們都想不到,她能夠和醫務室的西裏斯發生任何交集。因為她不喜歡和任何人說話,在我們對那個陌生人心馳神往的時候,她總是一副不屑的樣子……”
    “不過在看到他的時候,她卻展現出了和我的很大共鳴。”洛可可小聲說,“那是一個,像是帶著巧克力,堅果味道的深烘天狼星咖啡豆的人……”
    “……”
    “你的意思是,他幫忙撿到了她的書本?”瑟茜挑了挑眉,“可他應該一直待在醫務室中等待治療才對。他不應該跑出去,這對他來說過於危險。”
    “他受了什麽很重的傷嗎?”格拉德問。
    瑟茜睨他一眼,繼續道:“說是傷口……其實應該是一種古怪的疾病。”
    “他本來應該在出生的時候死去。”瑟茜皺眉,“他得了嚴重的心髒疾病。”
    “在我們發現他的時候,他的心髒已經被看不到的東西,吞噬蛀空了。”
    “可是他卻還活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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