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怎麽來了？屋外的丫環呢？這到底怎麽回事？
    春姨娘傻了，一下子癱倒在地上，她完了。
    “是我派人請祖母過來，也是我派人把門外的丫環製住的。”
    魏澤俊很得意，還向葉天笙挑挑眉，他沒欺負魏澤信，還幫了大忙，歸克可是欠了他一個大人情。
    “你這個毒婦。”
    老王妃坐在椅子上頓了頓拐杖發出“哐哐”的聲音。
    她還真不知道原來她不頂事了，一個小小的奴才都能把她踩泥裏了。
    她要不是親耳聽到，她都不知道，原來她屋裏出去的丫鬟都忠心成這樣。
    她是老了，可他沒老到耳聾眼瞎的程度。
    妻妾爭鬥她可以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前提是得把她這個老夫人放在前頭，底線是魏王府的子嗣。
    春姨娘被老夫人的嗬斥聲驚醒。
    她不能就這麽認了，她不能坐以待斃，她要活。
    緩過神來爬到老王妃腳下，一把鼻涕一把淚。
    “老夫人，奴婢剛才是瞎說的，奴婢對您忠心耿耿天地可見，奴婢發誓，如有二心來世變豬變狗……”
    大家都驚呆了，背後說人壞話被人抓包，還能這樣？剛才那個嚼爛的舌根子是誰的？
    魏澤俊都要拜她一拜了，特麽厚顏無恥，比他強多了，她是怎麽做到的？
    “奴婢沒有毒害秋姨娘，奴婢什麽都沒幹啊，老夫人。”
    “你是想把我魏家孫子都害死了才算數嗎？”老夫人一腳就踢翻了她。
    春姨娘又爬過來，抱住了老夫人的大腿哭訴道：“奴婢沒有，是被秋姨娘氣糊塗了才會胡說八道。
    都是秋姨娘，是她設計奴婢，故意激怒奴婢，奴婢冤枉啊老夫人。”
    她指著秋姨娘，“你有什麽證據說我害你？”
    秋姨娘指著一碗湯說，這就是證據。
    她拿出銀簪子試毒，簪子果然變黑。
    秋姨娘跪在老夫人麵前，麵色淒然的求她做主。
    春姨娘眼神閃爍，“誰知道這毒是誰下的，為了陷害我，是你自己或者你自己的奴婢也說不定，說我下毒誰能證明？”
    秋姨娘一時氣得說不出話了。
    眾人這心都懸起來，這樣都能讓她翻盤？
    “我能證明，”黃英突然說道。
    黃英知道自己今天難逃一死，沒有哭叫，沒有喊冤，因為她不冤。
    自己和侍衛的事被人拿了把柄，做了背主之事，她罪有應得。
    她的心一直是矛盾的，她不想自己的醜事被公諸於世，那樣他們都活不成，她同樣也不想秋姨娘死，秋姨娘待她如家人。
    她每天都活在痛苦和自責當中，現在也好，她最後為主子做點事，心裏的愧疚少了些。
    她把春姨娘脅迫她的事和盤托出，在秋姨娘的住處果然搜出來相同的毒藥，還有黃英與侍衛苟且的認罪書。
    最後，她重重的給秋姨娘磕了三個頭，算是和主子告別。
    春姨娘也不住的磕頭，哭喊求饒，還說她要是對老夫人有二心不得好死。
    老夫人嗬嗬幾聲，她這樣的還妄想能得好死，真是做夢。
    老夫人閉上了眼睛，示意拉她下去。
    春姨娘眼看自己就要活不成了，聲嘶力竭的大喊：
    “老夫人，奴婢也是被逼的，奴婢要見王妃，王妃救我……”
    “春姨娘瘋了，快堵住她的嘴，快！”老夫人趕緊嗬斥道。
    屋裏立刻沒了聒噪，隻傳來“嗚嗚”的聲音，越來越遠。
    老王妃緩緩的垂下頭，顯得更加蒼老。
    這個家都成什麽樣子了？
    如果當初，自己留下那個女孩的話，既能隨了兒子的心意，也不至於讓她們母子離心。
    是她錯了嗎？
    她沒錯，為了魏家的門楣，她沒錯。
    如果事情再來一次，她還會做同樣的決定。
    老王妃慢慢的抬起頭，露出堅毅的目光。
    葉天笙悄悄退了出去，看看天空，很藍很高遠，眼淚又倒流回去。
    她終於走出了第一步。
    她為母親報仇了。
    ………
    自從葉天笙知道秋姨娘中毒之後，她就決心要揪出下毒人。
    貼身丫鬟黃英的嫌疑最大。
    所以那日天笙給秋姨娘解毒時，故意把黃英支走，還隱瞞了秋姨娘已經解毒的實情。
    必死之人還能活，這定會使幕後之人亂了方寸，看準機會再下手，還會下狠手。
    果然，黃英最近幾次下的毒加大了用量，大到銀針都能驗出來了，於是葉天笙順利的拿到物證。
    秋姨娘假裝繼續喝藥，假裝病重，假裝瀕死。
    請來春姨娘，激她親口承認了自己的罪行。
    他們這些人都是人證。
    沒想到，黃英最後能幡然悔過，也算全了主仆之誼，省了天笙不少事。
    天笙知道幕後主使是趙玉琪。
    但是這件事還扳不倒她，即便是秋姨娘被害死，也左右不過是個奴婢。
    就是十個奴婢，也不可能把那個女人怎麽樣。
    老夫人絕不會讓這種事鬧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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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第二天府裏消失了兩個丫環，春姨娘暴病而亡，王妃也因為無故頂撞老夫人被禁了足。
    正當天笙以為這事結束了，忽然被老夫人叫去問話。
    天笙心裏多少是有些忐忑的。
    老夫人不允許別人戕害王府子嗣，自己對這些庶出的子孫卻也不怎麽親近。
    因此她對這個祖母沒有多少印象。
    魏王府能有如今的聲望，老夫人也是功不可沒的，可見她這個祖母絕不簡單。
    天笙默默的打量著，老夫人長的慈眉善目的，隻是那眼神盯得天笙渾身不舒服。
    就像蛇眼，眼神毒的仿佛都能見血封喉，還一盯就半盞茶的時間。
    老王妃看著眼前的少年，心裏也是不舒服，規規矩矩的站在那，身上卻透股子勁，熟悉又陌生。
    很多年前，那個女子身上就是這股子勁，倔強疏離，不肯低頭的勁。
    不可能啊？
    是她想多了，她可能真的老了。
    秋姨娘的事透著不尋常，若都是眼前這小廝布的局，那自己也是一枚被利用的棋子。
    “秋姨娘中毒的事你是怎麽發現的？怎麽治好的？”
    葉天笙把想好的托詞說了一遍。
    “回老夫人，秋姨娘的病症和小的的二叔極相似。
    二叔快不行的時候，是被恰好路過的鈴醫治好的，那個鈴醫說，二叔是中毒，鈴醫走時還留下了藥方。”
    反正是個鈴醫，走江湖的沒處找去。
    “後來怎麽就查到了春姨娘身上，主意是你出的？”
    “回老夫人，不是小的，那天七少爺來找三少爺求救，小的恰好碰上了。
    其他的……小的就不清楚了。”
    老夫人眼神微閃，“你確定沒有隱瞞？要是不小心說錯什麽，或者說漏了什麽，仔細著自己的命。”
    “小的確定。”
    “來人啊，把她給我綁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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