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羽死了。
    她死在陳欣怡的懷裏。
    她是存了死誌，吃了大量的鶴頂紅，沒給自己留有餘地。
    “我沒有騙你，我不想你死，你為什麽就不信？”
    陳欣怡抱著小羽，聲音哽咽，滿麵淚水，可惜小羽再也聽不到了。
    陳玉管讓人把小羽抬走，陳欣怡死死的抱著不放手，想扶陳欣怡起來，陳欣怡就是不肯動。
    陳玉管看著很是心疼，不知道怎麽勸，他太知道小羽在妹妹心中的份量。
    皇家大院裏麵的親情本就淡薄，陳欣怡是真的把小羽當成了自己的妹妹。
    陳玉管求助的看向葉天笙，天笙走到陳欣怡的身邊，輕輕的拍著她的背。
    “我真沒騙她，她為什麽不信我？”陳欣怡淚眼婆娑的看向天笙，很是無助的樣子。
    “她不是不信，是不肯相信，恨了這麽久，忽然間你告訴她，害死她姐姐的不是你。
    她無法麵對你，麵對她自己，她寧願選擇死。
    那日，她以為我就是你，下迷藥的時候，我看見了她眼裏的猶豫和痛苦。
    她若想害你有很多下手的機會，她對你並非全是虛情假意。”
    天笙輕輕的抹著她臉上的淚，陳欣怡的眼淚掉的更凶了，最後放聲大哭。
    天笙任由她哭。
    陳欣怡的哭聲慢慢小了。
    “可是她恨我。”
    “她沒有再恨你。”
    “真的？”
    “真的，你看她的表情很安詳，死去的人是不會說謊的。”
    陳欣怡低頭，看見小羽緊閉著眼睛就像睡著了一樣，沒有傳說中的死不瞑目，她的心放鬆了些。
    “放心吧，小羽在天上已經和她姐姐團聚了。”
    陳欣怡抬頭，正好天笙也低頭看她。
    她能清楚的看見少年一根根長長的眼睫毛，和睫毛下麵春水一般溫柔的眼睛，眼睛裏有她的影子。
    陳欣怡第一次離，除了父兄以外的男子這麽近，她身上隱約有種特別的味道，聞著心安。
    她心裏升起一種異樣的感覺。
    天笙讓人把小羽抬走，她也輕輕的扶起陳欣怡。
    陳玉管心下安慰，又有些無奈，如果他不是陳玉管他早就翻白眼了。
    怎麽妹妹幾句話就被人哄好了，讓他這個哥哥情何以堪。
    可話說回來，天笙剛才的樣子真的很溫柔，很好看，讓人很著迷。
    葉天笙哪知道，她的溫柔給她帶來了大大的麻煩。
    ………
    陳欣怡趴在桌子上，雙手托腮。
    師傅這人吧，長的好看，一身好本事，更重要的是心地好，待她也好。
    “擒羊”計劃中，進羊圈的本來是她。她知道去了很危險，為了哥哥她是抱著必死的決心的。
    是師傅主動提出代替她。
    小羽的事也多虧了她。
    想到這裏陳欣怡心中那種異樣的感覺更甚。
    師父為什麽對自己這麽好？莫不是她喜歡自己？
    陳欣怡忽然聽到自己“咚咚”的心跳聲。
    陳欣怡鼓起勇氣，“師傅，你別當我師傅了，當我的駙馬吧。”
    “小妹不可胡鬧”，陳玉管表情異常嚴肅，他很少這麽嚴肅。
    天笙嚇得站起來，往後退了好幾步，差點摔倒。
    “一日為師，終身為師，不，終身為父，這可不能亂來，公主可別開玩笑。”這玩笑開不得啊開不得。
    “師傅，我是認真的，你可以終身當我師傅，也可以終身當我的駙馬啊，當我的父王就算了，我全家都不會答應。”
    天笙無語，你全家都答應我也不答應。
    陳玉管卻隻聽到了前半句話，妹妹是認真的。
    妹妹什麽時候對天笙起了心思？
    他作為哥哥都沒察覺，他真是太不稱職了。他該早點發現端倪，就讓他們相互遠著點。
    “師傅，你你你都壞了我的名聲，你可要對我負責。”陳欣怡嘟起小嘴道。
    “負什麽責？我什麽時候壞了你名聲，我負什麽責？”天笙瞪大杏核眼。
    “你公然找麵首的事鬧得人盡皆知，都傳回來陳國，關鍵還一找找一堆，跟選秀似的。
    最最關鍵的是，你大庭廣眾之下，讓那麽多男人脫衣服。
    現在好了，都說陳國七公主，好色都好到鄭國了。”
    天笙的臉霎時間紅成了桃花汁。
    這事誰說出去的？他那是為了找人，找仇人，不是找麵首。
    她看向陳玉管。
    陳玉管驚訝的道：“我沒說，我也是不久前才知道的……”
    陳玉管趕緊收口，已經來不及了。
    天笙哀歎，原來你也知道了。
    真是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裏。
    陳欣怡歎了口氣，“關鍵這事吧，師傅要是想看男人你就看，別頂著我的臉看啊的，我豔福沒有，名聲也沒有了，你讓我還怎麽嫁人？”
    天笙：“……”什麽豔福，我那是為了看男人嗎？說好多回了，我是在找人。
    陳玉管憋著笑，可是憋不住，不好對著天笙大笑，肩膀微微顫抖，臉都漲紅了。
    “小妹莫要胡說。”
    陳欣怡繼續歎了口氣，一本正經的道：“我沒胡說，現在人人都覺得公主好色，還人盡可夫。
    就算嫁人了，我夫君怎麽看我，我夫君的家裏人怎麽看我，我夫君的鄰居怎麽看我？我怎麽會有好日子過？
    所以我決定不嫁人。
    要嫁人我隻能嫁給師傅。”
    這一套歪理下來，葉天笙都快覺得自己是罪無可恕，罪大惡極，平白毀了一個女子的清白和終身幸福。
    天笙無地自容，落荒而逃。
    邊跑邊想，“你不嫁人嫁給我，我難道不是人啊？”
    能幹出那事來，天笙覺得自己好像還真不是人。
    陳欣怡噗嗤一聲笑出聲來，本公主看中的人是跑不掉的。
    ……
    “六妹莫要胡鬧，葉天笙她不行。”陳玉管道。
    “為什麽？你總說師傅不行，師傅不行，她到底哪不行？你不是挺喜歡她的嗎？”
    陳玉管臉色微紅，他是挺喜歡她的，不是你以為的那種喜歡，是和你一樣的喜歡。
    “她……，總之就是不行。”
    “三哥，總說一個男人不行不太好吧，她會生氣的。”
    “六妹莫要渾說……”
    關鍵她得是個男人才行。
    那也不行，她要是男人那他可怎麽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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