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8章 神秘材料的線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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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火堆裏的木頭突然發出一聲響,像是雷聲,驚得林子裏的鳥都飛了起來。火星濺到李滄瀾的衣服上,他沒動。他的眼睛一直盯著手掌裏的灰,銀灰色的粉末落在指縫間,風吹不散,反而輕輕晃了晃。
    他沒有甩掉它。
    他用左手食指蘸了一點灰,在掌心畫了一個符。指尖劃過皮膚,有點涼。那灰不像灰塵,倒像活的一樣,順著皮膚紋路滲進肉裏,好像和身體有了反應。這個動作是他昏迷時在夢裏看到的——那時候很亂,有很多光閃過,耳邊有古老的聲音,像麒麟叫,又像有人在打鐵,震得他心慌。現在想起來,那些畫麵不是假的,是記憶,是前世留下的痕跡,是命運給他的線索。他原本以為那是快死時的幻覺,可現在,灰真的進了身體,他才明白:那是血脈裏的傳承,一直沒斷。
    符畫完的瞬間,指尖剩下的灰閃了一下。
    幽藍色的光從他掌心升起,像螢火蟲聚在一起,慢慢變成三個字:星隕鐵。
    這三個字一出現,整個山林都安靜了。風停了,蟲不叫了,連溪水的聲音也聽不清了。葉清歌立刻拔劍,劍尖紮進石頭,一筆一劃把這三個字刻上去。每一筆都很深,石屑亂飛。她臉色冷,眼神堅定。對她來說,這三個字不隻是材料名,更是一扇門——一扇通往危險地方的門,很多人進去就沒出來。
    林雪薇趕緊翻出包裏的書——《萬材圖鑒》。書很舊,封麵破了,邊角卷了,一看就看了很多遍。她手抖著翻頁,終於找到一段文字:“星隕鐵,來自墜星淵,是天外的東西,非常冷,碰的人九死一生。傳說神匠用它煉器,能讓法器有靈。但普通人一碰,血會凍住,魂也會不穩。”
    她抬頭看兩人,聲音發顫:“這種東西……不可能出現在藥圃!那是連元嬰修士都不敢去的地方,怎麽可能有人拿回來?”
    李滄瀾沒說話,低頭看自己的右臂。墨綠色的液體還在往外流,染濕了袖子。這是靈竅中毒後的反應。每次運氣,經脈就像被針紮,疼得鑽心。但他強迫自己冷靜,不能讓痛影響判斷。
    “我記得那個蛇窩。”他說,聲音啞但清楚,“裏麵的晶石是灰藍色的,斷口很平,切麵光滑。不是自然形成的,是被人切過的邊角料。”
    “誰能在那種地方切星隕鐵?”葉清歌皺眉,“這東西高溫都化不了,普通法器一碰就會凍裂,更別說用手了。”
    “要麽有超強的鍛造技術。”李滄瀾慢慢說,“要麽,手裏有連長老都不敢碰的寶物——比如‘天工爐心’。”
    林雪薇倒吸一口氣:“你是說……真有人去過墜星淵,還活著回來了?”
    “不然呢?”李滄瀾冷笑,“這些東西哪來的?而且放得那麽隱蔽,明顯是故意的。那人不是運氣好,是早有準備。他在測試,或者布局。”
    葉清歌收劍入鞘,金屬摩擦聲在夜裏特別刺耳。“所以這個人不簡單。”她眯眼,目光鋒利,“或者他知道別人不知道的路。也許,墜星淵不止一個入口。”
    李滄瀾摸出儲物袋裏的玉簡。這塊玉簡一直打不開,是他從青冥廢墟撿的,下麵壓著一具白骨,周圍都是斷刀和燒黑的盔甲。他試過很多次,用靈力、用血祭,都沒用。可剛才,靠近銀灰時,玉簡開始發熱,表麵出現了細小的裂紋。
    他把玉簡放在地上,撒上銀灰。
    灰一碰玉簡就被吸進去了,好像玉簡活了一樣。接著,一道裂縫從中間裂開,裏麵浮現出幾行古字:
    星核墜處,門啟之時。
    天工未冷,匠魂尚存。
    林雪薇念完,手指發抖:“這是……遺跡要開的條件?”
    “星核就是星隕鐵的核心。”李滄瀾盯著字,眼神很深,“有人用它當鑰匙,打開某個地方。藥圃裏的晶石隻是加工剩下的渣。真正的星核,還在別人手裏。”
    葉清歌蹲下,手指摸著玉簡上的裂痕,還能感覺到一點熱。“你說的天工坊……是不是古書裏寫的那個‘神匠煉器的地方’?傳說麒麟和人族一起建的,能做出有靈性的法器,後來大戰沉進極北冰原,沒人再找到。”
    “對。”李滄瀾點頭,語氣重,“如果那裏還在,裏麵的寶物可能不止能修護心鏡。可能有‘淨靈泉’、‘鍛魂錘’,甚至是‘命火爐’——傳說能重造經脈,救活死人的寶物。”
    林雪薇眼睛亮了:“你的靈竅汙染……能不能用那裏的東西治好?”
    李滄瀾沒回答。
    但他心裏已經翻江倒海。清心玉能解混沌毒,但整個青冥洲也沒幾塊,早就被大勢力搶光了。既然墜星淵能出星隕鐵,說明那裏有更強的能量源——可能是星星碎片,也可能是遠古神匠留下的力量。他的靈竅需要最純淨的能量才能修複,普通丹藥和符陣都沒用。隻有那種級別的東西,才有一線希望。
    可現實很難。
    他現在的狀態,別說走極北雪地,就連這片山林都走不完。右臂一直在流毒液,左腿經脈受損嚴重,每走一步都像踩刀尖。剛才畫符已經讓他氣血混亂,五髒像被手攥住。他知道,不能再用真血了。再激發一次,神識可能會徹底崩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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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得等。”他終於開口,語氣平靜但堅決,“等你們傷好了,我也緩過來。”
    林雪薇咬唇,眼裏全是擔心:“可要是別人先找到了呢?拖得越久,變數越大。我們已經錯過太多機會。”
    “不會。”李滄瀾搖頭,眼神堅定,“能進墜星淵的人很少。而且星隕鐵有毒,普通人一碰就死,根本拿不住。敢碰它的,一定是衝著遺跡去的。但他們不一定知道怎麽用鑰匙。玉簡認主,不是指定的人,打不開。”
    “你是說,玉簡才是關鍵?”葉清歌問。
    “嗯。”他把玉簡收回懷裏,貼著胸口,“這上麵有麒麟的氣息,隻有吞過相關能量的人才能激活。別人拿到,隻能看到空白。它是活的,會選主人。”
    林雪薇鬆了口氣,肩膀放鬆了些:“那我們還有時間。”
    李滄瀾卻還是沉默。
    他想起藥圃深處那條大蛇。全身黑,鱗片像金屬,眼睛像兩盞燈。他們闖進去時,蛇沒攻擊,隻是守著那堆晶石。他當時就懂了——它的任務不是殺人,是看守。它是按規矩辦事的。但人可以鑽空子。留下晶石的人,很可能來過不止一次,甚至知道怎麽繞過守護規則。
    他伸手摸胸前的護心鏡。
    鏡子修好了,表麵有銀光流動,像月光照湖麵。他翻過來一看,背麵多了一道新紋路——形狀像一把古老的鑰匙,線條複雜。
    “這不是原來的圖案。”林雪薇湊近看,聲音有點抖,“是修好後才出現的。”
    李滄瀾用指甲刮了下紋路,一點銀灰掉下來,成分和晶石一樣。
    “鏡子吸收了星隕鐵。”他說,“它自己長出了線索。就像種了種子,開始記它見過的東西。”
    葉清歌猛地站起來,眼裏有光:“你懷疑,所有用星隕鐵修過或強化過的法器,都會記錄信息?比如位置、能量、開門的頻率?”
    “有可能。”李滄瀾看著鏡子,“也許不止是鏡子。任何沾過這材料的法器,都在不知不覺中存了數據——就像烙印,留在了時空裏。它們是活的地圖,是沉默的見證者。”
    林雪薇一拍手,興奮地說:“那我們可以找!青冥洲這麽大,肯定有人用奇怪材料修東西。隻要順著這些痕跡查,就能拚出一條去遺跡的路!”
    “太慢。”葉清歌冷冷打斷,“我們現在最缺的是時間。你忘了上次渡劫時,天機閣傳的消息?北境大雪封山,三個月內過不去。風雪千裏,連鳥都飛不過。等我們到,什麽都晚了。”
    “那就等。”李滄瀾語氣穩,“等雪停,等傷好,等吞噬值滿一千。到時候我解鎖‘踏天步’,速度翻倍,不怕追不上。”
    林雪薇抱著護心鏡,小聲嘀咕:“可萬一……有人比我們先到呢?萬一他們開了機關,觸發陷阱,把寶貝全拿走了……”
    李滄瀾看她一眼,眼神深:“那就讓他們先去。門開了,也不一定活得下來。”
    葉清歌冷笑:“說得對。進去的人,從沒出來過。千年前第一批探路的都是大能,結果骨頭都沒剩。後來每隔百年有人試,全都死了。”
    三人沉默。
    火堆隻剩紅炭,劈啪聲越來越少。風吹過來,帶著草香,還有淡淡的金屬味,像鐵鏽混著霜氣。李滄瀾低頭看手,指尖的銀灰還沒擦。他忽然覺得,這顏色很熟。
    像那天在廢墟裏,他拳頭上沾的灰。
    當時他一拳打碎那個首領的護心甲,碎片炸開,飛出的粉末就是這種銀灰色。他以為是土,沒在意。現在想想,那甲的材質,跟星隕鐵幾乎一樣。
    “不對。”他猛地抬頭,瞳孔一縮,“那個人……也用過這東西。”
    “誰?”林雪薇嚇了一跳。
    “被我們打敗的那個。”李滄瀾聲音低,帶著寒意,“他的護心甲是用星隕鐵做的。不是邊角料,是核心部分。他不僅見過,還會提煉。”
    葉清歌眼神一緊:“你是說,他也想進遺跡?”
    “不止。”李滄瀾慢慢站起,身上氣勢變了,像猛獸醒來,“他是知道鑰匙怎麽用的人之一。他失敗了,所以想搶我們的玉簡。他臨死前說的那句話——‘第九代承印者’,不是威脅,是指路。他在確認我的身份。”
    林雪薇臉色發白:“那他為什麽不說明白?為什麽不告訴我們更多?”
    “因為他不能。”李滄瀾看著火堆,火光照著他半張臉,“他被規則鎖住了,隻能說一點點。就像那條蛇,隻能守,不能追。多說一個字,就會死。他是在用最後力氣,給我們提示。”
    葉清歌拔劍三寸,寒光一閃:“所以現在,不止我們在找。還有別人,更多勢力,都在等雪化。有些人可能已經在路上了。”
    “而且。”李滄瀾把玉簡緊緊藏好,語氣沉重,“他們比我們早動手了。那個首領不是第一個,也不會是最後一個。這場爭奪,早就開始了。”
    林雪薇低頭看懷裏的護心鏡,鏡麵映出她的臉,還有身後霧蒙蒙的森林。她正要移開視線,突然愣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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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鏡子裏的霧林深處,隱約出現一座山。
    山形怪,山頂塌了,像個大坑,四周有螺旋狀的溝,像符陣。山是黑的,像吞了光,中間一道幽藍裂縫,閃著微弱卻詭異的光。
    “這……不是藥圃的地勢。”她聲音發抖,不敢相信。
    李滄瀾立刻湊過去。
    影像一閃,山不見了。
    再照,什麽都沒有。
    “你眼花了。”葉清歌皺眉,“霧太大,容易看錯。”
    “不是。”林雪薇搖頭,“我看得很清楚。那座山,就是墜星淵!我在《萬材圖鑒》附錄見過圖,一模一樣!而且,鏡子裏的山在‘呼吸’——它在動,像活的一樣!”
    李滄瀾盯著鏡子,很久沒說話。
    他知道,一旦沾上星隕鐵,就會被動記錄一些東西。可能是空間波動,可能是能量共鳴。鏡子修好的那一刻,就已經連上了某種古老的存在——它看到了不該看的地方,記下了不該知的秘密。它不再隻是法器,而是信使,連接現在和過去的橋。
    “等傷好了。”他終於開口,聲音低但堅定,“我們就出發。”
    葉清歌點頭,劍歸鞘,發出一聲輕響。
    林雪薇把護心鏡抱得更緊,像抱著唯一的希望。
    火堆又響了一聲,一塊炭滾下來,砸地,濺出幾點火星,很快滅了。
    李滄瀾抬起手,銀灰從指尖滑落,無聲無息埋進土裏。
    但在沒人發現的時候,那抹銀色沒真正消失。它滲進地下,順著地脈流動,像種子埋進黑暗,等著某一天發芽。它帶著信息,帶著使命,流向極北,流向冰原深處,流向那扇沉睡千年的青銅巨門。
    同時,在萬裏之外的冰原下,那扇青銅巨門輕輕震了一下。
    門縫裏,透出一絲幽藍光,像沉睡的怪物睜開了眼。
    而在南荒一座古廟裏,一個穿黑袍的老者突然睜眼,手裏龜甲裂了一道新縫,上麵浮現三個字:
    承印者。
    老者嘴角揚起,笑了:“第九代……終於來了。”
    風起了,雲動了,命運的輪子開始轉。
    這場關於星隕、遺跡和匠魂的旅程,才剛剛開始。
    在西邊的沙漠深處,一座被沙埋的古塔頂上,一枚生鏽的銅鈴突然自己響了。
    塔底密室裏,一具坐了千年的枯骨,緩緩睜開了空洞的眼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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