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6章 歸途中的新威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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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風沙還在吹,黃褐色的塵土在空中飄著,蓋住了幹裂的河床和破碎的山崖。四周很安靜,隻有風吹過的聲音,像是有人在低聲哭泣。李滄瀾走在最前麵,背挺得筆直,腳步很穩。
    他呼吸很輕,幾乎聽不到,每一步都踩在地上的裂縫裏。他知道這片地方很危險,一點動靜都可能引來麻煩。這裏被奇怪的力量影響過,地下有古老的陣法,還有那些藏在沙子裏的怪物。
    葉清歌跟在他右後方半步遠,一隻手放在劍上,另一隻手按在腰間的玉符上。她眼睛盯著前方的沙丘,瞳孔泛著淡淡的銀光。這是她的特殊能力“天鏡瞳”,能看見別人看不見的靈氣波動。
    她皺了眉頭。
    “這地方不對勁。”她在心裏想,“靈氣亂得很,不像是自然形成的,倒像是被人動過手腳。”
    陳玄策帶著五個傷員走在最後麵,隊伍拉成一條線,悄悄前進。這些人都是從葬星台活下來的,身上都有傷。有人手臂包著布,滲著血;有人走路一瘸一拐。但他們誰都沒說話,也不敢停下。他們知道,隻要停下來,就可能死在這裏。
    這裏的地形很亂,石頭東倒西歪,堆在一起,縫隙很多。有些岩壁很高,上麵刻著奇怪的痕跡,像是以前做過什麽儀式。還有一些石頭表麵發黑,像是被火燒過又突然冷卻。
    空氣裏的靈氣也不穩定。
    時不時有微弱的能量從地下冒出來,像心跳一樣跳動。這些能量不是普通的靈氣,帶著一股陰冷和腐爛的感覺。偶爾還能聽到“哢嚓”聲,像是某種陣法正在慢慢壞掉。
    李滄瀾忽然抬手,三根手指向前一橫。
    所有人立刻停下,連呼吸都屏住了。
    他閉上眼,眉心有點發熱,一道淡金色的紋路閃了一下。這是他體內力量開啟的標誌。他是少數覺醒了古老血脈的人,感知比普通人強得多。此刻,他識海中的麒麟殘魂輕輕顫了一下,像是聞到了危險的氣息。
    他感覺到三股極細的靈力正貼著地麵靠近,呈三角形包圍過來。
    這不是自然現象,也不是野獸留下的,而是人用“靈絲引”探路的手法。這種手段很隱蔽,通常隻有擅長追蹤的天機閣分支才會用。它們像蜘蛛網一樣鋪開,每一根都很細,但能準確鎖定目標的路線。
    李滄瀾睜開眼,眼神冰冷。
    “有人跟著。”他低聲說,聲音很小,但每個人都聽得清楚。
    葉清歌眼神一緊,手握緊了劍柄,寒淵劍發出一聲低響。“還能追到這裏?”她不信,“我們繞了很多路,還用了‘逆息符’遮掩氣息,他們怎麽還能找到?”
    “不隻是追。”李滄瀾摸了摸手腕上的圖騰印記。那是一圈龍蛇纏繞的圖案,是遠古巫族留下的,現在微微發燙,但沒變紅——說明危險還沒到,但已經很近了。
    “他們一直在等。”他說,“等我們離開葬星台才敢靠近。剛才那些人用的是‘觀星引’的變化術,配合‘地脈窺術’,能在百裏外看出我們的方向。這是天機閣‘夜卜堂’的手法,和當年泄露我身份的那批人是一夥的。”
    陳玄策皺眉,握緊背後的刀:“又是那群瘋子?為了所謂的‘天命’,連孩子都不放過……他們到底想幹什麽?”
    “想要的東西沒拿到,當然不會罷休。”李滄瀾冷笑,“《禁忌之典》、心鑰拓印、還有我體內的麒麟血……哪一樣都值得他們拚命。尤其是現在——朔月快到了,我的血脈會失控,正是他們動手的好時機。”
    他說得很平靜,但葉清歌聽得出他壓抑的怒意。
    她看了他一眼,小聲說:“你現在狀態不好,真血不能用,經脈還有傷。不能再打硬仗了。”
    “沒人說要打。”李滄瀾轉身走向一條窄穀,兩邊岩石高聳,中間隻能容一人通過,像個咽喉。
    “換個辦法。”
    陳玄策明白了,眼裏閃過狠色:“你想反殺?”
    “不,是請客。”李滄瀾從懷裏拿出一顆灰褐色的珠子,表麵有裂痕,裏麵有一點震動感。這是他在葬星台撿到的“震靈珠”,是上古機關的核心部件,雖然壞了,但還能引爆地脈。
    他蹲下,把珠子埋進沙子裏,又拿出幾張破舊的符紙,貼在周圍的石頭上。
    這些符是他從敵人屍體上拿來的,邊角燒焦,符文斷了,但還有一點靈性。他用自己的一點力量激活符紙,模擬出隊伍繼續前進的氣息——包括體溫、心跳、腳步聲。
    “假的氣息做好了。”他說,“隻要他們順著走,就會進這條死路。”
    葉清歌點頭,一閃身跳上右邊的岩壁,躲進陰影裏,隻露出一點劍光,像黑夜裏的星星。
    “我去另一邊。”陳玄策拍拍刀,朝手下使了個眼色。兩人跟他繞上去,剩下三人護送傷員退到遠處一塊大石頭後麵,用沙子蓋住身體,看不出有人。
    李滄瀾沒動。
    他站在穀口,靠在冰冷的石頭上,手裏拿著一塊青銅碎片。這是失落星圖的一部分,現在碎了,但還能感應追蹤信號。他把碎片放進沙坑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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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做完這些,他坐下開始調息。
    體內的麒麟殘魂有點躁動,每次朔月快到時都會這樣。它想控製他的身體,而他必須壓製它。每一次壓製都很累。
    他不能倒下。
    他閉眼,讓混沌靈竅吸收散落的靈氣,轉化成自己的元氣,壓住體內翻騰的氣血。額頭出汗了,但他沒擦。呼吸盡量平穩,不讓一點動靜暴露位置。
    時間一點點過去。
    風小了些,沙也不飛了。天邊泛起暗紅,像燒過的灰燼,照在荒原上,顯得有點詭異。
    忽然,葉清歌的聲音傳來,很輕但清楚:“來了。”
    李滄瀾睜眼。
    遠處沙丘邊上,三個黑影快速靠近,幾乎貼著地麵滑行。他們穿灰袍,臉上蒙黑布,手裏拿短刀,刀上有扭曲的星紋——是天機閣“夜卜堂”的“斷命匕”。
    他們直奔假氣息的方向,沒有猶豫。走到震靈珠附近時,一人蹲下檢查地麵,手指碰到符紙,感受到殘留的靈氣,點了點頭。
    下一秒,三人衝進了窄穀。
    李滄瀾還是坐著,沒動。
    他們走進來,放慢腳步,左右看。領頭的舉起手,示意停。
    他盯著前麵空蕩蕩的路,皺眉:“不對勁。氣息到這裏就沒了。”
    旁邊一人冷笑:“管它是不是陷阱,上麵說了,活要見人,死要見屍。心鑰必須帶回祭壇,不然我們都得死。”
    第三人突然抬頭:“小心上麵!”
    話沒說完,一塊大石頭滾下來,轟地砸下!那人反應快,閃開了,但肩膀被砸中,踉蹌後退。
    緊接著,箭雨落下。
    不是真箭,是靈力凝聚的光箭,從兩邊岩壁射出。每一支都很強,速度快,角度刁鑽。兩人勉強撐起護盾,但很快被打破,逼得連連後退。
    “有埋伏!”領頭人大喊,“撤!”
    可已經晚了。
    葉清歌從岩壁躍下,寒淵劍出鞘三分,一道劍氣掃過,直接切斷退路。大量沙石塌陷,堵住了出口。
    三人被困在穀裏,背靠背站著,臉色變了。
    “果然是你們。”領頭人盯著李滄瀾,眼裏有忌憚,“我就知道你們不會輕易逃掉。”
    李滄瀾站起來,拍了拍衣服上的沙,神情冷漠:“你們也不該這麽容易上當。”
    “哼,你以為這點小把戲就能困住我們?”那人冷笑,“我們既然敢來,就沒打算活著回去。”
    李滄瀾笑了,但笑得很冷:“誰說我要你們活著了?”
    他抬起手,掌心出現一團暗金色的能量漩渦。那是他的吞噬領域要展開了,空間開始扭曲,空氣發出撕裂聲。
    對麵三人臉色大變。
    “快!引爆符陣!”領頭人吼道。
    他們掏出三張血符,猛地拍在地上。符紙燃燒,形成一個三角陣紋,開始旋轉,顯然是要叫幫手或傳送。
    李滄瀾眼神一冷:“想叫人?”
    他一步上前,吞噬領域瞬間展開,範圍十丈,整個窄穀都被罩住。那個剛成型的陣紋剛冒出血光,就被吸進漩渦中心,消失了。
    “吞了。”他說。
    身後,麒麟虛影浮現,角上纏著一圈符文鎖鏈,是之前打敗陣法師留下的。虛影一張嘴,剩下的兩張血符自動飛起,被它吃掉。
    三人徹底慌了。
    “這不可能!這種力量……根本不是人該有的!”
    “少廢話!”李滄瀾逼近一步,聲音像鐵刮骨頭,“誰派你們來的?‘觀棋者’是誰?”
    領頭人咬牙不說,眼裏卻有一絲決絕。
    李滄瀾抬手,指尖凝聚一點力量,點向其中一人胸口。那人臉色發白,身體一軟,跪倒在地,喉嚨咯咯響,像靈魂被扯動。
    “我說過。”李滄瀾聲音不高,“我不怕你們拚命。我隻怕你們死得太快,問不出東西。”
    那人終於開口,聲音發抖:“我們……隻是執行命令……‘觀棋者’在西北三百裏外的舊城……那裏有……一座祭壇……據說能喚醒歸墟星真正的意誌……”
    話沒說完,他突然瞪大眼,嘴角流出黑血,倒地抽搐,幾息後不動了。
    李滄瀾皺眉:“自毀禁製?”
    另外兩人也倒下,七竅流血,死狀一樣。
    葉清歌跳下岩壁,檢查屍體,翻他們的衣服和隨身物品。她在一人袖口發現一枚小銅鈴,輕輕一晃,沒聲音——這是“啞鈴令”,專門用來傳密令的工具。
    “嘴裏有毒囊,咬破就死,設計得很嚴。”她抬頭看李滄瀾,“他們是死士,寧死也不開口。”
    陳玄策從上麵跳下來,落地濺起沙塵:“白忙一場?一個活口都沒抓到?”
    “不算白忙。”李滄瀾蹲下,從領頭人懷裏摸出一塊黑玉牌,上麵刻著半個殘缺的棋盤,線條古老,透著壓迫感,“這個是信物。隻有能進舊城祭壇的人才有。”
    葉清歌看了一眼,瞳孔一縮:“這是‘弈命令’……傳說中隻有掌握‘命運推演’的人才能擁有。難道‘觀棋者’真的能預知未來?”
    “不一定。”李滄瀾收起玉牌,目光深沉,“也可能是假的。但他們盯上了心鑰,說明祭壇和歸墟星有關。再拖下去,第二塊碎片會被提前激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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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陳玄策咧嘴一笑:“那還等什麽?直接殺過去?”
    “不行。”葉清歌搖頭,語氣堅定,“我們現在太累了,設個陷阱都要分兵。貿然進攻就是送死。而且——”她頓了頓,“你忘了‘歸墟星律’嗎?每逢朔月,舊城周圍百裏會有‘靜靈結界’,一旦爆發大戰,輕則經脈斷裂,重則當場爆體。”
    李滄瀾點頭:“先找個安全地方休息。明天夜裏動手。”
    他抬頭看天。
    歸墟星已經開始閃爍,一明一暗,像在倒數。
    他握緊玉牌,指節發白。
    就在這時,手腕上的圖騰突然劇烈震動,紫光一閃,照亮了他的臉。
    同一刻,遠處地平線上,一道火光衝天而起,照亮了半邊夜空。
    那個方向,正是舊城。
    ……
    夜更深了。
    眾人離開窄穀,沿著一條隱秘的地縫走,最後來到一個廢棄礦洞。這裏是古代挖“星隕鐵”的地方,後來塌了,被遺棄了。現在成了逃亡者的藏身之處。
    洞裏幹燥,通風好,四通八達,容易逃跑。李滄瀾選了最裏麵的石室,讓傷員休息,其他人輪流守夜。
    他獨自坐在角落,拿出那塊黑玉牌,反複看。
    棋盤殘缺,但有種奇怪的節奏,好像在和歸墟星呼應。他用混沌靈竅去感應,腦子裏浮現出一幅模糊的地圖——一條彎彎曲曲的路,指向舊城中心的一座圓祭壇,壇中央立著一根斷掉的石柱,柱頂鑲著一顆暗紅色晶體。
    “那是‘星核之心’……”他低聲說,“原來他們想重啟它。”
    葉清歌走來,在他身邊坐下,遞過一碗藥湯:“喝了。裏麵有安神草和固脈粉,能幫你壓住麒麟血的躁動。”
    他接過,一口喝完。
    “你在想什麽?”她問。
    “我在想,為什麽偏偏是現在。”李滄瀾看著外麵的黑夜,“葬星台剛失守,他們就行動;我們一走,他們就跟上來。這一切太準了,就像……早就安排好了。”
    “你是說,內部有內鬼?”
    “不一定需要內鬼。”他搖頭,“隻要有人能猜到我們的每一步就夠了。‘觀棋者’這個名字,本身就說明他把自己當成下棋的人,把我們當棋子。”
    葉清歌沉默了一會兒:“那你打算怎麽辦?明明是局,還要走下去?”
    “當然要走。”他嘴角揚起,“但這一次,我要掀桌子。”
    她看著他,忽然覺得這個人既陌生又熟悉。他曾是宗門不要的弟子,也曾是萬人敬仰的“星淵之子”,現在卻一個人扛著所有秘密往前走。可不管怎樣,他從來沒低頭。
    “我會陪你。”她說。
    他轉頭看她,眼裏有一絲暖意,很快又冷下來:“不是陪我,是一起戰鬥。這場棋太大,沒人能一個人贏。”
    一夜無話。
    黎明前最黑的時候,李滄瀾悄悄起身,走到洞口。
    他拿出青銅碎片,放在手心。它微微震動,像是感應到了什麽。
    “第二塊碎片……也開始動了。”
    他閉眼,運轉混沌靈竅,想順著這股力量找源頭。就在意識快要觸到某個點時,腦袋猛地劇痛,一個低沉的聲音響起:
    【汝非執鑰者……亦非歸途人……速退……否則……魂滅……】
    他猛地睜眼,滿頭冷汗。
    “這不是警告……是防禦機製。”他低聲說,“祭壇已經啟動了保護程序,專門對付外來者。”
    他回頭看了一眼還在睡覺的同伴,深吸一口氣。
    “不管前麵有多少陷阱,我都必須去。”
    因為,他是唯一能打開歸墟之門的人。
    而鑰匙,在他體內。
    太陽升起時,風停了。
    荒原暫時安靜了。
    但他們都知道,風暴,才剛剛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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