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5章 奇景中的機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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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金光炸裂的瞬間,李滄瀾整條手臂像被火燒一樣疼。那種痛不是普通的燙傷,而是從皮膚到骨頭都在被燒穿。他咬緊牙,喉嚨裏發出一聲悶哼,但沒叫出來。他的手沒有鬆開,反而抓得更緊。那把鑰匙已經不見了,可掌心還留著一股滾燙的感覺,像是烙進了肉裏。
    他低頭看手,什麽都沒有,連灰都沒剩下。但那股熱還在,順著胳膊往上走,最後沉進胸口,和他體內的靈竅響了起來。這感覺很怪,又有點熟悉,好像身體裏有什麽東西醒了,正看著他。
    葉清歌上前一步,劍尖點地,地麵結了一層薄霜。“你沒事吧?”她聲音輕,卻很擔心。她盯著李滄瀾的臉,看他額頭出汗,嘴唇發白,眼裏閃過一絲不安。
    “沒事。”李滄瀾抬頭,勉強笑了笑,聲音穩了些,“鑰匙……進去了。”
    陳玄策靠在牆邊喘氣:“不是拿,是融。這試煉隻認主人,不給外人碰。”他擦了把汗,看著李滄瀾,“你是拿命換資格。第一關沒人活著出來過——它要的是不怕死、意誌堅定的人。你不但沒退,還主動讓它把力量灌進來。這不是過關,是拚命。”
    大殿一下子安靜了。
    頭頂九顆藍寶石一閃一閃,照在黑白地磚上。那些格子慢慢翻轉,黑變白,白變黑,像命運開始轉動。裂縫中出現新符文,金色線條爬上地麵,連成一條通往深處的路。遠處,第二把鑰匙升到半空,通體青銅色,刻滿古老戰紋,透出殺氣。
    一道光幕出現,字一點點顯現:
    第一關通過。
    第二關開啟。
    贏的人得鑰匙,輸的人丟魂。
    空氣一下子變重。
    接著,一股壓力從四麵八方壓來。下一秒,空間扭曲,一個人影從光幕走出。他全身披甲,盔甲上有刀痕箭孔,但氣勢不減;手裏拿著長戟,刃口彎如月牙,閃著暗金血光;腳下踩著火焰,每走一步,地上就燃起一圈紅火。
    他沒有臉,臉上隻有黑霧,雙眼卻是金色火焰,死死盯著李滄瀾。
    “這是……麒麟戰士?”葉清歌握緊劍柄,手指微抖。她聽師父說過:麒麟一族是遠古戰神,守護祖庭千年。每次傳承都會喚醒一個戰魂,考驗繼承者。但這隻是傳說,沒人真見過。
    “不是活人。”陳玄策低聲說,“是殘念凝聚的影子,專門對付血脈繼承者。你看他那杆戟,跟你父親記憶裏的一樣。”
    李滄瀾瞳孔一縮。
    那杆戟,他太熟了。
    小時候他偷偷進禁地,在一麵破石壁前看到一幅畫——一個巨人站在山頂,手持長戟,身後大火,腳下屍骨。那時他還小,不懂意思,隻記得父親看見後臉色大變,立刻帶他走,還嚴禁他再提。
    現在,那杆戟就在眼前,一模一樣。
    他知道這一關躲不了。
    “我來。”他說完就往前走,腳步很穩。
    “等等!”葉清歌一把拉住他袖子,力氣很大,差點撕破布料,“你剛過第一關,靈竅還在亂跳,現在打太危險!你體內能量不穩定,硬拚會被反噬,可能送命!”
    李滄瀾停下,回頭看了她一眼。
    那一眼很短,卻像說了千言萬語。
    “這不是選不選的事。”他平靜地說,“它隻認我。你不鬆手,它也會動手。”
    葉清歌愣住了。
    她知道他說的是真的。戰魂不會攻擊別人,目標隻有他一個。如果他不上前,對方會直接出手,甚至波及整個大殿。誰也逃不掉。
    她咬住嘴唇,指甲掐進掌心,終於慢慢鬆了手。
    李滄瀾走向中間,腳步沉穩。對麵的影子站著不動,金色眼睛微微晃動,像是在打量他。
    突然,影子動了。
    長戟一揮,劈了下來!
    轟——!
    地麵裂開三道縫,火焰噴出,衝上天花板。熱浪撲來,吹得李滄瀾衣服獵獵作響。他閃身躲開,右腳踩中一塊移動的黑格,腳下區域下沉半寸,頭頂藍寶石一閃,一股壓力砸向後腦。
    “小心!”陳玄策大喊,“這地磚是陣法!踩錯一步就會觸發攻擊!”
    李滄瀾沒說話,立刻運轉《麒麟噬天訣》。
    眉心靈竅打開,一絲金光溢出,開始吸收空氣中的能量。火浪撲來時,他故意讓部分火焰擦過手臂,然後啟動吞噬領域。
    暗金色光圈擴散十丈,範圍內的火元素立刻被吸走,變成細流湧入靈竅。他臉色一白,體內刺痛,那是雜質傷經脈的反應,但他忍住了。
    速度變快了。
    影子察覺異常,猛地跳起,長戟橫掃,帶出一片金光,像一輪彎月斬破虛空。
    李滄瀾抬手擋住,雙臂交叉護胸。金光撞上手臂,發出金屬碰撞聲,他整個人被打飛,重重撞牆才停。碎石落下,牆壁裂開蛛網般的紋路。
    他咳了一聲,嘴角流出血,滴在地上,染出一朵暗紅的小花。
    “別硬接!”葉清歌急了,眼裏帶著怒意,“它是戰魂,力量用不完,你耗不起!你靈力有限,它靠大殿供能!這樣打你會先倒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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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不需要贏它。”李滄瀾慢慢站直,擦掉血跡,眼神更亮,“我隻要它認可我。”
    他又衝上去。
    這次他不再防守,而是迎著打。每次被打退,都借力調整位置,悄悄把戰場往角落引。同時不斷開啟吞噬領域,吸走對方散逸的力量,特別是夾雜在攻擊裏的古老戰意。
    影子越打越快,動作像風暴,但漸漸節奏亂了。金焰變淡,腳步遲緩,每次揮戟都要多花時間準備。
    “它弱了!”陳玄策眼睛一亮,“你在消耗它的本源?”
    “不是消耗。”李滄瀾喘著氣,汗水濕了頭發,“是反哺。”
    大家都愣了。
    按規則,吞噬能量時會有十分之一自動還給對方。這是一種平衡機製。李滄瀾一直在控製吞噬量,隻取最精華的部分,轉化後再送回去一點——就像還債,也像對話。
    他在告訴戰魂:我不是來搶的,我是來繼承的。
    影子停下了。
    它站著,金焰熄滅,長戟垂下,尖端觸地。
    片刻後,它單膝跪地,把戟插進磚縫,發出一聲悶響。
    那一刻,時間仿佛停了。
    第二把鑰匙飄到李滄瀾麵前,輕輕落進他手裏。這次沒有燒,也沒有融合,隻是靜靜躺著,溫潤如玉。
    “你放水了?”陳玄策走過來,一臉不信,“它明明能殺了你。那一擊足以打斷金丹修士的脊椎!”
    “它要的是戰士。”李滄瀾收起鑰匙,聲音低卻堅定,“不是殺手。我打了,也挨了打,還把它當對手尊重。這就夠了。”
    真正的強者,不是隻想贏,而是明知會輸也敢上;不是欺負弱小,而是麵對強敵也不低頭。
    葉清歌看著他破爛的袖子和嘴角的血,忽然笑了:“你還真適合當麒麟傳人。”
    那笑很淡,卻像清晨陽光,驅散了些陰霾。
    話音剛落,第三把鑰匙升空。
    光幕上的字變了:
    第三關:共契之約。
    三人一起過,才能拿到鑰匙。
    “我們也得上?”陳玄策皺眉,語氣警惕,“這種試煉最危險,搞不好會被看穿秘密,甚至種下心魔。”
    “不是打架。”李滄瀾看向高台,“是共享。”
    他走向高台,伸手按在血玉扶手上。玉石冰冷,一碰就泛起紅色漣漪。鑰匙飛出,在空中分成三道紅光,射向三人眉心。
    李滄瀾眼前一黑。
    意識進入幻境。
    他看到小時候躲在藥園啃冷饅頭,衣服破舊,瘦弱不堪。林雪薇悄悄塞給他一個熱包子,笑著說:“趁熱吃,別讓人看見。”那時他不懂什麽叫好,隻知道那個女孩的手很暖。
    畫麵一變,他又看到葉清歌為他擋毒針的那一幕。她倒下時還在笑:“別傻站著,快跑。”鮮血染紅白衣,但她的眼神明亮,像夜裏不肯滅的星星。
    再一轉,是陳玄策熬了三天三夜,隻為配出壓製反噬的藥丸。爐火映著他疲憊的臉,桌上堆滿藥材。成功時,他第一句話是:“這次劑量剛好,下次可以再減一點。”
    然後,畫麵跳到未來——
    他站在斷崖上,渾身是傷,身後是燃燒的宗門廢墟。葉清歌斷劍拄地,肩頭插著箭;陳玄策抱著重傷的林雪薇後退,臉上全是血。他們都看著他,等他下令。
    “你怕嗎?”一個聲音問。
    “怕。”他在幻象裏回答,聲音抖但堅定,“但我不能停。”
    紅光收回,三人同時睜眼。
    冷汗濕透後背,心跳劇烈,像剛從深淵爬回來。
    第三把鑰匙落在李滄瀾掌心,沒融化,但溫度升高,輕輕跳動,像有了生命。
    “成了?”陳玄策摸著額頭,還有些後怕,“剛才那些……是我們的心事?”
    “不止。”李滄瀾看向葉清歌,目光溫柔又沉重,“是你願意為我死的那一刻,也是你決定信我的那一刻。”
    葉清歌沒說話,把手放在他肩上。
    那一掌很輕,卻壓得很重。
    就在這時,大殿深處傳來低鳴,像遠古巨獸醒來。剩下的六把輔鑰震動,排成弧形,圍著三把主鑰旋轉。最後三把鑰匙升空,連成三角,金光交匯處升起螺旋光柱,直衝屋頂。
    光幕再顯:
    九鑰歸位,祖庭重啟。
    天地有衡,得權者必承其重。
    “什麽意思?”陳玄策皺眉,“‘承其重’是什麽?拿了鑰匙還要付出代價?”
    李滄瀾還沒答,身體突然一緊。
    靈竅劇烈跳動,一股燥熱從背脊往上衝,像岩漿奔湧。視線模糊一秒,耳邊響起嗡鳴,像有古老存在在叫他。
    朔月快到了。
    而且這次來得早,也更強。
    他踉蹌一步,扶住王座邊緣,手指因用力而發白。
    “你怎麽了?”葉清歌立刻扶他,感覺他體溫異常高。
    “沒事……就是血有點亂。”他勉強站穩,想笑,“可能是連續激發血脈,身體受不了。”
    “不對。”陳玄策臉色變了,抓住他手腕翻開眼皮,“你靈竅顏色變了!原來是金帶赤,現在有黑氣!汙染在上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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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滄瀾低頭,掌心浮出一絲黑氣,纏著金光轉,像毒蛇繞著光。
    他知道這意味著什麽。
    前三次試煉,他吸收太多未知能量——戰魂殘念、血脈記憶、係統反饋……這些力量雖強,但混著雜質。他的吞噬領域沒法完全淨化,隻能暫時封存。現在雜質積累,正在侵蝕經脈,汙染靈竅。
    再這樣下去,別說拿鑰匙,他自己都會瘋,被血脈反噬。
    “必須淨化。”葉清歌拔劍,寒氣彌漫,“我幫你壓住躁動,用寒霜之力鎮雜質。”
    “不行。”李滄瀾搖頭,“這裏能量太雜,你一動手可能引發連鎖反應。萬一觸動陣眼,整個祖庭都會塌。”
    “那就等你自己恢複?”陳玄策瞪眼,幾乎吼起來,“等你瘋了我們都得死!你忘了上次反噬什麽樣?差點把自己燒成灰!”
    李滄瀾閉眼,深呼吸。
    他知道隻有一個辦法。
    “我要用真血。”他說。
    兩人同時驚住。
    “你瘋了?”陳玄策吼,“我們還沒出去!你要是反噬發作,後麵兩關誰扛?你現在可是唯一鑰匙持有者!”
    “正因為我用了,才能撐到最後。”李滄瀾睜眼,目光堅定,“我現在是築基巔峰,差一步到金丹。一滴真血頂一重境界,正好突破。”
    “然後呢?二十四小時戰力減半?靈脈疼?你還想打後麵的關?”葉清歌抓住他手腕,聲音發抖,“別衝動!我們可以想辦法拖一拖,等你恢複……”
    “這不是衝動。”李滄瀾反手握住她,掌心燙但堅定,“是算好了的。我突破後立刻衝第四把鑰匙,趁反噬沒來拿下主動權。等副作用發作,咱們剛好進緩衝區。”
    他頓了頓,笑了笑,疲憊卻明亮:“你們不是說我適合當傳人嗎?那就信我這一把。”
    不等他們反對,他已經運轉功法。
    眉心靈竅打開,麒麟殘魂微顫。一滴赤金色血液從中析出,順著經脈流入全身。
    刹那間,骨骼作響,肌肉膨脹,氣息節節提升!
    築基巔峰→金丹初期!
    他騰空而起,衣袍鼓動,金光環繞,像神降臨。手中鑰匙劇烈震動,主動飛向第四把,撞在一起,發出清脆響聲。
    第四把鑰匙化作流光,鑽入他胸口。
    成功了。
    但他臉色瞬間慘白,額頭青筋暴起,嘴角流出黑血。
    反噬來了。
    真血之力很強,但也霸道,強行提升境界的同時也在毀根基。加上體內已有雜質,如今內外夾擊,痛苦加倍。
    “快扶他!”葉清歌衝上前,和陳玄策一起接住他。
    李滄瀾跪地,雙手撐地,全身發抖,汗如雨下。每次呼吸都像刀割肺,經脈像被蟲咬。
    “撐住……”陳玄策咬牙,掏出一枚丹藥塞進他嘴裏,“這是我最後一顆‘凝神固元丹’,能穩住靈竅十分鍾。”
    藥力化開,金光稍弱。
    李滄瀾緩緩抬頭,看向第五把鑰匙的方向。
    那裏出現新光幕:
    第四關:逆命之路。
    走錯一步,萬劫不複。
    光幕後,一條由碎鏡鋪成的小路通向虛空盡頭。每塊鏡子都映出不同的李滄瀾——有的穿帝袍,萬人跪拜;有的孤身一人,握斷劍;有的瞎眼拄拐;有的滿臉疤,成乞丐……
    “這是……命運選擇?”葉清歌小聲問。
    “不是選擇。”李滄瀾站起來,擦掉嘴角黑血,眼神銳利,“是考驗。它讓我看清所有結局,然後問我:哪怕知道未來有多慘,你還願不願意走?”
    他踏上鏡路。
    每走一步,鏡中影像就扭曲一次。走到中途,所有鏡子突然炸裂,碎片飛來,像無數利刃。
    他不躲,任由碎片劃破皮膚,鮮血灑落。
    因為真正的試煉不在外麵,在心裏。
    隻要信念不滅,哪怕萬劫,也能逆行。
    他走到盡頭,伸手碰第五把鑰匙。
    光幕消失,留下一句話:
    你已見命,卻不改其誌。此鑰,歸你。
    鑰匙落入掌心。
    與此同時,第六、第七、第八把鑰匙激活,組成三重封印陣。
    最後一道光幕降臨:
    第九關:魂祭之門。
    以魂為引,啟封祖靈。
    “這是最後一關。”陳玄策低聲說,“據說,隻有獻出部分靈魂的人,才能打開祖庭核心。”
    李滄瀾望著那扇黑門,沉默很久。
    然後,他轉身看兩人。
    “如果我沒回來……”
    “閉嘴。”葉清歌打斷他,一拳打在他肩上,“你要是死了,我就把你挖出來罵醒。”
    陳玄策咧嘴一笑:“我也等著你請我喝酒。”
    李滄瀾笑了。
    他推開大門,走進黑暗。
    不知過了多久,一聲龍吟響徹天地。
    九鑰合一,祖庭重啟。
    晨光灑落,照亮歸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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