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飛鬼鬼祟祟地推開私人會所包廂門時，裏麵已經坐滿了人。他擦了擦額頭的汗，從西裝內袋掏出一個深藍色絲絨盒子。
    "各位叔伯兄弟..."他聲音有些發顫，"我想向阿敏求婚。"
    "啪嗒"一聲，戒指盒打開，三克拉的梨形鑽戒在燈光下折射出璀璨光芒。
    包廂裏突然安靜得能聽見針掉在地上的聲音。
    向太突然拍桌而起："阿飛！你終於長大了！"她衝過來一把抱住向飛，眼眶發紅，"你阿媽在天之靈可以安心了..."
    "喂喂喂！"向強叼著雪茄打斷，"三克拉？我們向家娶媳婦就這點排場？我保險櫃裏還有顆十克拉的粉鑽..."
    張敏笑著打圓場："哥，心意最重要。阿敏不看重這些。"
    程龍突然蹦起來："要搞就搞大的！我認識直升機公司，咱們在維多利亞港上空拉橫幅！"
    "老土！"洪進保灌了口啤酒，"不如我設計套武打動作，最後來個空中轉體三周半單膝跪地..."
    梅豔芳優雅地晃著紅酒杯："在紅館開演唱會多好？唱到《親密愛人》時..."
    "不行不行！"張國榮急忙擺手，"阿敏臉皮薄，大庭廣眾會嚇到她的。"
    林政英陰惻惻地插話："要不要我扮僵屍從棺材裏跳出來助興？保證她永生難忘..."
    "英哥！"眾人齊聲喝止。
    王京摸著三層下巴壞笑："聽我的！先找二十個比基尼美女圍著阿飛，等阿敏吃醋時..."
    張麗直接揪住丈夫耳朵："死胖子！你想害阿飛被甩啊？"
    周星星突然舉手，所有人立刻安靜。他慢條斯理地說："假裝拍戲如何？讓阿敏當女主角，演到求婚戲份時..."
    "妙啊！"劉福榮拍案叫絕，"阿敏最近不是總說拍戲嗎？"
    向飛被吵得頭暈，突然大喊："停！"他掏出筆記本，"各位大佬，能不能一個個說？"
    向太奪過筆記本摔在桌上："記什麽記！重要的是心意！"她突然壓低聲音，"你確定阿敏會答應？上次狗仔還拍到她和你吵架..."
    向飛耳根通紅："那次是誤會...她嫌我應酬太多..."
    "活該！"向太戳他額頭，"人家等你這麽長時間..."
    程龍突然掏出手機："我現在就打電話訂直升機！"
    "等等！"張國榮攔住他，"先確定阿敏行程。阿飛，她明天什麽安排？"
    向飛撓頭："下午要去錄音棚錄新歌，晚上...等等，你們要明天就行動？"
    洪進保已經掏出記事本畫起分鏡："武打戲要提前排練..."
    梅豔芳撥通電話："喂？紅館檔期..."
    包廂裏再次吵作一團。向飛望著這群平均年齡五十歲的"策劃團隊"，突然笑出聲。他摸出手機，屏保是周慧敏十八歲參加歌唱比賽時的照片。
    "三年了啊..."他輕聲說。
    喧鬧聲中，沒人注意到向盛偷偷擦了擦眼角。
    第二天下午 錄音棚外
    周慧敏走出大樓時，發現向飛西裝筆挺地站在跑車旁。
    "你什麽時候回來的？今天這麽正式？"她笑著走近，突然發現車裏坐著張國榮和梅豔芳，"esie？anita？你們..."
    "快上車！"梅豔芳神秘地眨眨眼，"王胖子新戲缺個女主角，點名要你！"
    周慧敏驚訝地捂住嘴："真的？但我很久沒演戲了..."
    張國榮遞來劇本："放心，就幾個鏡頭。"
    車子駛向太平山頂時，周慧敏總覺得哪裏不對勁。她悄悄打量向飛，發現他握著方向盤的手在微微發抖。
    "你很熱嗎？"她伸手想調空調，卻被向飛一把抓住手腕。
    "阿敏..."他聲音發澀，"如果...我是說如果..."
    "cut！到地方再演！"梅豔芳急忙打斷。
    山頂餐廳被布置成片場模樣，周慧敏被推進化妝間。當她穿著白色禮服走出來時，發現"劇組人員"全是熟人。
    "action！"王京坐在監視器後大喊。
    按照劇本，周慧敏需要走到露台欄杆處念台詞。當她轉身時，整個人僵住了——
    維港上空，五架直升機拉著"周慧敏嫁給我"的橫幅；程龍和洪家班在草坪上表演南拳，最後齊刷刷單膝跪地；梅豔芳的歌聲從音響裏飄出；而向飛，正捧著玫瑰花束緩緩走來。
    "這...這是..."她的聲音在發抖。
    向飛傻傻站著，被身後的林政英一腳踹在一條腿上。他深吸一口氣，掏出那枚鑽戒：
    "阿敏，我..."
    "卡！"王京突然大喊，"女主角表情不對！重來！"
    全場哄笑。周慧敏的眼淚終於落下來，她衝過去抱住向飛：
    "我願意！早就願意了！"
    直升機撒下的玫瑰花瓣中，向強對向太嘀咕："早說該用十克拉的..."
    向太狠狠踩了他一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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