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五點半。
    場務小李正在布置香案，突然聽到身後傳來腳步聲。
    "向導？您來得也太早了！"小李驚訝地看著西裝筆挺的向飛。
    向飛看了眼手表："六點零八分吉時，都準備好了？"
    "差不多了，就是..."小李欲言又止。
    "就是什麽？"
    "陳道明老師剛才來電話，說他的服裝有問題..."
    化妝間裏，陳道明皺眉看著鏡子裏的自己。
    "這衣服太新了。"他扯了扯領口，"男主是個窮困潦倒的小偷，怎麽可能穿這麽板正的衣服？"
    服裝師急得直冒汗："陳老師，這是按照設計圖..."
    "設計圖有問題。"陳道明斬釘截鐵。
    向飛推門進來："怎麽回事？"
    陳道明轉身："向導，你來得正好。這衣服得做舊。"
    向飛走近打量了一番，突然抓起地上的泥巴抹在衣服下擺。
    "這樣？"他問。
    陳道明眼睛一亮："還不夠。"說著拿起剪刀在袖口剪了幾道口子。
    服裝師倒吸一口涼氣："這可是意大利手工定製..."
    "現在像樣了。"陳道明滿意地點頭。
    第一場戲在破舊的出租屋開拍。
    "action！"向飛喊道。
    周迅飾演的大女兒懶散地躺在沙發上，突然加了一句劇本裏沒有的台詞："爸，今天吃泡麵吧，我懶得做飯。"
    演對手戲的陳道明愣了一下，隨即自然地接道："又吃泡麵？上次你不是說吃膩了？"
    "哢！"向飛喊停，"這段加得好，繼續保持。"
    周迅得意地衝陳道明眨眨眼："怎麽樣，陳老師？"
    陳道明哼了一聲："小丫頭片子，接得住我的戲再說。"
    拍攝間隙，向飛看到李明啟正在給兩個孩子輔導。
    "百合，你的表情要再無辜一點。"李明啟耐心地指導，"想想你最喜歡的娃娃被人搶走了..."
    小女孩似懂非懂地點點頭。
    男孩突然舉手："導演哥哥！我有個問題！"
    向飛走過去蹲下："什麽問題？"
    "為什麽祥太要偷東西？他不是壞孩子啊！"男孩皺著眉頭。
    向飛想了想："你覺得呢？"
    男孩咬著嘴唇："因為他想給妹妹買生日禮物？"
    李明啟和向飛相視一笑。
    "這個理解很好。"向飛拍拍他的肩，"就這麽演。"
    中午休息時，場務匆匆找到向飛。
    "向導，梅姐不肯吃飯..."
    向飛趕到梅豔芳的休息室，看到她正對著鏡子練習表情。
    "梅姐，怎麽不吃飯？"
    梅豔芳頭也不回："阿飛啊，女主這個角色應該更憔悴一些。"她摸了摸自己的臉，"我太圓潤了。"
    向飛無奈："那也不能不吃飯啊。"
    "給我三天。"梅豔芳堅定地說，"我能瘦五斤。"
    下午拍攝警察局的戲份時，李幼斌突然喊停。
    "不對！"他指著道具，"真正的審訊室不是這樣的。"
    道具組組長擦著汗："李老師，我們是按照..."
    "我在刑警隊待過。"李幼斌嚴肅地說，"審訊椅應該靠牆放，桌上要有煙灰缸。"
    向飛走過來："按李老師說的改。"
    一小時後，重新布置的場景讓所有人都豎起了大拇指。
    傍晚拍攝最後一場戲時，突然下起大雨。
    "該死！"副導演看著天，"外景拍不了了。"
    向飛卻眼前一亮："不，這是天賜良機！"
    他立即調整劇本，加了一場雨中戲：全家人冒雨跑回家的場景。
    小演員們興奮地在雨裏蹦跳，周迅的頭發被打濕貼在臉上，陳道明護著兩個孩子...鏡頭裏的畫麵比劇本寫的還要動人。
    "完美！"向飛看著監視器，"今天收工！"
    晚上九點，向飛在臨時會議室總結。
    "今天很順利，除了..."他看向服裝師。
    服裝師立刻站起來："我明天就去把所有主演的衣服做舊！"
    眾人哄笑。
    周迅舉手："導演，明天能不能加場我和"妹妹"的對手戲？"
    小女孩期待地看著向飛。
    "可以。"向飛點頭，"不過..."他故意拖長音調，"得先把你臉上的泡麵醬擦幹淨。"
    眾人這才發現周迅臉上還粘著中午拍戲時的醬汁，又是一陣大笑。
    向飛的手機突然響起，是周慧敏發來的消息："第一天怎麽樣？"
    他笑著回複："比想象中更好。"
    窗外，影視基地的燈光在夜色中格外明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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